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哟了一声, 道:“看不出来缺美人还是个性情中人。哎, 这密室玩得太憋屈了,太惨了。结局应该让我们揍伊生一顿啊。一百澳元,玩了个憋屈。”
方满道:“可不是么。”
初殷打了个哈欠。魏来见状声音立马小了, “初殷,想睡就睡一会儿。”
初殷泪眼朦胧地坚强着:“不睡, 我等会儿要背虔天意回房间。”
刚才虔天意以出于意料的速度抱完孔缺大腿,似乎用光了剩余所有电量, 上车就睡着了。
方满想, 虔天意显然是知道孔缺的特殊性的, 刚才如果不是虔天意让他把孔缺打晕, 孔缺心里强烈的自杀会污染在场所有人,后果不堪设想。
方满将孔缺背回自己房间,将人往床上一放, 心有些塞。
他觉得孔缺就像一个扒拉在万丈深渊边缘,摇摇欲坠的人,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孔缺没掉下去, 但他知道孔缺想爬上来, 不然不会设计出这么一个密室主题。
如果他朝孔缺伸出手, 要么把他拉上人间,要么被他拉下地狱。这将是一场赌上他生命的漫长拉锯战。
他敢么?
想想他为赵诺泓掏心掏肺,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
而孔缺比赵诺泓恐怖百倍。
而最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挺在意孔缺的,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孔缺掉下去。
方满搓了搓脸,去阳台泡了一杯茶,半夜两点的月亮倒映在茶水上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方满突然想起他小时候痴迷于当超级英雄,总是相信月亮是有魔力的,胖嘟嘟一小孩每天在月光下打坐,嗷嗷地吸取日月之精华,还会说出坊间流传的神秘咒语:代表月亮消灭你,嗷呜!
方满喝了一口滚烫的月光,混着茶香流进胃里。
他想,如果为了赵诺泓那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倒霉玩意儿,就丧失了一切勇气,那他年少时在月光下打的坐不就白打了吗?
不自量力也好,愚蠢天真也罢,如果孔缺想活,他就拉着,好歹他有两百斤呢。
满,稳住,你能赢!
“嗷呜嗷嗷嗷呜!”方满对月长啸,心中郁气一扫而光,把拖鞋一蹬,蹿上了床,滚到孔缺身边,没几秒就睡了。
孔缺醒来时,又热又窒息,方满老大一只趴在他身上,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颈边,时不时拱一下他,也不知道在拱什么。
孔缺一脸茫然地从方满身下钻出来,头晕乎乎的,破天荒地还想再睡一会儿。
孔缺远离热烘烘的方满躺在床另一边,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方满的睡觉的声音。
“啊——呼——啊——呼……”
根据书本上的知识,孔缺知道这是呼噜声,这是他第一次听别人打呼噜。
孔缺的睡眠非常浅,随便一点声音都能让他夜不能寐,更别提方满没心没肺的呼噜声了。
孔缺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头顶翘起的三撮毛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为什么人睡觉的时候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孔缺被呼噜声暴击,手掌在方满嘴巴和脖颈徘徊了一会儿,最后拍了他软软的胸一掌。
啪!
孔缺拍完,立马躺好装睡。
方满迷迷糊糊地睁眼,感觉自己好像被打了,歪头一看,孔缺正侧躺在自己身边。
方满:还早,再睡会儿。
方满将孔缺扒拉进怀里,小胡茬蹭了蹭孔缺后颈,闭眼睡了。
孔缺心率再次不正常地加快,他的后颈比其他地方的皮肤敏感很多,方满的呼吸喷在上面,滚烫。他忍不住将自己蜷缩起来,嘎吱嘎吱地啃指甲。
十个指头的指甲啃完,孔缺忍不住了,再次从方满怀里钻出来,默默滚到了地板上。
孔缺睡惯了钢板床,地板对他来说还是挺舒服的。
不到五分钟,方满又开始:啊——呼——啊——呼——啊——呼……
咻!
孔缺直挺挺地弹坐起来,气得捶地板。
“方满,”孔缺爬上床,推了推方满,笑容扭曲,“你别打呼噜。”
方满四仰八叉地张开手臂,搂住孔缺,含糊道:“……好嘞……来抱抱。”
孔缺发现,只要方满搂着他,就不会打呼噜了。
被方满搂着,很热,不被他搂着,又很吵。
他明明可以回去睡小床,又舍不得方满的胸。
方满的胸,比小枕头还软。
孔缺小心翼翼地把方满四肢摆好,轻轻枕上他的胸,闭上了眼睛。
方满闻着孔缺逐渐变得香醇的红酒味,悄悄勾起嘴角,心想,老子一个饱经社会磨砺的老狗逼会套路不过你?
