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唱?从哪里又跑出这么颗葱?
“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了,先挂了。”
龚姚尧之前也去过酒吧,还是刚过十八岁生日朋友给他庆生。订了包间开了几瓶酒,靠垫还没有靠热呢,就被不知从哪听到风声的大哥,从屋子里提着耳朵带了出去。那之后朋友遇到他就想抓他耳朵,搞得他对酒吧这种地方都有些阴影。
希望陶小昱别是什么棘手的大事。
偏偏不遂人愿。
龚姚尧刚一踏进大门,乌烟瘴气呛得他难受。这哪是酒吧,简直就是地下夜店,B市不是早就禁烟了么?他捏着鼻子,转身想找男主角和陶小昱,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酒瓶摔碎的声音。
“我他妈今天就死在这里!!!这几年我都等着盼着个什么?!”
酒吧里还是乱哄哄的,尖叫、呼啸和震耳欲聋的背影音乐融合在一起,好像刚刚的动静和其他那些摇头晃脑的人没半分关系——虽然事实就是这样。
龚姚尧踮着脚尖看清那边确实是禹周和陶小昱,在门口喊了保安一起朝那边挤。
“怎么回事?!摔坏了东西可是要赔的啊!”
“大哥,能不能给找个屋子,我保证不出事,我们自己解决。”龚姚尧往保安手里塞了点钱。
角落里的桌子歪了,凳子倒在地上,满地的玻璃渣滓应该是刚刚砸坏的酒瓶。禹周从陶小昱胳膊下钳着她,陶小昱一边哭一边挣扎,嘴里喊着什么真心喂了白眼狼。对面好像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揽着另个人的肩膀。
诶?!那个不就是上次漫展碰到的假小子么?
又回忆之前在漫展时两人相遇的情况,以及晚上时陶小昱同样哭得梨花带雨,最后欲言又止的样子,龚姚尧突然明白了。
她们是那种关系?
“禹周,让我来。”龚姚尧拦在两拨人中间,扬了扬下巴,“你少欺负我们小昱。”
假小子对龚姚尧也有些印象,却没想到他和陶小昱关系这么好,已经到了“我们”的地步:“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了?我是小昱朋友!”龚姚尧回头,把陶小昱按向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搂着她,“我在呢。乖,咱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
这么一说,陶小昱还真的平复下来了,抖动的肩膀也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然后把鼻涕抹在了龚姚尧衣服上。
龚姚尧心里苦,他的西装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包间终于安排好,龚姚尧推着陶小昱,禹周去前台找人清理残局。进了包间,龚姚尧让陶小昱先坐在床上,扭头去看门口,那个假小子居然没有跟来。
不来也好。
龚姚尧坐在床边和陶小昱大眼瞪小眼,直到禹周回来,由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陶小昱偏头看看风尘仆仆的禹周,和穿得一本正经的龚姚尧,心里有点内疚:“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这个倒是其次,外面那个人,怎么回事?”
禹周皱眉,走过去把龚姚尧拽到门边:“陶学姐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我没有盘问的意思,之前……”龚姚尧犹豫该不该把之前的事告诉禹周,最后还是没说,“不让我问那干什么?咱们就这么干坐着?还是把陶学姐带回去?”
“帮忙是一回事,但是还要尊重个人隐私。”
“你说啥呢?朋友有困难,不该出口恶气?我要去骂骂那个人!”
“尧尧,禹教授。”陶小昱听到了两个人的话,不想他们为自己争吵,“是我不好,我就不该来这找她,结果还打扰你们两个……”
“这怎么就怪你了?!”龚姚尧指向门外,“之前漫展时,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你都哭成那样了,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矛盾,但我也知道不该抛下女孩子走人!”
“……”禹周从门附近移开了半步。
“还有,刚刚在外面,你那么歇斯底里,她就静静地看着?现在进了屋,她就没事人一样也不过来看看?这是之前说过好久不见的朋友么?你还不好,你才没有错!”
禹周平日常见龚姚尧“咆哮”,这次却是他第一位为其他人而生气。
“别人的问题,凭什么都自己担下来。”龚姚尧原地踱步,拍了禹周一下,“不行,我今天非得说说她,禹周你把那个女的叫过来!”
