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查温柔道:“我胸口疼,全身无力,这都归功于兰妮小姐身上的铁块,作为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负责照顾我吗?”
该死的,他就知道这么爽快的答应没什么好事!
“请问我可以收回刚才不成熟的指责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莱特尔瑟瑟发抖:“我们继续做马车好不好?”
赫查蹙眉思考了一下,回道:“不可以。”
莱特尔抱着坐垫的手更紧了。
他才不要从这么舒适柔软的马车上下去!况且他根本不会骑马!还被马蹄子踹过,马背上颠屁股的感觉更是令人窒息无法忍受!
这样想想当初他就是在庄园里被踹的,赫查这家伙果然是他的克星!
赫查的语气带着一丝疑虑:“兰妮小姐害怕骑马?”
“呃……”莱特尔刚想咬牙承认,就听赫查的声音再次轻飘飘地响起:“难道以前被马踢过?”
莱特尔脊背一凉,惊得直摇头,然后傻愣愣地被抱了起来,换了个地。
他环视四周,可怜的鲁比,双手被捆只能不断地被拉着跑,原来还有比他更惨的,莱特尔心中稍显安慰。
不过他怎么一下子这么高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视角转换让他无所适从。
反正过来后,莱特尔差点没被吓哭。
这个混球把他抱上了马背!
赫查翻身上马,就坐在后面,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莱特尔开始怀念起他的铁皮,并佩服起蒂莎的先见之明,硬邦邦的铁块至少能帮忙挡住大部分的身体接触,使他们看起来没那么亲密无间。
黄毛黑鬓马一动,莱特尔立即撅起屁股害怕地抱住了马脖子:“呜呜呜,我的生命即将终结,这都是摩耶维亚的城主害得我。”
黄毛马被他勒得难受,更加狂躁地抬起马蹄发出阵阵嘶鸣。
“别乱动。”赫查拍了拍他挺翘的屁股:“你吓着它了。”
这个淫棍!居然乘机打他的屁股!
莱特尔抱着马脖子的手勒得更严实了,屁股收到重击后,他全身绷紧陷入了前后两难的境地。
鲁比看着他那副怂样默默别过了脸,娇弱的大小姐连马都不会骑,还大呼小叫丢伯爵大人的脸,真是德兰斯城的耻辱。
最后,莱特尔终于转移阵地,把紧紧拴着马脖子的手改成紧紧抱住赫查公爵的腰还吓得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为什么不承认?”赫查揽着怀里的少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明明非常害怕骑马。”
害怕骑马的兰妮。
被马蹄踹过,甚至从马背上摔下来过的艾纳,同样害怕骑马。
没有铁皮阻碍,兰妮小姐抱起来身软腰细,异常顺手,赫查心情很好的在他腰间又揉又捏。
莱特尔身体不停打颤,嘴里还不由自主地发出“恩恩啊啊”的声音。
赫查边揉还故作惊讶道:“兰妮小姐怎么这么敏感?”
上帝啊,这个淫棍竟然公然调戏他!
莱特尔今天为止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赫查说车厢太挤了,让他出去骑马。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摩梵大教堂离赫查公爵的庄园不远,但莱特尔仿佛赶了十年路,抵达的时候,他颤抖着深受折磨的躯体,慢悠悠从马背上爬了下来,下来时,黄毛马拿鼻孔对他,连喘几口恶气,对上路前掐着它脖子还大声惊叫的人类十分不满。
真遭罪。莱特尔双腿发软,走路飘忽,一部分原因源于马背上的折腾,剩下一部分来自赫查公爵的蹂·躏。
直到回到城堡里,莱特尔还是精神萎靡。
鲁比立即被带进了专门的审讯室里,他想要一起进去时,被约翰巴拦了下来。
“兰妮小姐,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你以为他很想进去?莱特尔翻了个白眼。
他是怕鲁比那个大傻冒气急败坏之中把绝密的信息透露出去让赫查看出弊端,要知道在西霍帝国不仅假冒伯爵女儿的罪行很严重,未经领主允许私自买卖有□□剂的帽子扣下来一样会让他丢掉脑袋。
虽然他有那么一丁点怕里面那只狡猾的假面狐狸,但对付约翰巴这种外强中干的人还绰绰有余。
莱特尔眯起双眼:“你知道这次透露给公爵大人情报的人是谁吗?”
