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放在姿态懒散地站在一旁看戏的江桓身上:“但我如果和他单独一块吃饭聊天,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孙影疑惑的神色浮上来,顺着宋远舟看向旁边的自家儿子。
江桓发现这个唇红齿白还有点娘娘腔的狼狈少年cue到了他,原地跳起来。
“我靠,你有病吧,干嘛要本少爷陪?”
宋远舟朝他眨了眨眼:“看你长得不错,要你陪我一会,不行吗?”
江桓差点在原地吐出来:“呕,死基佬,老子不搞男人好不好?”
孙影:“你们不是情比金坚吗?不是说江澈对你来说是无价之宝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倒戈?”
宋远舟碰到自己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所谓食色,性也。我又好.色又怕死,还贪财,不行吗?”
“拿江桓换江澈,这笔生意做不做?”
江桓在一边上蹿下跳:“妈,这死基佬恶心死了,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种人多打一顿,他就老实了。”
孙影探究的眼神一直落在宋远舟脸上,宋远舟不动声色的望回去。
片刻后,孙影冲着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阿桓,等会你将饭菜提进来,阿全他们随时在外面候着。”
孙影带头出门,江桓也马不停蹄的跟了出去,一边说一边跑,“我等会再来,”活似留着会被宋远舟吃了。
宋远舟看着他们出了门,这才咬着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每抬起一下,就仿佛有几千把小刀子在沿着皮肤细细地割。
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那些保镖只是随意帮他擦去了血污,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他一站起来一用力,那些伤口就重新崩裂开来。
宋远舟咬着牙在房间里活动手脚转悠。
宋远舟自被带来这个地方,还没有观察过这里的环境。
这里空间不算小,地面和墙体斑驳不堪,混着黑色的脏污。除了正中间放着才刚孙影坐过的破旧沙发和凳子之外,没有其他的家具物件,只墙角杂乱地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远舟上去巴拉了一下,巴拉出一根木头来。
宋远舟将它拿在手里,不敢拿它去敲击墙壁来验证坚硬度,只好放在自己的手心试了一下。
“嘶”,还挺疼的……
他这个房间没有灯,只能靠唯一的一个光源——被厚重窗帘拉上稍微露出一丝光亮来的窗户,来照明。
孙影留着这么一大扇窗户,这个窗户肯定没办法作为逃生的出口。
宋远舟趁着房间里面没有人,悄悄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望——
果然。
窗户的外面做了一个间隔很小的防盗窗,基本上无法通过这个窗户爬出去。
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埂上堆着一个个的草垛子。
他猜测孙影将他带到了郊区。
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已经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江澈会不会找到这里。
宋远舟计算了一下时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藏在门背后。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踢踢踏踏,懒散的脚步声。
接着是保镖们齐声向江桓问好的声音。
江桓随便“嗯”了一声敷衍。
大概是真的很厌恶基佬,江桓的脚步声在门口踌躇徘徊了一阵子,最后站定,在地上“tui”了一口口水,推开了门……
宋远舟站在门背后,双手紧紧握住了手上的木棍,捏紧木棍的那只手掌心,贴着棍子泅满了汗水。
江桓推开门。
宋远舟说时迟那时快,左手迅速地将门从背后关上,趁着江桓吃惊转过来时,朝着他的后脖子处来了狠狠的一棍。
江桓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但并没有像宋远舟想象的那样应声倒下。
宋远舟:“……”
我草草草,出大事,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这……
他来不及思考太多,趁着江桓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朝着他的额头狠狠敲了一闷棍,这会子,怕他还晕不过去,宋远舟用双手握紧,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江桓“你”字还没从喉咙里面出来,就被宋远舟又打了一棍子,瞬间天旋地转,额头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蜿蜒着流过眉毛,渗进视线模糊的眼眶,随后眼前一黑,仰头倒了下去。
宋远舟连忙上前一步,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接了一下倒下去的江桓。
他怕江桓的身体倒下去将门口的保镖吸引进来。
“噗!”宋远舟猝不及防差点被江桓压下来一波带走。
我凸(艹皿艹 ),他是猪吗?
