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面对着这些普通人看一眼都会害怕头皮发麻的照片画面,任由他们怎么大喊怎么怒骂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慢慢的就开始绝望求救,可是叫到喉咙嘶哑也毫无作用。
他们就这么没日没夜在这个房间里过着,没吃没喝,口渴了只能喝自己的尿,与排泄物朝夕相处,因为没有参照物,就连时间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救命……救救我们……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宋天游躺在一摊半干的尿液里,嘴唇干裂有气无力的呢喃,就这么几天时间,身上虽然没有一点伤,但整个人都瘦得脱相,精神饱受摧残,濒临崩溃。宋伟更加是直接进入了昏睡迷糊的状态,眼神痴呆。
与此同时,闻式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季度言正神情冷漠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显示器里的监控画面,将姓宋的两人所经历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内心毫无波澜,仿佛已经失去了共情能力,只剩下病态的仇恨,他知道自己不对劲,但是这不够,远远不够。
季度言木讷的盯着屏幕拨通了个电话。
薄唇轻启道:“可以了。”
第二天,宋氏被抵押出去的老宅内。
宋家父子被困住手狠狠扔到了地上,来之前季度言的人给了他们吃的续了命,虽然恶臭邋遢但至少又能活蹦乱跳。
宋天游晃晃晕眩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抬眼就看到了离他几米远,坐在椅子上的季度言。
他眼底掠过一丝恨意,随后又恢复如常撒腿就想往季度言那边跑,但还没迈两步就被一旁的打手踹到了地上。
“我求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你别再折磨我了!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饶了我吧!哥!”
季度言脸色降到了冰点,为那一个哥字感到作呕,一想到自己身上跟这个人有一半相同的基因就想吐。
地上的宋伟到底年纪大,这会儿才爬起来坐在地上,也看着季度言开始打感情牌:“我是你亲爹!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好孩子,快给我们松开。”
季度言浑身戾气,眼神锐狠阴冷往日常是笑眯眯的桃花眼里如地狱罗刹般骇人。
他好整以暇的架起二郎腿,西裤笔挺晃了下,喝了口身旁保镖递过来的咖啡,慢悠悠道:“何必装呢,恶心了自己又恶心了别人。”
季度言说完抬眼,在宋家父子惊恐的注视下,像打手们示意了下。
“你要做什么?!”宋天游恐惧出声开始剧烈挣扎。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那几个打手得令紧紧按住他和宋伟,捏住他们的下巴给他们一人灌了一杯无色无味的液体。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宋家父子剧烈咳嗽,宋天游弯腰后背企图用手抠喉咙眼催吐。
“没用的。”季度言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吐了照样有效。”
宋天游猛的抬头,声音发颤嘶哑:“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啊?!”
“除了***还能是什么?”季度言放下二郎腿,手肘撑着膝盖弯腰与宋天游平视,露出个令人窒息病态的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说着慢悠悠的戴好硅胶手套,拿起保镖递过来的的一根注射针管,里面的液体清透。
他看了眼针管微笑道:“我手里是唯一的解药,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我现在把解药给你们,谁先抢到,谁就可以不用死,怎么样?”
“你这是在犯罪!我不信你真敢把我们怎么样!你要是真把我们弄死了你他吗也要坐牢!”
宋天游挣扎怒吼,虽是说的这样的话但心里完全没底,怕死怕到一双眼睛直盯着季度言手机的针管看,恨不得一把抢过去注射。
季度言自然看出了他这幅小人样,轻蔑挑眉:“那就试试看咯。”
说完把针管朝着宋伟的方向扔过去,姓宋的两个人一双眼睛跟着那‘解药’移动,宋天游眼珠子转悠飞快跑过去,一把将宋伟撞了个底朝天,拿起针头就想自己注射了。
宋伟见他这样那还得了,原本还在斟酌要不要让着儿子,却没想到自己宠了这么多年宝贝alpha儿子居然就这么毫不犹豫让他去死。
他带着满心愤懑大手一挥把那针头拍偏了,然后在宋天游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抢过来,宋天游此刻就跟一个野兽似的完全失去理智,在生死利益面前,别说是爸了,任谁都不管用。
两人就这么厮打在了一起,两个alpha同时释放信息素压制,暴戾恣睢两败俱伤,打的急红了眼父子就跟仇人似的,宋天游见针管又被宋伟拿走,呲牙瞠目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宋伟的眼睛,左眼珠子被他活生生抠了下来,淋了一手的血。
“啊啊啊啊啊!!!”