约翰巴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冷淡的说:“这不是我该知道的。”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莱特尔负手而立:“奥曼斯——不,我父亲他确实让我潜入城堡当他的接应人。”
约翰巴眼神不变:“哦。”
莱特尔瞪着他:“我父亲做事滴水不漏,早就给鲁比准备好了一番说辞,要是不进去,公爵大人会被他迷惑做出错误的判断!”
约翰巴没什么反应,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这家伙怎么回事?!
莱特尔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讲得口干舌燥,愣是没有说动一分一毫。
直到赫查出来,莱特尔还站在门口企图和约翰巴讲道理。
“兰妮小姐在等我?”赫查一看到莱特尔眉眼便流露出一抹笑意。
不。他只是在勘察敌情。
现在看来他假扮兰妮的事还未败露,不然赫查的表情没有那么和蔼,紧接着,鲁比也被捆绑着出来了,他看上去已经神智不清,不知道在里面受了什么惊吓。
这就是拿鞋子摩擦魔鬼胸脯的下场!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莱特尔啧啧了两下。
鲁比一走,赫查就吩咐道:“把克理带过来。”
莱特尔的小菊花又猛地一紧,脆弱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了,唯一的理智让他假装兴奋地望着赫查,试探道:“您刚才问出什么了吗?”
“保密。”赫查笑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莱特尔的呼吸凝固了。
“是他把你的信调包了。”赫查蹙眉:“他似乎并不想让你和鲁比接头,刻意有计划的置换了内容。”
还以为什么事,吓他一大跳。
莱特尔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胆战心惊地害怕克理会在危机时刻用他的秘密来威胁,这样不仅是克理,他也将一起遭殃。
约翰巴带着骑兵扫查城堡一周后,回来的表情很凝重。
“怎么了?!”莱特尔比赫查还要紧张着急,人一来差点没跳到桌面上问。
赫查淡淡地朝他的方向瞄了一眼,莱特尔就僵硬着不敢动担。
约翰巴说:“克理逃走了。”
莱特尔恨不得拉横幅庆祝,他喜极而泣地叹息:“那实在太可惜了。”
赫查沉思半晌,决定道:“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卡瑞小城。”
约翰巴微愣:“大人?”
赫查解释道:“鲁比除了负责地下交易,还在四处寻找丽娜夫人潜入奥曼斯伯爵府邸的内应,克理的模样跟鲁比描述的那个人很像,如果他不见了,很可能是回卡瑞小城了。”
莱特尔听不到了,他的心已经起飞了。
“我需要五天的时间来恢复和准备。”赫查把目光转向嘴角不停往上提又强行按下最后直接用手扯住脸皮阻止自己大笑的莱特尔:“顺便治疗受伤的肋骨和肩膀。”
莱特尔感受到传递来的视线,心情愉悦并虚情假意地关怀道:“公爵大人一定要多多爱护身体。”
耶耶耶,该死的混球要出远门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将不再受人约束!他的计划可以放心大胆的执行!高级营养液正在朝他欢快的招手!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莱特尔的脸庞总洋溢着春天来临的幸福笑容。
他罕见地夸赞了蒂莎:“你假意让查理逃脱的行为简直是神来之笔。”
蒂莎:“……我没有假装。”
“不管怎么样。”莱特尔捧着一大堆治疗伤筋动骨的药剂说道:“你都做的很好。”
蒂莎看着他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不由欣慰道:“您终于舍得把这几瓶垃圾从你的空间袋里清理出去了?”
“怎么会是垃圾!”莱特尔惊叫道:“你这么说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蒂莎双手抱环:“那您把这些药剂拿出来干什么?就不怕毒死人?”
“赫查那家伙骨质疏松。”莱特尔将瓶瓶罐罐宝贝似的揣怀里:“正好帮我试试药。”
蒂莎的表情一言难尽:“您是怎么看出他骨质疏松的?他堪比帝国元帅的体质和武力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莱特尔一只脚踏出了房门:“他被我轻轻一撞就肋骨挫伤,实在太虚弱了,我得让他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顺顺利利的上路。”
蒂莎嘴角抽搐,这药剂某种意义上确实能让赫查公爵飞快地“上路。”
莱特尔美滋滋地走进赫查公爵的卧室。
床上的病患每天都需要换膏药,由于西娅的手得了皮炎,为了能让这家伙早日出发,莱特尔只能亲力亲为按时帮他换药。
每次上药都是项大工程,这家伙挑剔得很,总要让他拆开包扎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
“还痛吗?”莱特尔坐在床头,像个资历深厚的老医师般问道。
赫查靠在枕上,目光懒洋洋地不知飘向何处,见他坐过来便伸手捏了捏白嫩的脸蛋,笑道:“兰妮小姐这几日怎么格外兴奋?”
