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笙犹犹豫豫继续说,“但是…他们都说炸鸡很好吃,比水煮鸡胸肉好吃,我……有点想尝尝。”
“确实好吃。”邢清持干脆的说,“走吧,反正营养师不在,你今天想什么吃都可以。”
【这么宠?】
【邢总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轻生是真的!嗑死我吧】
邢清持带蒲笙进了快店,让他坐在位置上等,自己去柜台那边点了炸鸡和两份早餐粥。
他本以为,自己出道至今,一直国内从事演艺活动。
到V国这边,应该没几个人认识自己。结果店员姑娘把小票递给他同时,又小声问了句,“你是那个电影明星吗?”
邢清持:“你认识我?”
“你在我们国家很有名,很多人都认识你。”店员姑娘热情的说,“欢迎你来到V国。”
“谢谢。”邢清持捧着托盘回到座位,仍然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还当做笑话三言两语告诉蒲笙。
蒲笙:“因为,你的所有电影都会在V国上映,所以大家认识你。”
“说起来…戴茂确实跟我提过。我的电影上映之后,V国确实是第一个引出的国家,上一部剧甚至跟国内同步上映了。”邢清持当时没怎么在意。
《存在》之后,邢清持作品成功打开海外市场,引出国多达几十个的,V国只是其中一个项目。
现在蒲笙提起,他才注意到。
早在《存在》之前,V国这边就一直引出自己的作品。
邢清持凑过去,小声问,“因为你?”
“大概?”蒲笙不确定的回答,“因为我的家里人想知道,我关注的演员和作品是什么样的。”
“果然…”邢清持轻易被他感动了,碍于直播镜头,才克制的没有凑过去亲亲小学长。
“快吃饭吧,等会要凉了。”邢清持把粥碗端到他面前,“大清早吃炸鸡容易腻,先喝点粥垫垫胃。”
蒲笙吃东西的时候,总安安静静的,用餐礼仪很好。他拿起勺子喝了小半碗粥,邢清持把撕好的鸡腿肉推过去。
蒲笙用勺子舀了两下,没能成功的舀起鸡腿肉。
他抬眼,有些无措的看向邢清持。
“给。”邢清持把一次性手套递过来,“吃炸鸡要直接用手拿,不需要那么讲究礼仪。”
蒲笙从纸巾擦擦嘴,才接过他递来的手套说,“如果我的礼仪老师看到我用手拿食物,他肯定会生气。”
“没关系。”邢清持说,“我们不告诉他。”
“邢导师,”蒲笙带好手套,抬眼望着他,“你这种行为叫教唆。”
教唆小朋友做坏事的邢清持,非但不止悔改,还把另一个鸡腿也撕好给蒲笙。
弹幕里一片没眼看,这任务还没开始呢,无限狗粮已经给大家满上了。
吃过早饭之后,两个人研究城市地图,决定第一站先去离他们最近的伊莱塔。
“从这边到伊莱塔,走路过去有点远了。”邢清持苦恼的看着蒲笙,“也不能让你坐公交和地铁…”
“我可以坐地铁。”蒲笙不确定的说,“虽然我没坐过。”
“你想坐地铁,等晚上人少的时候我带你去,现在不行。”
邢清持瞧见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就猜到全世界社畜的作息表都同样苦逼。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地铁人肯定很多。你看,我们在这里站了五分钟,路过的每一辆出租车都有客人。”
“上班真辛苦。”蒲笙低低呢喃。
“嗯,上班确实很辛苦,但你也在上班。”邢清持提醒道,“你五点就必须起床工作,或许比他们还要辛苦。”
“可是我不觉得辛苦啊。”蒲笙转过去,瞧瞧跟在后面的摄影大哥,“录综艺很快乐,能让大家看到,也很快乐。”
“你啊…”邢清持快被自家小学长甜蛀牙了。他正不知道怎么夸奖蒲笙,突然间,一阵风从面前经过。
邢清持抬眼瞧过去,发现是一位沿着路边飞快骑行的人,正向着太阳前进。
“学长,”邢清持叫住蒲笙,下意识问,“你会骑自行车吗?”
“欸?!”
V国近些年倡导全民运动,再加上骑行爱好者越来越多,所以很多店会提供自行车租赁服务。
邢清持很快租了两辆山地车,迈开长腿跨上去,感受到一股久违的熟悉。
“我已经有十年没骑过自行车了。”邢清持晃了晃车把,试试感觉,不放心的转过去看蒲笙,“学长,你可以吗?”
