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展完全能体会到陆垂青所承受的不安和恐惧,他双手捧住陆垂青的脸颊,指腹擦过他依然红肿的眼角,道:“小青,我相信你,但既然过去在今晚结束了,那就不用害怕了,以后每一天都是真实的,我每一天都在,好吗?”
陆垂青望着肖展,伸出手再次抱住了他:“谢谢你……真的很谢谢。”
正如肖展所说,过去的一切都止步于今晚的九点五十分,至于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就当做他对过往的纪念,深深埋在心底吧。
第二天早晨,陆垂青从床上醒来,他呆呆地望着酒店的天花板,视线缓缓地落在躺在他身侧的肖展身上。
陆垂青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五月二十三日早晨七点多钟,他曾经止步于此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
陆垂青也不想睡了,他侧身躺在床上,用视线描摹着肖展的面容,忍不住轻轻凑上前,在肖展的嘴唇上吻了吻。
陆垂青吻了一次之后,又忍不住再吻了一次,就这么过去几个来回,当他再抬起头之后,发现肖展已经醒了,正眼眸带笑的看着他。
其实肖展那时是真的正在睡觉,被陆垂青亲了好几次之后就被吻醒了,这种感觉着实令人心情愉悦。
肖展盯着陆垂青看了一阵,忽地微微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陆垂青的眼睛:“小青,你眼睛肿了。”
“啊?肿了吗?”陆垂青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睁不开,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呢……”
昨天晚上陆垂青被吓得魂飞魄散,心情大起大落的,和肖展在回来的路上抽噎地哭了好一阵,回来酒店之后也没完全缓过来,也难怪会肿起来了。
陆垂青拿来手机,用照相机看了看自己,被镜头里自己红肿的双眼吓了一跳,苦恼道:“这么严重?我今天还要见我部门的职员呢。”
“你昨天哭太久了。”肖展托着陆垂青的脸颊,扯下他去揉眼睛的手,看了看他的眼睛,“昨晚应该给你敷一下的。”
“算了,也没事,同事问起来就说我睡前水喝多了。”
陆垂青倒是不太在意,虽然这副模样确实有点傻里傻气,但他现在心情特别好,昨晚的沉郁一扫而空。他最后凑上前亲了一下肖展的嘴唇,伸着懒腰走下床:“新的一天啦。”
肖展忍不住笑了,他从酒店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饮料,用毛巾裹好,等陆垂青洗漱完后,还是把陆垂青拉到了床边,让他在自己腿上躺下,道:“还是冰敷一下。”
陆垂青便也乖乖地躺下了,让肖展帮他敷了敷眼睛,冰敷完后,他的眼睛还是比刚起床时好了许多,两人便下楼去吃早饭。
酒店餐厅的电视里此时正播放着昨晚发生在春华南路的车祸,陆垂青看着电视屏幕中那可怖的车祸现场,心里一时又多了几分后怕。
肖展正取餐回来,他拿了一块杯装的水果味布丁放在陆垂青面前,陆垂青看着杯中点缀着的精致的蓝莓,便拿过来专心吃了起来,不再去想昨晚的事了。
当天下午,出差的众人便返回了S市,陆垂青也全身心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很快,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要到八月中旬了。
两人在八月初的某一天正式领了证,那个小红本拿到两人手里了,他们两人也终于彻底是真真正正的今后要一起生活的家人了。
两人的婚礼安排在一艘海岛游轮上,两家人和客人们在游轮上高高兴兴地玩了几天,等到游轮靠岸之后,下了船可以继续在海岛上度假。
陆垂青提前并不知道肖展的父亲为了不让太多的短途客人影响他们的婚礼,将这艘游轮一半多的床位都包了下来。陆垂青上船的时候还纳闷,现在明明是旅游旺季,怎么登船的客人好像没有多少。
陆垂青一问才知道,原来肖展的父亲还安排了这手。听肖展说,他爸本来是想全部包下来的,但又觉得人太少也不够热闹,于是就包下了一半,留了另一半给其他散客。
婚礼进行的时候,游轮上许多客人都来看了,陆垂青和肖展两人也收到了不少陌生游客的祝福。
整个婚礼现场又热闹又放松,长辈们聚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喝得满面红光,不一会儿就开怀大笑。
肖展的父亲一开心,又让人去给甲板的露天酒吧打招呼,让请在场所有客人喝这里的特色调制鸡尾酒,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可以喝到满意为止。
