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吸了下鼻子,声音有一些哽咽:“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年愣了一下,他缓缓将右手挪到李风的后脑勺处,轻轻按了按。
他眼眸低垂,神色温柔,轻声说:“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李风笑了一下。他擦了擦眼,随后用力推开江年,定定地看着他说:“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随之而来的,是绵长的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彻底说开了
第43章
直到分开之后,李风才意识到,刚刚他们俩做了什么。
这才感觉有些难为情。
电视里,蔡明的小品表演依然令人捧腹。江年夹起一个饺子,吹了一会儿,递到李风嘴边:“张嘴。”
李风按下想要捂脸的冲动,一口含住,狼吞虎咽之后,说:“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分食完一盘饺子,又看了会儿节目,江年觉得今年的春晚实在不好看。
他看了眼李风,李风正单手托着下巴。江年怀疑对方也有同感,试探道:“什么时候去放烟花?”
李风猛地直起腰,说:“要不然就现在吧。”
外面已经有烟花炮竹声了,江年把行李箱拖到了院子里。
他先找出几条仙女棒,扔给李风说:“你先玩这个,我拆其他的包装。”
李风唯一玩过的烟花就是仙女棒,因此不需要学习。他高兴地点了火,转啊转啊转。
隔了三户人家的一处院子里,周临盛好一盘刚出锅的饺子,准备给李风送过去。
他走出堂屋来到院子里,正要离开家,只听得一声响,天空中窜出一道绚丽无比的火焰,在星夜里绽放开来。
周临停住脚步,这烟花是从李风家的院子里出来的。
他知道,李风不可能舍得买烟花,现在这情况,准是校草去他家了。
周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饺子,那就没必要送了啊。
他把饺子端回去,也把家里买的烟花抱了出来。正准备开始放,瞅瞅那边,又生出去李风家的念头了。
原因无它,自己家虽然比李风家宽裕很多,爸妈也舍得买烟花,可是每年充其量买个三百块的烟花,还是自己百般恳求的结果,哪里舍得买顶豪华的那种。
F县最贵的那种,一筒就能上千,更不要说还有人会专门订做了。
校草那么有钱,又是跟心上人过除夕,很可能买到那种电视剧里才能见到的烟花。自己玩不起,也可以蹭着近距离见识一番嘛。
可是当电灯泡,貌似就太不道德了。
周临感到肝疼,在心里做着斗争。眼瞅着那边的烟花越放越豪华,越放越贵,他一狠心,掏出手机打给江年。
“校草,如果我现在去李风家,方便吗?”
与此同时,李风生平第一次拿着烟花筒对着天上放。放完后,他欣喜之情还未退却,见江年接了电话,憨笑着问:“谁啊?”
“周临。”江年看了他一眼答道。
“哦。他有什么事吗?”李风一边问,一边摸索着其他的烟花,跃跃欲试。
眼下这光景,着实算不得什么二人世界。
念此,江年对电话道:“你过来吧,除夕热闹些也好。”
周临兴奋地大叫一声,跳起来就要往李风家跑。
想了想,他认为得回报一下校草的大度,便对母上大人说:“妈,今晚我可能不回家了。要是一小时还没回来,你们就不用留门了。”
周母有些不高兴:“大过年的不在家里住?”
周父对她摇头:“小风这孩子,一个人在家多可怜,让阿临去陪陪他也好。”
周母一想也是,点点头道:“那你把家里的烟花带上,跟小风一起放。”
周临喊了声“不用”,匆匆跑出去。
有校草的烟花,谁还稀罕家里买的。
周临到的时候,江年正在院子里固定烟花筒,并对着手机,不断调整烟花筒的角度。
他抬抬下巴,问道:“校草这是干什么呢?”
李风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让我等着看。”
很快,两人就知道江年在干什么了。
火一点,天空中出现巨大的“Happy New Year”字幕。有一丢丢歪斜,但还是把两人都看呆了。
周临震撼了,他买烟花前多少有些了解,喃喃道:“这种带字的,不是都得专门人士布置好了,才能出效果吗?”
