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摆摆手,“你还是和我一起挤一挤吧,新房子再好也是有装修残留。等几个月,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你再回去。”
“那是自然,不过我说的也不是现在的事。毕竟我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要相处,你总不能永远都住在外面吧,过来和我一起住得了。”
林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计划里过了七月,邱峰就会带着自己回Y市。
“到时候再说吧,我还考虑要不要换份工作呢。”林一低着头不去看白术。
白术却一直看着他的脸,凝视了很久后,突然问他:“邱峰最近怎么样了?”
林一举着面包的手顿住了,很快他反应过来,咬一口面包随口回了句,“他肯定是工作加工作啦,就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他姐姐的事,他现在就忙那个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都不陪你呢。”
“有什么陪不陪的,我们就是同事。现在连同事都不是了。”林一记得邱峰嘱咐,故意把两个人的关系说的很开。
“哦,这个样子啊。那要不要和我试试啊。”
“啊?”林一终于听明白他话背后的意思。“试什么?别玩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找个嫂子呢。”
白术坐正身子,“我认真的。”他带有压迫性的话让林一感觉很不舒服。
“今天是怎么了,你又没喝酒干嘛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快来,咱俩把这个面包分了吃。”林一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在尖叫。
他默默祈求白术不要再说了,而且特别希望邱峰可以突然出现,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霸气的带着自己离开。可是事实偏要和他作对。
白术突然笑了,笑的有着莫名其妙,他盯着林一的身后,扬了扬下巴。
“说曹操曹操到,中国人还真是不禁念叨的。”
林一心里扑通扑通快速的跳了两下,接着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笑容却僵在脸上。
橙色的灯光下,穿着西服的邱峰是那样英俊,连同他身前的女人都被映衬的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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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消逝的少年
直到给邱峰和那个女人点餐的服务生走后,林一才勉强回过神,伸手抓过一个面包啃了起来。白术把牛扒放到他面前,说:“别干吃面包,来,吃点牛扒,招牌菜你试一下。”
林一放下面包,提不起精神来。软软的说:“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哎,林一你先等等。”
“怎么了?”
“我把东西打包,咱们一起回去。”白术伸手要叫服务生,被林一拦住了。“不用啊,你留下来吃吧。”
“没事,你等我一下哈。”白术始终温柔着。
林一再一次叫住了他,白术不解的看着林一,“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家的味道?行,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就换一家吧。”
林一看着桌子上几乎没有动过的牛扒和甜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要这样任性,不该让他这样包容自己的。
林一咬咬嘴唇,说:“我喜欢这里的味道,我们再吃点吧。”
白术愣了,很快就跟着点点头,“好啊,我也觉得带回去太费劲了。”
林一无力的附和他,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此刻他内心翻腾着,混乱着,说不出的难受。身后不时传来女人喜悦的笑声,夹杂着邱峰那带有磁性的中音。真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林一听进去了。
哗啦,林一突然站起身,碰到桌子一角,把整个桌子都撞响了,引得周围的食客都看向他。
“怎么了?”白术关切的问他。
林一咬着嘴唇,感觉身后有人在看他,背上火辣辣的难受,“我没事,想回去休息。”
“今天是辛苦了,走,我陪你。”白术起身穿外套。
林一隐约听见了身后有人叫他,他没回头,快速走出去了。
回到出租屋以后,林一脱了衣服就上床了。白术在门口敲了几下门,见林一没反应,也就作罢。
窗帘没关,月光透进来冷冰冰的。林一蜷缩在床上,枕着枕头一动不动的感受着停暖后的冰凉。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只有两声。他听得出那是短信的声音,变扭了很久,他回手抓起了手机,看两眼又扔回去了,心烦的很。
名副其实的短信,就像邱峰的名字那样短一样。两个字,晚安。什么意思?不发微信发短信?还没回家吗,所以没有wifi?
