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请别碰我,谢谢[现代耽美]——BY：浮丘一

　　“喂。”他深吸了口气，推开了厕所的窗户, 压抑着情绪问, “还没准备好？”
　　“哎呀哪儿有那么快嘛。”
　　叶桐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脚腕处贴着一张膏药, 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两杯没开封的热奶茶, 颇有闲情逸致地拿着钥匙串上的指甲剪修指甲。
　　“不是说好了周末再出去吗, 药拿到手还要时间呢。”叶桐轻笑一声, “要不然你给我弄？你家弄这些应该挺方便的吧？”
　　自从孟坚国飞去找乔振生麻烦后，管家没待几天就回了香港, 这几天他不管给老头子还是给管家打电话, 无一例外是忙线；给他助理打, 永远只有一句乔总在忙，我会为您转达。
　　在临安除了一个叶桐，就只剩下了一个早年离婚的妈, 除了给他做做饭，其他一无是处。
　　他的处境，叶桐心里清楚得很呢，明知故问无非就是为了刺他罢了。
　　乔磊攥紧了手机，冷笑一声，“你不着急也行，我看小孟和宋淮现在正好热恋期，估计越拦着越要喜欢。让他们俩晾一会儿也行。”
　　咔哒。
　　叶桐垂下眼睑，剪碎的指甲片还卡在狭窄的刀口里，秀气的手指上劈了一道口子，像是没刮处理干净的毛边木头。指腹轻轻抚过去时，从表层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挂了电话，好友从医务室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盒外卖和一袋奶茶，一看她满满当当的床头柜，忍不住调侃道：“哎哟，这都三杯摇摇冻了？你的追求者们也太热情了吧？”
　　叶桐轻声笑了笑，没心情附和她的话。
　　“喏，”好友给她支起了床上小桌，“你最爱吃的鸡公煲。加了一点辣，没多少，正好搭着奶茶喝。”
　　叶桐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友拉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开始絮絮叨叨，“不能吃辣就不要吃嘛，每次都被辣成那个样子。上次送你去医院，医生都说了你胃不好，这种刺激性的食物要少吃，你怎么就是不听……”
　　叶桐扒拉着饭盒，也没什么心情，“我不爱吃辣。”
　　“知道知道。”好友叹了口气，“你喜欢的那个人爱吃嘛，你也不喜欢吃鸡肉，但是他喜欢……”
　　这些话她听过百八十遍了，简直是张口就来。
　　叶桐不禁笑了笑。
　　“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也有这么多人追，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个外校的？还是花钱买进四中的，估计毕业了也就只能上个大专，你呢，是铁定要去一本的……我看你这追夫之路也太难了。”
　　“他聪明，只是不好好学。再说，我喜欢他也不需要他喜欢我。”
　　叶桐出了会儿神，忽然问，“笑笑，如果有人拿你当刀使，你会怎么做？”
　　“那得看是怎么使了。”笑笑回答道，“如果刀口朝着我也想捅的方向，那不过是双向利用而已，也没什么当刀不当刀的。”
　　“那如果，是他要你伤不想伤害的人呢？”
　　笑笑闻言忽地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先和他虚与委蛇，倒头来再反捅他一刀，叫他知道本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叶桐微微睁开眼睛，“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怕什么？”笑笑奇怪地看着她，“这难道不应该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吗？说起来也是他因果循环吧，关我什么事。他要实在是想报复……那在出刀时就把他砍废，那不就完了？”
　　叶桐：“……你这么凶猛的吗？”
　　“哈哈我开玩笑啦，我可是守法公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笑笑又问，“谁敢把你当枪使？问过你后面那堆到隔壁教室的追求者了吗？不过说实话，如果你真受欺负了就和我说，这年头谁家还没点关系了？犯法是不行，可是让他吃个苦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叶桐收起心绪，莞尔一笑，“哪有什么人欺负我？我刚才和你说笑罢了。”等陪着她吃完后，笑笑也去上课了。
　　叶桐翻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药你再备一份吧，威哥和我说不一定能拿到。]
　　对方很快发来了回复。
　　[……你都弄不到，我从哪儿弄。]
