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沉捏了捏盛阳初的脸颊:“很简单,花比他们更多的钱。”
盛阳初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哇哦~”
晏星沉又掐了掐盛阳初的下巴:“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
盛阳初摇了摇头甩开晏星沉的手:“什么事?”
晏星沉点开了一份新文档,然后在书桌前坐下,朝盛阳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下来一起看吧。”
盛阳初默默地看了晏星沉一眼,并不理会:“这是什么?”
晏星沉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点开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凡,神情怯懦,衣衫褴褛,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的,像是路边的流浪汉。
盛阳初不由疑惑了起来:“这是谁?”
晏星沉说:“他叫刘汉,是一个流浪汉。”
果然是流浪汉吗?盛阳初更加疑惑了:“他怎么了?”
晏星沉淡淡道:“一个多月前,刘汉在路边捡垃圾的时候被车撞了,流了很多血,几乎当场身亡,但被送进医院之后,他很快就神奇地恢复了,第二天就出院了。”
盛阳初顿时瞪大了眼睛:“车祸?一个多月前?”
晏星沉趁盛阳初震惊的时候,一把将盛阳初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着,盛阳初忙着震惊,果然没注意到晏星沉的小动作。
“车祸醒来后的刘汉性格大变,他自称自己是明星萧贤佑,并找上萧贤佑的公司,毫无疑问,他被人赶了出去,”晏星沉挑了挑眉,“而且还被萧贤佑叫保安打了一顿。”
盛阳初眼睛圆瞪,他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刘汉才是真正的萧贤佑?!”
“刘汉被萧贤佑公司的人赶走之后,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从流浪汉摇身一变成了流浪歌手,开始在街头卖唱,因为唱功不错,现在过得比之前好多了。”晏星沉又点开了一张照片。
“这是刘汉现在的样子。”
照片里原本怯懦畏缩的中年男人,忽然气质大变,眼睛明亮而有神,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宛如少年人一般自信张扬,充满了希望与勇气,就连原本平凡普通的五官似乎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什么名贵的大牌,看着只是普通的地摊货,但却被他穿出了一身别样的气质,宛如街头的流浪艺术家。
盛阳初瞬间确定了:“这才是真正的萧贤佑!”
晏星沉捏了捏盛阳初的后颈软肉:“很显然。”
不过盛阳初也很清楚,这在他和晏星沉眼中非常理所当然的事,在别人眼中肯定非常匪夷所思,毕竟交换身体这种事,实在过于天方夜谭,也不怪萧贤佑身边的人压根不相信。
盛阳初扭头问晏星沉:“你打算怎么办?”
晏星沉又点开了一个“刘汉”在街头演唱的视频,没有专业的设备,没有专业的音响,“刘汉”仅仅只是站在街头靠着自己的嗓音清唱,一切都简简单单,但这样的歌声却别样的动人。
周围许多行人正在驻足围观,俨然沉浸在了这歌声之中。
盛阳初一脸认真地点评道:“果然很好听。”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歌手,”晏星沉摩挲着盛阳初的后颈,低低一笑,“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帮帮他。”
“德不配位,必遭其殃,不会唱歌的人,就让他下台。”
晏星沉没在盛阳初的房间里待多久,便再次翻阳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盛阳初还没起床,聂之鸿便跑来敲门了,此时天才蒙蒙亮,盛阳初揉了揉眼睛,软软地问:“外公?有什么事吗?”
聂之鸿进了房间,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除了盛阳初外没有其他人,他才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假装若无其事地试探道:“我听说昨天晚上你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
半睡半醒间的盛阳初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他嚅嗫道:“外公……咳咳,没有的事!”
聂之鸿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盛阳初,半晌才意味深长地说:“你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可千万不要小小年纪就搞出个孩子来。”
盛阳初的脸瞬间涨红:“外公!你乱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我现在心里只有学习!”
聂之鸿伸手拍了拍盛阳初的肩膀:“你心里有数就好,虽然外公希望你这辈子都能待在外公身边,但外公也知道这不可能,不过至少大学毕业之前,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就在此时,洗漱完毕的晏星沉缓缓走来,朝爷孙俩微笑着打招呼:“外公,阳阳。”
聂之鸿瞪了晏星沉一眼:“别乱叫外公!”
