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看着稍微过得去的,就是这个了,在微博上有几十万粉丝,还都是活粉。
他随手打开那个投票贴,还有个直播链接?……
……
直播间里,阮轻暮背着方离,小声地在回语音:“嗯,在帮家里准备年货。你陪妹妹整理,等我忙完了,我找你。”
秦渊在那边回了一个不开心的表情:“你今天一天都好忙。”
阮轻暮瞥了一眼身后的方离,声音更低了:“是啊,我妈叫我帮她打下手,要炸圆子。”
……
瑞姐帮他们做了点饰品搭配,再次来到了镜头前,刚准备开始解说,就吓了一跳,这留言也刷新得也太快了点吧?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清。
“微博观光团来了,女装大佬在哪里?”
“哦哦看到了,卧槽,那个女的真的是男生?”
“真的能和青衫大佬掰头一下了,我觉得青衫妩媚一些,他更清纯点?”
“求你们看看他身边那个男生,好酷好美!他这么瞧一眼摄像头,老娘枯死的心都动了、”
“我宣布,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真人古风小哥哥!”
……
异色酒吧里,没到晚上,客人不多。小艾给一桌送去了啤酒,无聊地趴在柜台前,点开了手机。
他按照名字搜了搜,就在淘宝上找到了“清风雅韵”的直播间,看了一会,笑着举给吧台里的调酒师看:“认得出来这女孩子是谁不?”
调酒师看了一眼:“不认识。你怎么现在爱看女的了?”
小艾翻了个白眼:“这也是个男的!就是上次雨夜里来我们店,被厉哥赶走的,想起来没?”
正说着,他们身后就响起了厉原的声音:“什么被我赶走的?”
小艾扭头看见他,眼睛立刻亮了。
他赶紧把手机递过去,顺势依偎着厉原的肩膀:“厉哥你看。”
厉原仔细看了几眼,还真没认出来。
调酒师在一边插话:“这哪能看得出来啊,你们这些小骚0,穿上女装比真女人还像女人。”
厉原皱着眉,终于一拍脑袋:“哦,上次说家里穷,要来跳民族舞,还不满十八岁的那个?”
“对啊。” 小艾妩媚一笑,“瞧,这里不留人家,人家也能找到别的地儿挣钱去。”
厉原伸手把他推开:“做直播没关系,来我们这种地方跳舞算怎么回事,这能一样么?”
小艾撇撇嘴,小声嘀咕:“有什么区别?长大了,认清楚自己是什么人,迟早还是来这儿混。”
厉原一瞪眼:“直播地址拿来。”
他独自走到一边,把地址发到了微信:“阿年,你看看这个。是你们那个学生?”
龚思年正窝在沙发上看书呢,点开一看,就坐直了身体。
屏幕上,方离已经换了一件玫红色的比甲,阮轻暮在边上,也换了一件藏蓝色披风,手里拿了柄烫金折扇,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一红一蓝,煞是好看。
他是亲眼看过元旦晚会的,怎么会不识得方离和阮轻暮?
“这是什么?”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厉原坐在酒吧的把台上,叼着根烟:“小艾说这两个男生在淘宝店打工,好像是缺钱。我想着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龚思年“嗯”了一声:“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打开直播,又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有点担心。
方离的情况他从侧面打听过,好像是家庭有点困难的,那个阮轻暮倒是没听说。
现在面临高考,学校寒假的作业也繁重,这两个孩子,会不会荒废了学业?
想了想,他还是找到秦渊的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在吗?问你个事。”
秦渊正在妹妹的房间里,帮她整理下午搬回来的一大堆书,看到手机信息,立刻回:“龚医生好,我在。”
“和你很要好的那个阮轻暮,还有他们班的方离,家境是不是都很困难?”
秦渊一怔,斟酌着回答:“的确都不富裕,怎么了吗?”
龚思年沉吟着:“他们两个,需要出来挣钱补贴家用吗?”
秦渊更加错愕:“那应该不至于吧。”
阮轻暮家里开着店,母亲虽然辛苦,但是高秘书刚刚拐弯抹角帮他们家解决了五险一金,按说不该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方离的家境……他听阮轻暮说过他母亲的事,难道这么严重吗?
“不至于就好,那没事了。晚安。”龚思年松了一口气,应该就是小孩子贪玩,结伴去打工挣点外快。
刚放下手机,电话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秦渊的声音带着焦急:“龚医生,您到底想说什么?是听到阮轻暮同学的什么传言了吗?”