玩闹了大半天,夜幕降临之后,长辈们都到船尾的休闲区那边坐着吃东西聊天去了,让一群年轻人自己玩。
长辈们都走了之后,一群年轻人才能真正地玩得开,一群人又是玩游戏又是喝酒,陆垂青是最不擅长玩这些小游戏了,输的人总是他,输了就得罚酒,肖展每次都帮他挡下来。
终于,在陆垂青又一不小心输了一轮游戏之后,众人又笑着给肖展倒酒,陆垂青抬手制止了,肖展就是酒量再好,也禁不住轮番的喝啊。
他自己主动拿过酒杯给自己满上,一仰头干了个精光,惩罚用的酒度数高,又凉又辣,滑进喉咙里,刺得陆垂青浑身起鸡皮疙瘩。
光是一杯陆垂青就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住了,连忙又喝了杯水缓一缓口中那个辛辣的味道,心想这群富二代太可怕了,肖展刚才可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啊。
众人顿时一阵大笑,肖展摸了摸陆垂青的背,对众人道:“差不多了,十点了。”
朋友们心知肚明肖总这是心疼自己新婚妻子了,现在船也到公海了,底下赌场开了,朋友们便纷纷说下去试试手气,总算是不再拿游戏折腾陆垂青了。
陆垂青在甲板上吹了一阵海风,总算是把刚才那杯酒的后劲压了下去,他们在双人躺椅沙发上躺着,悠闲地看着海面的夜空。
没过多久,肖展的父亲便和肖展的继母走了过来,阿姨怀中抱着肖展刚五个月的小妹妹。肖鸿光说他和妻子两人想去顶层甲板走一走,把小妹妹交给肖展抱一阵。
肖展接过小妹妹,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小妹妹似乎刚睡醒,双眼还泪汪汪的,窝在肖展怀里,特别乖巧。
陆垂青躺在一边,盯着肖展抱着孩子的模样,最后忍不住笑了。
他双手握住小妹妹的两只小脚丫逗她玩,小妹妹抓着肖展的领口,睁着眼睛望着他,陆垂青问:“她叫什么名字?”
“肖瑄。”
陆垂青凑近小妹妹的脸,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问:“瑄瑄这么喜欢大哥啊?”
妹妹就像是听懂了似的,一下就笑开了,陆垂青也被逗笑了,心想肖展明明这么有气场,多少人都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得做好心理准备,居然很讨小孩子喜欢。
等他们以后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陆垂青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没过多久,肖展的父亲和继母便从顶层甲板上下来了,两人抱回瑄瑄,让肖展和陆垂青两人也别在外面待太久了,晚上还是有几分凉意。
这两天天公作美,天气都特别好,游轮也一点都不晃,陆垂青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会晕船,现在看来之前准备的晕船药是彻底用不上了。
大海上的天空清澈透亮,海风吹得人的皮肤都有些黏糊糊的,陆垂青深吸了一口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扭头望向肖展,视线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是他亲手戴上去的,他们双方都已经彻底属于彼此了,今后将一起分担生活中的所有喜怒哀乐。
和肖展认识四年多!,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现在回想起来,过去还在学校奋斗的自己、初入职场打拼的自己、在感情中逐渐找回自我的自己,每一个自己都是值得铭记的。
陆垂青忽地伸出手,握住肖展的手,低头亲了亲肖展手上的戒指,双眼闪着又明亮又清冽的笑意:“肖先生,以后就多多指教啦。”
肖展笑了,转过身将陆垂青抱进怀里,回答:“那就谢谢陆先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了。”
两人躺在一起,闲聊着这几年发生的事。
“肖展,说实话……其实当初第一次拒绝你的时候,我想的是等我混出头了,如果你那个时候还是单身,那我就去追你……”
“是吗?”肖展略一挑眉,“那还挺可惜的,我还挺想体验一下。”
“你想体验?你还缺人追吗……”
“缺你追啊。”
“……好,让你体验一下。”陆垂青清了一下嗓子,握住肖展的双手,故意郑重其事道,“尊敬的肖总,我想我爱上你了,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和我在一起吗?”
“嗯,愿意。”
“……你这体验什么啦!你难道不应该欲擒故纵一下,再享受我继续追你的那种感觉吗?”
