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雅把白文晋骂走发了好一通脾气之后,踢开脚下的购物袋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男人风流又调笑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依稀夹杂着女人柔媚的喊声,“秀雅姐,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白秀雅眉头微皱,“刘伟,你旁边的女人是谁?”
“没谁啊,”刘伟似乎是盖着手机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背景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了很多,“你听错了吧。”
白秀雅还是不信,她刚才分明听到了女人娇嗲又粘腻的声音,刘伟是她其中一个牌友的弟弟,家里有点小钱,人也风流,油嘴滑舌很会哄女人,他对白秀雅有那么点儿意思,好几次明里暗里想要勾搭她,但是论相貌他比不上池延安,论家产也比不上池延安,就年轻一个优势,白秀雅之前心高气傲根本不可能看上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没了池延安,刘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白秀雅比他年长几岁,但是胜在保养得宜,底子生得很好,比起那些年轻娇嫩的小姑娘,更是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和味道,而且刘伟这人就好姐姐型的,所以白秀雅考虑着要不要将就一下,但是刘伟风流是出了名的,有时候疯起来一夜能换两三个女人,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又在跟其他女人鬼混着,但是她得忍着,不能把两人的关系弄得太僵,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这样,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之前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不如就明天吧。”
“秀雅姐终于肯赏脸跟我吃顿饭了?”刘伟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又夹杂着那么一点儿奇异的兴奋,“那就明天晚上七点钟,在维派酒店一楼见咯。”
维派酒店是A城出了名的情侣酒店,吃完了饭拿了房卡就能直接上顶楼豪华的情侣套房里去快活,是不少富家子弟聚集玩乐的会所,刘伟约她去维派,目的显而易见,白秀雅倒是没说什么,本来刘伟对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急不可耐也有急不可耐的好处,白秀雅现在就缺一个长期饭票,刘伟心里头有主意,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挂了电话之后,她正坐在沙发上想着怎么样才能不让刘伟白占便宜的时候,去倒垃圾的白文晋就回来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互看不爽,白文晋不爽白秀雅愚昧无知把一手好牌打烂,白秀雅也不爽白文晋拖累了她,但是她还是打算把他带着,不是出于舐犊情深,而是她觉得她辛辛苦苦把白文晋养大了,不能让他拍拍屁股就走人,要是今后要是那些男人都指望不上,她好歹还有这个儿子能养她。
白文晋对白秀雅的心思看破不戳破,看着她脚底下东倒西歪的名牌购物袋,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赵明涛从牢里出来了,正在四处找你,你这几天别太张扬,要是撞上了他,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秀雅闻言顿时脸色一片煞白,之前的日子过得太快活,她都快要把赵明涛这个人忘了,当年她把赵明涛弄进牢里去之后就带着白文晋换了住所和工作,遇上了当时还在创业起步阶段的池延安,之后她趁着池延安醉酒跟他发生了关系,而且还一次就怀了池沐沐,她特意等到孩子长到两三岁的时候才去找他负责,池延安虽然对她没什么爱意,但是好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没多久就把她娶进门,让她过了十多年豪门富太太的生活,如今一朝失算从天堂直接摔进泥地里,坏事就一桩一件接踵而至,白秀雅原本就被一件又一件的烂事儿搅得心神不宁,如今听说赵明涛不仅被放出来了而且还四处打听她,心里头又气又慌,连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他想做什么?他杀了人坐牢是应该的,他还想怎么样!”