节目组不放心小王子,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兔子头盔。
蒲笙把头盔的固定带绕过下巴扣住,小幅度晃了晃脑袋,回答道,“我平常做体能训练时,每天会进行半个小时的有氧骑行。”
邢清持:……
行吧,是我太弱了。
学长体能方面这么厉害,我到底怎样才能一言不合把他推倒?
邢清持暂时放弃思考,扳正车头招呼道,“走吧,出发!”
“呀。”蒲笙配合的提高声调。
两个人气势很足,骑车的样子相当帅气,把直播间的妹子迷得嗷嗷叫。
沉迷于美色的大家,全部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邢清持在前面带路。
他方向感不怎么样。
简单来说,是个路痴。
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指望他成功找到路,还不如指望他一路向南骑车回国,中途顺便跨越一片海洋。
漫无目的骑了半个多小时,蒲笙左右瞧了瞧,感觉两边的风景越来越陌生,忍不住问,“邢导师,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应该是,我顺着地图走的。”邢清持刹住车,把地图拿给他看。
蒲笙:……
邢清持:“你怎么不说话?”
“你地图好像拿反了。”蒲笙提醒道,“伊莱塔应该在南边,我们一直在往西走。”
“是吗?”邢清持瞅了瞅地图,又难以置信的瞧瞧前方的路,“这个方向不是南吗?”
蒲笙没有说话,伸出手,指了指笔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太阳。
早上九点,太阳从东方升起。
背对太阳的方位……不是南方吗?
“这边是西。”蒲笙提醒。
“抱歉…”邢清持愧疚的说,“让你跟我走了那么久错路。要不然…你坐在我的后座上,后半程我载着你?”
【嗷嗷嗷嗷有画面了!笙笙快答应了】
【坐在后座的时候,一定要搂住邢总的腰】
【自行车py超级棒】
【这才是校园情侣该有的样子,学弟和小学长爱了爱了】
【你们在想什么糟糕的东西?!笙笙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我求求你们关注一下剧情好吗?邢总和笙笙都迷路了,咋办啊】
【哈哈哈哈我快笑死了,邢总画风格外蠢萌】
【十年唯持姐姐来了!你们看邢总的脸肯定想不到,这个人方向感特别差】
【对对对!他方向感差到拍外景,结果上了个厕所就找不到剧组了】
【哈哈哈哈我记得那个花絮!全剧组的人都在找邢总,结果茂哥把邢总接回来,邢总还冷酷的问剧组什么时候搬了地方】
【………其实我觉得吧,邢总好像一直挺蠢萌】
【 1!邢总本职工作太厉害了,导致大家都觉得他是大魔王,忽视了蠢萌这一面】
【蠢萌邢总和超A笙笙,爱了爱了~】
邢清持方向感太差。而蒲笙虽然方向感可以,但平常很少一个人出行,也不认识路。
结果,他俩琢磨了五分钟,没得出任何有用结果。
跟拍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无奈地说,“其实,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前,到第三个路口拐弯,就到西尔维亚宫了。”
邢清持:“咦?西尔维亚宫跟伊莱塔不是反方向吗?”
