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流量的导演之路[现代耽美]——BY：鲨鱼赫斯

　　偌大的标题“我实在憋不住了，退组前大声告诉你们，我爬回去了”映入眼帘，这是挂在小组首页热度最高的帖子。
　　点进帖子，主楼内容：嘎嘎嘎，陆鸣就是最好的，嘻嘻，别酸了，跳脚也没用！
　　最赞回复：
　　[最快乐的小苹果]：组长这都不踢，还等什么？@白云依旧。
　　[车厘子自由了吗]：无心组，是无心组吧？艾草裸奔了，还有人管管吗？
　　[小精灵]：楼主，你不是一个人，我也爬回去了，内娱逛了一圈，还是我们鸣崽最棒了。崽，别谈恋爱了，好好工作，妈妈爱你！自行退组了，不想再在黑组看尬嘲了。
　　[绵羊吃草不]：我无语咯，那天我爸在看天山，我就跟着瞅两眼，不得不说进步了。我当时故作矜持，我很冷静。结果那天晚上半夜两点还没睡着。我一直在想：陆鸣，这男主是叫陆鸣吧？进步了吧？真进步了吧？这不拿个白玉兰提名说不过去吧？虽然我还在组里嘴他，但其实我心里已经原谅他了。我不仅原谅他了，我还报复性买杂志，把脱粉回踩期间落下的杂志、代言全补齐了。
　　[火锅味锅巴]：趁帖子还没被管理员删掉，我也要说一下我前天的心路历程。那天我基友拉着我说，看一下嘛，不好看再换台，我是拒绝的。我说我一个资深无心法师信徒，我怎么能背叛心组精神？我可不能给陆鸣贡献收视率。耐不住好奇心，看了一眼。
　　Oh my gosh!要不是我基友还在旁边，我就直接在客厅里蹦起来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是一种范进中举的感觉。我养了六年的叛逆儿子，他终于听妈妈的话了，不仅不逃课了，还在高考给我考进top2了，就是这种感觉。吾儿叛逆，伤透吾心，但到底是亲儿子，我火速抛弃墙头，又飞奔回我的快乐老家了。
　　这个帖子大概在无心法师小组首页挂了1个小时，就被管理员删掉了，在楼里裸奔的艾草也都被踢掉了。
　　屏幕前的陆鸣看到这些回复，特别地高兴，就是那种终于让在意的人为自己骄傲的快乐。
　　从出道开始，因为年龄小，他就有很多妈粉，陆鸣一开始并不适应所谓“妈粉”的存在，还觉得很别扭。因为妈粉未必年龄比他大，看到同龄人在微博转发里说“妈妈爱你，鸣崽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后来他习惯了妈粉的存在和他们独特的表达爱与支持的方式。
　　艾草们刷过一个话题叫“对陆鸣的爱从来都不是单箭头”，陆鸣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偶像都感谢粉丝，但他确实非常感谢粉丝。
　　对粉丝的感情并不仅止步于“感谢”，也会有关心、牵挂，这些情感都是对“艾草”这个群体的，当粉丝作为群体存在的时候，陆鸣是爱他们的，但如果单独一个陌生人站在他面前，他可能并没有办法说出“爱”这个字。
　　粉丝和偶像的关系在偶像经济产业链越来越完善的当下，越来越像“消费者和产品供应商”，可陆鸣不这么看。
　　他15岁出道，怀抱着一个伟大梦想站在很多陌生人面前，受到各方质疑，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粉丝的支持是他唯一拥有的资本。
　　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没有人是一定要发自内心地为他鼓掌的。
　　粉丝为什么喜欢的是他呢？因为他特别吗？
　　放在普通人里陆鸣是挺特别的，因为他长得好看。可娱乐圈最不缺长得好看的人。
　　粉丝对他的喜欢缘何而起，他也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是不断接近自己最初的梦想，对得起自己，也尽可能满足粉丝的期待。
　　在最难过的时候，咬牙走下去，是因为陆鸣心里很清楚，妈妈需要他，粉丝需要他，他吞下几颗安眠药，一走了之，倒是痛快，只会留下爱他的人在阴霾里走不出来。
　　但抑郁症达到一定程度，自杀倾向就不是主观能控制的了，一些病人选择自杀，并不是因为他们心中没有家庭责任，而是他们实在没有能力战胜抑郁症了。陆鸣害怕自己也陷入如此境地，一开始就积极配合抑郁症治疗，遵医嘱吃药，定期进行心理咨询。
　　抑郁症患者的一个典型心理是觉得他不重要，认为他活着或是离开，对别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是不被需要的。
　　陆鸣也曾有过这些想法，为了对抗这种负面情绪，他会看微博超话、私信，过滤掉黑粉的辱骂，用笔把粉丝对他说的心里话记录下来，记在一本可以放进口袋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时不时拿出来翻一翻。
　　他终于又回到了心理健康的状态，练台词、肢体语言和表情的付出都看到了初步成效。
