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避开顾臣的视线, 干脆从小隔间中走出, 低着头便想太过他出去。
可他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却差点与急匆匆跑进厕所的人撞在一起, 好在身侧的人拉了他一把, 他才堪堪避开。
“谢、谢谢。”林以时低着头忙道谢道。
顾臣却依旧没有说话。
林以时不由觉得闷闷,自己刚刚还想着要避一下顾臣, 可这小子竟然是一副根本不在意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他见他没有什么要说话的意思,干脆转身打算离开洗手间,可顾臣的手却并没有放开他的衣袖, 随着他突然离开的动作而正相反的让他再次撞进他的胸膛。
他因为这样的动作,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回去了。”
顾臣打量着他,忽然抬起手伸向他的脸颊。
林以时的呼吸一滞,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紧绷着说道:“你……”
顾臣的手却轻落在他的发间,将他额间的碎发拂开,目光专注的落在他的额角。
林以时这才明白,顾臣原来是想看自己额头的伤。
他松了口气:“已经没事了。”
可他却没想到,顾臣因为他的话竟将目光落向他的眼,他刚刚松懈的情绪又再次紧绷起来。
“我、我先回去了。”他说罢一溜烟的跑出洗手间,也没敢看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
他一溜烟的跑回座位,正想感叹自己的速度实在是一流……就看到身后跟随他回到位置的顾臣已然站在了他的身边:“进去。”
“……”
林以时看着坐在对面原本和张颂在小声争执着什么的江燃,又看了看站在身侧理所当然的让自己给他让位置的顾臣……行吧,反正只是坐在一起……又没什么。
林以时这样想着,便故作自然的挪向里面的位置。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江燃低着头,局促得不敢看林以时的眼睛,但他还是率先打破了僵持:“以时哥……”
顾臣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向他。
江燃立刻呛住,只得尴尬的别开目光:“你……都知道了?”
林以时打量着不安的江燃,他想着张颂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将江燃和曾经一起在寄宿幼儿园的小霸王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林以时的面部表情没有管理妥当,江燃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不安了。
“所以,你们真的是一起长大的?”顾臣装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怎么会忘了他?”
“实在是江燃的变化太大了……”林以时神色难掩诧异:“我们以前是邻居,一直到我七岁那年搬了家之后才断了联系。”
张颂闻言爽朗笑道:“他们两个从小就是,聚在一起就要打架,每次都是打得快把房盖掀起来了……”
林以时和江燃同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顾臣却不自觉的轻笑出声,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江燃:“青梅竹马?江燃哥哥?”
顾臣的话让江燃紧张得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他低着头,也不敢回嘴。
林以时没听懂顾臣的话,可他听顾臣说的“江燃哥哥”,才忽然想起:“对啊……江燃……你怎么会改姓江?你改了年纪?又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江燃紧张的攥紧袖口,低着头像是快要哭出来:“因为……”
顾臣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角。
江燃一秒崩盘,他翻了翻白眼终于放弃治疗的大大方方坐好:“我妈跟他离婚了,我跟我妈姓,年纪改了。”
林以时想起选秀决赛,自己却因故没能赶到的事,忙抱歉的说道:“对了,江燃,我那天没能赶去你的决赛,抱歉。”
江燃原本舒缓的神色再次紧绷:“以时哥……以时,对不起,我那天不知道……”
“没事的。”林以时忙打断了他自责的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下次有这种情况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江燃的目光从他额角的伤转到他行动不太方便的腿上,瞬间眼底写满了对他“身残志坚”的不忍。
他想起前几天的电话:“前几天的电话……”
“哦,没关系的。”林以时忙尴尬的打断了他的话,他可害怕江燃问自己什么事,再牵扯到那几天他无数次找顾臣的事情……
张颂打量着江燃和顾臣之前的互动,笑道:“这位就是顾臣吧?你和我们家小燃的关系不错。”
“不是!!”
“没有。”
江燃和顾臣同时否认了张颂的话。
林以时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无奈间却想起最近的另一件事:“我听说……你们两个又传绯闻了?”
顾臣和江燃闻言同时冷漠的别开了视线。
“什么情况?”
顾臣转回目光,随手自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了林以时面前。江燃站起身本想去抢那张照片,却还是迟了一步,林以时接过那张被对折的照片,惊讶道:“这个不是……”
一半的照片上,是仅仅十岁江燃青涩的笑脸。
林以时诧异的将整张照片展开,果然,在另一半的照片上看到了七岁时的自己。
“所以他们是看到你带着这张照片,所以才……”
这张照片,是他和江燃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这可是两个人唯一一次一同对着相机露出笑脸,只是可惜照片刚刚拍完……林以时的思绪随着这张照片被拉回到了那一年——
这天是小林以时和小江燃的生日,街头巷尾曾经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小伙伴都聚在了张颂的家中。
“以时、小燃,看这里!”那时的张颂笑着对两个人招了招手:“张燃,你怎么回事,以时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笑一个和他拍个照片吗!”
