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云以前住的老旧小区,现在几乎还是没有什么改变。王云拉开车门,对着李局长微微点头说道,“谢谢了。”
李局长也冲着王云笑了一下,“王院士,我们明天在见。”
王云自然是懂李局长是什么意思,看见李局长的汽车驶出小区,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王云的面前。袁成德从车内走出,冲着王云挤眉弄眼的笑着说道,“怎么样,王院士?”
“你还好意思见我?”王云狠狠地瞪了袁成德一眼,“怎么回事儿?让你当渝城高等研究院的院长还不好吗?”
“我刚回国,并且按照我的想法,我认为我不太适合当院长。我擅长的是纯数学,当然有很多科研都是建立在数学模型之上的,我不否认。”袁成德笑眯眯地说道,“但是,我真的认为我不太适合院长这个位置。一来,在国内比我厉害的数学家并非不是没有,二来,我对于数学之外的其他学科知之甚少。不像你,明明数学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在物理上,已经可以被称为皇帝了。”
“这才哪里到哪里,你可别捧杀我。”老朋友见面,自然气氛是非常欢快的,袁成德沉吟着说道,“明天不会有什么报告会,我估计渝城的那些领导会一个个找到你家里来。”
“这么想要我回渝城高等研究所?”王云蹙着眉头,“太着急了吧?”
“我们边走边说。”袁成德指着前面的路笑了笑看向王云,“我在普林斯顿大学当教授的时候,你就是个甩手掌柜,我听说回到京大之后你依旧还是个甩手掌柜。”
“是啊。”王云感慨着说道,“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我可以让他们去找威腾教授。在京大的时候,我可以让他们去找杨主任。如果我真的回到渝城,岂不是得让他们去数学系找你这位副主任?”
“别,你教的可是数学物理学,而不是数学。”袁成德罢手说道,“我要是敢教你学生,指不定你的学生怎么吐槽我呢。”
“怎么可能。”王云声音提高了一些,原本小区就没有几个人,他们来到走廊的时候,差不多天色也开始黯淡了下来。打开房门,袁成德看了身后的苏晨一眼。疑惑地说道,“跟着我们的这位,你不介绍一下?”
“哦。”王云和袁成德聊得起劲儿,完全已经忽略了苏晨的存在。他指了指苏晨说道,“这算是我的保镖兼助理吧,苏晨!”
“这位,是袁成德。”王云记得这是袁成德和苏晨第一次见面,“我从高中开始就认识的好朋友,普林斯顿大学德利涅教授的高徒,之前在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担任教授,刚回国没有多久。”
袁成德被王云的介绍给逗笑了,“得了吧,我可是德利涅教授众多弟子当中的一位,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威腾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我们之间,起码差了几百个罗振东。”
“说到罗振东,那家伙还在普林斯顿大学?不是已经博士毕业了吗?”
“做了一段时间的助教,之前联系我,应该是想要拿到渝城高等研究院的offer。”袁成德想了想说道,“罗振东原本就是数学博士毕业,在一些精确的计算上还是不错的,无论是吸纳入渝城数研中心还是高等研究院都是不错的选择。我琢磨着,这家伙也算是高级人才之一,让他当渝城大学的数学教授还是绰绰有余的。”
“主要是渝城大学差了很多,想要一下子就补上去,我觉得有点儿太冒险了,还是慢慢来比较好。当然,如果有你这位金字招牌在,我相信渝城大学的数学和物理肯定会很快就繁荣起来。”
“别开玩笑了。”王云摇着头说道,“我认为现在渝城大学没有什么吸引力,我是认真的,我总觉得渝城大学现在非常缺乏吸引力。”
“慢慢来吧,与其在京大数研中心坐享其成,不如亲手打造一个华国,亚洲乃至世界的数学和物理中心,不是更好吗?你在物理上的成就,可以称得上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成就,甚至几个世纪之后,恐怕也没有人能够超越你。”拉开椅子,袁成德认真的说道,“唯一能够超越你的只能是物理大统一。”
“就别说其他人了,恐怕就算是你,也很难在有生之年真正的实现物理大统一吧?”
