“沟里没水。他父母年龄大了,惊吓过度诱发心脏病去的。”余煜道。
赵岩惊得张大嘴,“有心脏病还开车?”
“他爸经常开车载着他妈满帝都转悠,秦时于潜意识认为下了高速和平时一样,事实上也一样,可他没料到他爸那么大年龄,下雨天开车还敢打电话,为此差点抑郁了。”余煜道,“我刚才说老家人给他爸打电话,那个老家人就是张小胖的爸。
“时于的父母出事后,张小胖的父母和叔叔婶子很自责,他妈和他婶把秦时于的父母送到祖坟里,就把工作辞了,来帝都照顾秦时于。据说恨不得亲自给他洗脸。直到张小胖毕业,到时于身边当助理,那妯娌二人才回老家。”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吧?”赵岩问。
余煜点头,道,“张小胖的爸以为车是秦时于开的。否则就打给他了。”
“张大壮给他当司机,也是因为这事?”赵岩又问。
余煜摇了摇头,道:“不全是。张大壮从部队退役后回到老家能当个民警,但他不乐意干。在部队里待好几年,跟社会快脱节了,懒得跟人打交道,张小胖担心他整天呆在家里,越闲越不想动,就把他弄过来。
“梁晓妮是读书不成,混到高中毕业想去学美容美发,但那个学费对农民来说很贵,她父母就不让她学。张小胖和秦时于回老家过年,得知这事张小胖就说,秦时于出钱,学好了给秦时于当化妆师理发师。学不好就给秦时于生活当助理。直到秦时于不要她为止。
“那时候秦时于已拍了好几部朝廷台大戏,称不上明星,工作也算光鲜亮丽,梁晓妮的父母哪能不愿意。年后张小胖就把她送去学东西去了。后来这些你们都知道了。”
周珩还有一点疑惑,“为什么一个姓张一个姓秦?”
“秦时于随母姓。”余煜见三人的脸上都露出意外的表情,“他父母的事是真俗套。你们都听说过类似的。他爸是农村人,他妈是知青。”
赵岩小时候还真听说过,“他妈这边看不上他爸?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他爸就说,孩子生下来跟妈姓?”
“是的。秦时于他爸虽然学问不深,但脑子聪明,没过几年就赚了不少钱,从老丈人给的房子里搬出来,自己还买了一套房子和一间商铺。不过,他老丈人那边并没有因此接受他。
“秦时于出生后,一天比一天好看,可以说把比他那些表哥表姐都比下去了。他妈那边看在秦时于的面上,才真正接受他爸。”余煜道,“他爸这人呢,也有意思,不觉得丢人,还觉得他儿子是个小福星。听张小胖说秦时于要星星,他爸绝不给月亮。十六七岁想考戏剧学院,他爸不但由着他,还四处托人找大学老师教他。
“大概他爸的动静太大,这事就传到他舅舅耳朵里去了。他几个舅舅觉得戏子上不了台面,说什么都不同意。秦时于那个性子,被他爸惯的都敢把皇帝拉下马,哪会听他舅舅的。结果,这关系又僵了。”
顾闻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秦时于父母去了,那边觉得他可怜,想把他接过去。张小胖的妈和婶子死活不放人,秦时于也不想过去,那边就觉得他和他爸一样不识好歹。
“可就是这么不识好歹的秦时于没过多久得奖了。他去参加春晚彩排的时候,碰到台里一些领导。那些领导起初只是觉得他剑眉星目长得正。后来得知他还得了好些奖,正好有部剧正着找青年演员,就问秦时于要不要接。秦时于当时得有大半年没接戏了,朝廷台那边又说戏份不多,秦时于还不太会拒绝比他年长二三十岁的人,就答应下来。
“秦时于敬业,拿了影帝一时风头无二,也没耍大牌。导演组得知他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对他很有好感,就把他介绍给相熟的导演。秦时于见人家这么好,也不好拒绝,就接了,结果就拍了整整两年正剧。”余煜见周珩看他,“你别看我,他的影视不归我管。再说了,我那时候刚把公司弄起来,还指望用他忽悠有潜力的新人,也不敢管他。”
周珩收回视线,道,“他不缺钱,怎么想起来去拍偶像剧?”