宋远舟咬着牙,将江桓放下来。
好不容易要愈合的受伤破损的手臂和背部的伤口,又重新崩裂开来。
痛得他手上的经络抽搐,整只手不断在抖动。
宋远舟内心的小人嘤嘤嘤。
哥哥,我的手和我的背,为了你拼过命。
宋远舟痛得眼前一阵一阵发虚,只能用牙齿咬唇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抖着手将江桓的衣服也给脱了。
他神情专注,额头上的汗顺着面颊流进了他的唇上,带来了刺痛,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咬得太狠,将嘴唇咬破了。
他将江桓推着翻了一个面,脸蛋朝里。
他必须在孙影过来之前混出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孙影的这些个保镖个个膘肥体壮的,孙影又是个女的,只有江桓的体型还有身高稍微和他接近。
但他将江桓的衣服穿了,还是有一点点大。
好歹,他们身高差不多,这衣服不会太长,显得太违和。
再加上江桓为了装b,戴了一顶帽子,正好方面宋远舟戴上遮住自己的脸。
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宋远舟拎起江桓身边的饭盒,在房间里忍着疼痛,又复习了一遍没有受伤,正常走路时的样子。
走了两遍,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鼓劲。
没事的,宋远舟,大不了被他们抓回来,然后等着哥哥来救你,即使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哥哥!
宋远舟将门打开。外面的亮光,一下子晃到了宋远舟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挡一下强光,又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江桓。
他忍着眼睛的不适,将脑袋低下来,用帽檐遮住自己的面部,借着去关门的动作,眯着眼睛适应外面的强光。
保镖们的视线从他身上一触即离,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宋远舟屏住了呼吸。
无视保镖们的问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不可一世地往前走。
宋远舟在有限的清醒的时间里观察过江桓走路时候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原地等着江澈来救。
而能出去的方式——
硬碰硬?
呵呵哒,除非我想死。
那就只能假装是江桓混出去了。
宋远舟提着食盒一路走。
他对这里并不熟,但这些乡下的房子,大抵都是相同的。家家户户为了给自己一个私人的空间,肯定会在院子外面砌一堵高高的围墙。
再加上孙影他们要关人,肯定会选择有围墙而且偏僻的地方。
没走多久,果然出现一个2米高的围墙。
宋远舟自认为自己弹跳力还不错,但也跃不上这样一堵光秃秃的围墙。
要不?将食盒放在下面,自己一个助跑踩住食盒攀住围墙边缘?
但很快心里的小人又叉着腰吐槽:
得了吧?你以为在演《功夫》呢?