宋伟痛得剧烈惨叫,奋起挣扎,手上的针头乱挥,刮破了宋天游后颈的腺体,鲜血淋漓。
季度言冷眼旁观,觉得他们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悲,多感人的父子情啊。
最终还是年轻的alpha获得了这场抢夺的胜利,宋天游成功注射后发出一声喟叹,然后抹了把后颈的血,看着躺在地上瞎了一只眼,还被自己弄折一条腿的父亲,眼神憎恶。
他恶狠狠道:“老不死的,还想跟我抢!”
‘啪啪啪啪’的一阵鼓掌声传来。
季度言纹丝不动坐在那椅子上露出了个晃眼绝代沮丧的笑,语调有点颓然:“真精彩啊。”
说着站起身,用戴着硅胶手套的那只手拿着一把水果刀走到宋伟面前,蹲下身子把刀递给他。
“你的宝贝儿子都这样对你了,你不恨他?要不这样吧,你拿这把刀子随便捅他一刀,我就送你一针解药,怎么样?”
宋伟捂着眼睛满手血疼得满头大汗,他用另外一直眼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从小遗弃,流着自己骨血的儿子,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似的惧怕。
一旁的宋天游看了眼那刀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宋伟在季度言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接过刀子,犹豫的面向宋天游,只是因为疼痛晃了晃身体,还没做什么呢,以为他要动手了的宋天游就冲过来抢他的刀子。
宋伟下意识的挣扎不给,来往两个回合后,那把刀子被宋天游狠狠刺进了宋伟的胸口心脏。
宋天游两眼瞪大惊慌失措的飞快往后退了几步,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季度言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宋伟,转身走了出去,当他走到外面被阳光照射到的时候,猛的打了个激灵,眼神开始变得空洞无助。
他报仇了,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一种莫名得罪恶感涌上心头,使他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变态,恶魔。
季度言漫无目的慢悠悠的走在无人的郊区马路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一闪过。
其实他喂给宋家父子的东西,只是水而已,哪来的什么***,至于那针管里所谓的‘解药’,也只是个兴奋禁药。
突然传出一声电话铃声。
季度言停下脚步,呆滞的拿出手机看了眼,那是陆北的号码,他记得。
他愣愣的接起:“喂……”
电话那头正在规划摩托展览会的陆北直接怔愣了,他只是实在太想男人了,所以想打个电话寄托一下,没指望人会接。
“……”陆北紧张沉默了下,抓紧手机试探出声:“言言?”
沉默良久,对面发出一声带着轻颤很嘶哑的嗯应。
陆北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着急问道:“你怎么了?言言?喂?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边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挂断,只有无尽的沉默,陆北心头慌乱,焦急忙慌的跟谢子纪说了下,然后动用了他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季度言的位置和情况。
于是两小时后,他便领着一队人出现在了宋家宅子的现场,只看见满地狼藉,一个磕了yao意识模糊的宋天游,和尸体都要凉了的宋伟。
陆北震惊之余也容不得他再多迟疑了,他收起脸色情绪,偏头看着侧后方的人道:“处理干净,是这个人自己磕了禁药精神错乱杀了他爸,要是调查局缠着不放,让他们的人直接来找我。明白了吗?”
“是!”那人点头领命,然后带着几个人开始善后。
陆北心里记挂着的还是季度言,转身出去跟剩下的人手沿着路好找,天都快黑了才在一条小路旁的大树下把人找到。
季度言坐在路边,把脸埋进了膝盖里,手上还抓着那个没挂断的手机不放。
“言言?”陆北走过去,蹲下来温柔喊道。
季度言身体颤了下,这才抬起头,眼眶通红满是血丝,眼神呆滞,看清来人后就变成了做错事后的无助。
陆北心疼到窒息,从没见过男人这幅样子,他一把将人拥进怀里,紧紧抱着这具比自己瘦了不少的身体,从上往下不断轻抚着他的脊背。
“我来了没事了,没事的,这不怪你……”
季度言听着耳边这个熟悉的声音,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小了将近一轮,但现在像有魔力似的令他安心,有安全感。
他犹豫了下,忍着哽咽颤抖着抬手环住了陆北的后背,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年轻alpha背后的衣服,在他怀里卸了劲晕了过去。
“……言言?”
