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买了些什么啊这么多!”人站在面前了席之空才看到来人手里拎着的是好几样吃的。
在门外等了会儿他就被风吹得有点冷,伸手去接江宴手里的东西时发现他手也冰了,席之空赶紧握着手把人拉进了便利店。
江宴把买的东西放在落地窗旁的桌上,然后席之空把他的手捧在手里哈了几口热气,“你还真是,从小到大这双手就跟天气预报一样,这个冬天估计是很冷了。”
“你给我捂暖和,就不冷了。”说着江宴伸手在他鼻尖刮了一下,面上是轻松惬意的笑。
席之空看了他半晌,说:“那好啊。”
江宴去买了些栗子和两个红薯,刚把红薯剥好店里就来人了,还买了不少东西,席之空赶紧起身去收银台结账。
他抬眼就看到收银台里手脚麻利的人,嘴角带笑给他剥栗子,等那几个人走了桌上也堆了一堆金灿灿的栗子。
隔壁街的糖炒栗子很有名,席之空从小就爱吃,每次都是他妈或者是江雯给他买,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直吃到大的栗子是在哪里卖。
但江宴知道。
除了自己以外,席之空喜欢的东西他从初一那会儿就不知不觉地都知晓清楚了。
席之空忙完之后两人一起把江宴买来的东西吃完,时间刚过一点半,翟树来了。他推开门进来,带着一身的疲惫跟席之空打了个招呼。
“这里交给我好了。”翟树放下背包看了眼时间又说:“你们快点回去吧。”
“没事,我收拾收拾差不多了。”席之空喝了口水,江宴洗好手从后面出来,也和翟树打招呼。
翟树看看江宴又看看席之空,笑了笑说:“你和你朋友关系真好。”
两人笑笑没有答话。
席之空收好东西与翟树交接了工作,推门和江宴一前一后离开了。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的衣服穿得少,江宴看席之空搓了搓手臂,想脱衣服给他穿发现自己也忘了穿外套。
“我们要不叫车回去?”江宴说。
席之空前后看了看:“不了吧,等下看前面还有没有车,我们骑车回家就好啦。”
“听我的,今天打车回去。”江宴握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到街边,正好一辆空车从前面街口开过来,他抬手挥了挥,又说:“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打车回家也才十几块钱,江宴想,冬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以后还是打车吧。
这层声控灯坏了,他手机打着灯席之空弯下腰找锁眼。大概是走的时候忘了关窗,刚开门一阵风迎面吹过来,两人赶紧进去反手上了锁,在客厅坐了几分钟外面就开始下雨了。
雨点噼噼啪啪的砸在窗户上,江宴望了望窗外道:“幸亏是打车回来。”
“你说有事跟我说,很重要,”席之空给江宴倒了一杯热水,把他的手带过来握着杯身,“有多重要?”
“嗯…热水袋好像…不知道被我放哪里了,你先握着这个把手暖暖。”
江宴看着席之空,柔声道:“空空,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行不行?”早前明明打了很多腹稿,可要说的时候想的那些循序渐进的话都消失不见了,单刀直入地就问了出来。
——果然内心深处的渴望是无法掩饰的。江宴失笑。
席之空一愣,确认似地问了一遍:“搬过去跟你住?”
“或者我搬过来也行。”江宴抬手在他脸颊捏了一下,“反正咱俩住一起。”
这怎么就住一起了呢?
席之空心如擂鼓,试探着又问:“你……你不会……”
你不会跟雯姨说了吧?
他想这么问,又觉得实在荒唐,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江宴毕竟也不是冲动的人。
两人默契十足,他这么猜测的同时看到对面的江宴笑对他说:“你放心我没说,就是我爸要让我妈搬回去,我一想,那正好呗。”
“啊?雯姨要搬回去了呀?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回去?”
席之空问。
江宴捏了捏他的鼻尖道:“傻子,哥要是搬到那边去那也离你太远了。我爸住城东,咱们这是城西啊!”
“唔,这样哦,那你爸同意你不跟着搬过去了?”
“他同意了,明天我妈就搬走,然后我就可以收拾东西搬过来。”
搬过来啊。
席之空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行,那你搬过来,正好能随时辅导我的功课。”
“我就起这个作用?”
