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先让岳渊渟在卧室里等着,然后自己跑出去做准备了,寻觅一走,岳渊渟立刻从裤子里翻出了手机,给老管家发了短信,让老管家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马上把寻觅弄走。
谁知道那个中医给寻觅又出了什么鬼法子!
才刚给老管家发了一条短信,还没来得及查看老管家的回复,寻觅就已经提着一个大水桶吭哧吭哧的进了卧室了,岳渊渟赶忙把手机丢开,傻愣愣的杵在原地。
寻觅把水桶放到洗手间里,快步走到岳渊渟身前来,亲自动手,飞快的扒掉了岳渊渟身上的衣服,照例只给岳渊渟留一条短裤,然后扯着岳渊渟进了洗手间。
“躺下。”寻觅把岳渊渟往浴缸里摁。
岳渊渟的浴缸很大,足足能躺下五个人,简直是个小型浴池,岳渊渟被寻觅摁下去,一抬头,就兜头被寻觅浇了一脑袋的冰块。
“躺好了。”寻觅跑的满身是汗,两只手提着空荡荡的水桶,一脸欣慰的冲岳渊渟笑:“老先生跟我说了,这叫冰疗,你要在里面躺半个小时,对你的治疗有很大帮助,你躺好了,我再去弄别的冰上来。”
岳渊渟:...
我合理怀疑这个老中医就是在搞我。
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
可是作为一个傻子,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咬着牙躺好了,继续装他的傻,顺便趁着寻觅下楼取冰块的时候爬出来暖和一下,再趁寻觅回来之前钻进浴缸里。
寻觅的别墅里是有个小冰库的,之前被岳渊渟拿来装酒,现在被寻觅拿来冻人,他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终于把整个浴缸都给铺满了。
闪着冰晶的冰块铺在岳渊渟的身上,把岳渊渟整个人都给包起来了,寻觅满身大汗的坐在浴缸旁边,伸手摸了一下岳渊渟的身体。
他只是顺手一摸,却被岳渊渟身上的寒意给惊了一下。
岳渊渟的身体这么凉。
寻觅犹豫的观察了一下岳渊渟的表情,却发现岳渊渟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哪怕被冰块冻着,也一点没有被冻到的感觉。
这傻子,连冷都不知道了吗?
该不会被冻坏吧?
寻觅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一动不动的岳渊渟,一咬牙,飞快把自己扒干净了,也只穿着一个短裤,硬着头皮往浴缸里进。
岳渊渟傻了,也不知道冷,他陪着岳渊渟一起,受不了了就拉着岳渊渟一起出来。
寻觅浑身纤细白嫩,平时穿上衣服的时候还不明显,衣服一脱下来,身上的线条就全都露出来,有一种西方美少年的朦胧美感,他的脚踝纤细,脚趾莹润,往冰上试探性的踩了一下,脚趾顿时冷的瑟缩了一下,冰的寻觅的小脸儿都跟着皱起来。
但他还不退,咬着牙继续往里面迈。
岳渊渟神色一变,“哗”的一下坐直了,蹙眉看向寻觅,还没等说话,他的额头上就被盖了一只手。
“别怕呀。”寻觅的手掌温柔的贴着他的额头,轻轻地搓着他的头发,踩在冰层上,缓缓地蹲下身,在洗手间的冷色调的柔光里,他蹲在岳渊渟身前,杏眼弯成两个小月牙,粉嫩的唇一弯,柔柔的哄岳渊渟:“我陪你一起治病。”
第26章 霸总他要搞黄色
有那么一瞬间,岳渊渟像是听见了血脉倒流的声音,呼啸着奔涌着全都钻进他的心脏里,再从他的寻觅的掌心湿热,是一路提桶提出来的汗,掌心覆在他的额头上,指尖安抚似得擦过他的头皮,像是来自遥远钟楼撞钟的低吟,在岳渊渟的耳廓中层层回响,把他的胸腔震出来一条缝,一股冲动像是岩浆一样,混着他的热血,噗噗的往外冒。
而寻觅正在找角度往浴缸里面躺。
圆润的小脚趾踩进冰块里,接着脚踝也跟着陷进去,皮肤被冻得有些隐隐发麻,寻觅才蹲下一两秒就觉得受不了了,寻觅突然有点怀疑老中医的话了,这样真的能治好岳渊渟吗?
他呲牙咧嘴的坐下去,才刚一坐下,突然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响,坐在他对面的岳渊渟已经站起来了。
岳渊渟坐着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他一站起来,身上简直都在冒寒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
估计也是冻得受不了了才站起来的。
寻觅才一这么想,突然间身体一轻,哎哎?岳渊渟居然把他抱起来了!