蒲笙弱弱说,“我都说了,你刚才一直朝反方向骑。”
“哈、哈哈…”工作人员干笑两声。
大家担心继续放任他俩,这两只今天能在路上转悠一天,只能打卡迷途夜景。
于是,节目组商量之后,由跟拍车在前面带路,成功护送两人来到西尔维亚宫。
西尔维亚宫是V国最大的艺术类宫殿,里面分为美术博物馆和文艺长廊两个部分。
美术博物馆内,陈列着许多举世闻名的画作,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
而文艺长廊会定期举办交易性质的画展,国内外画家都有机会在这里展出自己的画作。也有很多慕名而来的爱好者,经常来西尔维亚宫挑选喜欢的画作,斥重金买下。
西尔维亚宫展出的门槛很高,有许多画家甚至以此为目标,做梦都想把自己的画挂在长廊上。
同样的,能挂在这儿的画,证明它价值受到业内肯定,出售价格自然不低。
从这儿卖出一幅画,足够普通画家十年衣食无忧。
邢清持和蒲笙购票入场后,还没看画,首先被西尔维亚宫的彩绘琉璃瓦惊艳了。
“我以前从照片里看到过,以为没什么稀奇。结果,实景比照片壮观多了。”邢清持惊奇的望着那些琉璃瓦,顿时觉得自己骑车迷路半个小时值了。
解说小姐给他科普:“这里每一片琉璃瓦,都是当时的画家们亲手绘制的,图案都不一样。阳光从琉璃瓦照进去,会折射成不同的天然光,里面还分为冷□□和暖□□。因此西尔维亚宫白天是不开灯的,全部靠自然光照明。”
蒲笙补充,“这个地方建成的时候,还没有发明电。”
“这么早?”邢清持更惊讶了,“我以为这是现代工艺。”
“很多人会这样以为。但西尔维亚宫本身就是祖先留下的瑰宝。”解说姐姐比了个手势,“请跟我来。本来今天博物馆不开放,但馆长得知小王子过来,所以特别允许各位参观十分钟。”
美术博物馆里面的画,邢清持以前在美术书里看到过。
他不是太有艺术细胞的人,可里的传世名画,出现在自己眼前,邢清持依然颇为触动。
可惜短短十分钟时间,只能让他们大概扫视一遍,根本来不及仔细鉴赏。
从博物馆正门出来,外面出现挂着画作的两面墙,以及一路延伸到顶上的旋转楼梯,便是无数画家心中渴望的圣地,西尔维亚宫展出长廊。
长廊上的画有各种风格,各种内容。
这边工作人员把所有画作大致分为两类,左边墙是风景、静物、动物人物、以及抽象艺术。
而右边那面墙,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画风和内容,主题却高度统一——
爱情。
各种各样的爱情。
缠绵的,炙热的,破碎的,绝望的,寂寞的,永恒的。
难怪大家都说,西尔维亚宫,让你看到爱情所有的模样。
他们边走边看,脚步不由得越来越慢。
两个人仔细审视着每一幅画,试图从画面本身,读懂它隐藏于背后的故事。
“这两个人分手了。”邢清持小声跟蒲笙说。
“欸?”蒲笙盯着画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瞧了瞧,不解的问,“可他们很亲密啊。”
“但他们在挣扎着分开,手里的玫瑰也枯萎了。”邢清持给他解释,“这是一对还喜欢彼此,却不得不分开的情侣。”
“好复杂啊。”蒲笙无法理解那么复杂的情感,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画,“这一副呢?他们看起来像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画面中央是一个长椅,一男一女背靠背坐在那里,目光望着不同的方向,仿佛根本不认识似的。
蒲笙觉得,这只是很普通的等车、或者公园休息的场景。
“他们认识,只是装不认识。大概是一对爱玩的夫妻,心血来潮想试试假装陌生人的游戏。”邢清持说着,给他分析道,“你看这个男人,口袋里露出一只手套,另一只在女人的手上。还有他手边的购物袋和包包,应该都是自己妻子的。他们虽然背靠背,但手却离得很近,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牵在一起。”
“哦,原来如此。”蒲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好奇的问,“装不认识很好玩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自己。”邢清持斜了他一眼,“装不认识好玩吗?你总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很显然,小气吧啦的邢清持还在介意学长和替身这两件事。
他们明明有过许多交集,但蒲笙上节目时,却装作一副跟自己不熟的样子。
“因为…”蒲笙张了张嘴。
“是、是。”邢清持猜出他要说什么,挫败的小声说,“没必要,我明白的。”
“本来就是啊。”蒲笙小朋友一脸无辜。
“你…”邢清持无奈的叹了口气。
毕竟男朋友这么可爱,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邢清持:“咱们继续看吧。”
画展长廊曾经一度是世界上最长的走廊。西尔维亚宫的楼梯从地下一路盘旋到屋顶,两边挂了几百幅字画。
邢清持跟蒲笙走到楼梯顶端,发现最顶上还有一副画,安安静静躺在玻璃柜中,待遇比其他画作隆重。
本以为又是什么传世名画,结果他瞧见画框底下的日期,成稿居然是三年前完成的。
这幅画主题叫《笼》,画的正中央是一大笼子,里面有一只漂亮精巧的鸟儿,收敛翅膀呆在里面。
而在笼子上方,飞着几只普普通通的鸟儿,叽叽喳喳围观这只鸟儿。
其中一只自由的小鸟,还用扑棱着翅膀飞到笼子门口,想用自己的鸟喙啄开笼子的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