龚思年刚犹豫了一下,秦渊就更急了:“无论是什么事,都请告诉我,谢谢您了。”
龚思年无奈地把链接发了过去:“行了,是我多事,我就是怕他们耽误学习,随口问问。”
……
直播间里,观看的人流越来越多,忽然地,旁边放着的两台手机屏幕就亮了。
虽然是静音,可是在那儿一直闪,阮轻暮和方离几乎全都注意到了。
?不是刚刚还在聊天吗,什么事非要打电话这么急?
两个人都有点心神不定,挨过去这套衣服的展示,赶紧齐齐跑到一边,分别接起了手机。
傅松华看着微博上阮轻暮和方离手挽手的截图,声音又委屈又不安:“方离,你真的……在家洗衣服?”
秦渊望着直播间的视频回放,淡淡问:“阮阮,你在帮你妈炸圆子?”
第87章 表白
隔壁的工作室里, 那个中年女人抱着保温杯, 扭头问旁边:“现在货卖的怎么样?”
客服小妹赶紧回答:“胡姐, 还是比小艾哥直播时差远了。”
那个胡姐有点悻悻地:“那个gay就是难搞。”
直播模特难找, 漂亮的、会摆pos的都稀缺, 他们店前一阵找到这个小gay,嘴巴甜会来事儿, 在镜头前又放得开,也不掩饰自己的性别, 每次直播开始都婊婊地说一句:“大家好,我是男生哦,喜欢的就留下来,不喜欢的就圆润地滚开~~~”
不仅不掉人气,反而吸引了很大的客流,每次就是他在线时店里人气最高。
只可惜他一天只肯做三个钟头,说是晚上要去酒吧打工。
“对了,隔壁家今晚生意怎么样?”她忽然问, 想起刚刚那个嘴巴恶毒的漂亮男生, 心里有点不安。
客服小妹看了一眼电脑:“我盯着他们家的上架链接呢,库存降的很慢, 卖得不行。”
她又看了一眼那个直播间的留言栏, 吃了一惊:“就是互动特别多,都在说两个新来的小模特漂亮。”
胡姐终于松了口气:“卖不掉货就行,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连着抄了隔壁家不少款的设计,她心里的感觉就很复杂, 又时刻担心他们真的做大,又希望他们别倒闭,好有东西继续抄。
隔壁房间,瑞姐对着镜头正在告别:“对不起,两位模特的时间到了,人家都未成年呢,要早点回家。大家要想看的,明天继续来,准时准点,不见不散哦。”
两位未成年模特如释重负,阮轻暮一溜烟地钻进了换衣间,方离则跑去一边卸妆。
唐田田激动地凑过来:“姐,今晚生意好不好?”
瑞姐看着密密麻麻、还在哀嚎求小哥哥们多播一会儿的留言,苦笑着摇摇头。
她切到后台,给唐田田看了看实时出货量:“都在看脸呢,没啥人下单。也就比平时多卖了几十件。”
唐田田不由有点失望:“啊?我看这么火爆,还以为卖了了多少呢。”
一会儿,阮轻暮和方离出来,瑞姐按照说好的时薪,又给他们多加了点,每人结算了300元:“辛苦两位了,第一次上镜,挺不容易。”
阮轻暮看了看:“那我明天再来一天,就不来了哦。”
两天就有600元,足够装裱画框的钱了。还真不错,比他妈的按摩院挣得多。
方离也小声喏喏地说:“嗯嗯,我也不来了……”
瑞姐也有点沮丧:“行吧,再来一天就散了,反正也要过年了。”
阮轻暮和方离走出工业园,外面已经是天色黑沉,到了八~九点钟。
门口早早地停了一辆网约车,两人坐上去,方离小声地问:“班长在外地啊?……这样也能叫车?”
阮轻暮咳嗽一声,按照上午刚听秦渊说的,又科普了一遍:“手动输入地址,选好城市,你在外国也能帮国内叫车。”
这边一坐上车,秦渊那边按说就收到司机的接车信息了,可是左等右等,却没有他的消息来。
阮轻暮莫名有点心虚,不敢主动去信,斜眼看着身边的方离:“傅松华找你干吗?”
方离手一哆嗦,脸色绯红,慌忙把手机一放:“啊,他、他找我对作业。”
“还要打电话催?连环夺命calla 啊?”阮轻暮撇了撇嘴,忽然狐疑地问,“他们俩到底怎么知道的?”