　　躺在床上，听到初春晚风吹动卧室挂着的风铃，陆鸣想到，这种风铃还有一个名字，叫“捕梦网”，他要把自己的梦捕捉起来，小心安放。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想再躲闪大家期待的目光了。
　　他要做得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在意他的人才不会受伤。


第25章 绯闻风波
　　《天山恩仇录》话题度持续走高，收视率也突破1.5大关，领跑第一季度上星剧收视率。
　　剧情本身就比较狗血，又由于魔鬼剪辑而缺乏连贯性，观众少不了吐槽，围绕剧情在论坛展开了各种讨论，还有各种站队，谁也说服不了谁，每天一开播，论坛就涌现各种陆鸣相关帖子，久违的，焦点不再是陆鸣“这次服装是不是过季了”、“这么年轻黑眼圈怎么就这么重”这类围绕外貌状态、时尚资源的讨论了。而是回到了对于他作为一个演员业务能力的评价。
　　3月18日，电视剧已经播了大半了，当天晚上10点，在豆瓣目前流量最大的豆瓣花组，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名字叫“陆鸣是不是又有情况了？艾草姐姐进来看看”。
　　帖子主楼按照时间线整理了陆鸣和片中女主文卿卿扮演者傅嘉近期的私服同款，还指出他们近期微博文案里都经常用波浪号和害羞表情。
　　两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用语习惯相似的现象？
　　在频繁聊天的情况下。
　　综上所述，楼主“芒果班戟十块八”下结论道：陆鸣和傅嘉在一起了。
　　1L[羊羊羊]：同款算什么实锤？娱乐圈撞衫多了去了，照你这么说，孙思凡和陆鸣的同款更多，鸣凡szd！
　　2L[喵叔不哭]：我觉得挺真的，巧合多了就不能叫巧合了，尤其是那个波浪号，真的很暗戳戳，我去微博看了，傅嘉是从今年2月份开始频繁使用这个符号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3L[发光的皮卡丘]：哎呀，被你发现了，其实陆鸣女朋友就是我，我和他还有C家情侣对戒呢。
　　4L[甜茶不苦]：单看时间线，都是男方先穿，女方再穿的，真的不是小花团队下场炒cp吗？楼主文案水军味挺重的。
　　5L[士多啤梨少女]：女友粉对女明星的恶意好大啊，随便一个人开一个帖子，就盖章女方团队下场炒cp了？真当你哥哥是个宝呢，人见人爱，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哥当别人舔狗呢？
　　陆鸣没有看到这个帖子，但杨姐告诉了他这件事。
　　频繁的撞衫，有意无意的使用相同的表情、符号，在接受采访时意有所指，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傅嘉团队确实在炒cp，并且没有提前和陆鸣团队通过气。
　　虽然说是过气顶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鸣作为炒cp对象，是合格的血包，足以奶起一个新人，更何况陆鸣最近流量还大有回升之势。
　　杨姐的意思是先不主动打脸女方团队，毕竟电视剧还在播，真人cp热度大也能带动电视剧收视率进一步提升，等到剧播完以后再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自然地提一句“还是单身”，给女方团队留了面子，也杜绝了进一步捆绑的可能性。
　　陆鸣暂且答应了下来。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女方团队并不满足于提供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引发围观群众遐想，还雇了职业粉丝下场引导磕cp。
　　一时间，论坛里出现了各种cp磕糖帖，翻出了傅嘉小透明时期的采访，寻找和陆鸣理想型的重合点，进行各种同人文学创作，在论坛造势。
　　陆鸣团队之所以确定这是职粉引导，是因为他们搜罗了这些ID过去在论坛的发帖、回复记录，都是关于傅嘉和她所在的盛华娱乐旗下其他艺人的内容。
　　女方团队不仅在论坛发力了，他们的手还伸到了b站。
　　这段时间搜索“陆鸣”，排在前列的都不是陆鸣的单人视频，而是和傅嘉的cp剪辑。
　　对于这种铺天盖地式的营销，陆鸣心生不满，他要求杨姐和对方团队沟通，却被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堵了回去。
　　陆鸣也明白娱乐圈树敌太多不好，如果现在就直接澄清绯闻，那不只是驳了傅嘉的面子，也是得罪了她背后的资本。他既然不想靠他的渣爹，要自己独立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那就不能轻易与资本为敌。