岳渊渟的身体在冰块里冰了太久,浑身都是冷的,冒着冷气的身体一靠近寻觅,寻觅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等等,岳渊渟!”寻觅坐在岳渊渟的臂弯里,惊慌的喊了起来:“你还没泡够时间——”
他一句话还没有喊完,突然间被岳渊渟捏着下巴抬起来,狠狠地被咬了一口。
岳渊渟的唇是火热的,他吻人的时候一贯凶狠,像是要把寻觅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一样,连呼吸都要剥夺掉,要在寻觅身上的每一处都标上他的印记。
乍一被亲,寻觅满脑袋都是懵的。
这段时间岳渊渟虽然经常偷亲他,但都是蜻蜓点水一样,在他的脸上碰一碰,耳朵上碰一碰,几乎就没吻过他的唇,这还是岳渊渟傻了以后的第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寻觅突然像是看到了原先的岳渊渟。
岳渊渟已经太久没有在寻觅面前表现出他具有进攻意识的那一面了,每天乖乖的听寻觅摆弄,导致寻觅都快忘了岳渊渟原先和他在一起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模样了,当他被岳渊渟抱起来、摁在浴室的瓷砖壁上亲吻的时候,他脑袋都被吻的嗡嗡的响,浑身软成了一滩,被岳渊渟掌控节奏,连换气都忘了。
直到岳渊渟把他从洗手间里抱出来,一路压到了卧室的床上。
卧室的床很大,很软,寻觅整个人一下子就陷下去了,岳渊渟压在他身上,一股危机感一下子窜上了寻觅的脑子,寻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
“岳渊渟!”寻觅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岳渊渟的肩膀,寻觅似乎是有点害怕了,整个人像是猫儿一样缩起来,杏眼圆圆的瞪着,两只小脚紧张的左蹬右踹,把床单都踹皱了。
他的小脚趾冷不丁的踩到了岳渊渟的大腿上,明明刚从浴缸里出来,但岳渊渟的浑身却又热的像是烧红了的铁一样,反倒是寻觅的脚趾头凉的要命,乍一踩上去,寻觅被烫的缩了一下脚,岳渊渟的手指却向下,危险的攥住了寻觅的脚踝。
寻觅嗷的一嗓子喊出来了,羞愤的去挣岳渊渟的手:“岳渊渟!你才六岁啊,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觅觅——”岳渊渟的胸口处汹涌着滚热的岩浆,他难耐的用手指捏着寻觅的脚踝,伏身在寻觅的耳边,喉头轻轻颤动,嘶哑着和寻觅坦白:“我其实——”
第27章 霸总他掉马了!
寻觅快喘不上气来了。
寻觅的手抓着岳渊渟的肩膀, 满脑袋嗡嗡的响,他的拒绝恍惚间带着点欲拒还迎的味道,杏眼里泛着些濡湿的朦胧水雾, 嘴唇被岳渊渟咬的泛着水光, 他昂起头来,轻轻的推着岳渊渟的肩膀。
像是猫儿抓一样。
岳渊渟的心声如同擂鼓,他的身体太热太重了,呼吸间的气息仿佛都带着某种隐秘的暗示, 咄咄的在寻觅的耳边逼近,寻觅的耳朵都要化了,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听见了岳渊渟的呼吸声, 听见了——
“砰砰砰”的三声脆响,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岳渊渟竟然都没听见,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寻觅的身上, 反倒是寻觅, 像是被吓到了的猫儿了一样,猛地清醒过来了,吱哇乱叫的从床上爬起来, 一边爬,还一边狠狠地给了岳渊渟一脚, 正踹在了岳渊渟的下巴上。
岳渊渟被踹的猝不及防, 闷哼着倒在了床上,才刚抬起头, 就看见寻觅满脸涨红, 羞恼的大喊:“你给我滚去浴缸里面躺着!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个傻子你现在就能乱来了!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寻觅吼完之后, 转头跳下床,快步冲出卧室的门。
他冲出卧室后,正看见老管家一身西装站在走廊楼梯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和寻觅说:“不好意思寻先生,之前和您签过合同的一位客户说有点问题找您,事出紧急,我只好赶忙带着他过来找您。”
寻觅脑袋都抬不起来了,支支吾吾的冲下了喽。
等寻觅跑了之后,老管家才缓缓地走进卧室里,一脸春风得意的举起了拐杖,冲坐在床上的岳渊渟邀功:“二少,我干得不错吧?成功的带走寻先生了!”