　　叶桐轻哼一声，“你问问你妈，不就清楚了？”
　　乔磊直接弹了个语音电话，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
　　叶桐心道就你爸那个德行，再看看你妈瘦骨嶙峋的样子，想想也知道乔振生为了控制前妻做了些什么，否则为什么会和分离了十几年的儿子上演年度亲情飙泪大戏？
　　“我只是随口说说咯。”叶桐耸耸肩，“她没工作以后，不是经常和混混在一起吗？说不定知道别的渠道。再说了，风险我们俩平摊，到时候我拿一份你拿一份，药力双倍，你也不吃亏，是吧？”
　　对面安静了一分钟，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叶桐暗骂了一句狗比。
　　这傻逼是真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就像两年前一样，他坐在审讯室里，手上戴着防止暴动的手铐。在昏暗的灯光下，剃着平头的乔磊双手放在桌上，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名表，朝众人咧嘴一笑。
　　“正当防卫。”
　　他在警察皱眉打探的目光下，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我这叫，正、当、防、卫。”
　　而后，乔磊果然靠这个借口成功地脱身而出，而叶桐因为涉嫌教唆未成年犯罪在少管所被关了三个月，在档案上也留下了轻描淡写的一笔。
　　乔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血都归功于他手中那柄锐利的刀。
　　但现在，刀不想再做刀了。
　　叶桐舒了口气，她揉揉脚腕，还有些疼痛，但并不妨碍正常走路。
　　她收拾好东西，和医务室的医生道了别，出去给刘倩打了个电话。
　　“喂？小倩？”
　　叶桐的声音在夜风中微微有些模糊，“周末的那个约，你别来了。”
　　电话中响起刘倩诧异的询问声，叶桐轻轻笑了笑。
　　“也没什么。”她说，“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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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禁盗）
　　年级第一称霸了一整个学期后首次落马, 和曾经的倒数第一孟习搬去了三班，这件事震惊了所有人。
　　一班的班主任听说这件事后还有些不相信, 特意去要了宋淮的主课答题卡, 这才发现他数学空了两条大题没有写, 连个解字都没有, 比脸还干净。
　　语文试卷更过分, 只写满了四百字, 开头和论点各种引经据典, 阅卷老师正看得津津有味, 鼠标咔哒一声翻到下一页，直接空了半张纸, 简直是令人发指, 气得老师打了个36分还不解气, 最后琢磨着又倒扣了2分。
　　英文答题卡也是如法炮制, 20分的作文直接抛之脑后。
　　三门分压下来, 成绩正好卡在三班中等线上, 孟习这次考前复习正好押中一道数学题, 反而还比宋淮多了十几分，排到了他脑门前面了。
　　一班班主任看到这答题卡心里怎么能不清楚, 这学生哪里是考不上去, 人家分明就是不想考！
　　唐德看他一脸惋惜和遗憾, 忍不住劝道：“不去也好。你那是不知道，宋淮虽然看起来聪明，但他脑后长着反骨呢, 不好管教……”
　　一班班主任叹了口气，琢磨了半天后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是不是上学期学校论坛那事，我们班说闲话的学生太多，这孩子记恨上了？”
　　唐德：“……那也说不定。”
　　事已至此，除非等到下一次月考，否则是没有挽回余地了。一班班主任前脚刚出门，三班的班主任后脚就走了进来。
　　这位班主任也是有过好几年班主任经历的老牌老师了，因为情商比较高，在学生中不管是人气还是威望都处是拔尖的那一拨名单中。
　　按理说这种从业十余年的教师对待刺头也是游刃有余了，奈何宋淮和孟习这两人威名远扬，寻常的恩威并施又或者是鼓励政.策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三班的班主任自从看到分班名单后就连着几天没有睡好，想想自己估计也对付不了这两头倔牛，于是干脆麻溜地上唐德这儿取经了。
　　唐德想了半天，诚挚建议：“你顺着他们来就行了。他们要干什么就随他们去吧，别多管，你也管不了。其他的就交给他们和主任吧。”
　　“……”
　　这他娘的是什么建议。
　　唐德没有说太多，只让她自己会去慢慢体会。三班班主任只得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去了，一路上还在思索着唐德的那句话。
　　走到大门口时，他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说话声，抬头一看，十几个新面孔的学生正捧着一沓书站在后门处，一脸无措。
　　今天是全校调整换班的日子。