白文晋看着自乱阵脚的白秀雅,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厌恶,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么愚蠢的妈,但是蠢人也有蠢人的好处,起码容易控制,他稍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情绪,老神在在地朝白秀雅说道:“赵明涛认钱不认人,要是你真撞上了他,别老提当年的事情刺激他,他杀过人坐过牢可不介意再蹲一次,要是钱能打发的就打发,别因小失大舍不得钱。”
白秀雅文化不高不能想到那么多,白文晋就相当于是她的主心骨,眼下听了他的主意,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她抓着白文晋的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文晋,妈妈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帮帮妈妈。”
赵明涛已经毁了她的上半辈子,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再把下半辈子搭进去。
白文晋没什么心情去安慰她,只是敷衍地说了两句,然后让白秀雅明天去变卖掉一些奢侈品换点钱给他打过去赵明涛的账户上。
今天是个难得能放一天假的周日,池行乐昨晚抄了错题又被罚着抄了四十遍新家规实在是太累了,过了八点还在睡,还困着就被苏亟时喊起了床,他不大情愿地踩着拖鞋半阖着眼皮去浴室里刷了牙,刚扯了毛巾要洗脸但是忍不住打了个瞌睡差点儿就摔了,幸好苏亟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第60章 亟时哥哥(修改版)
“怎么困成这个样子?”苏亟时一只手搂着池行乐的腰,另一只手去拿过他手上的毛巾搁到水龙头底下打湿,然后拧干了仔仔细细给他擦了脸,连耳廓也清理了。
池行乐像只被伺候得舒服又满足的小奶猫,趴在苏亟时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一副又乖又软的模样,带着困意的软糯声音听上去透着点儿抱怨的情绪,“还不是你罚我抄家规太多次了。”
池行乐也只有在刚睡醒意识还没太清醒的时候才会这么软这么粘人了,苏亟时索性就着他趴肩头的姿势抱起了他瘦削的身子往外走,然后坐在床边把他家时时刻刻都很注意校霸威严只有现在才比较好摆弄的小猫崽放在大腿上,撩起了上衣摆替他脱了睡衣。
池行乐的皮肤很白,穿着衣服看上去单薄但是体格并不瘦弱,薄薄的肌肉覆在形状漂亮的骨骼上,线条优美而流畅,苏亟时数了一下,他家小猫崽还有六块腹肌,虽然看着细皮嫩肉,但是身上也有一些打架留下的疤痕,不多,浅浅的几道红痕,肋骨两道,背上两三道,越发显得其他冷白的皮肤细腻而有光泽。
苏亟时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在他窄瘦的腰上摸了摸,池行乐被蹭得有些发痒朝他怀里缩了缩身子,白皙细长的手指一下子就抓住了他作乱的长指,带着几分笑意嘟囔道:“学霸,别闹,我真的怕痒,快给我衣服穿。”
苏亟时拿过搁在床头的t恤,没有依他所言给他穿上,而是打横了盖在他身上以免他着凉,垂着头用薄唇轻轻蹭了蹭池行乐的嘴角,他低声问道:“周嘉措到底是怎么抱你腰的?”
池行乐一听,顿时忍俊不禁地歪着脑袋靠在苏亟时肩上扬起疏朗分明的长睫看着他,“学霸,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一茬呢?”
别说那时候他还小根本没什么意识,不会想到以后他男朋友会介意这个,而且人周嘉措也不可能喜欢他的,毕竟不是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个隐藏的基佬之魂,池行乐觉得苏亟时就是记忆力太好了,所以才会对他说的每句话都记得那么清楚,这么一想他顿时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看来脑子太好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太容易胡思乱想徒增烦恼,看,他这种学渣就没有这种烦恼。
苏亟时没说话,脑袋一伸直接越过他的脖子在他锁骨下面的皮肤上吻了一下,然后牙齿轻轻咬着那块细嫩的软肉重重吸shun了片刻,没一会儿就留下了一个颜色颇深的红印。
池行乐被他亲得皮肤又痒又麻又微微有些泛疼,一垂眸就看见自己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了道深深的吻痕,他叹了叹气,勾着苏亟时的脖子,一双潋滟漂亮的桃花眼无奈地看着他,“学霸,你其实是属狗的吧?”