江年笑道:“带字的是,英语字母要容易些,勉强可以自己弄。”
这一下子,周临就觉得不枉自己舔着脸过来了。
开学了可以跟小姐妹们炫耀一番,怎么说自己也亲眼见识过了。
江年大方地扔了一筒烟花给周临。
周临喜滋滋地感谢道:“校草,别的不说了,就冲这个,我这里绝对支持你!”
江年笑了一下,以示回应,又拿着一筒走到李风身前。
李风:“……”
算了算了,李风心想自己怎么也是个男子汉,不能太扭捏了。
他就当没听到,接过烟花。
江年不心疼钱,李风却觉得旁边有人在放的时候,自己同时放太浪费了,就等周临放完再放。
又放了一阵,外面刮起了风。李风不爱运动,怕冷,不由哆嗦了下身体。江年说:“今晚就到这儿吧。”
周临说:“行啊。咱们仨斗地主怎么样?”
家里就有扑克牌,李风举双手赞成。于是,三人把桌子收拾了下,周临还找了纸笔,说:“小赌怡情。咱们玩一次一块钱的局吧,这样更有意思,一晚上顶多赢输个几十块钱。先记着,最后结清。”
李风没玩过带钱的牌,想想大过年的尝试下也行,欣然同意。
开始,李风还略有盈余。越玩到后面,从不熬夜的他脑子开始有些不清晰了,频频把好牌打烂。
到了后半夜,当李风把四个2看成3个,出完才发现后,他赶忙摆摆手:“不行了,明天再继续,我要睡觉了。”
周临一看本子,哈哈道:“风儿,输给校草21元,输给我13元。校草,我13元转给你了,就当报答你的烟花情了。”
“……”李风说:“不行,明天咱们继续,白天了我要赢回来!”
“行行行,不怕输的更惨就行。”
李风打了个哈欠,拿起牙缸牙刷去洗漱。
周临装模作样地往外走,李风牙还没刷完,他便走了回来。
李风“咕噜咕噜”一阵,吐掉水。这会儿他已经清醒了些,疑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临干笑道:“我妈把门锁了。风儿,今天我得在你这儿借宿一晚了。应该没问题吧?!”
李风:“……”
他动作迟缓地冲了牙缸,放回原处,没作声。
真不是他小气,问题是,怎么借宿?
即使把爷爷的房门打开,可周临自己愿意睡爷爷的床吗?
他觉得如果自己真让周临睡了爷爷的床,让周临的爸妈知道,周临的爸妈就算不找自己麻烦,也肯定会不高兴。
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睡一个去世的人睡过的床啊。
“不是,”周临跟着李风走进堂屋:“风儿,你不会要让我露宿街头吧?”
家里倒是有沙发,勉强能睡人。但还是那个问题,没有多余的被子,除非把爷爷床上的被子拿过来。
要是搁以往,他跟周临挤一床毫无问题。现在两人的性取向摆在这儿,就不合适了。
让江年跟周临挤,那更加不可能。
这样一看,只有自己跟江年睡才算稍微合乎情理。可是,几小时前两人才算彻底说开了,这就要同床共枕,实在是太……
李风看着周临,用眼神在说:你不能回去使劲敲敲门吗?
江年闻声赶来,周临又对着江年说了一遍。
听完,江年拧着眉,陷入沉思。
半分钟后,他看向李风:“让你的发小露宿街头,确实不太合适。你说呢?”
第44章
夜深人寂,周临睡了外面的另一张床,卧室里便只剩两人.
李风的床榻并不大,2*1.2的规格,仅比学生宿舍的配置好上那么一点。
李风倒还好,江年却是个儿高肩又宽,两个人睡在一起,定然会狭窄得要命,必须始终有一个人侧着身才行。
熄灯之前,李风躺在靠墙的一侧,后背几乎快贴到墙面,又把棉被从中间按了一下,扭出一道痕迹来,明明白白地河汉分界泾渭分明的意思。
对此,江年不置一词,面不改色地拉了灯,摸着黑脱掉外衣外裤,钻进被窝。
乡下的夜与城市的夜不同,关了灯便是真正的漆黑一片。这里虽不算乡下,却因地处偏僻,有着相似的情形,理当很容易产生困意。
李风打牌时便困得不行,本以为上了床会立刻睡着,谁知经过刷牙洗脚这些流程后,反而变得精神了。
他眯了一会眼睛,一时忘了旁边还躺着个人,像往常那样舒展肢体。于是刚一动作,便碰到了江年的下巴。
他飞快地收回手。江年说:“这样睡是不是很难受?”