晏星沉从善如流:“好的外公,外公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聂之鸿面无表情道:“我睡得很好,不过如果某人没有翻阳台进阳阳的卧室我就能睡得更好了。”
盛阳初连忙挺身而出打圆场:“什么时候吃早餐?我好饿啊!”
聂之鸿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刘婶在准备早餐,都是阳阳爱吃的。”
等盛阳初洗漱完来到一楼客厅时,只见晏星沉和聂之鸿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颇有种一触即发的气势,当然主要是聂之鸿,晏星沉始终面带微笑,礼仪十足。
见盛阳初下来了,两人同时开口道:“阳阳,过来坐。”
聂之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晏星沉则直接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盛阳初顿时有点尴尬,犹豫了不到一秒,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中间——同时与聂之鸿和晏星沉相邻的第三边,不挨着任何一个人坐。
聂之鸿瞪了晏星沉一眼,哼了一声。
就在三人准备动筷子的时候,管家赵叔走了上来,低头弯腰禀告道:“老爷,盛月白少爷……过来了。”
盛月白?盛阳初愣住了,咬着筷子看了晏星沉一眼。
晏星沉眸色微冷,聂之鸿也冷笑了一声:他?他来干什么?”
赵叔低着头道:“盛月白少爷带来了一份礼物,据说是宋鹤山大师的书法真迹……”
宋鹤山是上个世纪的一位知名书法家,也是聂之鸿最欣赏的书法大家,艺术造诣极高,曾在拍卖会上拍卖出千万高价,可谓是化墨为宝,落纸成金,甚至是一字千金难求,就连聂之鸿的书法收藏里,也仅仅只有一幅宋鹤山真迹。
聂之鸿闻言果然双眼一亮,不过很快他便冷笑了一声:“他也真是有心了,竟然能找到宋鹤山的真迹来讨好我……”
“可惜他搞错了,哪怕宋鹤山本人站到我面前,也没有我女儿和我亲孙子重要!”
聂之鸿摆了摆手:“让他走吧。”
赵叔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盛阳初咬着筷子,忽然开口道:“其实你可以收了他的礼物,然后再把人赶出去,反正礼物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
他知道聂之鸿有多喜欢宋鹤山的书法,现在肯定心里正滴血呢!
聂之鸿看了盛阳初一眼,笑骂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今天你外公要是真收下了那小子的礼物,明天整个A市都会知道我们和好了,那些在我的示意下对盛家下手的人可就要左右为难了。”
“你以为那小子为什么要找宋鹤山真迹来讨好我?还不是因为盛家最近的生意陷入僵局,资金链出了问题!”聂之鸿冷笑了一声,“盛擎天搞不定,就只能让他儿子跑来求我!想让我放过盛家!”
盛阳初很快便明白过来,聂之鸿这样的人物,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引来很多人做理解,聂之鸿要对付盛擎天甚至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稍微给个暗示就有一群人前仆后继地冲上来,包括盛家的那么多生意伙伴,盛擎天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只能让盛月白来求聂之鸿高抬贵手了。
“我本来还以为盛擎天能有几分骨气,没想到这么快就低头认输了,”聂之鸿一脸讥讽之色,距离他和盛擎天等人彻底翻脸只过了一个多星期,哪怕盛擎天最近事事不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撑不下去了,“真是个软骨头!”
就在此时,晏星沉忽然开口道:“之前夏小雨告盛月白的事,结果已经出来了,因为盛月白是Omega,而且还是顶级Omega,所以只判了他做一个月的社区义工劳动改造。”
盛阳初皱了皱眉:“做一个月的义工?这么轻?”他虽然不知道其他性别给一个Omega下药强迫强制发情要怎么判,但一个月的义工不管怎么看都判得太轻了。
晏星沉淡淡道:“只判了未遂。”
盛阳初鼓了鼓腮帮子,他很清楚盛月白得到轻判主要还是和顶级Alpha的身份有关,不由有些愤愤不平:“他当时可是教唆了好几个Alpha来的,未遂个屁!”
