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说道,“老爷、夫人,从来没有那个人。”
顾老爷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是我。”陈叔解释道,“那个手镯,是我亲手从当年还是婴儿的尧少爷手上褪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尧:爸,我喜欢然然。
顾老爷:你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爱护爱护我?
顾尧:不能,因为我只喜欢然然。
顾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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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换子真相
陈叔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再不明白的,也全都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就连顾老爷这般见过大世面的,都未曾想到那个凶手就在自己身边二十年,而自己却给予了他全部信任。
顾老爷手中拐杖脱手,也来不及顾上顾尧和顾斯然的事情了,脱力地靠在椅背上。
那一瞬间,顾斯然只觉得顾老爷就像是蓦地老了十岁一样,就连之前跟沈家的战斗都没让他这么颓然过。
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夫人却是一口气没缓过来,又撅了过去。
顾斯然一打眼就瞧见了,赶紧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踉跄几步奔到跟前,喊了一句,“妈?妈!”
又是一阵混乱。
顾老爷驼着背坐在床头,一直绷着脸看着顾夫人。
顾斯然扶完顾夫人,又和顾尧一起跪了回去。
实木地板隔着薄薄的一层裤子,又硬又疼的,让顾斯然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顾老爷余光瞥见了,便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和老陈有话说。”
“好,谢谢爸。”顾尧先行站了起来,夹着顾斯然便回了房间。
他顺嘴找医生要了些膏药,回头房间,替顾斯然贴上。
顾斯然一直耷拉着脑袋,恹恹的模样,叹了许久的气。他望着顾尧认真的动作,说道,“这都什么事啊……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演。”
他小声地念念叨叨,“陈叔来之前,还给我比了个剪刀手,他那意思明显是用这件事替我们把出柜的盖过去。可是他……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啊?怎么会呢?”
“陈叔……难不成真的如了煦崽说的,还是背地里有点东西的。可是除了这事儿,他也没做过对顾家不利的,他图什么?”
顾尧一个膏药正正好好贴在了顾斯然的膝盖上,搓热了手合着掌心给顾斯然揉了揉。
顾斯然直接扒在了顾尧身上,说道,“不管怎么样,让我跪也好,骂我也罢,你不能扔下我。顾尧,我就跟你说,你看那些个千金大小姐都跟沈行止他妹妹似的,哪里有我可爱!”
“是。”顾尧应声。
顾斯然哼唧了一声,“好了,我相信你。”
顾尧贴完了膏药,立起身来,说道,“然然,只要你不放开,我不会松手的。”
顾斯然吧唧了顾尧一口,笑得有些过分傻气。
顾尧伸手揉了揉顾斯然的头发,说道,“陈叔的事情,我也不太能理解,等到问问他就知道了。”
顾斯然乖巧点头,可耳朵确实恨不得长在外面一样,想要偷听一下顾老爷讲话。
可奈何顾家的隔音太好,他杵在门口许久,愣是什么都没听见,只有顾老爷敲击地板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震得他脑仁嗡嗡的。
顾斯然坐在门口,嘟着嘴看向顾尧,摊了摊手,说道,“希望一切都好,毕竟陈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他真的……对我也是很好的,唉。”
他垂着脑袋,有些丧气,心里酸的要命。
陈叔刚刚那副模样,明明是替他们顶缸来了。从小就是这样,自己犯了坏事,陈叔一直给自己背锅。
他舔舔嘴唇,朝着顾尧说道,“我只希望他们一切都好,不管是爸妈,还是陈叔,更是你……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能保持现状,一点都不改变。”
“会更好。”顾尧微微弯起眼眸,说道,“一定会的,不用担心。”
顾斯然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还以为他们会从热搜上面发现蛛丝马迹,然后来观察我们再捅破关系,却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这么被抓包的。想来还有些好笑,头一回没在A国被抓住,反倒是回来了被瞅见了,到底出来混的还是要还的。”
顾尧含着笑意,“总会要有这么一天呢,只是我们然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顾斯然啐了一口,说道,“切,还不是怕把你也连累了。”
说罢,脸上还可疑的红了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扭着头装腔作势地去找别的东西去了。
恰巧佣人来敲了门,说道,“两位少爷,老爷请你们下去。”
他便瞧了顾尧一眼,撇撇嘴安定了心神。