岳渊渟深吸一口气。
天凉了。
该把老管家送养老院里了。
而此时,寻觅正踩着台阶冲到一楼。
他下来的时候还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在楼下,听老管家的意思,这个应该是和他合作过的品牌商。
不过寻觅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以前都是公司打理的。
寻觅有些掩盖似得咳嗽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和人家握手:“您好,我是寻觅。”
对方笑着和寻觅寒暄,然后主动开始介绍他的公司,简单来说,他这次来是签合同来的,说还想让寻觅代言他们公司的产品,为了表达诚意还直接带了合同来。
寻觅以前也总签合同,特意跟律师简单学过怎么看合同,他拿着合同看了两眼,发现人家诚意很足,给他的待遇比之前的还要好,明显是因为岳家给的优待,也可以理解为老管家给他的补偿,毕竟他照顾了岳渊渟这么久。
寻觅有些犹豫,没有直接签下。
而对方很识趣,送了合同之后看寻觅神色不太对,礼貌性的跟寻觅聊了一会儿后就借口有事儿走了,他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寻觅自己了,岳渊渟和老管家不知道在二楼做什么,寻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份合同发呆。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和岳渊渟分手的时候,他是下了狠心的,不管多苦他都熬得下来,可是在沙漠拍戏时,他又没办法对犯傻的岳六岁下狠心,这就导致他现在跟岳六岁黏黏糊糊的,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却又一直和对方纠缠在一起。
寻觅不喜欢这样。
毕竟,岳六岁不算是真正的岳渊渟。
他之前一直想帮岳渊渟恢复,可是他突然间想到,岳渊渟恢复之后,还会像是现在的模样吗。
岳渊渟好了之后,会不会继续试图掌控他,他们之间会不会变成原先互相敌对的关系呢?
寻觅顿时觉得手里面的合同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觉得空气都跟着变得粘稠,吸进肺里沉甸甸的。
正当寻觅心口处堵得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寻觅迅速调整表情,一回头,正看见老管家带着岳渊渟下来。
“寻先生,我要先带着二少去检查一下身体。”老管家冲寻觅说道:“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寻觅的视线匆匆扫过岳渊渟的手肘,脚踝突然跟着滚热的刺痒了一下,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岳渊渟,而是回过身坐着,闷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虽然没回头,但是却能听见任何一点细碎的声音。
皮鞋“嘎吱嘎吱”的声音,拐杖“哒哒”的声音,衣服摩擦过时的“唰唰”的声音,甚至还有呼吸声。
一道不太明显的呼吸声落在他而后,寻觅的半个脖子都跟着起了鸡皮疙瘩,虽然他没回头,但是他能够猜到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谁。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岳渊渟站在沙发后面看着他的眼神。
直到老管家喊了一声,身后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才消失不见,等岳渊渟走了,寻觅的脖子都僵了,他“噗通”一声倒在沙发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也没倒多久,过了一会儿之后自己就爬起来了。
他跟岳渊渟折腾了一个中午,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A市的夏日很长,天明晃晃的亮着,今天云多,没那么晒,云后的太阳不甘心的露着半张脸,将小半边的天都映成了亮银色,寻觅心想,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岳渊渟今天晚上也不在,省的他麻烦。
寻觅从沙发上下来,套上一套衣服,拿帽子和口罩遮盖住他的脸,然后出了门。
他一路从别墅出来,打了个车,去了南山公墓。
他这次回来,除了要回学校上课之外,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来看看他母亲,只是这些事儿不太想跟管家说。
南山公墓是他母亲去世后的葬地,他当时入圈拍戏就是为了给他母亲筹钱治病,但依旧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每年七月,他都会来祭拜一下,不限定日子,只是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来溜达一圈,坐一坐,和母亲说说话。
其实提起来母亲,寻觅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母亲在他七八岁时就缠绵病榻,一直住院,他父亲早亡,家里只有母亲带他,至于爷爷奶奶之类的亲戚,寻觅问过妈妈,但是他每问过后,妈妈都会悄悄哭一场,久了,寻觅就不问了。
母亲临死之前,跟他说,不要立坟,要他把她的骨灰撒到山川河流里,让她泯于这人世间。
但寻觅最后还是给妈妈做了一个衣冠冢,他还想在这世界上留一点念想,就偷偷把妈妈最喜欢的戒指代替骨灰藏了进去。
今天寻觅到妈妈的墓碑前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束稚菊花,就放在墓碑前,寻觅诧异的围着墓碑转了一圈,有点茫然。
他家里面是没有任何亲戚的,妈妈连朋友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生病,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妈妈的葬礼都没办过,直接下葬了,因为都没有亲戚朋友可以通知,这又哪儿来的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