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几十桌没敬呢,一直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刘世安看秦临坚持不肯放过他,干脆端起手里的杯子几口喝了下去,末了还亮了亮杯底,“可是一滴没剩,二伯,来,我给您也满上。”然后没等秦临反应过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今天菜品有限,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但酒可是管够,您要是没喝高兴就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是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秦临能不喝吗?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蒋玉斌见他喝完了,也给他满上了一杯,秦临只能一仰头又喝了个干干净净。连着干了两杯高度数的白酒,搁谁也撑不住,秦临说话都有些恍惚了,“看到你结婚,伯父我……嗝……我是真高兴。后天初八,秦凡也要结婚了,你记得……记得一定要跟世安一块儿过来哈。”
蒋玉斌一双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好的,一定来。”
刘世安暗暗磨了磨牙,去就去,哪个龟孙子才不去,他不仅要去,还要给那个秦凡送份儿大礼。
婚礼实在是件累人的事情,敬完酒已经是一点钟了,刘世安和蒋玉斌吃了点饭,没怎么休息就又出去陪客人去了。直到晚上八点钟,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两个人才回了屋,有人还吆喝着闹洞房,刘世安随便让他们意思意思后把人全部撵走了。
“媳妇儿,**一刻值千金,我们早点休息吧。”
蒋玉斌微微点了点头,“嗯,我先去洗澡。”
刘世安舔了舔嘴巴,感觉喉咙开始发干,“那你快点儿哈,我等你。”
眼巴巴地跟个贪吃的小狗一样,蒋玉斌勾了勾嘴角,提议道:“要不要一起?”
刘世安脑袋轰一下就炸开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今天非得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走啦走啦,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秦旭把贴在门上的耳朵挪开,有些失望地说:“看来今天是真的喝多了,再等下去也没用。”
梁子不死心,“酒醉才好行事呢,别急嘛,咱们刚出来没多久,人家不还要洗漱洗漱做做准备工作嘛。”
石缙云点点头,重新把耳朵贴了上去,“梁子哥说得有道理,咱们再等等。”
突然,“砰”地一声从里面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大呼小叫,明显听得出来是刘世安的声音,“媳妇儿,你轻点,疼,疼啊。”
“不要碰那里,天啊,媳妇儿,你要弄死我了。”
“对了对了,就这儿,力道再重些,嗯……哦……”
石缙云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迅速后退了一步,脸红得跟个虾子一样,“没想到,没想到老大居然是那啥……”
梁子张着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我就说老大怎么越混越没有阳刚之气了,原来如此。”
……
第二天一大早,饭饭撑着小手从床上爬起来,迷瞪着双眼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熟悉的人在,扯着嗓子就开始喊,“粑粑,安安。”
秦立听到声音赶紧进了屋,“饭饭醒了啊,来,爷爷抱。”
估计是昨天一晚上没有见到两个爸爸,有些不适应了,饭饭这会儿没了平时的好脾气,见秦立伸手来抱他,他就瘪着嘴往后挪了挪屁股,颇为抗拒地说了声:“不。”
秦立摊着手,有些伤心地说:“饭饭这是不喜欢爷爷了吗?”
小东西木着一张脸不肯说话。
好在秦立也是带惯了他的,见状就拿手假惺惺地擦了擦眼睛,压着嗓子说:“饭饭都不喜欢爷爷了,爷爷太伤心了,伤心得都吃不下去饭了。”
果然,一听到吃饭,这小东西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抿着嘴巴眉毛皱的跟毛毛虫一样,一双溜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立,好像在分辨他说的真假。过了一会儿,见秦立还是拿手不停地抹眼泪,终于信了,自己张着小手扑进了秦立怀里。
摸了摸饭饭白嫩嫩的小脸儿,秦立心里受用得不行,笑眯眯地说:“咱们饭饭真乖,爷爷最喜欢你了。”
这小东西一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搁往常,有人夸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但今天却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是扭着小身子看来看去的,到处找他的两个爸爸。
秦立刚刚去看过了,刘世安和蒋玉斌还没有起床,这新婚头一天也不好去打搅,就摸了摸饭饭的小肚子,哄着他说:“饭饭饿不饿?咱们去吃早餐好不好?”