顾尧朝他伸出手,他也蹦蹦跶跶地放了上去。与其一直藏着掖着,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
顾老爷看着他俩牵着手下来的时候,又是扶额。
今天他受的刺激已经太多了,再多一点辣眼睛的视觉体验,也是不大影响的。
陈叔已经不在客厅中了,顾斯然扯着脖子瞅了两眼没找见他的踪影,也不敢触顾老爷的眉头问陈叔的事情。
没成想,顾老爷先开了口,说道,“老陈已经引咎辞职了,既然阿尧现在回家了,念他这么多年在顾家的辛苦,不会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
顾斯然松了一口气,顾老爷还是面色不好,但却还是说道,“然然,你去跟老陈说两句话吧,正好我跟阿尧有事说。”
顾斯然啊了一声,瞥了一眼顾尧,顾尧朝他点点头,他才说道,“好的,那我现在就过去。”
他溜得飞快,一出门就见到陈叔在门前的喷泉池便站着。
“陈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忙不迭地问道。
陈叔却是笑笑,说道,“然少爷,我曾喜欢过你的亲生母亲,也许说是两情相悦更为妥当。她当年不得已嫁给你的生身父亲,我却以为是嫌贫爱富抛弃了我。”
“我为了报复她,才一时脑热做了这样的事情,换了你和尧少爷。事后我后悔过无数次,可因为自己的缘故,都无法说出事情真相,只能对你和老爷夫人更好。”
顾斯然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未曾想过事情的原委居然是这样的。
他把嘴唇都咬出来了血,“可陈叔,你从来对不起的,都是顾尧好吗?他何其无辜,好生生一个大富大贵之家的独子,竟然沦落到真的快要去当乞丐的地步,他多可怜啊!”
“我知道、我知道……”陈叔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是我对不起尧少爷……可我却不知道怎么补偿他。”
顾斯然正了神色,他瞧了一眼正坐在客厅中的顾尧背影,认真地说道,“你补偿不了的,陈叔。”
作者有话要说:
陈叔:我也是有点阴谋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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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满嘴胡话
陈叔都是头一回看到向来嬉皮笑脸的顾斯然这么认真,他绷着一张脸,抿着嘴,郑重其事地说道,“陈叔,你真的补偿不了的。他从前受过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罪,若说你当年把对我的十分之一好,拿去对他,也不会是今天这副局面。”
“是我占据了他的人生二十二年,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事已至此,陈叔,补偿倒是真的不必提了,也许尧哥他只等一句道歉吧。”
陈叔眼睛一红,点了点头,说道,“是,你说得对。”
顾斯然叹了口气,又说道,“陈叔,有些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我从尧哥的只言片语里面猜测出来的。他的养父母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母亲好像精神状态一直也不太好,时常会跟父亲吵架提到一个尧哥他不知道的名字。”
“我想着,也许……”他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叔,说道,“她一直在想你。那个人,应当也是你。”
陈叔终于是忍不住,无声地落了泪。
顾斯然起了身,“陈叔,以后在顾家看不到你了,但是你曾经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的,有机会我去请你吃好吃的!”
陈叔点了点头,“好,然少爷你快回去吧。”
顾斯然走了两步,却是猛然回过头,给了陈叔一个大大的拥抱。陈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走吧、走吧……”
顾斯然应了一声,回过头的时候眼睛却也有些湿润。
到底陈叔对他从来都没得说。
可陈叔曾经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做出那么令人害怕的事情,顾老爷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已是仁至义尽了。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谢谢你,再见了。”
回到了房间之后,顾尧已经不见踪影,顾斯然看着冷着脸的顾老爷有些发憷,脚下就打着滑准备开溜。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顾尧未曾陪伴的情况下,单独与顾老爷共处一室了。
顾斯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穿的家居鞋在跑路一事上,并不是很得劲儿。
顾老爷抬头睨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说道,“然然,过来。”
顾斯然一咬牙,过去了。
他正襟危坐在顾老爷旁边,端着身形,不敢说话。
顾老爷长叹一口,说道,“然然,我们顾家养你二十二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顾尧刚回家,你就拐带着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做?!”