“那几个Alpha咬牙不承认,只说自己是误闯,被Omega信息素勾起发情,”晏星沉轻轻一叹,“这种事也找不到证据。”
哪怕不用盛月白教,那几个Alpha为了逃避制裁也会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误闯。
就在盛阳初拿着筷子磨牙的时候,忽然有人闯了进来,他抬头一看,盛月白竟然不顾管家的阻拦,硬生生地闯了进来。
“盛月白少爷……”赵叔急急忙忙追了上来,但速度毕竟没有盛月白这样的年轻人快。
“外公!”盛月白叫了聂之鸿一声,却在看到一旁吃早餐的盛阳初和晏星沉后愣住了。
聂之鸿放下了手中的豆浆,神情瞬间变得冷厉严肃,他用和晏星沉之前说话时完全不一样的语气说:“谁是你外公?!”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就连盛阳初都吓了一跳,盛月白更是瞬间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僵硬:“外……外公……”
聂之鸿冷冷地看向了一旁的管家:“赵叔,为什么要让无关人员闯入聂家?”
赵叔连忙弯腰道歉:“老爷,我这就让盛月白少……离开。”
“外公!”盛月白急急忙忙地捧起了手中的宋鹤山真迹,试图献给聂之鸿,“我为你找到了宋大师的真迹,你看,这就是宋大师的真迹……”
聂之鸿本想推开扑到自己面前的盛月白,但看到盛月白手中的书法,连忙收住了手,碰倒了盛月白不打紧,要是碰倒了宋鹤山真迹,那可就出大事了!
见聂之鸿的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中的书法上,盛月白顿时双眼一亮,自以为找到了方法:“外公,除了这幅宋大师真迹,还有另外一幅……”
聂之鸿将那幅书法欣赏了一番后,直接打断了盛月白的话:“够了,我与你们盛家已经断绝往来了,以后不要再来了,这幅宋鹤山真迹你也拿回去吧。”
盛月白一脸猝不及防,他半跪在聂之鸿面前软声哀求了半天,却依然得不到聂之鸿半个眼神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叫道:“哥哥也是盛家的人,他姓盛!他也是爸爸的儿子!外公你就算再绝情,也不能斩断哥哥和爸爸的父子血缘啊!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你就放过盛家吧!”
盛阳初万万没想到这锅居然飞到自己头上了,不由斜瞥了盛月白一眼,不等聂之鸿开口便直接道:“不要拿我当挡箭牌,那样的父亲有什么好的?大不了我不要了,而且我现在姓盛又怎么样?大不了明天就去改姓,就叫聂阳初!”
盛月白瞬间哑口无言,一直沉默的晏星沉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聂阳初不错,也挺顺口的……另外,晏阳初考虑一下?”
第53章
盛阳初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聂之鸿就吹胡子瞪眼怒道:“阳阳都还没嫁人呢,冠什么夫姓!而且我不准他冠夫姓!你想都不许想!”
聂之鸿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盛阳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晏星沉在趁机搞事情,不由又气又好笑。
一旁的盛月白的脸色越发苍白,他呆呆地看着晏星沉,然而晏星沉却只顾看着盛阳初。
聂之鸿瞪了晏星沉一眼,才转过身冷下脸来:“赵叔,还愣着干什么?送客!以后不要再让盛家的人踏入聂家一步!”
盛月白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聂家养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他最终还是被赵叔“请”了出去。
盛月白一走,餐桌上的气氛才终于活泼了一些,聂之鸿给盛阳初夹了一根油条,忽然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晏星沉:“接下来,盛家大概要找上晏家了。”
盛家和晏家算是世交,盛擎天和晏照晨认识也有二十年了,也算有几分交情,但他们的交情始于聂海兰和楚曦露的闺蜜之情,自从聂海兰去世之后,盛家和晏家的交情便逐渐变淡了,除了商场上的来往,平日里两家很少往来。
但如果晏家出手,还是能够帮盛擎天一把的。
晏星沉淡淡一笑:“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聂之鸿点了点头,表情总算舒缓了一些,直到他发现晏星沉剥了一个水煮蛋放进了盛阳初的碗里,而盛阳初竟然自然而然地吃掉了,那熟练的样子仿佛已经习惯了,顿时一阵糟心。
盛阳初没有察觉到外公的郁闷,一边下意识吃着碗里的水煮蛋,一边思考着盛月白的事。
接下来晏星沉在聂家度过了愉快的两天,盛阳初也还算愉快,但聂之鸿愉快不愉快……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星期一回到学校的时候,晏星沉和盛阳初同时从车里下来,顿时引来了无数人八卦的视线。
盛阳初有点不习惯这种围观,下意识走快了两步,但晏星沉却追了上来,与盛阳初并肩而走。
盛阳初甩不开晏星沉,只好跟晏星沉一起走,回到课室之后,他们再次迎来了无数八卦的围观视线,显然他们一起来学校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