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有本事搬上来,你他妈的倒是给答案啊!
由于出题语言描述的关系,这个题目成功地规避了人工智能系统的检测给了屠秀玲致命一击。
屠秀玲苦中作乐地想到,还好她最近跟着邵卿辰他们训练了几天,要不然连这题目都看不出来有多坑。
她要真的尝试在大家的面前解题,那才是真的“贻笑大方”。
能搞出这个题目的,大概除了楚白月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屠秀玲微微用眼角观察了一下,顿时发现祝明承跟楚白月在一边偷着笑,连带着那个奇奇怪怪的异瞳少年嘴角也挂上了笑意。
真的有毒。
不仅天阁二中有毒,屠秀玲感觉整个江南地区都有毒。
皮革厂本家,名不虚传。
但是,如果按照规则要求,对方肯定给出了答案的。
他们给了什么答案?
总不能又是“哲学”解答。
这个问题很明显跟屠秀玲同队的两位男同学也想到了,他们也是比较优秀的学生,只是因为让着屠秀玲一个姑娘跟她背后的学校,要不然不会那么的“收敛”。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看向了聚在一起偷笑的柯函三人。
“您好,李先生,我有一个问题。”那位选手看向了男主持人。
李主持人微微靠近对方,询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小同学?”
那位选手语气平静地说到:“这道题我们弃权,但是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他顿了顿,补充到:“只需要出题时候对方给的答案就好了。”
“提词板”上闪过了幕后组发来“同意”。
李主持人非常自然地顺着那位选手的话又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他说:“当然可以。”
三秒后,大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大字——【枚举法】。
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隐隐约约居然还夹带了几分古典花体的味道。
屠秀玲冷着一张脸憋了老半天,终于超小声地憋出来一句:“字真丑。”
明明单独一个一个分出来看都还好,怎么连在一起就让人觉得奇丑无比了呢?
但是这个答案,还真他妈的能算“答案”。
因为只要能把所有可能都穷举出来,这个问题就能毫无疑问地被证明。
唯一的问题是,无法穷举。
这就跟从一数到无穷自然数是一样的,理论上可操作,但是实际上无终点结果。
技术组的学生对这种问题理解得更明白,因为在计算机的基本概念里就有一个特性——程序操作的有穷性。
任何机械能力都是有上限的,只是技术的发展让这种上限被无限抬高了而已。
不管情况到底怎么样,毕竟系统的判定都已经出来了。
屠秀玲只能偃旗息鼓。
幸好他们也就被坑了第一场跟第二场。
接下来的第三场——
李主持人问她的选择。
屠秀玲含笑道:“楚白月,祝明承,柯函。”
对战题组:语文。
这一次,他们面临的是……
“我人都傻了。”
“歹毒,简直歹毒。”
“这题目不会是你——哦,对,刚刚的英语题好像是你们出的。”
“吟诗作对,吟得一手好湿,好湿。”
“这题目要怎么做?”
“屠会长……”
“真的不行……”
“祝明承。”
“卧槽?别找我,这附加条件,我每一个字都读得懂,但是我真的完全看不懂它们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啊!”
“想想办法。”
“要不我就现场给你编个解释,我们这样那样操作一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很显然,两个小分队的人马都是这么想的。
两拨人聚在一起,磨蹭到了时限的最后,才分别给出了答案。
屠秀玲继续选择打楚白月也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老是跟这群皮皮虾作对。
但是她没得选。
如果他们想要赢,就必须得对目前积分第一的楚白月他们下手。
因为只有赢得楚白月他们身上的全部积分,屠秀玲他们之前被拉垮的分数才能被重新拉回来。
本来他们的计划是很好的。
在排除了绝大部分的选择以后,他们选择了“语文”这个基本的江南组弱项——“弱”并不是说他们真的有多么弱,而是在其他强项的面前,“语文”确实算“弱”了。
可惜,千算万算,他们愣是没算到场内还有第二个跟楚白月他们一样能出出来这种坑爹题目的队伍。
由于选题权放在了场外观众的手中,而他们最喜欢看的毫无疑问就是各种“宿敌修罗场”“巅峰对决”“意料之外”。
这就导向了一个几乎必然的结果。
最难的题要看“最强”的学霸做。
“最强”不“最强”倒是不一定,但是天阁二中跟金城十四最出名是真的。
当然,观众们最快乐最集中的时刻还是在看到“最强”的学霸做不出题目的时候。
看学霸懵逼自闭痴呆什么的,最有趣了。
痴呆不痴呆的柯函不清楚。
但是楚白月跟祝明承的自闭是真的。
“七言律诗,首先,我们知道它是七言……”楚白月认真地条分缕析道,“其次——”
柯函举手:“什么是七言律诗?”