顾斯然哐的一声就给顾老爷跪下了,好在两块膏药贴在膝盖上,给了些许缓冲,才叫没一下子磕了个淤血出来。
顾老爷也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去拉他,却是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讪讪地收了回来。
顾斯然跪的笔直,认真说道,“我知道我不对,但我喜欢顾尧,顾尧也喜欢我。现在已经0202年了,不再是从前不允许同性婚姻的Z国了,而且也有科学的方法可以繁育后代。”
他仰着头,盯着顾老爷的眼睛,又说道,“爸,你看顾家难道不需要一个童养媳吗?”
顾老爷被他噎的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许久才说道,“你也知道现在0202年了,哪还有童养媳!”
可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这个味儿。
顾斯然从小在顾家长大,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虽然骄纵了点,但是本心是善良可爱的。尤其这些日子来,肉眼可见的他成熟了许多。
顾斯然见顾老爷脸色有异,一咬牙,蹭着往前了两步,说道,“您看,尧哥他性取向这个事儿,恐怕也不行了,与其外面的小妖精们进门,还不如我这个知根知底的呢!”
他这话说得不要脸极了,但是理却是这个理儿。
顾老爷心里头都有些动摇,但是面上还是不显,只说道,“你现在滚回自己房间去,不许给我出来!”
顾斯然立马溜了,但走到楼梯上的时候,他却缓下了脚步,微微偏头余光瞥见顾老爷撑着拐杖正在沉思,蓦地脸上轻松了许多。
他一进房间,就听见咔嚓落锁的声音,顾老爷是直接差了佣人把他们反锁在了屋子里面。
顾斯然拍了两下门,见没人反应,便叹了口气。
他朝着门外言说道,“我有些渴。”
果不其然,佣人端来了果汁饮料,从之前为了锤子妹妹掏的小门里面塞了进去。
顾斯然无奈,他立马看到了自己的阳台。他一路到了阳台的时候,果然见到顾尧正在对面瞧着他。
他朝着顾尧傻乐了一下,连比带划的表示自己没啥事。这会子他就特别恨自己家里怎么隔音这么好,他愣是跳了个手指舞,都没给顾尧说明白。
眼瞅着顾尧的脸色愈发不好,甚至有要出去的冲动,顾斯然连忙打了个停的姿势。
他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直接从桌子上抄起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文档,将字体调到很大,打字说道,“我没事的!”
顾尧见他动作,也跟着去拿了电脑。
你来我往几回合后,顾斯然一模裤兜,他手机不就在里面吗?
他掏出手机给顾尧晃了晃,笑得靠着玻璃窗直打鸣。顾尧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拿出手机缓缓打字——
“然然,我不会放手的。”
顾斯然踌躇许久,删删减减许多回,抿着笑意给顾尧回复了个,“我跟爸说,多个童养媳不好吗?他犹豫了,真的。”
他坐在阳台的地上,一抬眼就看见顾尧收到信息的时候,笑意都要溢出嘴角了,噼里啪啦给自己扣了好多字来。
顾尧:嗯,童养媳真的很好。
顾斯然:我还说呢,你这性取向改不了了,与其外面找个,还不如我呢,对不对。
顾尧:不对。
顾斯然:?你敢说我不对,生气了!
顾尧:我的性取向,向来只是顾斯然一个人罢了。
顾斯然草了一声,扔了手机,捂着他胀红的一张脸。
妈的这人。
都在一起好几个月了,说句话自己还能脸红。
顾斯然啧了一声,抬眼就瞧见顾尧依旧是瞧着他。就像是不真实一般,不管走到哪里,顾尧的目光都只在他身上,从不曾移开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哈出热气在玻璃上画了个心,笑得有些傻。
作者有话要说:
顾斯然:爸,你看顾家难道不需要一个童养媳吗?
顾老爷:我敢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