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语冰[现代耽美]——BY:一颗杭白菜

作者:一颗杭白菜  录入:06-24

  “又见面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郁小龙回头,顾居然站在他旁边的台阶上,正微低了头看他。
  他手里拿着酒杯,轻轻晃了两下,朝他露出个标准的笑来,“还记得我吗?”
  宋业防了半天,还是让人追着空隙找了上来,郁小龙这么坐着,视线自动矮了半截,他不得不站起来,又扯了扯领带,想重新系回去。
  他把烟拿下来,“顾居然。”
  顾居然有些诧异,“他跟你提起过我?”
  他们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但郁小龙摇了摇头。
  “那就是宋业。”顾居然说:“我想也是,他这样口是心非的人,嘴里哪还会容得下我。”
  郁小龙皱眉,为顾居然说的这句话以及那样亲昵的抱怨口气。
  既然宋业让他离这个人远点,他也确实不想听夏琮以前的任何风流韵事,那么对他而言,留下就是纯粹地自找不痛快,他转身想走。
  顾居然可能不知道,他不需要跟他来任何明的暗的提醒他什么,他但凡对此有一点执念,他和夏琮的关系就连一分钟都维持不下去。
  然而就在他走上台阶,大厅里绵延而出的光照在顾居然手里那杯红酒上时,他脚步猛地顿住了。
  那一刻郁小龙瞳孔剧烈收缩,只看得见顾居然的手指,很白,在猩红液体的映衬下,和金属表面轻缓流动着的光泽一起,刺进了他眼睛里。
  顾居然注意到他的视线,同样低头看了眼,“眼熟是吗?”
  他轻轻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其实早该拿下来的,只是上次见他时他还戴着,又有些舍不得了。”


第四十八章 划与不划
  夏琮看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郁小龙的身影,他让林蔚茜照顾夏议,走到角落给他打了个电话。
  提示音响了两声被挂断了,跟着进来一条消息,【上来。】
  当初办入住的时候,郁小龙不肯跟着一起,要的大床房,他觉得别扭,所以只有夏琮一个人登记了。
  会务组那边要统计人数,房卡只给了一张,在他这里。
  他以为郁小龙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房间里了,跟夏议打过招呼后,夏琮走出会厅,坐电梯上去。
  郁小龙靠着墙,蹲坐在房间门口,夏琮以为他在抽烟,走近了发现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头轻抵着,走廊狭长的空间与晦暗的光线给人某种低沉颓废的错觉。
  脚底踩在厚实地毯上的声音很钝,但郁小龙还是一下就听见了,他看过去,起身,等夏琮走到跟前了,他面无表情地偏了偏头,示意他开门。
  像他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很容易就让人察觉到情绪不对,夏琮想问他怎么了,门开了,郁小龙没说话,一把抓过他的肩膀,把他推了进去。
  床离门的距离并不近,十几步路,郁小龙手没松,几乎是硬拖着把夏琮扔了上去。
  夏琮抓着他的手,没真的反抗,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郁小龙是在跟他调情,虽然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有这种可能,但他还是假意又欣然地配合了一下。
  郁小龙膝盖顶着床沿,翻身骑挎在他身上,扯开他的衣领,手琛进去,动作太过蛮横,以至于刮破了哪里,黑暗里只听夏琮轻抽了口气,抓在他身上的手一下用力了许多。
  郁小龙检查完他的脖子,又去看他的手臂,他的手。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戒指呢?”他问。
  “什么戒指?”夏琮的前襟被他翻得惨不忍睹,他低头看了眼,索性把领带拽了下来,酒会快结束了,本来想去听那场音乐会的,以为郁小龙会喜欢。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别他妈明知故问!”郁小龙面孔有些狰狞,他咬着牙,几乎一字一句。
  “如果你是指之前被你弄丢的那枚。”夏琮看着他,“不是应该我问你要吗?”
  “顾居然。”郁小龙不想再跟他绕弯子,他情绪差到了极点,再被夏琮牵着走,他怕自己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还要我说多明白?!”他低头,沉声冷笑,“你跟他的戒指,你们俩的对戒,现在就戴在他手上!”
  “你见过他了?”夏琮皱眉,轻叹了声,似是无奈,“我让小业帮我看着他,看来他一点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骗我?”郁小龙问:“你说那个人死了,可那个人是顾居然,他明明就活得好好的!”