禹周莫名其妙:“女的?”
对了,龚姚尧忘了禹周一直以为假小子是男的:“就是那个男主唱!那是个女的。”
“………”
不一会那人有些不情愿地来了,她敲门,却没有进来的意思,站在门外看向龚姚尧和陶小昱。
“照顾好小昱。”
龚姚尧咬牙握拳,走到门边扯上那人肩膀处的衣服。
“龚姚尧!”
“尧尧!别!”
“我不问发生了什么,也对你们的过去不感兴趣。但我觉得你至少需要向小昱道个歉!”
“……”那人眯着眼,招招手,示意龚姚尧和她走远一些。
龚姚尧明白对方的意图,跟着一起到了拐角。
“我和小昱的事……有点说不清……”她用手扒拉着抹着发胶的头发,“当初说好考上大学就在一块,但是你也看得出来,我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前几天偶遇后她就一直跟着我,以前她一直很乖,很懂事,今天却突然来这里哭闹,我女朋友那边也很委屈。”
“你女朋友能等你三年么?”
“那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你和她说大学在一起,她就抱着这个信念过下去。现在找到你了,你一句别闹就打发人?”
“………”
“你和她说过分手么?”
“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分手?”
“可你明明答应过大学后就在一起,然后却食言。”
“……”
“喜欢这种事,说起来是不求什么。但是当你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成正比,你能受的了么?就好比你喜欢一只狗,你给它住处供它口粮,定期还得做检查去遛弯,最后它跟着你不认识的人走了……”
龚姚尧说到这,却突然想起了他的前女友们,想起了他冷落别人的时候,大概女生也不好受吧……
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和对面这个人一样是个“人渣”,龚姚尧突然沉默了。
“你不是圈里人,你不懂。”
“什么圈?圈里圈外不还都是人?!”
“该上台了,我先走了。”
“……”
龚姚尧心情更加烦躁,冲着对方背影切了一声,也扒拉了下头发:“就你会装帅啊?!”
转身朝屋里走,不想一下撞上了陶小昱。
“阿梁说得对,我是圈外人…我不懂。”
最后,陶小昱安安静静的和龚姚尧他们回了学校,中途她没有说什么,大家也没有问。
到了学校门口,陶小昱突然停下来了。
“尧尧,禹教授,你们还没吃饭吧?不如我们去吃大排档?”
这种时候当然得顺着陶小昱,于是他们不得不转战到学校附近的大排档。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诶呀,每个来三份好了!记得多放辣!再来三大杯扎啤!”
“………”龚姚尧一副“陶学姐怎么这么能吃”的表情茫然地看向禹周。
“………”禹周一副“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的表情撇嘴摇头。
然后就开始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进食。
他们两个眼看着陶小昱从边吃边笑,再到边吃边哭。
而四周的人,则看着他们三个。打扮穿着迥异,尤其龚姚尧还穿着西装,陶小昱的娃娃脸衬托得禹周和龚姚尧像是两个人贩子。
果然还是剩了好多。
陶小昱几乎解决了所有的吃的,喝了一桌子酒,刚开始还想逞强自己走回去,一离开座位就差点跪在地上。
龚姚尧穿西服不方便动作,禹周主动弯下腰背起她,慢悠悠地向学校走。
陶小昱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龚姚尧。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嘛?”
“尧尧,你别误会我和禹教授喔,我只是凑巧遇到他,所以才让他陪我去酒吧的……”
“我知道。”龚姚尧刚想点头,突然觉出哪里不太对,“我能误会什么啊?再说了,就算你们两有什么,我也无所谓啊!”
“哈哈哈,你就嘴贫……你们那点事,我还不清楚啊……”陶小昱说得昏昏沉沉,“之前你不是还和我说过……”
“我们有什么事了?你别乱说啊。”
陶小昱说完那句话就睡过去了,可他和禹周走在校园的路上,却有不少人向他们这边侧目。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龚姚尧理了理有点皱的衣服。
“嘿嘿,我都懂……不就是圈里嘛,我懂……”陶小昱彻底没了声音。
真是越描越黑,龚姚尧无力抚额。
【作者有话说:尧尧:圈里圈外?禹周你知道是啥圈么?