想不明白也没法去问,明知道不会有事却还是不死心。就像没吃饱的小孩儿,总要把零食抓在手里才安心。
思来想去又没有结果,只能暗骂自己多事。于是蒙住头,强迫自己睡觉。可越是这样就越睡不着。
不知怎么了,林一最近越来越怕冷。也许是突然停掉的暖气产生了温差,也有可能是没有了邱峰那个人形暖手袋的供热。总之,他失眠了,连续多日的失眠。
黑暗中,他闭着眼睛,默默的把心中的日历划掉一页。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市公安局三楼会议室。一张桌子,8个人,一张白板,两支笔。白板上方是一行蓝色的大字:325少年凶杀案。
王队站在白板前,皱着眉和大家介绍,“如大家所看到的,我市又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相比去年的连环少女凶杀案,这次的凶手在对待死者方面,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王队招招手,温宁把资料递了上去。
“相信大家也注意到了,这次的受害人都是高中生,性别为男性,而且长的都挺好!不排除凶手在刻意挑选目标下手,因为经过检查我们发现死者生前都被不同程度的侵犯过。而且尸体都被电锯分割成大小不一碎块。”
法医小刁接着说:“是的,死者死前都被侵犯过。从肛门的撕裂程度和闭合程度可以看出,死者是在被侵害后立即杀害的。而且我们在死者的背部看到了统一的刀割样图案,虽然图案破损程度不同,但样式基本相同。不排除死者是在侵害过程中,被凶手割出图案的。”
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皱了眉,温宁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变态。
“尸体都是被切碎了放到袋里,然后再放到商场男厕所里。很难想象打开口袋的人是什么心情,这个凶手到底和死者有什么仇,何必要这样摧残尸体。”
邱峰是最近才接的案子,对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他示意小刁继续。
“嗯,还有就是死者的死因了。死者都是窒息死亡,而且我们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了明显的勒痕,通过对比,认定这是一种远洋水手结,挣扎的越厉害就会勒的越紧。”
“身材高大,会纹身,打远洋水手结,听起来人种都有待考证啊。”张儿随口接了一句。
王队点点头,问张儿:“上次你跟踪的那个嫌疑人,叫仇九是吧,有什么收获吗?”
张儿撇了邱峰一眼说:“暂时没有,不过这个仇九最近一直在跟拍一个学生。”张儿把几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就是这个男生,在我跟踪的三天里,仇九一直在拍他,最后一次看到他们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
邱峰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中男生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骑着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自行车从镜头前一掠而过。和凶手的目标一样,他有着青春姣好的脸庞。
邱峰举着照片问张儿,“他和前两个死者认识吗?”
“这个倒是还没去验证,前两个死者都是桃花中学高一一班的,而他是五班的。”张儿疏忽了这一点,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王队整合资料后,说:“前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差不到六天时间,而距离凶手下一次作案只有三天时间了。为了防止凶手再次作案,我们一定要严密监控仇九并积极找寻新的线索。
张儿,你带着大壮继续去跟踪仇九。邱峰,温宁你们俩去桃花中学,把死者和这个蓝衣服男生情况摸上来。”
“是!” “好的。”
散会后,邱峰坐在位子上没动,王队收拾好东西过去问他:“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去学校看看。”
“今天是周末学生不上课,我明天再去。”原来是周末加班。
“那你不去休息在这里想什么呢?”
“我在想,凶手一定会是男性吗?”
“你在逗我吗?”
第112章 天平
王队诧异的问他:“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是有什么发现吗?”
“不能算是发现,只是有种感觉。你看这个案子从都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显示这是男人做的。”邱峰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王队坐到他身边,问:“比如?”
“比如分尸这件事,电锯分尸也只是将尸体的各个关节分开,并没有切的很碎,只要胆子够大有一把电锯就可以了。”
王队咂舌,“说的轻巧,给你把电锯你能不能随便就给人切了?”