饿肯定还是饿的,饭饭就没有不饿的时候,听见秦立说吃早餐,他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就中气十足地回了个“吃。”
可算是哄住了,秦立抱起孩子笑眯眯地往外走,“好嘞,那咱们现在就去吃早餐。”
秦家从秦老爷子开始,一直例行的是勤俭朴素的生活作风,早上一般都是包子油条配上豆浆,下饭的就是几样酱菜,咸到齁的那种,偶尔换点花样,也是白水煮面条。饭饭起来的晚,他们已经吃过了,厨房里就剩下了几个大包子,饭饭啃了一口就不愿意要了。秦立见孩子不爱吃也不勉强,就干脆带着他出去吃了。
全国哪儿都少不了的一个地方就是美食街,秦立本来准备带饭饭去一家高档的早餐厅吃,结果饭饭那小东西刚一下车就被路边上的小摊贩些吸引了,什么酱香饼、豆腐脑、酸辣粉……反正甭管味道怎么样,香味儿绝对是足足的。
秦立想抱着他走,那小东西就昂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吆喝,“吃吃。”秦立没办法,给他弄了碗豆腐脑才算是糊弄过去了。
爷孙两个吃完早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刘世安和蒋玉斌也回来了,正坐在屋里陪两位老爷子说话。秦立走近了听,无非就是一些半真半假的奇人异事,闲着无聊说着玩罢了。
“粑粑,安安。”闹腾了一早上的饭饭看到两个爸爸跟八百年没见过一样,扒拉着小腿就跑了过去,跟一个小炮弹似的,仰着小脑袋就往近点儿的刘世安怀里扑。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小屁孩越长劲儿越大,跟个牛犊子一样,脾气来了啥都顾不上。刘世安扶着腰,禁不住叫唤了一声,“轻点,你快弄死你爹了。”
秦立问:“这是怎么了,闪到腰了啊?”
刘世安苦着脸说:“可不是,昨晚上一不小心磕在浴缸上了,这会儿还肿着呢。”
秦旭坏笑道:“那怎么嗓子也哑了?痛得直叫唤?”
刘世安揉着腰回道:“别说,还真有可能,新婚夜过成这样,怕是没有比我更惨的。”
蒋玉斌黑着脸捏碎了一块儿盐水花生,汁水一下子就蹦得到处都是。
刘世安这回的伤受得着实不算轻,第二天非但没有好转不说,反而更严重了些,从外面找了个理疗师来做了几回按摩才算是好了些,但这两天是不能做什么激烈的运动了,加上要去参加秦凡的婚礼,原定的蜜月旅行就往后推了推,一家人就窝在秦家过了两天悠闲日子。
不过悠闲也并不代表没事儿做,刘世安晚上回房的时候才想起来,“玉斌,咱们的红包都还没拆呢。”
蒋玉斌就说:“我去拿过来。”
刘世安和蒋玉斌在关城发展,因而京城的好友并不多,婚礼上大部分宾客都不是冲他们来的,所以收的礼金他们也不打算要,但秦老爷子他们也不缺钱,见刘世安和蒋玉斌不愿意要,就干脆把这些礼金以刘世安他们的名义存了起来。
所以虽然钱收了不少,但刘世安和蒋玉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直到把敬茶时收的那一大堆红包拆开。
刘世安惊呼一声,“乖乖,是房子,在南三环,媳妇儿,你瞅瞅值多少钱。”
蒋玉斌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比划出了两根指头。
刘世安张大嘴巴,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两千万?”
蒋玉斌薄唇微启,“两个亿,这个小区你网上一查就知道了,两个亿算是比较保守的估值。”
刘世安手脚一软,直接瘫在了床上,半响才有气无力地说:“媳妇儿,我突然觉得人生没了奋斗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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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秦凡结婚那天,刘世安老早就起来了,在房间里的镜子面前照了半天,怎么感觉都不对,就悄悄跑到院子里问正在晨练的秦立,“爸,你有没有我和玉斌结婚那天的造型师的电话啊?”