  “他没有活得好好的。”夏琮说:“他在我的认知里,跟死了差不多。”
  夏琮说这句话时,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好像这是一句随随便便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与之相配的,他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也许在他看来,这真的就是件不值一提的事。
  而郁小龙的神情,却在那一刻变得有些古怪,不惮猜忌,却要忍住怀疑,多问一句都像是在自取其辱,他僵立原地,有点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对这个人的要求很低,并且告诉自己可以更低,但真的一低再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底线再来让步了。
  他立于危墙下,却还一次次期盼侥幸,像个疯狂又低劣的赌徒。
  只是为什么是他呢,就因为他们遇到了,他就活该成为被捉弄的猎物。
  郁小龙的拳头握紧了,紧到发出声响,他另一只手抚上夏琮的脖颈,一寸寸接近要害,第一次生出那样的痛恨,他想让他别笑了,想撕碎他,想听他求饶。
  眼看着拳头落下来,夏琮突然抬手,一个利落地翻身把郁小龙扯到申下,神色里终于裹上了丝严肃,“话不过三句就动手,你这床品什么时候能好点。”
  “为什么骗我?”郁小龙挣扎,夏琮这次没敢大意,他承认郁小龙是个跟他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不想跟他打,他虽然喜欢逗他,但也承认这样很伤感情。
  “你这么在意这枚戒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它才跟我在一起的,丢了它让你心里有愧,是吗?”夏琮看着他,“如果你说是,我会很生气。”
  “我问你为什么骗我?!”郁小龙再难忍受他的答非所问,他挣出一只手来,死死地绞着他的脖子,“你究竟有多少事情骗过我,你他妈嘴里有句真话吗?!”
  夏琮看着他,略微的沉默过后,他握着他那只手,一根根掰开,牵引着往虾,燎开了他衬衫的下摆。
  郁小龙以为他是又想把所有问题都留到床上解决,他愤怒地甩开,开始后悔自己一腔怒火跑上来想质问出个结果的冲动无聊至极,他迫不及待想动手,动完好走人。
  夏琮却执着地一遍遍抓着他,直到模到他肚子上那条歪斜着的丑陋的疤,“你问我有没有真话,我告诉你。”
  他把脸往郁小龙颈窝靠近,“这句是真的。”
  “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谈论我的家庭,知道为什么吗?”夏琮稍微挪动了一下,为了让郁小龙能够更好地呼吸,但他只让出了半边身体,手还紧紧箍着他。
  “因为不好看。”他沉下声音,“生于其中,让我觉得自己很丑。”
  郁小龙还没完全从夏琮说那条疤是真的里回过神来,他回想当初夏琮跟他开玩笑,说那是他小时候太皮,遭人恨,被人买了凶追杀……
  当时听完,只觉得荒唐。
  “从哪开始说起呢,这又烂又长的故事,都没个抓手。”夏琮想了一会,说:“你知道夏议跟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兄弟吧。”
  看郁小龙陌生的反应,他叹了口气,“看来我没说过,我俩其实是同父异母。”
  “他的母亲,书香之后,聪慧温婉,当年我爷爷很喜欢,让我爸娶,他就娶了。”
  “我爸这个人,说好听点是孝顺,其实性情软弱,他当时有喜欢的人,却半点没有反抗,把人娶回来后又不闻不问,生下夏议没几年,他母亲就病死了。”
  郁小龙动了动,夏琮确定他冷静下来了,才起身拉开点距离,他笑了笑,“你现在一定在想,我妈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对吗?”