江宴抬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发不发工资。”
“发工资?”席之空起身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道:“那我找别人辅导好了。”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江宴还是站起来一把将他搂到面前贴着他的鼻尖说:“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抢我的饭碗。”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我们班同学都挺热心的呀。”席之空往厕所走去洗漱,江宴就像粘在他背上了一样跟在后面。
他洗脸刷牙,江宴手臂靠在门框上说:
“哦?那周一我们去问一下,有谁自荐能辅导年级第一的男朋友呗。”
席之空一时没忍住笑,差点呛着。
“年级第一,麻烦你先出去。”
江宴转了个身走两步,又转回来:“为什么要我出去?”
席之空说:“男朋友要洗澡,你回避一下。”
第二天江宴收拾了东西,一个行李箱拉了几件衣服和学习资料就算搬到了席之空家,开始了两个人的“同居生活”。
江宴攥着从连光济那里“借来”的钱,又过了一晚上始终不知道怎么和席之空开这个口。
周一早上,两人在去学校的路上认真地讨论了要不要跟他们说已经在一起的事实,江宴背着书包脚下一顿,轻咳两声:
“那个,空空啊…”“嗯?”席之空回头看他,拇指勾在书包带上,“怎么了?”
江宴抬手摸摸鼻尖:“他们好像…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孙晨轩和贺星的朋友圈是不是屏蔽了席之空发的,从昨晚他看到那两条朋友圈之后就一直在等席之空问他,结果他一直没问不说,今早出门的时候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啊?他们知道了?”
席之空果然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
江宴拿手机出来点开贺星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就是周五晚上发的。
【江宴这个狗,明撕暗秀,实名辱骂。】
没有配图,一句话言简意赅,下面评论一排问号,有个人大概是参与赌局的其他班同学,评论了个“星哥你又输了?”
席之空皱着眉头看江宴又切到了孙晨轩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晚了贺星的几分钟,也很简洁明了。
【出售年级第一暗恋日记,需要小窗。】
“什么暗恋日记?你还写那种东西?”他指着孙晨轩的朋友圈问江宴,江宴哭笑不得:
“不是我写的,蒋哲辉写的。”
“……为什么你的暗恋日记会由蒋哲辉来写?”席之空眉头越皱越深,迟疑着拿出手机也翻开两人的朋友圈确认,结果他什么都没看到。
“这俩人居然还屏蔽我?!”
“不是,可能是,就是——”江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这一看明显那俩就是跟他一伙的。
席之空拿着手机离江宴远了些,自言自语叨叨着:“还前排出售暗恋日记,卖了钱又不分给我,我好歹也是主角之一吧。”
江宴想,要不高价从蒋哲辉那里买断好了,说不定可以以此要求空空这样或者那样。
他那天粗略看了看,得有个十好几篇了。
一篇一个亲亲,想想就有点激动。
两人刚到教室,趁着江宴被陈旭聪叫去了办公室,席之空凳子都没坐热乎就被贺星几个人拽着拉到了教室外面。
他靠在墙上,面前站了三个人,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他这是要挨打了。
舒霁月刚放下书包被同学叫了出来,说是老陈也让他去一趟,刚出门就给这场面吓一跳。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他饶有兴致的抱着手臂将席之空上下打量一遍,“趁着江宴不在欺负他的小宝贝,要是给人家空空吓到了,小心挨揍。”
席之空:“……”
小宝贝,是什么东西。
舒霁月到了办公室状是没告,趁着陈旭聪去倒开水的功夫,偏着头在他耳边说:“吃到了吗?”
“吃什么?”天地良心,江宴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舒霁月又问了一遍:“谁带什么好吃的了?我一到教室就被叫过来了——”
“我问你吃到席之空了没有你脑子有毛病吗?”舒霁月一膝盖顶在他膝盖弯,差点把人推到陈旭聪的办公桌上去。
江宴站稳先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我哥说得很对。”
“你哥说什么了?”
“我哥说你是个禽兽。”
陈旭聪说完事,舒霁月追着江宴从办公室一路打到教室门口,正好看到席之空“可怜弱小又无助”的靠在墙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眼看着就像是委屈得要哭出来。
这边蒋哲辉还没感叹完他教科书级别的表演,身边两个人就被江宴一脚一个踹开了。
孙晨轩捂着屁股原地跳了跳,龇牙咧嘴道:“江宴!你他妈的有病啊!踢我干什么!”