“没错。”王云叹息了一声,“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依旧还是会继续研究物理,但是很难再出和统一场论与之媲美的成果了。我自己也很难超越自己……”王云沉吟了一声,“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具体实施起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王云,我倒是认为你小瞧我了。”袁成德轻轻敲着桌面说道,“我并不认为你除了数学和物理之外,对于其他科目是一窍不通的。就我所知,不管是在材料学、工程学甚至是信息学和化学上面你都是有研究的,最让我惊讶的是,你在基因工程学上,似乎也有一些研究吧?”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王云诧异地看向袁成德,有点儿不可思议。
“你从普林斯顿大学回国之后,有一次和陆诚吃饭,那家伙自己说漏嘴了。说你有段时间在看关于基因工程学的书籍,我猜想你对于生物学肯定是有研究的。”袁成德笑着说道,“你还想瞒着我,恐怕是不行的。”
“只是略有一些研究而已。”王云笑了笑,“别说其他的,就连和物理最相近的材料学,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行了。”袁成德拍了拍王云的肩膀,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蹙着眉头说道,“你搬家了?”
“差不多吧。”王云应了一声,刚才袁成德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只是王云没有说话,所以他就没有问而已。
“搬去哪里了?”袁成德好奇地看向王云,“这件事情你竟然没给我说,不对啊,你要是搬家了,还回来干嘛?”
“这件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新家是在军区的。”王云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在渝城开会,新家距离渝城还有些距离,就不回家住了。”
第351章 会议
“哟。”袁成德带着笑意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事情了, 新家都搬去军区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做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也是,身边都有保镖了。”袁成德一看就知道,这位苏晨肯定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当王云的保镖。这家伙,肯定是做了什么保密的研究。不过, 既然是保密性质的研究, 那么他就不去了解了。
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苦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也不适合长话短说, 反正我也是很郁闷的。”
“唔……”袁成德来回看了一下,“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也别在家里吃饭了, 要不去我家里吃饭吧?”
“你家?”王云疑惑地看向袁成德, “你别告诉我,你又要做什么黑暗料理啊。”
“你想什么呢。”袁成德瞪了王云一眼, “我是说,去渝城大学的小食堂吃饭,咱们好久没有秉烛夜谈了对吧?”
袁成德这么说起来, 王云想了想,的确是很久没有和袁成德这家伙谈论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 这家伙找他谈论是因为——想要让他回渝城。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云看向袁成德。
“咱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
“不过说实话,还真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你一下。”
“行吧。”王云叹息了一声,“对了,谁在开车啊?”
袁成德笑了笑,“还能是谁,上面的人给我安排的呗。”
“走吧。”王云和袁成德走在前方,苏晨一个人走在后面,走到汽车上的时候,苏晨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王云和袁成德坐在后面。
上车后,袁成德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关于猜想的疑问。好一阵子之后,袁成德感慨着说道,“这个猜想花费了我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我之前在arXiv上看见了你的论文。我突然在想,如果使用新的数学工具能否解开你的这个猜想。”
“你怎么认为的?”王云好奇地看向袁成德,他没有告诉袁成德究竟能不能解开,而是询问袁成德究竟是怎么想的。
袁成德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说道,“我认为应该是可行的。”
“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办法而已。”袁成德说道这里的时候,叹息了一声,“关于你的那篇新的数学工具的论文,我看了许久,我认为是可以用来解决数论的,只是现在我可能还没有回过神来,等我在研究研究。”
“那也不错。”王云笑了笑,来到渝城大学,吃过饭之后。
三人来到了袁成德的家里,谈论了许久之后,王云和苏晨这才回到自己的家。
第二天,清晨起床的时候,王云刚洗漱完,正准备和苏晨一同出门吃早饭,没想到渝城的副市长就已经站在门外。
这个时候的王云刚好开门,那位副市长正准备敲门,两人对视一眼。
副市长率先笑着说道,“王院士,你好。”
王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说道,“您是?”