确实有点难受,比他想象得还要挤。上床到现在,两个人都选择侧着身。李风还没答,江年又说:“而且还有可能感冒。你没觉得凉飕飕的么?”
床窄,被子肯定也不会宽。现在睡了两个人,两个人都侧躺,被子中间还凹下来一道,两边自然会进风。
李风道:“是有一点。”
江年继续说:“所以,不如我们换一下吧。”
李风疑惑道:“怎么换?”
江年突然伸出手,把李风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一揽,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这样。”
李风当即睁大眼,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地挣扎着,想退回去。江年稳稳地圈住,不给他机会,并循循诱导道:“这样不会感冒,也不会觉得挤了。不是吗?”
“……”
察觉到对方没有多少抵触了,江年也往前靠近了些,手臂抱的更紧,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道:“再说,我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李风喃喃道:“哪、哪样?”
他们好像还没发生什么吧,明明才确定关系。
江年微愣,随即低头,重重地吻上去:“就是这样。”
不同于之前的吻,此时此刻,两人都只穿着单薄的衬衣,李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属于江年的炽热的体温。就像冬天的火炉,温暖又灼人。
江年一边激烈吻着,手也没有安分。他没敢伸进去,然而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依然觉得同桌的身体柔柔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老旧的床发出咯吱的声响,
心猿意马,眼见某些部位蠢蠢欲动,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把持不住,江年慢慢停下了动作。
他注视着李风。
看起来就很小只,也经常让他觉得是个孩子。有些事,高考前是不能做的。
李风刚才被亲的有些迷糊,大脑一片空白。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反应过来后,一方面是同样的情难自禁,另一方面又觉得羞恼。
他在犹豫要不要往后挪位置,江年又重新把他搂紧怀里:“你知道是哪样了吧?好了,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李风有心逼逼反驳一下,随后又想,算了,睡吧。
说起来,这样的事好像已经好几次了,明明不太认同江年的所说所做,最后又算了。
李风这么想着,又把头埋了埋。
江年的胸膛宽阔而结实,给人温暖安心的感觉。爷爷刚离开的那几天,他也曾像现在一样,整个人埋在江年的怀里,那时只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倚靠休息的地方,满心想的还是爷爷。
现在却有些不同。
大概是太过暖和舒适的缘故,他还没在心里给自己罗列出一二三具体哪些不同,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周临最早醒过来。
家里很安静。
周临寻思道,都一点多了,那俩还没醒吗?
他穿好衣服,下了床,试探性地转了李风房间的门把手。
门并没从里面加锁,直接开了。
周临伸进去一个头,只见李风整个人紧紧靠在江年的怀里,江年也是紧紧抱住他。两个人贴在一起,暧昧之程度,明明白白写着事后二字。
他登时想起,昨晚入睡前自己曾听到一股奇怪的声音。当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还想着说不定有老鼠,毕竟就算彼此有意,进程也不会那么快,更何况家里应该没有润滑和套套啥的。
可看现在这样子,昨天晚上恐怕是真的……
周临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走进去,帮忙把窗帘拉上,然后默默关上门退出来。
我还是回家吃早餐吧,不然待会有人要洗床单洗衣服,自己在多尴尬。
他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先回家了,如果想斗地主可以随时call。
江年比李风先醒。
他醒来时,李风还熟睡着,十分安详。江年盯着瞧了一会儿,越瞧越喜欢,终于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脸蛋。
“干嘛呀?”睡梦中的李风咕哝了一句,声音不清不楚的。他抬手挥了挥,潜意识里要赶走进攻自己脸颊的东西。
江年很给面子地退缩了,不再碰他的脸,却是捉住李风用来防御的那只手。
手软软的,也可以捏着玩。
如此玩弄之下,不一会儿,李风睁开了眼。
“你干什么啊?”李风瞪着惺忪的眼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