第45章 开垦
早上八点,方满的社畜生物钟主动把他叫醒, 孔缺依然侧枕着他胸口, 保持着四个小时之前的姿势,像一瓶好闻的红酒, 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睡得挺香嘛, 嘴上嫌弃他胖胖, 背地里捏肉肉捏得比谁都积极。
方满报复心起,向上挺了挺胸,背部悬空, 猛地朝床板砸下来,孔缺的头出于惯性一下磕在他胸上。
这就好比在睡梦中一下被人砸醒了, 孔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地摸枪, 摸到了方满某个一描述就会被无情和谐的地方
就……大早上的, 支棱起来了嘛。
自从拍了《把魔尊藏进小瓶子》, 又被孔缺揪着减肥,方满就没和五指姑娘快乐过。
支棱得像一根埋在土里即将破土而出的笋根。
孔缺活像一只从没见过逗猫棒的猫,盯着看了几秒, 新奇地捏了捏。
方满倒吸一口凉气,蜷腿往外滚, “哎, 你干嘛!这是另外的价钱!”
孔缺露出变态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多少?五千万够吗?”
方满:“……”这也太多了!
孔缺:“再送你一个金矿?”
“卧槽, 别说了。您这话我没法接,不卖!”方满拿起枕头往腿间一盖,“你要是想来一个早安吻,我倒是可以接受。”
孔缺:“早安吻?”
方满捏着孔缺后颈,微微仰头,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缺er,早安。”
孔缺:“……”
方满说早安的时候,声音低哑又温柔,沾着晨光的睫毛眨了眨,就像一根羽毛挠了挠孔缺的喉咙。
很痒,痒得他想一刀捅进自己的喉咙。孔缺喉结动了动,抬手薅住方满浓密的头发,张嘴咬上了方满的唇。
“唔……”方满往后一仰,孔缺张开唇,含糊道:“我……要舌头。”
孔缺饥渴的语气就像要把他的舌头整根咬掉,方满怂唧唧伸出舌尖,舔了舔孔缺薄薄的唇,孔缺吸住了他的舌尖,引着他要更多。
舌尖扫过牙齿,进了身体,这个吻里没有糖,只有交缠和掠夺,不甜,却很刺激。
“哼……再里面一点。”孔缺抓着方满头发往下拽,眼睛微微眯着,亮晶晶的嘴唇红得像泡在水里的玫瑰花。
方满甩了甩头,拔嘴而起,讲究道:“再深就舔到喉咙了,你要吐我一嘴怎么办?”
孔缺:“……”
方满亲得破苍穹。
再这么亲下去非出事不可,他现在还远远没有做好“侍寝”的准备。
“我去洗个澡!”
方满翻身下床,连人字拖都没踩,蹬蹬蹬进了浴室,把门反锁上,打开冷水。
冷冷的水从头浇上,浓密的头发糊了一脸,方满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仰着脖子喟叹一声。
他想起了孔缺蒙着水雾的黑色眼睛,湿润的嘴唇以及从鼻子里哼出的喘息。
水声哗哗,方满左手撑着湿滑的墙壁,右手自行拤了起来。
大清早的,这也太刺激了,不够养生。
方满解决完,拉开浴室门,被排山倒海般涌过来的红酒味扑了个正着。
孔缺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平时苍白的脸浮现出一抹逼人的艳色,额角覆着一层薄汗,银框眼镜滑落到鼻尖,雾蒙蒙的。
我勒个去……
方满的嘟嘟肉抖了抖,突然想到了一件糟糕至极的事。
他和孔缺舌吻后立马去厕所,正儿八经地拤了一把。
孔缺在和他共感。
这就相当于他隔着一扇门,帮孔缺挊了。
卧槽!方满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只觉得脸和耳朵滚烫,像一只烧开的水壶,七窍生烟了。
孔缺看了一眼手腕上低调奢华天价手表,笑出了一个变态该有的风采:“五分钟?”
孔缺的声音落在方满耳里就自动变成了,“就这?就这?不会吧不会吧只有五分钟???”
方满原本还在害羞,觉得自己强行撸了孔缺一把,怪不好意思的。现在被孔缺说得简直要暴走了,老大一只跳起来,“我是怕你在外面等我,我才那么快的!”
孔缺推了推眼镜:“哦?”