莱特尔被捏习惯了,加上这混蛋快要走了,反应没有像以前那么激烈。
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捏几下脸就能换取一仓库的营养液!
那别说捏脸,揉屁股都能忍!
当然,仅限于揉,捅的话又胀又痛,他会哭的,还会有被塞满的异样感觉,总之非常难受,也没有安全感。
莱特尔欢欢喜喜地掏出了准备已久的药剂。
赫查敏锐地发现罐头的花色与往日上药时不同,不禁皱起眉头:“这是西娅给你的药?”
“没错。”莱特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她去集市购进的新货。”
赫查看着瓶口不停冒出的诡异气泡,陷入了沉默。
在莱特尔兴高采烈一圈又一圈拆开纱布的同时,赫查及时出言制止了他:“我觉得我已经痊愈了。”
但他新研制的药剂还没有尝试!
莱特尔不高兴的说道:“伤口应该彻底根治不会旧疾复发。”
赫查拿走了他手上的药剂,保证道:“我会用的,但不是现在,我不得不出发了。”
莱特尔眼睛一亮:“你今天就要上路了?”
掀开被褥,赫查披上了外套,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好,肩宽窄腰,肌肉匀称,突显完美的倒三角形型。
那又怎么样?莱特尔不屑地哼哼,不行的地方照样不行。
“你也快去准备吧。”赫查看他还抱着一堆罐头傻愣,嘴角甚至勾着一抹奇异的诡笑,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便出言提醒道:“下午我们就得出发。”
我们出发?出什么发?莱特尔笑不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
赫查绅士的微笑此时像一张黑色的魔鬼脸,捉住他乱动的身体就要扔进无尽深渊。
“当然是收拾行李。”恶魔腆着恶毒的嘴脸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一起去卡瑞小城。”
莱特尔整个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凝固成一座巨石雕像。
该死的——!
他这么多天的努力其实是在送自己上路?他还心甘情愿地让这家伙捏了好几天脸!
“公爵大人,我去会拖你后腿的。”莱特尔使劲寻找各种理由:“长途跋涉也会使我娇嫩的面孔布满风霜,你难道想和一个苍老的老太婆结婚吗?”
赫查宽慰道:“没关系,再怎么苍老也是我喜欢的老太婆。”
这人是怎么心怀坦荡地把肉麻恶心的话说出口的?
莱特尔深深打了个寒颤,坚定地嚷道:“我不去!”
赫查抚平微皱的袖口,把最后一颗纽扣扭上,惋惜地叹气:“那么遗憾的告诉你,在我回来之前,只能把你扔进地窖里去了。”
“为什么!”莱特尔恨不得掐死眼前的混球!
这家伙绝对在逗他玩,然后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蠢不拉几次的样子就像在围观一只傻冒的大猩猩!
赫查对他的控诉无动于衷:“因为兰妮小姐的嫌疑很大,况且克理是你的仆人不是吗?深厚的主仆情谊会使我们见面后更好沟通。”
莱特尔立即撇清关系:“其实我和查理的情谊非常寡淡,事实上在德兰斯的时候我还经常虐待他,你带我过去只会起到反效果。”
赫查沉默了。
莱特尔乘机打了个哈欠:“好累啊,我该回去补眠了。”
他慢慢往后退,企图走出卧室。
赫查轻笑:“既然兰妮小姐不想去——”
莱特尔疯狂点头。
赫查叹气:“那就乖乖在地窖里等我回来吧,可惜那里没有柔软的床,只有发霉的草席,没有鲜美多汁的牛排,只有酸臭的稀饭,也没有热水洗澡,只有老鼠跳蚤和你戏耍,过不了多久,虱子会你的头发上安营扎寨。”
莱特尔联想了一下,脸“唰”地一下惨白,小腿不停地打颤。
卧室里,蒂莎坐在床头织毛衣,冬天快来了,她得给小主人做几件防寒保暖的衣裳。
门“吱吖”一声被打开,粉红色带蕾丝的鞋面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入耳的是接二连三的唉声叹气,她头也不抬地问道:“赫查公爵被您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