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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从床上爬起来时,程野眯着眼睛进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衣领也歪的,脖子处露出的大片肌肤还可以看到清晰无比的某种痕迹。
程野低笑了一声,拿起来牙刷。
谁能想到这些痕迹是江问折腾出来的呢。
他把衣领拉好,打了个哈欠,洗漱完后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客厅吃饭了。
刚把早餐端出来的江问就见他坐在桌前,神色有些迷糊,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极为碍眼。
江问把早餐放在程野面前后,伸手帮他理了理。
“要不然我还是陪着江医生一起去吧。”一大早上起来,也没什么烦心的事,但他心里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形容不出,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有一件事吊着一样,让他烦躁无比。
陈夏在打什么主意,江问不用猜就知道大概。
他不希望程野接触到陈夏。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江问把肉夹到程野的碗中,“吃肉。”
程野乖乖地吃了肉。
“我今天去一次行把事情解决。”吃完饭后,江问接过程野手中的碟碗,“下个月初就可以开始筹备婚礼了。你不是想设计婚纱吗?设计好了吗?”
“我设计出来了江医生可一定要穿。”程野一下子跳在江问的背上,用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处。
江问任由他这么挂着,直接把他背进了厨房。
两人出门前,程野还是觉得心里挺不舒服,低声嘱咐江问有事给自己打电话,处理完了就回来。
江问笑着应了一声,揉了揉他的脸打车去了江家。
程野最近请假请的很多,范姐并没有说什么,还把一半的工资发了他。
程野拿着这些钱中午请他们吃了饭,被打趣问他怎么不陪男朋友时,程野笑笑:“他处理事儿去了,我们晚上才能见到。”
“程哥,结婚请帖给我一份呗。”小张在一边喝醉了,挤眉弄眼的冲程野笑,“我想亲眼见证你们结婚,不然这就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了,嗝~”
程野笑的爽朗:“肯定给你,大家都有,就怕你们到时候不来。”
“程哥只要给,就没有不来的。”
“你给我们就去,哪怕店关闭一天,也要赶过去。”
“就是!就算是过年那天,我也要赶着参加完婚礼再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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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别墅内安静无比,江问在来的路上已经联系了江父,推开门后就直奔书房,在已经走到二楼时,被陈夏拦住了。
“在你爸没回来之前,我有话跟你说。今天叫你来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如果你不想和我谈,那我只能去找你那个男朋友谈了。到时候我和他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周围没有人,她脸上的柔弱荡然无存,再也懒得装了,在撩了下头发后,露出了一抹笑,继续说:“不过你应该知道,你爸爸他很紧张我,要是我受伤了,再一说去见了你男朋友,你觉得按照程野那个性子,你爸爸会怎么想?”
江问面无表情:“你觉得你跟江天平生活了这么久,他会一点都不了解你?”
陈夏脸色一变。
当然不可能。
江父若是还不知道,那只能说是装作不知道,宠着她。可她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江父怎么对待她,她还真不知道。
因为从江问离开家到现在,她也没做什么逾越的事。
陈夏磨牙,比起来江问的漠然冷淡,她已经被江问的一句话气得半死,忍了半天才忍住,心平气和道:“你跟程野分手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身为江家人,只能跟女人在一起,结婚生子,让江家后续有人。哪怕你不是个正常人,你也要变成正常人,因为你姓江。你明白吗?”