“这也是我要说的,凶手很有可能是有着解剖经验并且熟悉人体的。刚才小刁也说了,凶手和死者是有着巨大仇恨的,如果假设成立,那分尸就不能算是很困难的事。”
“分尸不困难?那绑架,侵犯,刀割纹身就轻松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虽然不老道,但是下手很准确。如果没有点经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王队试图说服邱峰忘掉这个愚蠢的想法。
邱峰挑挑眉,摊手说了句:“当我没说过好了。”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想了一会儿。王队突然凑到邱峰跟前,一脸八卦的敲敲桌子,问他:“怎么样最近相亲还顺利吗?”
邱峰呼的泄了气,瞅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本子就往外走,“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走了。”
“不开不要紧,你记得多和林一沟通,有什么事要先和他说一声。”王队扯着嗓子嘱咐他。
邱峰扬扬手里的本子,算是回答了。
不过王队的话的确提醒了邱峰,昨晚的事应该给林一解释。邱峰坐在车里,握着手机准备给林一打电话,可是播出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明明没什么,打过去电话就显得有点过了,不打又不甘心。不过一想到昨晚林一颤抖的背影,心里就不太舒服。思来想去他还是放下了手机,合计着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于是他启动车子,往林一的出租屋开过去。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出租屋楼下,邱峰在楼下点了几个菜带上去。因为不确定白术是不是在家,所以他没买盖饭。
上楼后他拽拽衣服,又抓抓头发。扯出一个自认为帅气又不欠揍的笑容,伸手敲敲门。等了几十秒没有反应,他又敲了敲门,可是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从敲门时的回声中,他判断家里是有人的。紧接着他再一次敲门,这回门终于是开了。
当当当,咔哒。门开了,是白术。他迷瞪着眼睛,看到是邱峰后有些惊讶,“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邱峰愣了,心里不太舒服。安慰自己也许是林一为了安全故意黑化自己吧,于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嘻嘻的说:“这不是放假嘛,我来看看你们。”
“是来看林一吧。”白术靠在门框上,一脸说不出的嫌弃。
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快,邱峰有点把不准,不知道这是林一的意思还是白术的意思。
“对啊,他在家吗?”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邱峰也不准备他和客气了。
白术没动,盯着他看了几秒,在邱峰发怒前撤回了身子。邱峰把着门进去了。
邱峰换鞋的时候,白术突然凑到他跟前,装作随意的说了一句:“我要是你,肯定不会来这里。免得天天编假话,说的自己都不信了。”
一股火蹭的上了头,“你什么意思?”邱峰始终压着火。
“术,是谁来了?”林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白术撇了眼邱峰,回话道:“哦,是邱峰。”接着他转过头,带有威胁性的指着邱峰说:“你最好不要碰林一,否则!哦!”
邱峰掰住他的手指,看着他痛苦的瘫倒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和他说:“你还是给我小心点吧,如果我发现你对林一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别怪我把你在美国那些个破事儿给你抖落出来!”
说完他一把扔开白术的手,转身往林一房间走去。敲敲门,停了几秒,一阵唰啦唰啦的声响,门开了。
邱峰进去后关上门,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看着昏暗的屋子,竟然笑出声来。林一拉着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到身上,问他:“你笑什么?”
邱峰脱下外套坐到床边,“你看这房间昏暗的样子,像不像以前在学校的寝室。那时候你周末喜欢睡懒觉,师傅找不到人,就让我去你宿舍抓你。
大夏天的你就穿个背心裹着被子睡觉,小短腿白白净净的露在外面,你不知道有多少回我都想就地给你办了。”
林一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去你的。”
邱峰傻笑着说:“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就是太冷了,鼻子不舒服。”林一吸吸鼻子,没看他,伸手指下邱峰带来的饭菜。
邱峰赶紧把林一的小桌子支起来,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他:“干嘛锁门?”
林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正常,“你不是说不安全嘛。”
“是白术吗?”邱峰再一次问出了这句话,他盯着林一的脸一动不动。
果然,林一没有再争辩什么,他吸了口气把筷子放下了。邱峰赶紧握住他的手,“他干什么了?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