宋远舟又往前走了点,总算在墙边找到一个废弃的破缸,那种农村会用来腌咸菜的大缸。
这个缸倒扣在地上。已经陈旧的看不出他原来的颜色,底部烂了一个大洞。
但踩着它总比要踩着食盒要靠谱的多。
宋远舟将食盒扔在了围墙外面,小心翼翼地爬到破缸上面站稳。
一跃而起,双手攀住了围墙。
但另一只手受伤,整条手臂到现在还是麻木的,并使不上力。
这只手脱力,让宋远舟整个人差点坠下去,受伤的额头重新又撞了一下坚硬的墙体。
疼痛刺激了他的大脑,让他又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跳下来,重新踩在大缸上,使出全身的力量纵身一跃,再次攀住围墙。
双臂抖动着,他慢慢将脚抬起来挂在了围墙上面。
宋远舟挂在围墙上不住地喘气。
但还没等他另一只脚也放上去。
原本安静的院子,霎时被纷乱的脚步声还有“快找”的喊声覆盖了——
他逃跑被发现了。
宋远舟心里一紧,连忙将另一只脚也抬上来。
着急忙慌之下,整个人以侧身的姿势掉下去。
右脚首先着地,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和一阵闷痛,宋远舟咒骂了一声,随地滚了一圈。
右手和后背的刺痛一直延伸到臀部,让他上半身半点也使不上力。
md,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貌似骨折了。
他大喘着气趴在地上,半边身体痛到麻木,怎么也爬不起来。
院子里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他不想好不容易,代价是差点半身不遂,还没能从这里逃出去。
那也太亏了……
但他使了半天的劲,愣是怎么也起不来,他甚至没办法坐起来。
而渐渐地……
而那些保镖们的声音已经快速地靠近了他所攀爬的墙下。
作者有话要说:天哪,这章好难啊,我写了好久,终于写完了。
给我一个爱的评论,不爱就不要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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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宋远舟躺在地上,耳边是渐行渐近的院子里保镖们粗犷的声音。
但他的意识却离他越来越远。
无论他多努力想让自己爬起来,但疲惫的身体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他知道他身边就有一个草垛子,只要他现在有体力站起来,不需要几秒钟就能藏身在草垛子之后。
这样也能拖延一阵时间。
但,他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
保镖们遍寻院子和屋里没有找到宋远舟的身影,沿着围墙一圈查看蛛丝马迹。
他们手脚麻利地踩着破缸一跃,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田埂边的宋远舟。
那大汉满头大汗咧着一口黄牙,兴奋地喊道,“快过来,在这里!”
随着他一嗓门的呼喊,在其他地方找寻的保镖们迅速涌了过来,
……
钱特助有一个工作狂上司,作为特助,也不得不化身工作狂,每天埋头在工作里,甚至连谈个恋爱,都没有什么时间去约会。
更遑论锻炼身体。
疲惫的一天完毕,晚上回家只想躺着,运动什么的?不存在的。
平时不锻炼的结果就是——
江澈走了几乎三个村子一大圈,脚步不停,脚下生风,板着脸,呼吸一点也没有紊乱。反观钱特助,刚开始还能跟上,等走了两个村子以后,他被远远地落在后面,甚至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捂一下肚子休息,然后再小跑着追上去。
钱特助气喘吁吁:“老……板,我们……该找的……都找……遍了,会不会……不在……这边?”
江澈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赶路,头也不回道,“不会错,你要是不行了,就在原地等我。”
钱特助大喘一口气:“那怎么……行?我跟……着去,说不定……还能帮点忙。”
早在江澈从车上下来站在村子入口,即将到达目的地的警员就要求江澈他们原地不要动,等他们到了才能进去。
但江澈救人心切,是怎么也不可能原地待命的,警员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开着实时定位,方面他们追踪信号保证安全。
同时也能帮忙节省很多寻找犯人和人质的时间。
再往前走,走出了一大片农村房屋之后,是一大片的田地和草垛。
最奇怪的是,不远处坐落了好几座建在田地中间的大院子。
这些院子并没有密集的挨在一起,彼此之间有一到两亩田的距离。
江澈危险地眯起眼。
钱特助呼哧呼哧地从后面追上来,说话声连吸带喘,“老……板,这些……院子……好……奇怪啊。”
“小老板……他会不会……就在其中一座……院子里?到底是哪……座院子呢?”
江澈加快了脚步,往其中两座院子中间的田埂路上走。
钱特助还没在原地喘过来气,江澈又走出去好远。
钱特助:QAQ,同是天涯加班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体力不支?
我家老板每天工作到这么晚,他究竟是怎么锻炼的?
钱特助只得又跑出去追,并在心里默默发四:等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锻炼,重新做人!
就在钱特助跑过去的当头,江澈已经靠近了其中一个院子。
突然从江澈左边那个院子传来一声大叫:“快过来,在这里!”
这一嗓子声如洪钟“声闻百里”,吓得钱特助脚一拐,踩进了田埂下的泥地里,一只限量款皮鞋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