方离小声说:“他是看微博……有人正好发了我们的直播链接,转到他首页了。”
阮轻暮大惊:“什么?人尽皆知了吗?”
方离赶紧说:“没没,他正好关注了一个女装大佬,有汉服圈的朋友转过去的。”
阮轻暮嫌弃地哼了一声:“他关注什么女装大佬啊,看你还不够?”
方离红着脸,不说话了。
阮轻暮想了想:“难怪呢,这个八婆,一定是他跑去告诉秦渊了。他是没吃够奶的孩子吗,什么都和他们班长说!”
前面的司机约莫四十来岁,竖着耳朵悄悄听后面两个小朋友的话。
啧啧,瞧这被女朋友管的。
方离小声说:“没有的,他应该没和秦班长说。刚刚还问我呢,说班长再这么不管你,他就去告状了……”
司机大叔悄悄把广播音量拧小了,在心里啧了一下:女朋友还是班长,厉害了,难怪这么畏妻如畏虎。
阮轻暮脸色涨红,勃然大怒:“什么叫不管我,我做什么,凭什么被人管?傅松华这个八婆,这是想上天是不是!”
他越想越气:靠,一定就是那个傻大个干的,背后长舌,还在方离面前装无辜。
“你以后跟他说清楚,只准他给你补习,不准他管你。”阮轻暮恶声恶气地威胁,“你做兼职怎么了,需要他同意?还敢在直播时追过来叫你别做了,他算老几!”
方离正要说话,阮轻暮手边的电话就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慌忙接起来,坐直了身体:“嗯,我上车啦!”
那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方离在你身边?”
“嗯啊,他家离得近,先拐点路,送他回家。”
秦渊语气平静:“嗯。先把他安全送到家。”
阮轻暮作出欢快的口气:“好嘞,放心!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做兼职的呀?”
前面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后面。呵呵。
电话那边,秦渊没回答他的问话,却说:“等送完方离,我们再谈。”
阮轻暮眼睛一睁。谈什么呀?口气好严重的样子哦。
“现在不能说吗?”
秦渊反问:“你确定现在谈?那好,你要做多久?整个暑假都不学习了,还瞒着我偷偷去做?”
阮轻暮急忙说:“没有没有,就做三天。不,就两天!”
那边不说话了,安静不语。
阮轻暮心里越来越虚,正想说“那明天辞了也行”,可是一转眼,正看见方离那眼巴巴的表情,脸上就是一红。
艹……刚刚还说叫方离不要听傅松华的管束呢。
他腰杆一挺,在方离期待的眼神里,严肃地说:“不过这是我个人的事,具体做几天,你可以给建议,我会考虑一下的。”
对面不说话了,话筒里一片冷寂。
阮轻暮硬着头皮扔开手机,矜持地对方离点点下巴:“看见没,以后就这样回那个大傻子。”
方离眼神明显多了些羡慕和崇拜:“阮哥你好厉害……”
阮哥就是气场强大,整个年级,敢对秦渊那座冰山这样说话的,也没几个吧?
车厢陷入一片寂静,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前,司机大叔忽然郑重地开口:“两位小同学啊,别嫌我多嘴。对那些娘们儿,就得硬气点,一次退让,就得退让一辈子。”
后座的两个人:“……”
司机大叔还在愤愤不平:“我家那个,就是结婚前恋爱被我太惯着,结果这一辈子都被骑在头上,骑得死死的。我恨啊!”
阮轻暮冷着脸:“这么恨,怎么不离婚?”
司机大叔:“??你这位小同学怎么说话的?怕老婆是美德,离什么婚!”
“我们不结婚,不娶老婆。”
司机大叔哈哈大笑起来:“小孩子还嘴硬,刚刚那个不是你女朋友?”
阮轻暮:“……不是!”
司机大叔苦口婆心地劝:“我是好心指点你们,恋爱时要看清楚人。我跟你们说,我们车队有个大老爷们,天天被老婆又掐又拧的,身上全是掐痕,可惨!”
昏暗的车厢灯光下,阮轻暮看看他手背上的可疑痕迹:“大叔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司机大叔:“……”
现在的小孩真是没法和他们聊天,一个个比鬼都精!
方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他偷偷低下头瞥了一眼。身边阮轻暮忽然开口:“别用他照片做屏保了,小心被同学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