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可爱,现在做了妆发更加乖巧灵动,Jason十分受用地掐了掐他的脸颊肉:“嘴真甜,下回找哥哥拍照,我带你出最好的景,给你免费拍。”
向知也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互相吹捧,Jason的手还一直放在舒淼脸颊上,在后面轻轻咳了一声。舒淼转过头去,脸颊上被捏过的地方还红红的,不解地看着他。
“……”向知也张了张嘴,没出声,过了一会儿,硬邦邦地挤出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噢,好噢。“舒淼点点头,头上的小卷毛轻盈地颤了颤,忽然想到什么,一脸戒备地问他:“你不会吃到一半又生气吧?”
“......我没事生你的气干什么?!”向知也刚才的不自然一扫殆尽,脸上挂着一层被误解的薄愠。Jason此时已经拿着电脑做后期去了,没人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涌动。
“你看你看!又开始了吧!”舒淼紧紧抿着嘴巴,战战兢兢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去算了,当我没问。”向知也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淡,心里嘲笑自己就是多余才问这一句,抬脚就要走,又被舒淼跑过来轻轻用手指拉着袖子。
“好嘛好嘛,我错了,我误会你了。你一会儿想吃什么呀?”舒淼这几天彻底摸清了向知也的性格,人是好人,就是脾气太怪了点儿,吃软不吃硬。不知道哪句话惹他不顺心了就被冰一脸,软软地哄他两句又很容易阴云转晴。
他以后还得和向知也营业呢,现在不搞好关系可不行。
过了许久,向知也冰着脸给出了回答:“吃Flambee,等我拍摄完给你发消息。”
Flambee是一家隐蔽的高端餐厅,一楼是大堂,二楼有个小小的露天阳台,舒淼记得自己没失忆以前也总爱去哪里,没想到向知也和他品味还挺像。
“好!我也好久没去了。那我去换个衣服。”舒淼一口应下来,跑到更衣室去换下今天拍摄穿的背带裤。
等了快一个小时,向知也叫他出来上车,舒淼鬼鬼祟祟左看右看,看周围没人才一溜烟跑上了车。
“呼,还好没人!不然又要上热搜了。”
向知也看他妆也没卸,鼻尖和脸颊依旧红红的,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眼底出现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两个人驱车来到Flambee,直奔二楼的小阳台。舒淼今天为了上镜什么都没吃,现在饿到不行,点了一桌子菜,而后又觉得不好意思,便道:“上次你请我吃早餐啦,这次换我请你。”
向知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菜上来了,服务生还拿上来一瓶酒,对向知也道:“向先生,之前您存在店里的酒今天要上吗?”
“要要要!”还没等向知也回答,舒淼先举起了手。他刚才偷偷看了瓶身的标,是瓶价值不菲的好酒。他虽然酒量不好,却很爱喝,就是所谓的「瘾大酒量差」。
向知也挑挑好看的眉毛,问他:“你确定?”
以前喝多了回回都要耍上一次酒疯,一会哭一会笑,抱着人不撒手地蹭来蹭去,像个年糕精似的贴在身上。
“嗯嗯!”年糕精对自己的酒品浑然不觉,眼睛亮晶晶地疯狂点头。
向知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妥协了:“先说好,一会你要是敢喝多了又耍酒疯,我就把你扔马路上自己回家。”
“什么叫‘又’啊?我千杯不醉好不好!一看你就是没跟我喝过酒,一点也不了解我。”
“哦,我没跟你喝过?”
不仅喝过,出格的事也做了不少,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 向知也:谁跟你说我生气了。(河豚气鼓鼓.jpg
树苗苗:好嘛好嘛,老公不要生气惹╭(╯ε╰)╮
向知也:那你啾啾我。(河豚气鼓鼓.jpg
下一章就是令人激动的醉酒环节了,大家掌声鼓励一下_(:з」∠)_
第14章 宇宙飞船
舒淼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开始往嘴巴里塞东西,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吐出来的话含混不清:“饿死惹今天,怕浮肿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只能喝美式咖啡。”
“你慢点吃,小心噎到。”向知也看他风卷残云,无奈道:“慢一点吃。”
“......唔,好。”舒淼嘴里的东西将咽不咽,倒了一整杯酒一饮而尽,才把食物送下去。
向知也吃相很文雅,也不怎么说话,垂着眼皮专注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初夏的风轻轻吹在脸上,远处灯火通明,楼下大堂里放的爵士乐隐隐约约地飘过来,无比惬意安宁。
舒淼“嗷呜”一声,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向知也抬起眼皮看他,没说话。舒淼方才喝了一大杯酒,此时心情愉悦精神亢奋,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迷迭香烤鸡,随口问他:“你怎么都不讲话噢?”