楚白月:“风急天高猿啸哀。”
祝明承:“渚清沙白鸟飞回。”
楚白月:“无边——”
“咳。”祝明承咳嗽了一声,“先别背了,咱们收拾收拾,先写着吧。”
他们拿到的“语文”题是:作一首七言律诗,有平仄韵部规则限制,还特么有题材限制。
这已经不是带着镣铐在跳舞了。
这简直就是顶着火盆蒙眼在刀尖上跳踢踏舞——瞎特么扯。
但能出出这种题目,也确实是人家的本事。
只能不服憋着。
整个“最强学霸”节目的恶趣味就在这里,看一群货真价实的学霸大佬相互欺负相互为难相互自闭,还有各种各样意料之外的沙雕情况。
最后,两个队伍勉强写出来的“七言律诗”成功地获得场内外观众的一致认可——真的狗屎。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他们能拼拼凑凑现场理解题干里的平仄韵部对仗题材限制,本身就已经很强了。
特别是楚白月,她把三个人能背的七言律诗都放到了一起,进行“大数据对比”,甚至还破解了其中一个附加条件的描述概念。
大家像侦探一样地努力,看起来非常地热血沸腾。
尽管如此,努力掩盖不了他们对作诗“一无所知”的事实,更掩盖不了他们写了一堆垃圾的事实。
理解,不等于能写。
当楚白月跟祝明承扣扣搜搜凑出来的“七言律诗”被当众念出来的时候,场内的观众都笑了,笑到锤扶手。
甚至还有一个过于“激动”的场内观众,他锤着锤着发现手下一空——扶手没了。
场外的观众也很夸张。
老爷子们摇头叹息,学渣们额手称庆,四处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现在的年轻人……现在……”
小灵主持人专门问了被两个男同学给推出来念诗的楚白月一声:“你们真的好像语文不好哦。”
楚白月:“作诗,作诗的事情,不能叫语文……”
她说的这话很有课本的味道。
主持人都成功地被她逗乐了:“作诗不叫语文,那叫什么?”
楚白月忽然正色:“这是国学。”
柯函看着自然逗逼的楚白月,又看看跟她对比鲜明的“精英范儿”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屠秀玲,内心忽然出现了一丝奇怪的归属感。
这是他在多年的赛场生涯当中所没有体会到过的感受。
像家人一样的。
“这是文化,不是课程。”
屠秀玲慢悠悠地替楚白月补充了一句,眉梢还挂着那种“我只是看不过去你犯蠢,随便帮你说两句话而已,不要太感激我”的傲慢。
李主持人在旁边默默地补充道:“所以,这就是你们写‘发展春风吹满地’跟‘明月高悬如煎饼’的理由?”
屠秀玲密不透风的精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们队伍的这首诗不是她写的!
她没有在这首诗诞生的过程当中,对它进行过任何的干预!
这是失误!
打油诗是她同伴的队友写的,那位队友来自郊区的某所附中,他本人则是一名优秀的物竞生,最重要的是,他来自首都附近港口城市——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家乡跟煎饼果子!
屠秀玲:“……”
不怕对手强,就怕队友拖后腿拖得比什么都快乐。
很明显,他们已经基本放弃治疗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煎饼果子很好吃,我每天可以吃三顿。”
柯函听到了这个问题,顿时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我也觉得煎饼果子不错。”他顿了顿:“比汉堡好吃。”
“恕我直言,煎饼果子里就不应该放那个什么‘薄脆’。”楚白月迅速插到话题里。
马蜂窝顿时被捅开了。
那名男生瞬间就原地爆炸。
“什么?!你懂什么?!你们南方人懂什么煎饼果子?!”