  “……”
  “我也希望是,我曾经一直都希望是。”
  “可惜她就是个普通人,兴明底下的一名小出纳而已,唯一的仰仗是有张不错的脸,自以为能入夏舟复的眼,她就这点不好,从来认不清自己。”
  “她对夏舟复一见钟情,追求大胆,男人嘛,不都这样,主动投怀送抱来的,哪有不收的道理,夏舟复即不主动也不拒绝,几次之后,他们有了我。”
  夏琮说到这里,一声短促地轻哼,似是冷笑,“在夏舟复看来是意外,也许我妈不这么想,但那时候夏议的母亲还在世,只是已近弥留,夏舟复蠢蠢欲动,计划着等她一走,就要娶他心爱的女人过门,可想而知当他知道这件事时有多愤怒。”
  “后来很不幸的,我爷爷这边也知道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妈用了什么手段,他忌讳家丑外扬,让夏舟复一定要娶她,他心不甘情不愿,却忤逆不过,只能娶了。”
  “于是历史重演。”
  “如果说夏议的母亲是件精美的上等瓷器,他对她敬畏多过其他,那我妈就是随处可见随手可扔的劣等粗陶,夏舟复从此冷言冷语,对她再没有过好脸色,甚至两害相权取其轻,某天幡然醒悟,觉得当初不该那样对夏议的母亲。”
  “我小的时候,夏家人对我从不待见,只有夏议肯来陪我,他人聪明,性格也好,虽然夏舟复没有多喜欢他,可因为心里有愧,加上爷爷喜欢,所以从无苛待,但我不一样,我是他的痛苦之源,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喜欢我,除了没有打骂,他无视并憎恶着我的一切。”
  夏琮的手在郁小龙的偠侧轻轻摩挲着,郁小龙没有动,夏琮看着他,眼里并无痛苦,像是这些陈年旧事,早已经激不起他任何情绪。
  郁小龙开口,“那你爷爷呢,他对你好吗?”
  “他更喜欢夏议,但对我不差。”夏琮说:“他是唯一对我不差的人,至少他的情感是正常的。”
  郁小龙皱眉,“谁不正常?”
  “我妈。”夏琮说:“道理很简单,像她这样心高气傲从小被多少人追捧着长大的女人,哪里受得了这份欺辱。”
  “她从夏舟复那里得不到回应,就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变本加厉地想让我出人头地好给她争气。”
  郁小龙想起夏琮说的核桃,终于明白当时的怪异从何而来,“她打你?”
  “她想不开而已。”
  夏琮翻身朝上,看着头顶,“往后日复一日,她变得越来越偏激,我爷爷就把我从她身边带走了,后来听他们说她疯了,她去世时我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当时还小,不知道去世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有次,老师给我们发表格让填父母信息,我填完,她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这里填得不对,然后她当着我的面,把我妈那一栏用笔划掉了,我那时才恍惚知道,原来去世了,就是不能再有名字了……这之后没多久,郭飞燕进门了,成为了夏舟复的第三任,他终于得偿所愿,娶到了他真正想娶的人。”
  夏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这么长时间,郁小龙第一次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黑暗里过了很久,夏琮才又开口,“婚礼前后,为了避嫌,他们把我送去老家,让我在那待一段时间,夏议担心我一个人,怕我孤单,硬是陪着一起去了,没想到回来的那天,路上出了车祸,整辆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司机当场死了,我晕了一段时间,醒来看到夏议倒在我旁边,一身的血。”
  “我当时吓坏了,又哭又叫,想把他喊醒,可摇了很久他都没反应,我想到爷爷那么喜欢他,如果他的名字也被划掉了,他会有多伤心。”
  “我从车上爬下来,想去找人,可站不起来,这里,被碎了的车窗玻璃划了条口子。”
  “那时候是晚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只能在地上爬,边爬肠子边往外流,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器官可以这样裸露在外面。”
  “那时你几岁?”郁小龙问。
  “七八岁吧,记不清了。”
  郁小龙肢体僵硬,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他模向夏琮的腹部,小心翼翼地从那条疤上抚过。
  畸形、丑陋、毫无规则的突起,他一点不陌生,他还口勿过。
  其实早该不疼了,但他手却控制不住地一轻再轻。
  “郁小龙。”夏琮喊他名字,语气显得有些不满,申体却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你这时候才来安慰我。”


第四十九章 戴与不戴
  风口细流滚过一阵,房间再度归于无声,响在郁小龙耳边的呼吸里带着热度,还有微小的气息涌动的声音,不一会,潮意在他颈窝里洇出一片淡淡的雾气。
  “夏议的腿……是那时候?”
  “那天我感觉自己爬了很久,其实连五米都不到。”夏琮松开他,不再闷着,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后来被过路的人救了,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夏议睡在我旁边。”
  “雪白的被子在他身上盖着,他睡得很安静,那时候他也不过才十三四岁,个子抽得高,人很瘦,正因为这样,最初几天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后来因为伤口皮缘严重坏死,要做重新切除我才知道,他当时血管肌肉损伤严重修复不了,一条腿已经没了。”
  “是郭飞燕做的吗?”郁小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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