“这个他是真不想拍。人家找上门,他不好跟人闹僵,毕竟都在一个圈里混,就跟人家说,一集一百万,四十集四千万。秦时于本以为那些人会知难而退,谁知人家愣是同意了。”余煜如今说起来,还忍不住摇头,“去年秦时于还跟我说,他当时都吓傻了,以为要拍漏点的。其实我当时没敢说,我也是那样想的。对了,老赵还有印象吧,我早几年让你帮我查个影视公司?就是那家。”
赵岩仔细想想,“有点。再然后呢?”
“秦时于觉得亏心,到剧组特别敬业,没他的戏也窝在剧组,指点剧组的演员。那部剧的导演和制片人就觉得秦时于这人真好。后来那部剧扑了,人家还给他介绍一堆资源,逢人就夸秦时于不红没天理。他就这样被推着接了一堆超高片酬的垃圾据。”余煜说着,给自己倒杯水,“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周珩:“他姥姥那边是干什么的?”
“对啊。”赵岩也好奇,“不会和老顾一样是大学老师吧。”
顾闻连忙说:“我只看不起乱来还没本事,靠人设骗人的明星。”
“虽然不是,但老顾应该认识。”余煜道。
顾闻下意识问:“我?姓秦的我只知道——等等,秦局?”
“对!他是秦时于的表哥之一,比他大十来岁。”余煜道。
顾闻张了张嘴,道,“难怪他的剧那么容易上星,合着上头有人啊。”
“上头没人也容易。”余煜道,“他正在拍的这部,秦时于进组之前,连视频网站都不要。秦时于进组后,剧组弄了几段片花就把剧卖了。”
顾闻:“这么快?”
“因为剧情是围绕着秦时于扮演的男一号展开的。秦时于的那张脸一出,哪怕剧情垃圾,追星女孩也乐意奉献收视率。再说了,女主角的戏份还没男二多,秦时于在戏里一心搞事业,正是女性观众最乐意看到的,电视台不买才怪。”余煜道,“还有一点,让他女友粉满意,那些人自炒、控评一顿操作下来,片方连水军都省了。”
顾闻跟着学生追过几天秦时于,圈里的事知道一二,“粉丝这么鸡血,是因为秦时于一直没谈对象吧?”
“对!”余煜应下来就看周珩。
周珩起身去拿水。
顾闻拉住他,“别走啊。”
“你们没说累,我听渴了。”周珩道。
顾闻:“那就忍忍。老余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余煜疑惑不解。
顾闻:“他啊。”指一下周珩。
第19章 影帝又翻车了
“他怎么了?”余煜看了看周珩,“他想知道的我都说了。”
赵岩翻个白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时于以前不找对象,粉丝可以解释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如今再说忙,他也快三十了,再忙也该把人生大事提上日程了。”
“是呀。”顾闻点头,“秦时于虽然有很多女友粉,但秦时于靠的是自己,不是粉丝。他粉丝应该也知道,秦时于想找对象,她们即便用性命威胁也拦不住。可他的那些女友粉估计做梦也不敢想,他找了一个同性。”
赵岩点头,道,“我上网查过,跟他传绯闻的都是女人。因为起点高,网上连包/养他的言论都没有。”
余煜:“谁说没有?”
“什么时候?你在哪儿看到的?”周珩连声质问。
“秦时于跟赵磊那事,你们真以为他是为苏欣出头?秦时于义薄云天,也不会管人家的私事。赵磊个嘴贱的说他有金主,把秦时于惹毛了,秦时于才揍他。”余煜道,“赵磊在网上发照片,他的脸都被秦时于打青了,后来网友说是P的,其实是真的。要不是秦时于拍一天戏,累得抬不起胳膊,能把他的牙打碎。”
顾闻不禁倒抽一口气,“这么厉害?”
“练了五六年散打和军体拳。”余煜笑着看着周珩,“军体拳是他一个表哥教的。”
周珩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还是被赵岩看到了。
赵岩看热闹不嫌事大,贱兮兮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对!”顾闻跟进,“秦时于要当演员,秦家那边都不同意,再知道他跟你在一块,不敢把珩泽怎么样。”毕竟牵扯几十万人,“但秦家那些人一个月去找你一次,也够你头疼的。”
周珩嗤一声,道:“秦时于不这么认为。”
顾闻愣了愣神,想说跟他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冷不丁想到只要秦时于站在他这边,秦家不满意也得忍着。
“我一直以为你和他是王子和‘灰姑娘’,弄了半天是‘公主’和驸马爷。”顾闻忍不住说。
周珩皱眉,“你哪儿来这么多话。”
“那也没老余多。刚才怎么没见你嫌老余说个不停。”顾闻白了他一眼,起身道,“重色轻友。”说完转去厨房。
余煜顺嘴问,“饿了?”