苏亟时摇了摇头,拿起那件盖在池行乐身上的t恤一边抬着他的胳膊替他穿上一边认真地告诉他,“我属虎,年末出生,比你大七个月又二十三天。”
池行乐“嗯”了一声,等苏亟时替他穿好了衣服之后忽然从他的话里读出了其他的信息,苏亟时不仅清楚他的喜好,而且还清楚他的生日,甚至在心里早就计算过两人相差多少,然后牢牢地记在心上,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先动手动脚大放厥词说要勾搭他追他的人,没想到苏亟时却比他更细心更上心他的所有事情,这么一比较,池行乐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渣。
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好渣的小猫崽翻了个身把苏亟时压了下去,苏亟时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猝不及防就倒在了身后的床铺上,池行乐一只手撑在他的耳侧,那双潋滟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染上一丝蛊惑又讨好的笑意,主动凑上去tian了舔他的嘴角,然后不知死活地俯身在他耳旁说了句话,“亟时哥哥,今天我们出去玩吧。”
那一声“亟时哥哥”落在苏亟时心尖上像是砸出了大片大片滚烫的情花,一下子就把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全数烧断了,乌黑泛蓝的眼眸迅速染上灼热的火光,苏亟时修长宽阔的手掌顺着池行乐敞开的衣摆一路摸上了他白皙纤细的后颈,把人按着往下就狠狠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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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能出去玩的,只不过两人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大热天的池行乐特意穿了一件薄薄的防晒服,把手臂都遮住了,露出来的雪白的脖子上有一两道极小极小的红印子,他扶着楼梯低头走下去的时候,苏亟时能从他微微敞开的t恤领口里看见他身上大片大片斑驳交错的红紫wen痕,一想到那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弄出来的,苏亟时心底就生出了一种近乎于偏执又隐秘的满足感,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些印子不能长长久久地留在池行乐身上,他渴望池行乐从里到外从血肉至灵魂都烙上他的气息和味道,这样旁人闻到就得绕着走,不能再靠近他。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池行乐走在校道上都觉得整个人热得要冒烟,好在他本身是不怎么出汗的,皮肤总是常年凉津津的,不然衣服黏在身上他会更难受,可是即便如此,他看着自己穿得严严实实,而苏亟时只是穿了一件极其休闲宽松的短袖t恤,心里面还是极度不爽,鼓着脸闷闷不乐地扭头瞪了他一眼,“我不想穿外套,都怪你。”
苏亟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抬手替他拢了拢防晒服的领子以免那些吻痕露出来,一双乌黑泛蓝的眼眸情绪淡淡,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他说道:“乖一点,你想让别人都看见吗?”
一说这个池行乐就更生气,索性停下来跟他面对面站着,他的个头要比苏亟时矮那么一些,所以须得微微扬着下颌抬起疏朗分明的长睫看他,“你不想让人看见你还......我都叫你别这样了,是你都不停,还一直弄我。”
池行乐一想到刚刚苏亟时把他扒光搂着又咬又亲时那股发了狠狂野又性感的劲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耳根子一下子就红透了,只不过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因为苏亟时有些举动实在是很难用言语描述出来,唉,为什么高冷禁欲看着矜贵又洁癖的苏亟时心里偏偏住了个这么又yu又凶猛的狼狗呢,真是搞不懂。
看着池行乐一副炸毛的样子,苏亟时的唇角隐隐勾出了一抹弧度,抬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他家小猫崽柔软的发梢,像是个教育自家蛮不讲理的孩子的家长一样,语气平静地和他讲道理,“是你突然这么喊我的,池行乐,你不能老是主动勾我,然后又怨我给你的回应太热情,这样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神他妈的好孩子,我怎么知道你一听那四个字就激动成那样,池行乐深吸一口气,刚想反驳苏亟时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诶,乐哥,苏神,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孟佳勾着莫小熙的手臂站在他俩的身后,两人手上都抱着书,看样子是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回课室去自习的。
苏亟时摸着池行乐发梢的那只手还没放下来,等池行乐转过身去的时候便顺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上去就像是搭着他的肩膀一样。
面对孟佳,池行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他之前口口声声跟孟佳说了不追苏亟时,他们两人没戏还让她别多管闲事,然而现在他不但跟苏亟时搭上了腿,而且还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虽然他们是名正言顺也没干啥坏事的,但是他还是觉得那样不大好,毕竟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啪啪打脸的校霸,是会被人耻笑的。
池行乐的思绪转啊转,转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孟佳的问题,最后还是苏亟时忍着笑意,端着冷冷淡淡的表情和孟佳说了一声,“我们准备去买点辅导书。”
“这样啊,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去吧。”
孟佳倒是没有起什么其他心思,只是刚刚她和莫小熙两人远远就看见苏亟时和池行乐站在校道上像是起了争执的样子,所以就好奇想上前来问一句,只不过用起争执来形容他们两个刚刚的气氛好像也不大对,毕竟苏神一直都是情绪冷冷淡淡的不大可能跟人吵架,反倒像是乐哥在指责他,但是这会儿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刚刚吵过,所以孟佳拉着莫小熙一边给他们让开了路,一边觉得奇怪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出神。
莫小熙看见苏亟时和池行乐转出校道拐角路过一棵老树底下的时候,苏亟时动作自然地抬手把池行乐头顶上垂落下来的树枝拨开,像是怕那树枝刮到他一样,动作体贴又细致,忽然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你觉不觉得,苏神好像对乐哥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