陆北感觉到身体一重,赶紧温柔的将怀中人的脸蛋从怀里抬起,随后内心一惊,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带进了车里。
【作者有话说】:甜了甜了开始了
第47章 我终于更新了。
联警赶到宋家老宅的时候,现场只有宋家父子打斗痕迹和有着他们两人指纹的针与刀。
宋伟的死也本就是他们二人争抢酿成的后果,宋天游亲手捅死了他爸这是事实,不管怎样调查结果都是一样。
这些铁证再加上陆北动用身份关系,调查局也就没什么话可讲。
而宋天游的供词也只会被当成嗑药后产生幻觉的疯言疯语,他吸食禁药过失杀人与酒驾车祸逃逸多罪并罚,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季度言突然晕倒让陆北急得满头大汗,还好医生多方面检查后确定身体没什么事,只是最近情绪过悲波动也太大,所以才会这样,多注意休息调养即可。
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季度言睁开厚重的眼皮,看着周身陌生的环境愣了下,记忆回笼便动了动身体支起上身准备下床。
“你醒啦。”
季度言下床的动作停顿,抬眼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门口的陆北,面对着这张脸莫名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点像是被撞破一切后的无地自容。
他眼神黯淡了下飞快低下头:“嗯。”
说完拖着还有点发晕的身体走到房间门口准备出去,却被擦肩而过的年轻alpha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要去哪?”
陆北有点紧张问,他觉得男人肯定是不想见他跟他相处的,这次也是突发状况逼不得已。
但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是做不到把人放走,且不说男人的心理状况,昨天晚上人一直在做噩梦,让他好哄歹哄才安稳下来,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季度言眼神闪躲,尝试想把手臂抽回来但是无济于事,他有点尴尬道:“我已经没事了就先走了,这次……谢谢你。”
陆北皱了下眉,看着男人有点泛白的嘴唇和不同往日从容不迫的状态,就知道人这是在逞强了,莫名有股无名火在心里烧。
他手臂用力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然后在人惊讶之下打横抱起,对人的挣扎毫不在意再次把季度言带进了房间,然后温柔又霸道的放回了床上。
“陆北,你要做什么?”季度言看着眼前的年轻alpha忐忑问。
陆北没吭声撑在季度言的上方与他对视,不放过他眼底的每一丝情绪,然后暗叹口气俯身将人搂进怀里,肩颈交错的抱着。
季度言挣扎着想把人推开:“你……”
“不要再逞强了好不好?”陆北将他打断道,声音稳重有力:“让我先陪陪你别急着拒绝,就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好吗?等你身体好了我就离开,算我求你。”
季度言推人的动作停下,有点怔愣的看着天花板,这个炙热宽厚令他安心的怀抱让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现在做梦都是母亲被人挖坟的画面,那天下了大雨,等他赶到的时候骨灰已经被冲洗的丝毫不剩,只剩下一地骨灰坛的残骸。
宋伟死不瞑目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也经久不去,每时每刻都在备受煎熬。
感受到小年轻的珍爱和温柔,季度言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一定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后悔,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了之后再来弥补。
他现在真的变得胆怯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再去相信一段感情。
季度言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陆北,默认了他所说的以好友的名义陪伴。
陆北帮季度言请了几天假,他的摩托展览那边也先由谢子纪一个人筹备着,两人就这样在一个屋檐下同处。
陆北不放心季度言,担心他有哪里不对又自己担着不吭声,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人身上似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唠唠叨叨的开导转移人注意力。
这确实让季度言好过了不少,通过按时吃药和陪伴,慢慢的走出来也没怎么做噩梦,只是心里还有纠结的事,他间接害死了亲生父亲,竟无意识的担心陆北对他的看法。
艳阳高照,陆北打完个电话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见季度言站在窗户边上发呆,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温暖又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