“我姓江,你姓陈。”江问轻笑一声,挽起袖口,露出一小节手腕,语气疏离:“你似乎总会忘记这一点,管一些不该管的事。”
他往楼下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紧张到不行的的陈恩莹,深沉无光的眼眸平静的无一丝波澜,却给人一种极为强大的压迫感。
陈恩莹心里更慌了,收回目光低着头坐在那里,过了半天又手忙脚乱的去煮茶。
“莹莹。”见他发现陈恩莹了,陈夏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一挥手,笑道:“来,你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陈恩莹才端着一杯茶过来,递给江问:“你,你好,喝,喝茶。”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脸已经红了大半。
“这可是莹莹第一次为人煮茶,她的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尝到的,就连我也没有。江问,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见江问理都不理自己,只是看了眼手表,陈夏继续笑道:“你不明白也没关系,你不明白到时候自然有另一个人能明白。我知道,其实你压根就不喜欢程野对不对?你就是玩玩,我也能理解到了你们这个年纪越发无所忌惮,但是你玩归玩,别闹到最后无法收场,趁现在还不如去和程野说清楚。他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我不喜欢程野,”江问偏头看了陈恩莹一眼,“难道喜欢你的‘亲侄女’?”
他伸手接过了陈恩莹手上的杯子,凑到唇边。
陈夏眼底满是精光,忽略了江问的话。
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成功了,如此简单,江问都没有怀疑。
陈恩莹低着头,不敢抬头让人看见她苍白的脸。
看似要贴在唇边的杯子转而被拿到远处,陈夏还没反应过来,江问便松开了手。
“啪”的一声,瓷杯从二楼坠落到客厅,摔得粉碎,里面的茶水溢出,流向各处,看起来一片狼藉。
他有些似笑非笑的望着陈夏,眼底却无半点笑意:“当初对江天平玩这种手段,时隔多年,目标又变成了我。我是该说你为了江天平的财产不择手段呢,还是该笑你十几年过去了,肮脏的手段依旧不变一下,蠢到极致。”
陈恩莹随着那瓷杯摔碎抖了下身体,听到江问的话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夏。
当年陈夏嫁给江天平细节没人知道,所有人只知道陈夏口中的版本。
是江天平和她朝夕相处,两个人互相产生了感情,最终在一起了。
但听江问的话,似乎根本不是这样。
被陈恩莹那眼神一看,陈夏整个人活像是被人剥去了外壳的虾。
十几年前的一幕被从新揭开,那令人不耻的事像是鞭子一样,时隔多年再次抽打在了她的身上。
陈夏站在那里,胸腔里的火涨到快要令她爆炸。
她发火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最终铁青着脸,怒道:“你真是不知好歹,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莹莹,你还不赶紧去收拾去。”
陈恩莹抬起头,咬着唇道:“那茶里,我什么东西都没放。我觉得不能那么做,但是姑姑……你之前做过这样的事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陈夏脸一下黑了,“我让你去收拾,你在这里质问我?搞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你姑姑,你质问我起来了?一点教养都没的东西!”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江天平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地上的碎瓷杯,直接走上了楼。
陈夏的脸色白到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江天平这么平静,只能说他刚刚绝对在门外听到了什么动静,否则看到他们僵持的场景,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跟我到书房来。”江父从两人身边路过,看也没看陈夏一眼。
江问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门一关,陈夏更加颤抖了。
“你姑父什么时候来的?”她几乎是用一种憎恨的语气问出来的。
陈恩莹摇摇头。
“江问肯定是故意的。”陈夏呢喃道,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疯笑起来,“我就说他怎么这么冷静,肯定是都安排好了,故意演的这场戏。”
陈恩莹见她情绪不对,立刻开口:“姑姑你冷静一下,你太激动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姑父来了,姑父应该也没听到什么。”
“冷静?冷静什么冷静?我脸都没了我冷静什么?”她嘶吼一声,推开想要扶着她的陈恩莹,双目赤红的瞪着她,“没用的东西,我就知道你没用。”
她跑下楼,拿着包就离开了。
陈恩莹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宛如疯子一样嘴里一直在嘀咕什么的陈夏,直到最后听不见陈夏的任何一点声音了,才着急的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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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才刚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门,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他偏了下脑袋,刚好躲过毫不犹豫打下来的啤酒瓶。
啤酒瓶直接拍打在了门上,当场碎裂,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
程野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分明下了死手的肌肉男。
电梯里又走出来几个肌肉男,手上都拎着酒瓶子,看到程野,咧嘴一笑,“小少爷,要么你跟我们走,要么我们这一人一个酒瓶子打下去,你自己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的剧情一来,就代表离大结局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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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车祸
“这还用考虑吗?”程野懒洋洋地笑出声。
他呈现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 再加上懒洋洋地语气, 几个肌肉大汉都以为他放弃挣扎, 决定乖乖跟他们走了, 才刚仰头猖狂大笑出声, 便听到一声闷声响起。
距离程野最近的肌肉男被直接撂倒,背脊被程野狠狠地踩着,“多大了?还玩酒瓶子?”