“讲什么?”向知也没看他,将一块鹅肝送入口中。
“你邀请我来吃东西,都没有什么要聊的吗?干巴巴吃饭怪没意思的。”
舒淼心想这人还是放不开,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白日放歌须纵酒」,他们俩如今在这深蓝色的夜幕中,桌上烛光影绰,楼下灯火通明,就算不唱歌,还是要喝上几杯才能打开话匣子。
想到这里,他给向知也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我先说!”舒淼不顾对方异样的眼光,又干了一杯酒,“再过不久就要进组了,这是我的第一部 电影,虽然经验还有很大不足,但希望我们可以摒弃前嫌,一起努力,拍出让大家都满意的作品。”
碍于向知也的怪脾气,饶是舒淼喝了满满几杯,也不敢把“虽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但是感觉你第一次看见我就不太顺眼”这种话说出来,只好借着酒劲儿曲折迂回一些。
他恳切地看着向知也,希望他能点头应允。
向知也沉默半晌,将杯子里的酒也饮尽了。在这无边深沉的夜幕里,他的眸色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久久地看着舒淼,而后投降似的叹了一口气:“......摒弃前嫌?”
“好,摒弃前嫌,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舒淼酒劲儿泛上来,听到这话开心得不得了,又要倒酒,向知也看他醺醺欲醉的模样,按住了他的手:“不要再喝了,你喝的够多了。”
“再喝最后一杯嘛,今天开心。”舒淼伸出另一只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谢谢你没有生气。”
“......在你眼里我很容易生气?”
“对噢,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动物?河豚,每次你气鼓鼓的样子都很像河豚。”舒淼又喝了小半杯,双手撑着脸歪头看他,眼里里闪着恶作剧般的笑意。
“......”向知也看着他说着醉话,鼻尖红红,脸颊也红红,像一颗鲜艳欲滴的红苹果,也忍不住笑了。
“诶,这才对嘛,你笑起来很好看唷。”舒淼看冰山被自己逗笑了,心里成就感爆棚。
“谁刚才还说我是河豚来着?哦,河豚只会生气不会笑。”向知也这会儿被酒精一催,也开始上头,跟他开玩笑。
舒淼听了这话,猛地站起,身体隔着桌子探过来,巴掌大的小脸伸到向知也面前几厘米,眼睛对着眼睛,鼻尖抵着鼻尖:“谁说的,你不是河豚。”
他仔细端详着向知也,嘴巴呼出的热气混着酒精味道拂在向知也的唇角,像是在欣赏着什么艺术品。欣赏够了,他闭上眼睛蹭了蹭对方的鼻尖:“你最好看了。”
向知也被他这么一搞,酒瞬间醒了大半,头往后偏过,喉结上下滚了一滚:“舒淼,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干嘛,我还没喝够呢。”舒淼彻底醉了,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坐着,一把搂住向知也的胳膊开始摇晃。他此时脸颊滚烫,拿着酒瓶冰在自己的脸上。
向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理他,任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晃来晃去。过了一会儿,舒淼嫌不够舒服,得寸进尺地把头倚在他肩膀上,还调整了下姿势倚得更得舒服些。
“你这两年多......喝醉了也会这样吗?”
舒淼听见这句话,挥着拳头反驳:“什么嘛,除了上回碰到那个猥琐制片人,我都很久很久没有喝酒了,今天是第一次。”
向知也不说话了,不知道在忍耐些什么。终于他忍不住了,深呼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舒淼的头。
“舒淼,起来。”
他把舒淼倚在自己肩膀上的头推开,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冰冷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你自己起来还是我让服务生给你扶起来?”
舒淼因为醉酒,被酒精放大无数倍的情绪此刻更加敏感。自己的怀抱骤然一空,便委屈巴巴起来,瘪着嘴角眼尾泛红:“你好冷漠。”
“......哥哥,你好冷漠!”