方满深吸一口气,道:“不和你掰扯,越扯越扯不清!我就问问你,你要是憋几个月,几分钟啊?”
孔缺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方满:“……”
孔缺道:“我没有卜起功能。”
方满:“……”涌上了一种不详预感。
孔缺热切地盯着方满某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方满,你再去弄,我还想要。弄一个小时吧。”
方满炸毛:“您别指望我又给你当筷子又给你当攻具人啊!差不多就得了,快去洗澡,老子要去遛弯了!”
第46章 吃早饭
孔缺虽然不具备卜起功能, 但也系统地研究过人类各种形式的交配行为, 发出灵魂质问:“一小时很为难吗?我看片子里……”
“我拼一把也是可以的!再说了, 大多片子都剪辑过了,不信你问魏来。”
方满恨不得现在就裤子一脱,向孔缺证明自己的实力,但转念一想, 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是一个成熟的老狗了,这种小事没必要争个输赢, 而且他好饿,只想下去吃个早饭再去湖边遛个弯。
方满光脚踩上人字拖, 吧唧吧唧地找电吹风。
“你饿了?”孔缺问。
方满动作一滞, 转头看孔缺, 孔缺正低头打字。
“你还在和我共感?你能共过久?”
孔缺抬头微笑道:“大概十分钟。”
方满心想,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什么孔缺的微笑带着“你看,我连共感时间都比你长”的迷之嘲讽。
孔缺舔了舔嘴唇, 道:“新鲜血液的话, 一小时左右。”
方满警觉道:“那你可不能咬我啊, 我又怕痛又怕血, 给多少钱我都不干。”
孔缺点了点头。
方满稍微安心,虽然孔缺大部分操作就特么很离谱,但在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情况下, 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方满打开电吹风, 呼噜起他浓密的头发。
孔缺一听电吹风的嗡鸣, 就觉得耳朵不舒服,很想把插头给拔了,但方满显然很享受吹头发的,甚至还有给自己吹个发型的意思,孔缺看了方满一眼,推了推眼镜,自己回房间洗澡了。
方满没注意到孔缺已经走了,正盯着镜子欣赏他英俊帅气的容颜。
没错,确实是英俊帅气的容颜。
方满就像一个底子很好的气球,鼓得快瘪得也快,这几天在孔缺的压迫下又挨饿又运动,虽然腹肌和胸肌还没有回来,方满的脸确实是小了一圈,嘟嘟的双下巴瘦成清晰的下颌线,眼窝深了,笑起来的时候五官也不拥挤了。
方满嗷呜一声,两百斤的碳基球从圆滚滚跨越到了肉嘟嘟的阶段,这是巨大的进步,早饭得多吃一点,奖励自己!
待方满吹完发型,才发现孔缺已经走了。
方满想,什么时候走的,还想让孔缺掂量掂量他瘦了多少呢。
正这么想着,门口有人敲门,方满呼哒哒去打开,“缺er……”
“方先生,早上好。”
门口站的不是孔缺,而是李秘。
方满:“哟,秘哥?早,什么时候来的?”
李秘恭敬道:“刚到。孔先生说您想吃炸酱面,让我给您送过来。”
方满察觉到李秘对他的态度产生了变化,最明显的是人称从“你”变成“您”了。
大概是他现在蛮得宠?嘿,李秘怎么跟太监总管似的。
方满帮着李秘把餐车推进来,“孔缺呢?”
李秘道:“孔先生在洗澡。”
方满压下饥饿感,道:“那我等他一起吃吧。”
李秘硬是挤出一句话来道:“孔先生他……有公务要处理,可能来不了。””
方满乐了,道:“知道啦,您别一脸皇上没翻我牌的为难嘛。”
李秘:“……”????孔缺虽然不具备卜起功能, 但也系统地研究过人类各种形式的交配行为, 发出灵魂质问:“一小时很为难吗?我看片子里……”
“我拼一把也是可以的!再说了, 大多片子都剪辑过了,不信你问魏来。”
方满恨不得现在就裤子一脱,向孔缺证明自己的实力,但转念一想, 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是一个成熟的老狗了,这种小事没必要争个输赢, 而且他好饿,只想下去吃个早饭再去湖边遛个弯。
方满光脚踩上人字拖, 吧唧吧唧地找电吹风。
“你饿了?”孔缺问。
方满动作一滞, 转头看孔缺, 孔缺正低头打字。
“你还在和我共感?你能共过久?”
孔缺抬头微笑道:“大概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