“我姓李,渝城市的副市长。”李副市长笑眯眯的说道,“原本昨天就应该来拜访王院士的,但是昨天有些事情给耽搁了,希望王院士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王云让开身,“李副市长进来坐坐?”
“既然是王院士的邀请,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李市长走进王云的屋子里,冲着他笑眯眯的说道,“王院士的家还是挺简陋的。”
“主要是这个屋子闲置下来,没有人气,李市长随便坐。”
王云去烧了一壶水,洗了一下杯子之后,将杯子放在李副市长的面前,“不好意思李市长,家里没有茶叶,只有一点儿白开水,别嫌弃。”
“哪里,哪里。”李副市长罢了罢手,身后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李副市长面前,根本就不敢说话。
等王云坐下来之后,这才开始切入正题,李副市长询问道,“王院士,昨天那位李局长都给您说过这件事情了吧?”
“没错。”王云应了一声,“的确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不过我还得考虑一下。更何况,渝城这边的大学的确不能够吸引高端人才,至于为什么,我想其实您应该是非常清楚的。”
“是啊。”李副市长颔首说道,“不管是渝城大学还是北城大学,都说是一流大学没错,但在一流大学的排位最近下降得厉害。”说道这里的时候,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关键还是渝城这边的地理位置不是太好。”
王云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李副市长,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李副市长又继续说道,“对了,王院士您有什么想法吗?”
“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王云摇了摇头,“渝城这边想要聚集高端人才,只能够慢慢从长计议。”
“也是。”李副市长和王云谈论了一会儿之后,看了一眼时间,便向王云告辞离开。
等李副市长走了之后,王云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沉吟着说道,“苏晨,你说我究竟要不要回渝城这边?”
苏晨愣了一下,摇着头迷茫的说道,“这件事情,王院士考虑就行了,我说了也没用,何况我也不太了解这些事情。”
“也是。”王云琢磨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回渝城还真得考虑一下才行。如果回到渝城,恐怕京大那边是非常不高兴的。虽然不会故意针对他,但是惹恼了京大一系的人,也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做法。
但若是回到渝城,毕竟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要习惯得多。
王云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想到了头疼,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算了,现在不想这些事情了,万教授不是之前给他说过吗?渝城高等研究院这边,似乎有一个什么项目是需要他来主持的。既然如此,到时候在顺其自然也不差。
…………
第二天,会议开始,其实也就是讨论关于今后华国数学的道路问题。作为华国首位获得菲尔茨奖的物理学家,王云自然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来到会议地点的时候,他这才看见,会议地点是渝城大礼堂。这个地方他倒是来过一次,是在他参加完渝城奥数竞赛之后,领取奖励来到这里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旧地重游。
进入之前需要过安检,因为几乎聚集了华国所有顶尖数学家的关系,要是有个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恐怕整个华国的数学界会倒退好几十年也说不定。自然安检是非常严格的,王云和苏晨进入会场后。
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袁成德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话,走进一看,他也不认识旁边的人是谁。只是看见他冲着袁成德点头哈腰的模样,王云笑着说道,“袁教授,这是你的学生?”
那人转过头来看向王云,嘴唇蠕动了一下。王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知道那人正在无声地说了一句‘卧槽’!
袁成德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我的博士生林萧然,诺这是大名鼎鼎的王云,王院士。”袁成德指了指王云,随后又笑着说道,“如果你有一些关于数学物理学的问题,询问王院士的效果,比询问我的效果好不少。”
王云嘴角抽搐了一下,“袁教授虽然不是数学物理学的教授,但是只怕是对于物理学的研究,也不是平常人能够达到的。”
“好了,我们两个就别在互相吹捧了。”袁成德都被王云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