江宴冷哼一声:“趁我不在,你们怎么吓唬人家呢?”
贺星:“……?谁吓唬谁呢?”
明明刚刚席之空只是在问孙晨轩要他的暗恋日记,他们只不过稍微拷问了一下,别的什么话都没说,就看到席之空嘴一撇,委屈巴巴的开始控诉他们都瞒着他。
这也能叫吓唬?
席之空见状没忍住笑,上前一步想解释解释这就是个玩笑,没想到孙晨轩往蒋哲辉肩上一靠,表情和语气都极为夸张道:“江宴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狗比,打屁股影响性功能你知不知道!呜呜呜老子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他一边哭诉,舒霁月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一针见血地“安慰”他说:“小孙你放心,一看你就是下面那个,躺平就是了。”
“……”
蒋哲辉轻咳两声,心想,这是什么妖怪?
第三十八章 生病了
上第二节 课之前,秦玲书拿着一叠谱子让小组长帮她分发,她站在讲台上拍了拍黑板指着黑板上几个字说:“同学们,第七届歌咏比赛,全校不分组进行,初赛还有一个月,加上放假什么的,决赛估计要推到明年三四月去了,除了必唱曲目《歌唱祖国》,蔺老师给我们选了三首歌,大家看看哪一首。”
舒霁月看着谱子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哼了两个小节。
“必唱曲目蔺老师的意思是分声部钢琴伴奏,这首歌大家应该都会唱,不算难,选唱的曲目以阿卡贝拉的形式来表现,大家看一下然后小组长帮我统计统计,我把意见反馈给老师。”秦玲书走下讲台回了自己的座位,又叮嘱一句:“今天之内哦。”
其实唱什么对于贺星这一群男的来说都不重要,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江宴这个年级第一的暗恋日记到底能卖多少钱,一下课就毫无人性的开始激烈讨论。
江宴看上去一点都不介意,席之空趴在桌上睡觉他就撑着脑袋看他睡觉,专注认真仿佛身后有一道结界,把多余的声音都过滤开,只剩席之空鼻间细微的鼾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打了饭菜去奶茶店买喝的,江宴把蒋哲辉叫到一边,左右看了看说:“暗恋日记,高价买断。”
蒋哲辉推推眼镜,平静道:“是不是孙晨轩出去叫卖的?”
“对啊!发了个朋友圈,我以为是你脸皮薄,不好意思亲自卖——给主角算个友情价呗?”
“本来就是写你的,你要就拿去。”蒋哲辉还算干脆,看了眼不远处拿着两个玻璃瓶走向饭桌的孙晨轩,又说:“记我一个人情就行了。”
“我的人情可是很贵的——”
蒋哲辉回头瞥了一眼,停顿片刻,笑说:“那我还是卖了吧。”
“哎!哎你这人,我开玩笑的,开玩笑,”江宴三两步追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教室记得给我!”
下午放学小组长们把意见统计好交给秦玲书,她背着书包刚往外走出去几步舒霁月就把人截了下来。
他一边肩膀上挂着书包带子,稳重地表达了自己可以帮秦玲书送资料的意愿,秦玲书本来就要赶着去排练元旦节目,利落地把一叠A4纸往他手心一塞,说:“那就麻烦舒同学了。”
“不麻烦,我顺便要去一趟思政处。”
把东西给舒霁月后,秦玲书若有所思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他:“江宴赢了还是席之空赢了?”
舒霁月面上还是礼貌的微笑,他把书包带拉了拉,说:“好像是流局了。”
天色渐晚,思政处办公室灯还亮着,保安打着手电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他又试着往里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锁着。
他高声问:“里面还有人吗?”
蔺同瑞双手抓紧桌子边缘渐渐收紧,裤子挂在腿弯上,咬牙应道:“刘叔您先去忙,我…我在加班……”
舒霁月俯**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手搭在他腰侧轻声说:“蔺老师撒谎了哟。”
听着保安的脚步走远,蔺同瑞一把抓住舒霁月游走在他胸前的手,回头开口就骂:“不然我要告诉他我在办公室跟人做 | 爱?!你他妈的——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