　　如果傅嘉团队止步于此，那他们炒cp的策略也算成功，傅嘉成功成为95小花里有姓名的待爆组成员，流量和曝光度都有了不小的提升，积累了一批cp粉，等到稳定以后，再想办法提纯cp粉。
　　可他们实在太过心急。《天山恩仇录》大结局那天晚上，剧组举办了庆功宴，庆祝《天山恩仇录》平均收视率破2，成为第一季度最有热度的电视剧，大获成功。
　　从酒席离开，和傅嘉站在酒店门口寒暄几句时，陆鸣并不知道不远处的草丛后面，有傅嘉带过来的狗仔在偷拍。他只是感到尴尬，实在不知道和一个捆绑着自己炒cp的前同事有什么可多说的。
　　看到龙哥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在他面前停下，招呼着他上车时，陆鸣如释重负，飞快地说了句“再见”，就头也不回地上车了。
　　那时的陆鸣并没有猜到后面有什么通稿等着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打开手机，看到数十条微信消息，他点开新闻头条，才看到狐狸娱乐出的一篇新闻通稿叫“陆鸣疑似深夜幽会同剧组女演员”。
　　杨姐久经沙场，什么阵仗都见过，她第一时间通过自己的人脉掌握了信息，得知昨天庆功宴傅嘉团队还带了狗仔去，专门找机会和陆鸣两个人单独站在门口，让狗仔拍到照片，好弄个大新闻。
　　这是一个私下举办的庆功宴，路人提前不知道，乍一看到这样的通稿，肯定会先入为主地觉得陆鸣和傅嘉真的在一起了。
　　现在要澄清绯闻，需要陆鸣和剧组都出来解释只是一起参加一个庆功宴，这不困难。
　　但粉丝会信吗？
　　裂痕一旦产生，就不会消失，经年累月，裂痕也许能弥合，但它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房子塌过一次，艾草姐姐已经有阴影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随时准备跑路。
　　“只要我爬墙够快，塌房就追不上我”，艾草姐姐如是说。
　　考虑到自己和粉丝目前脆弱的互信关系，陆鸣决定采用更严肃正式的方式来澄清绯闻。
　　他首先在微博发了昨天和剧组工作人员一起聚餐的合影，点名聚餐酒店地址和聚餐时间，又申明自己和傅嘉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自己目前单身。
　　然后委托律师事务所出具了一份律师函，针对“标题党”营销号和娱乐媒体的不实报道，声明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
　　律师函一出，饭圈沸腾了，艾草姐姐奔走相告，比过年还开心，终于扬眉吐气，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勿cue，陆鸣单身，大帅哥独美谢谢”。
　　针对绯闻发律师函并不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这看上去可能显得反应过激了，明星嘛，总是会有绯闻的，大家看看也就过去了，何必这么较真呢？炒cp也是互惠互利的事，傅嘉初出茅庐需要热度，难道陆鸣重返流量行列就不需要关注了吗？吸引一批cp粉，也是维持热度，进一步打开市场的好方法。
　　但陆鸣不愿意。
　　他想要证明自己，用实力赢得掌声，每一份荣耀与褒奖都应该是凭借他的才华得到的，而不是什么虚假营业的副产物。
　　作者有话要说：　　5/6：改了一下女N号名字，别的角色你自己心里悄悄代入一下你联想到的人，也没什么，但这个角色好像是本文里唯一不那么讨喜的人物，就不要联想真实存在的人了。然后我还想说一下，这个情节设置我后来有点后悔，其实我本来想写的是一个中性人物，有事业心的非小白花职场女性，但这个人物戏份太少，我当时也没想着给她加一点闪光点。当时断更比较久了，未签约更文比较随意，看到收藏、评论数增加了，良心不安，不打算坑掉，才匆忙写了一章更新的。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我有意识地把乔思语、章天逸的专业都设定为了STEM，这也算对“女孩子不适合学理工科”这种刻板印象的一种反对吧。一直很遗憾我自己数理水平比较一般，在文章里写几个理工科很强的小姑娘，也算投射我的自我期望吧。


第26章 试镜
　　得知杨姐带着接洽商务的两个人员和三个小助理出走的时候，陆鸣有一点意外，却也不是很惊讶。人心易变，更何况这只是商业合作关系，都谈不上变质的感情。杨姐一声不吭地走了，并不意味着她在过去六年里带旋风少年团的时候没有付出过真感情，养成系爱豆的粉丝尚且难以轻言放下，不必说常伴他们左右的工作人员了。
　　但后续的处理方式并不体面，杨姐很快签了一个选秀出道不到一年的新流量，用自己过去积累的人脉，替他接洽商务，杂志推封。好巧不巧，他新接的代言就是陆鸣刚掉不久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