眼看着就要跟楚白月撸架。
楚白月果断承认错误,但绝对不接受建议。
“最强学霸”在这种欢乐的氛围,终于走向了结尾。
江南组跟首都组的小分队因为种种意外最终平分,其中江南组以十分之差遗憾第二,首都组屈居第三。
第一属于樱花山中山城组。
节目爆“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百里同学的提醒,已修正~】
【子非鱼同学说的对。】
第90章
天台的风吹够了,沐恒锁上机械锁,整个人陷入了黑暗当中。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微松懈下来的疲惫与柔软。
打开手机,那一瞬间亮起的灯光就照亮了他俊美的容颜。
其实沐恒的五官都很温柔,但在阴影的加持下,他的五官仿佛加了魔化加成,逐渐得剥落外表“美好的人皮”,露出恶魔冷漠疏离的内在。
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因为这个信息他一直都没有跟别人说过,哪怕被人问到,他也只是微笑保持沉默。
有一件事他确实骗了柯函,不过也不能算骗,毕竟安河外貌协会确实有他除了生日等信息以外的个人信息。
太透彻的人的心底也往往太过荒芜。
对他人的不信任让沐恒只能风度翩翩的游走进他人的内心深处,而他人却无法对他的内心产生任何一丁点儿的窥探。
楼底下是录播大厅散场的嘈杂声音。
沐恒站在只有指示灯的楼道里,手机恰好刷到#最强学霸#某个热搜里柯函的照片,很漂亮的一张,正好站在阳光下惊艳了一刹那的岁月——【波斯猫到底是哪国人?】
“滴滴。”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收到的消息来自楚白月。
【我对天发誓,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
后面的更多内容必须点进社交应用里去才能看见。
……
散场的时候很热闹。
在最终的谢幕以后,柯函特意远离了舞台的中央,所有离开了玻璃罩子的少年人一起尬唱起了节目前节目组安排工作人员教他们唱的谢幕曲。
“学吧!学霸!天天向上,就是我们的青春啦~”
柯函的眼睛里倒映着光鲜亮丽的舞台世界,在这里,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他随着人潮走出大厅,却在离开后台的时候遇到了屠秀玲的阻拦。
屠秀玲的手里还拿着她的折叠平板,在拦下柯函以后,她第一时间就开口说到:“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楚白月在不远的地方瞟见柯函被屠秀玲拦住了。
她刚想要走过去解围,但是却同样被一行人给拦在了原地——是樱花山中的那名男选手。
柯函看着屠秀玲,心情平静:“你有什么事吗?”
“请你时刻记住,你已经是我们的同胞了。”屠秀玲捏了捏手里的平板,柔韧的表面让她的尴尬稍微缓解。
“还有……国家队欢迎你。”
柯函有点意外。
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揭穿他的会是一个“陌生人”。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中间的关节。
柯函反问了一声:“邵卿辰?”
他还在PAYM的时候看到过关于邵卿辰的部分记录。
资本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
PAYM特别对每一名潜在竞争对手都投入了一定的关注。
而柯函之所以对“邵卿辰”有记忆,那主要是因为去年的时候后勤信息资料管理科的科长麦克斯,他曾经为了保留对这个曾经横扫数竞赛场,后来却逐渐落寞的国家的国家队外围的数据采集监控,而跟财政经理大吵了一架。
确实。
从数据图跟模型上来看,这个国家的国家队对他们PAYM根本毫无威胁,其实连监控正选的数据的必要都没有。
更不用说对外围进行关注。
但是现在,柯函忽然间觉得,或许麦克斯是对的。
因为在这一潭仿佛混浊死水的表面下,是生机盎然暗潮涌动的全新世界。
跟他在记录片里见到的属于这个国家国家队冠军选手的竞赛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