面色慵懒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冲被踩着的肌肉男勾唇一笑,抬手抓着他的头发向后扯,强迫肌肉男扬起脑袋。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眉目间的桀骜不驯在抬头时完全流露出, 然后嗤笑一声, 语调不明:“陈夏派你们来的?”
“妈的,这小子是个麻烦。”剩下的五个男人都发觉不能对程野放松警惕,瞬间围了过去。
好歹看上去就不像是会被单纯挨打的那一方, 面对他们五个人, 程野还算游刃有余,虽然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但另外的五个人也不好过。
开始五个肌肉男还没用酒瓶子, 只是用来吓程野的, 到最后见治不住程野, 什么也不管了,酒瓶子直接对着脑袋砸了下去。
程野躲过了其他几个人的,没躲过最后一个, 酒瓶子虽然砸偏了,还是砸的他脑袋嗡的一声。
那一刻,世界似乎都安静了,程野只能听到自己沉重且缓慢的呼吸声。
他中午喝了酒,有些微醉,范姐便让他回家休息。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门就碰到了这六个大汉。
现在又被打了一下,意识更加混乱了。
妈的。
程野甩了甩脑袋,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只摸到了一片黏糊的液体。
在看到那抹红的刹那,程野失笑出声。
陈夏这女人还真够狠。
他眼前有些晃悠,体力不支,背脊抵在墙壁上喘着气。
五个大汉轻松的抓住他,把他拖进了电梯中。
剩下一个大汉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冲进了电梯打了程野几拳,为报刚刚的仇。
意识迷糊,飘忽不定,程野眯着眼,艰难的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刚刚打自己的大汉,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见他脸撞电梯,疼的痛骂一声,又踹了好几脚。
等到被塞进车里,见到陈夏的时候,程野脸上已经青一片紫一片了。
“怎么回事?”万万没想到到最后见了个几乎半死不活的程野,陈夏出了一身冷汗,瞪着问外面的人。
她让人把程野抓过来,可没让人打程野。
“这小子太折腾了,就教训了几下,放心,死不了,钱记得打过来。”车外的大汉都有伤,一看就能知道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陈夏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肌肉,再看看程野,突然有些心虚了。
这么多人程野都能让他们受伤,倒真是犹如看起来的那样,浑身带刺,像个野-兽。
“程野。”陈夏叫了一声,吩咐司机开车,“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的。”
外面的车喇叭声太吵,刺激的程野从昏睡中惊醒,长睫轻轻颤动,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浑身上下每一处不难受的,他用碰了下自己出血的嘴角,轻笑一声,“好好谈谈?”
陈夏冷哼:“你要是乖乖过来不就得了,非要挣扎,被打了也是活该,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程野不理她,坐直身体,稳住有些乱了节奏的呼吸,哑声道:“说吧,什么事。”
他把手伸进口袋敲了三下,给紧急联系人发了一条之前就设置好的短信,然后彻底贴在了车座上,努力放缓呼吸,让身体别那么疼。
但司机开的很快,车子颠簸的很,程野很快发现无论他怎么放松都忽略不了身上的伤。
“离开江问。”见他微垂着头,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陈夏有些烦躁地说:“我已经给江问选好了未婚妻,她比你优秀不说,还能为江家生下下一个继承人。你一个男人,能做什么?就你这死皮赖脸的劲,进江家是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