　　班主任刘霄云连忙走进教室，开始组织学生安置，“座位我们之后再排一次，大家先找空位坐下，个子矮的男生女生往前面坐，视力不好的也可以来找我，我帮你们调一下座位。”
　　她话音落下，一群无头苍蝇们总算是找到了方向。
　　原三班学生已经把座位腾地差不多，大概走了近一半的人，空座位旁边大多有同桌，难得有一对腾出来的位置，孟习刚要把书放过去占位，忽然一个男生从右后方腾地窜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收拾书桌。
　　“……”
　　孟习一脸无奈，只得收回手。
　　两人左看右看，最后只能先找了一对位置靠后、前后桌的位置凑合着坐，打算等到回头再和班主任沟通一下，搬到一起去。
　　孟习坐在靠墙的地方，旁边是一个长得蛮清秀的短发女生，性格挺开朗，就是太爱说话。时不时地问他要不要帮忙，等上课了又偷偷戳他的胳膊肘，一会儿借橡皮一会儿借纸巾，片刻都停不下来。
　　孟习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某位男朋友就坐在自己斜对方，余光里往后面看了好几次。在她又一次把橡皮还回来后，他硬着头皮翻出自己的蓝牙耳机，戴上后还非常刻意地把耳边的碎发剥了剥，生怕同桌看不到，还特意抬手摁了一下，打开了降噪模式。
　　“……”
　　那女生抬起头，然后就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刘霄云倒是早就看见他那嚣张的动作，课堂里戴耳机不管是为什么，都不是尊重老师的表现。她皱着眉刚想要说教两句，忽然想起唐德的吩咐，顿时：“……”
　　此后大家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整节课。
　　下课时，孟习迫不及待地戳了戳宋淮的肩膀，“你觉不觉得这班主任人还挺好的？好像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嗯，还行。”
　　宋淮摘下他一边的耳机，“戴着耳机上课，像什么样。”
　　虽然是责备的话，但却听不到一点严厉的语气。
　　孟习朝他做了个鬼脸，又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很无奈。
　　宋淮轻哼，把耳机塞回了他的手里。
　　等到下了课，学生们哄哄闹闹地一路冲向了食堂和宿舍，刘霄云正在讲台上收拾电脑和课件，忽然发觉身边光源微微一暗，抬起头时才看到宋淮站到了自己身边。
　　“宋同学？”刘霄云顿时心生警惕，“你有什么事吗？”
　　宋淮点点头，把换座位的事情和她简述了一遍。
　　“这个啊……”
　　刘霄云第一反应是不同意，不过她又想到老唐的那两句，再加上孟习的同桌是个女生，性格比较活泼，在班上经常和男生称兄道弟的，年纪轻的男生女生，很容易就摩擦出什么火花来。
　　以前她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既然最近主任刚强调了这件事，那她也不好明着和主任对着干了。
　　她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还是点了头，“你让杨迪和孟习换个座位吧，孟习再和你的同桌换一下，这样就可以了。”
　　正好杨迪和她同桌也是男女混坐，这么打散了也方便管理。
　　“……”
　　宋淮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说话的班主任，原本盘算好的说辞突然没了登台演出的机会，他说了句谢谢老师，然后就回去了。
　　和孟习说起这件事时，他说也觉得怪异，“上第二节 课的时候，我那个位置阳光太好了，晒得我头脑发昏，再加上窗户没开空气也不流通，我没忍不住就打了会儿瞌睡。一醒来发现班主任就站在我斜上角，看了我一眼，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马上要让我罚站了，结果她和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怪不得都说学生对她又爱又恨，这爱我是懂了，恨是怎么个法子呢？”
　　当时一睁眼就看见老师站在自己身边的画面太过惊悚，孟习忍不住双手双脚都用上了，各种比划，讲得唾沫星子横飞的，十分生动。
　　“……”宋淮看了他半天，“你上课还睡觉？”
　　孟习：“……”
　　您这醋味，也不必特意打个迂回战。
　　经过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相处，第二天早自习下来，刘霄云已经把新学生认得□□不离十了，新学生里有哪几个是比较闹腾的，她心里也有了数。
　　下早自习时，宋淮和孟习从她身边路过，她还满脸微笑地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多吃点早饭，记得吃饱。
　　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