“对!”顾闻把蛋糕拿出来,“寿星,过来把蜡烛点了。”
周珩一动未动,“幼稚!”
“艹!你说谁呢?”顾闻指着他,“别以为有秦时于护着你,我就不敢揍你。”
周珩挑了挑眉,问道,“签名照还要吗?”
顾闻咬咬牙,把手放下,“他走有一个月了吧?该回来了吧。”
先前秦时于那儿没照片,哪怕余煜提前跟秦时于说了,秦时于也没能给顾闻变出一张。
早几天秦时于跟周珩打电话,想起这事秦时于就说,他闲着没事签了一堆,回头让周珩给他挑一张。
怕忙忘了,今天顾闻一进门,周珩就跟他说了。顾闻还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呢。
周珩:“不知道,他没说。”
“老余!”顾闻喊。
余煜回想一下:“他好像跟杂志社那边约了封面。两家杂志社一个九月一个十月,估计得忙一至两天。他要是月底回来,能赶上老周的生日。”
周珩的生日是后天,但顾闻要上班,赵岩要忙案子,都没空来给他过生日。今天是周日,都有空干脆给他提前过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顾闻问。
余煜摊摊手。
“打电话问啊。”顾闻道,“你是他俩的媒人,不能介绍完就完事了。要负责到底。”
余煜瞥一眼周珩,笑道,“要不要连秦家一块帮他摆平?”
“你能摆平也不是不行。”周珩开口道。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三人回过神,齐刷刷看向周珩,异口同声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珩道。
余煜抬手示意顾闻先别点蜡烛,走到周珩身边,勾着他的肩膀,“兄弟,三十六,说话要负责。”
“秦时于挺好的。”周珩沉吟片刻,如实说道。
他好不好,余煜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则也不会为了他“背叛”老友。
“我刚才大概忘了说,秦时于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早就不在了。跟他舅舅那边关系最近几年有所缓和,但也是过年的时候去住两天,平时甚少往来。老家人倒是关心他,但离得远,关心也是打个电话问问而已。你要是真想定下来,可得好好待人家。”余煜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周珩转向他,“你俩设计我的时候,想过这些没?”
“没有。因为秦时于想的是顺其自然,到哪儿是哪儿。”余煜道,“可你这边一旦认真,秦时于跟着认真,你回头把人甩了,铁打的心也受不了。”
周珩拨开他的胳膊,“我自有分寸。”
“也别太有分寸。秦时于要是乐意,想跟他的男人女人能绕他家那九套学区房三圈。”余煜道。
周珩站起来往餐厅走去。
“不信?”余煜跟上去。
周珩:“信又如何?每年离婚的那么多,我就算对天发誓,你不一样不信吗。这点你该跟秦时于学学,顺其自然。”
“什么意思?”余煜皱了皱眉。
顾闻接道,“意思顺着顺着说不定就顺一辈子。山无陵,天地合的盟约,指不定连三天都管不了。再说了,老周你还不了解,他真没那个心,哪会听你唠唠叨叨说那么多。”
“这样啊。”余煜也是关心则乱,“我给秦时于打个电话。”
周珩:“不用。他刚才跟我说了,后天回来。”
“正好你生日?那天你可别再加班。”顾闻提醒他。
周珩嗯一声,就点蜡烛。
“晚上也别太过。”余煜开口道。
周珩眉头紧锁。
“他有工作,还是两个。”余煜道,“等他这部剧杀青,你们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周珩转向他,“余煜——”
“蜡烛,该点蜡烛了。”赵岩扯一下他的胳膊,给余煜使个眼色,少说两句。
余煜也是为秦时于着想,毕竟他不想外人知道他在和周珩交往。
周珩的视线被赵岩挡住,便继续点蜡烛。
翌日,周珩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日期,第一次不想上班,恨不得一觉到明天。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饭毕,到楼下看到不远处的车子,周珩乐了,坐到车里翻出梁元的号码,“查一下秦时于。”
梁元下意识看一眼手机,来电是他老板,“还查啊?”都快成一家人了,有必要吗。
“让你查就查!”周珩说完挂断电话,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