“没法拒绝你。”肖展低声笑道,“你太可爱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逗我玩。”
“为什么要拒绝我爱的人?”
“……好啦,我也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感谢大家追文!番外29号开始更新~会入V,更新频率还是两天一更~大概剧情就是肖总和小青婚后小日常!有娃!车的话都会放微博@FAXI路,另外还会讲一讲陈愿的故事~
第71章 番外1
陆垂青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子钟,现在已经基本上到晚饭时间了,最近工作不太忙,他也用不着在办公室待到太晚,便收拾东西打算下班回家。
陆垂青来到公司停车场,他在三个月前升职为部门经理,摘掉了“副”的头衔,有了一个专门的停车位,陆垂青想反正自己手头也足够宽裕,就干脆拉着肖展一起去买了辆车。
陆垂青打开车门坐上车,顿时感觉一阵闷热,他心里纳闷这还没到夏天,车里就已经这么闷热了。
今天是周五,肖展这几天有事出差,是三天前走的,估计得周末才能回来。陆垂青回到家后,早早地便洗漱完,把小朋友抱到床上和它一起玩。
现在肖展家的小朋友也早已变得很黏陆垂青了,找着机会就要跳进陆垂青怀里一阵嗲嗲地撒娇。陆垂青帮小朋友做着脸部按摩服务,没一会儿就想给肖展打电话了。
他们两人结婚快一年了,陆垂青觉得他们婚后的生活其实和婚前真没太大的差别,工作上的事情会一起讨论分担、生活中的小事也处处都是亲热甜蜜的。
陆垂青拿出手机,却在准备拨号的那一刻犹豫了一瞬,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肖展这几天晚上似乎都在开会,这个点打过去可能不太方便。
更何况,陆垂青有些羞愧地想,他其实两个小时前才和肖展打过一次电话。
陆垂青觉得最近这两天自己莫名地特别想见到肖展、特别想听他的声音。明明肖展出去出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长的时候半个月都有过,这才几天,陆垂青就觉得忍不住想见到他了。
说实话,陆垂青对这种感觉也不算很陌生,他很久以前偶尔也会有这种状态,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碰上想筑巢的时候了。
Omega有了自己的Alpha之后,偶尔确实会有筑巢的现象,大多都是在易感期前后、或者信息素分泌不稳定的时候,陆垂青和肖展在一起之后倒从没筑过巢,有这种冲动还是头一次。
陆垂青的易感期不久之前刚结束,按理说也不会这么快就又有那方面的冲动……但陆垂青确实感觉有些难受,突然就有那么几分缺乏安全感。
陆垂青看了一会儿最近部下发来的报告书,又随便刷了刷财经新闻,最后又找了个电影来打发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一点。
陆垂青想今天干脆早点睡,便把小朋友带回了楼下它自己的猫窝里,自己关灯上床睡觉。
陆垂青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将近半小时,依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一会儿感觉压着手臂不舒服,一会儿又觉得伸直腿也不舒服,四肢跟上了发条似的,怎么摆都不对劲。
最后,陆垂青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重新打开床头的壁灯,摸了摸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苦恼地叹了口气。
他迟疑了一阵,脸颊逐渐变得有些微微发烫起来,他走下床来到卧室的衣帽间,明明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莫名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羞愧。
陆垂青打开放肖展衣服的那一扇衣柜,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的各式各样的衬衫和西服,底下的多格抽屉里则整洁地码放起来的领带和手表。
陆垂青拿起一条肖展衬衫的袖子,贴在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又默默地拿了下来。
衣服洗得太干净了,只剩下洗衣液的味道了,肖展的信息素一点也闻不到……
家里的衣服一般换下来第二天就会洗了,陆垂青又抱着点希望到书房去看了看,觉得肖展说不定会在书房放件外套,最后也失望而归。
陆垂青回到卧室,仰面躺在床上,心想要不干脆还是睡觉,可那股挥之不去的冲动让他很难入眠,毕竟筑巢严格来说一个生理和心理上共同的现象,需要带有Alpha信息素的物品来安抚。
陆垂青抱着肖展的枕头在床上苦恼地坐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他披上外套,快步地跑到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肖展的车钥匙,又噔噔噔跑下楼来到家里的车库,打开了肖展平常开的那辆车。
陆垂青记得出差前肖展似乎因为天气突然变热而把外套脱在了车里,他往车后座一看,果不其然,肖展的一件休闲西服外套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