秦立愣了一下,想起今天是秦凡结婚的日子,随即勾了勾嘴角,笑道:“有,但那个造型师不一般,要提前预约。”
刘世安皱了皱眉头说:“爸,我这会儿就要,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这孩子,人家秦凡结婚他打扮的那么好看干什么,难不成要去砸场子?秦立不放心地说:“给你可以,但今天是人家秦凡大喜的日子,你打扮得好看点出出风头没关系,但不能去闹事,听到没?”
刘世安拍着胸脯说:“爸,我是那种人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秦立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胡闹到哪里去,就没再多说什么,把联系给了他。
刘世安拿着手机就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干造型师这行的很多都是日夜颠倒,刘世安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刚睡下没几个小时,接起电话就是一顿臭骂,“你他么有病啊,大早上打什么电话!”
这态度也太差了,跟那天笑眯眯还带点娘娘腔的时髦青年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刘世安都差点怀疑秦凡是不是给错电话了,“简老师,我是前天结婚时找你做过造型的刘世安。”
刘世安,哪号人物?听都没听过。等等,前天结婚的,好像就秦家吧,那个新郎官好像确实叫世安之类的。简放拿着拳头敲了一下脑袋,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温柔似水了,“请问是秦先生吗?”
看来还是有一点职业道德的嘛,“嗯,是我。”刘世安入了秦家的族谱后,怕人家问起来麻烦,在京城对外宣城的一直是叫秦世安,只是他毕竟叫了二十多年刘世安,已经习惯了,除非正式的场合,私下还是有些改不过来。
既然是秦家的人,简放哪敢惹啊,只得耐着性子问:“秦先生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世安说:“想再找你做一下造型。”
“什么时候?”
“就现在?”
“现在?怕是来不及。秦先生,我九点钟还约了另外一个客户呢。”这真不是托词,现在七点多,从他家到秦家就要一个多小时,那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所以肯定是来不及的。
这个简放虽说服务态度差了点,但手艺是真不错,现在再另找个靠谱的造型师反正是来不及了,刘世安耐着性子说:“简先生,想想办法吧,我今天有急事。”
“秦先生,这个真的没有办法,都是提前预约好的。”
刘世安咬了咬牙,“我给双倍的价钱。”
简放对着门口的猫勾了勾手指,义正言辞地说:“秦先生,人都是要讲信誉的,我今天要是答应了你,以后就没法混了。”
刘世安下了血本,“三倍的价钱。”
简放撸猫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声,“秦先生,您给我十倍的价钱也没用啊,我以后还要在圈子里混的。”
刘世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十倍,干还是不干?”
简放手下一个不稳,把猫拧的一声惨叫,那猫自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转过头来挠了他一爪子,简放也忍不住“嗷”地惨叫了一声。
刘世安揉了揉被振的生疼的耳朵,问道:“简先生,你怎么了?”
简放甩着手龇牙咧嘴地说:“没什么,只是跟你说话没注意,被猫挠了一爪子,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刘世安关切道:“你还好吧?我刚刚跟你说,要是十倍的价钱,你可以过来吗?我今天真的有急事。”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今天怎么也不能比秦凡那个小白脸差啊。
简放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过来吧,对方要是有意见,就只能赔偿了。”
刘世安突然有些愧疚,看来简放也不是找借口敷衍他,“那就谢谢你了。”
秦立看刘世安挂了电话,就问他:“说好了吗?”
刘世安说:“说好了,人马上就过来。”
秦立微微扬了杨眉,“我听说他生意很好,预约都排到半年后了,你怎么约到的?”
刘世安得意地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给了他十倍的价钱。”
“十倍?难怪了。”秦立摇了摇头笑道:“你个傻小子,这回可是下了血本啊。”
刘世安说:“最多也就是几万块钱的事儿,也算值了。”
几万块?原价都不够。秦立拍了拍他的肩,说:“听爸的,赶紧去把聂远威弄起来,让他给你报销。”
所以做个造型到底是要花多少钱?刘世安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皲裂了,昨晚上一夜暴富的喜悦荡然无存。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红包里没一个给他砸现金的,现在卖房也来不及啊。
关城,一点逼格都没有的江安总裁办公室里,张秘书大早上接到他们刘总的电话,喜出望外,“刘总,真巧,我正打算给您打电话请示几个事情呢。一个是岷东大道的项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