他有个毛病,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男女老少,一喝醉就喜欢哥哥姐姐地叫。之前因着这个甜得发腻的称呼,向知也没少失去理智做出些奇怪的事。
被他无端指责,向知也勾起唇嘲讽地笑了:“好,我冷漠。”
他起身给舒淼披上外套,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这几年无论我怎么找你,你都不出现。把我丢在原地自己一走了之,出现了又装成不认识,你有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现在反过来怪我冷漠。”
舒淼醉得神智不清,没脑子去听他的剖白,穿好衣服又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
向知也面色冷峻,打掉他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这手又缠上自己的胳膊,两个人下个楼竟然折腾出一身汗。
在楼下等代驾的功夫,向知也说了句“乖乖坐好”就把舒淼塞进车后排。他刚想关上门,就看到这个年糕精又小心翼翼拽着自己的袖角。
也不知道心里有什么委屈,年糕精眼眶里充盈着大滴的眼泪,像两颗碎钻一样摇摇欲坠:“哥哥,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了,你不冷漠。”
“可以和我坐一会儿吗?”
良久,向知也冷峻的神色换成了无奈。在无边夜色的怂恿之下,他伸出手,轻轻将舒淼眼下的碎钻拂去了。
这几年,他讨厌舒淼吗?他怨舒淼吗?他似乎更讨厌无法走出往日回忆的自己。就如同为了摘一朵花而失足坠落悬崖,会有人怨悬崖上的那朵花开得太过危险、太过动人吗?
不,不会。
是今晚的月色真美,晚风真温柔。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向知也自暴自弃地想,想了半天,还是轻轻握住舒淼的手,坐到了他的身边。
舒淼晕乎乎地靠着他,酒精催化下心里冒着的泡泡把这辆车变成了穿梭在银河里的宇宙飞船——他的宇宙飞船此刻正在自作多情、不知天高地厚地飞着。
过了一会儿代驾来了,向知也让他先送舒淼回家。舒淼正迷迷瞪瞪地打着盹,听到这话,摇晃着坐起来反驳:“我不要回家。”
“不回家你去哪儿?想睡马路我没意见。”向知也把他的头按回到自己的肩膀,“乖乖躺着。”
舒淼轻轻蹭着他的胳膊,心里觉得这个人真的太温暖了,他才不要回到冷冰冰的被窝里。“我不回家,哥哥不可以丢下我。”
“你要是丢下我,我就不走了,我现在就下车。”这是舒淼从小到撒泼的惯常手段,每次在车上都要用它来威胁人。他看向知也不为所动,作势就要解开安全带。
向知也看他这样,脸上浮起薄怒,单手给他按在座位上:“......舒淼你疯了是不是?”
“好,你凶我,你又凶我!我也太惨了吧!”酒精仿佛降智神器,舒淼此人目前一言一行都既滑稽且幼稚,开始撒泼打滚。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他俩在后排拉拉扯扯,只好尴尬地默不作声,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那个比较清醒男人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出一个地名。
代驾一口应下,车开得飞快,怕这两个人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高端小区,是向知也的房产之一,前几年他们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两个人分道扬镳了之后,向知也除了定期叫人过来打扰,再也没来过。
两个人下了车,向知也半扶半搀地把舒淼带到家门口,按了密码锁进门。舒淼迷迷糊糊地,在玄关处乖乖换上拖鞋,两只白细的胳膊又攀上向知也的脖子。
向知也打算好好跟他讲,按住他的肩膀,面对面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舒淼,你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哪样?”舒淼醉眼朦胧,疑惑不解地眨了眨。
向知也沉默了一会儿,盯着他的双眼,就像盯着一潭清澈却深不可测的泉水。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然后淡淡开口。
“不可以靠太近。”
“不可以互相伤害。”
“不可以再和以前一样,像只小狗狗似的凑过来。”
“可是我听不懂。”舒淼也看着他,看他难测的神情和形状好看的薄唇,吐出来的呼吸还有一丝凉凉的薄荷味道,真好闻。“我的脑壳好痛噢现在。”
他盯了半晌,思考自己的宇宙飞船什么时候才能停靠在一个有水源的美丽新世界。
“……哥哥,我想喝水。”
舒淼迷蒙地笑了笑,往前一凑,衔住了向知也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两个憨憨纠结的爱情故事,向河豚会生气多半是因为气自己,而树苗苗也是一个白痴罢辽。
他们之后还要纠缠很久,希望大家可以保持期待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