禹周:大概是,我们不在她的朋友圈?
尧尧:啊,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没有加微息诶。
————————————
明天起的章节就入V了_(:з」∠)_
因为没有V很多推荐都申请不了,感谢各位小天使的包养】
第26章 歇菜,逢生病体测奋起直追!
幸好陶小昱在清醒时,喊了室友来接她。
安顿好酒鬼,龚姚尧正准备回宿舍,禹周却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都这个点了,不回宿舍啊?”
禹周不可置否:“这周我不在,项目拖了些进度。陈学姐肯定在实验室,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那不然我也一起去吧?”龚姚尧索性跟着禹周一起拐了弯,反正他回宿舍也没得干,在实验室撘下手还是可以的。
禹周意外:“你居然主动提出去实验室?”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禹周没说话,心中却开始重新审视龚姚尧了。相识以来,印象最深的就是之前志愿活动时,龚姚尧的一系列行为彻底惹怒了他,到后来玩星战,再到进了实验室各种推卸责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人却没那么讨厌了。
也许是他对待星战时认真的眼神,也许是在樱火活动室时虽然无奈却同意穿衣服的表情,也许是争吵过后他居然学会了低头,也许是今天他能够站出来为朋友讨一个公道。
他们难道真的如陈淼学姐说的那样,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
到了实验室,秦志勇第一句话不是问禹周和导师的工作怎么样,却问了他之前C17星战对赛的事。禹周巧妙地避开,和龚姚尧眼神交换,两人的内心都十分复杂。
忙完回宿舍的路上,他们也没有讨论出该怎么和大家解释,换号玩游戏这个乌龙。结果还是不了了之,先搁置在了一边。
龚姚尧回了宿舍,室友看到他那一身皱巴巴的西服都呆了。
“你被禹教授蹂躏了?怎么这么惨?”于真雄日常荤段子。
“哈?想哪里去了!就是有点突发情况!”实验室因为冷藏冰柜温度低好多,龚姚尧今天穿的也薄,鼻子有些不舒服,“雄哥,你今天打热水了吗?我有点渴。”
“打了,可是洗脚了诶。你要喝洗脚水么?”
“……”
“对了,尧尧。这周六要体测,你知道的吧?”
“你说啥?”龚姚尧瞬间鼻子都不塞了。
龚姚尧出生十九年余,无所不能无所不惧,就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他,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害怕长跑。
不是他身体差,而是每当他颠簸在无论公路、跑步机还是塑胶跑道上,就不由自主地看地面,看着地面忽远忽近地晃动他就开始晕,紧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会向他抗议,叫嚣着拒绝——所以他越是远距离越坚持不到最后,导致他之前体测一千米全部不及格,大学体育也跟着挂了三次。
担心这次再挂,龚姚尧决定提前练跑一下,只要能跑进四分半,就会好一些。
去酒吧那晚,龚姚尧到底还是有点感冒,可是跑步还得练也顾不了太多。四月下旬冷热不定,他特地哼哧哼哧地起了个大早——七点就穿着T恤就出去了。
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不来床,他学着其他人把时间调整到了晚上。天一黑,他看不清马路居然就不晕了,欢天喜地地跑了半个小时,龚姚尧回宿舍前转道去了禹周实验楼下。
这次给禹周连打了三通电话,他穿着半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感冒更严重了。
“万年不生病,生病病万年……”龚姚尧烧得迷迷糊糊,跑步没有晕,现在躺在床上却觉得天旋地转,灯晃来晃去他都快吐了。
“你说你,发骚怎么不早说!骚就算了,还跑步,还穿着半袖!”
“你才发骚呢!”龚姚尧起身想揍于真雄,不想头更晕了,“唔……哇!!”
“喂!!!别吐啊!靠!”
关键时刻还是于真雄够仗义,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于真雄先踩在自己的床铺上把龚姚尧扶过来,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顺便还把他的床单给换了。
“等你病好了,我就趁你睡着把这些脏衣服脏床单全铺你丫身上!”
虽然这么抱怨着,于真雄还是把衣物用水大概清理了一下,然后整理到袋子里,准备送到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