小江燃抿着唇,目光不可一世的看向身旁的小鬼,冷哼着将目光转向镜头,半晌才别别扭扭的扯开一抹笑意。
拍过照片后,小林以时捧着蛋糕打算坐到一边。
他的目光却忽然落在角落一道安静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不合群,在他们这个疯闹的年纪,却总是捧着书的孩子。
安安静静,从不说话。
小林以时见他此刻正独自坐在院内的树下,没有跟孩子们一起分蛋糕,便端着一小块蛋糕在他的身边坐下:“给你。”
那个小朋友抬起头,安静的打量着他。
小林以时觉得大概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友善,他忙龇起牙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我叫林以时,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朋友将目光转向他手中的蛋糕,正要伸手接过,那块蛋糕却突然被打落到了地上。
“林以时,你怎么能给人送蛋糕,不是应该先给我的吗?”
小江燃长得像是一个瓷娃娃,就连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也带着几分讨喜。
他在这片孩子中受到的偏爱与拥护极多,可就是这个林以时,每天都好像看不到自己一样,明明今天是他和自己的生日,可他拿着蛋糕去送给别人!
“张燃!你有病啊!”
小林以时看着好好的一块蛋糕就这样被他扣在了地上,怒得站起身,就向这个小烦人精扑打过去。
最后,原本平静祥和的一天最终还是以两人大打出手后一同挂彩而走到了尾声。
再后来……
“……他们两个生日的当天,拍过照片我一会没看住,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林以时?”
顾臣的声音让林以时收回了思绪,他回过神笑道:“哈哈,当时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恩。”张颂点头笑道:“以时走的时候,小燃还偷偷跑出去送他,结果晚上那一身鼻青脸肿的回来,还哭鼻子,我当时和他妈都以为他被谁欺负了,后来才知道……”
“爸!”江燃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忙低声阻止了他的话。
“那几年我和你爸都忙,你们俩从小就被一起送到寄宿的幼儿园,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小朋友都长大咯!”
几人简单的叙过旧之后,张颂临时有事,就带着江燃匆匆离开,临行前他还拍着林以时的肩膀,回忆起曾经的那段时光,也觉得有几分怅然。
林以时目送两人离开,正打算也一同离开餐厅,却忽然发现在身边座椅外侧的人……依旧稳坐如山,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林以时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想躲着顾臣的处境中,他见顾臣没动,强作镇定的说道:“我也要走了。”
顾臣站起身,自动让出位置。
原本以为他会留下自己说什么的林以时有些意外,他闷闷的低着头从顾臣身边经过,默不作声的走向电梯,可身后的顾臣却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可他心底的一丝沮丧也即刻被清醒取代,不是都已经决定要保持距离,要让顾臣这一年好好拍戏,怎么看到他自己又跟着动摇了。
他这样想着,忙定了定神,看着停在面前的两部电梯,走进未改装的观景电梯。
果然他按下电梯后,便看到顾臣面色苍白的站在电梯门外并没有跟进来。
林以时定下心来,按下了关门按键。
他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顾臣却突然按住电梯门,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前闯入电梯。
电梯门在下一秒关闭,随之而来的是下行的失重感。
“你上来干什么!”
林以时震惊的看着眼前面色瞬间褪尽血色的人,忙想越过他按下附近楼层的按钮,顾臣却挡住了他的动作。
“我对你来说只是艺人吗?”
“……”
“什么都不想解释吗?”他垂下头抵在他的肩上,指尖亦攥紧了他的袖口:“你再不哄我……我就快要自己气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臣:你再不哄我!!……我就自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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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为我女扮男装[电竞]》[电竞+游戏背景为末世射击逃杀+团宠]
薛澜穿进一篇**文,成为了主角攻受游戏战队中:对主角攻图谋不轨、最后被踢出战队的炮灰。
原本只想打打游戏,再顺便看看别人强强联合相爱相杀他却没想到,有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女扮男装进了俱乐部。
画风开始突变——
队友A:澜澜,这些零食都给你。
队友B:澜澜,还需要什么物资尽管说。
粉丝ABCD:澜澜,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的骄傲!我们为你打call!
主角攻温苑将刷了N久的枪丢给他:跟紧点,就算是女孩也别想有什么优待。
薛澜:……我真的是男的。
薛澜悲伤的抱着一堆零食和礼物经过花园,却看到了独自坐在树下的主角受段闻峥。
段闻峥是常年在数据榜与温苑不相上下相爱相杀的猛A队友,此刻他刚输掉一场练习赛solo好像很沮丧。
薛澜想到他马上要为爱做受了,忙将手中的零食全都塞给他。
薛澜目光亮晶晶的:别难过,你最棒啦!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跟我说哦!
正在思考人生难题·中午到底吃什么·根本没好好打练习赛的段闻峥:?
第96章 牧江南
“什么都不想解释吗?”
林以时没有回答, 却下意识侧过身为他挡住了身后下坠的光景。
顾臣的头抵在他的肩畔,指尖攥着他的袖口:“你再不哄我……我就快要自己气消了。”
顾臣的话让林以时微怔,他看着轻轻靠在肩膀上的人, 目光也在不自觉中变得柔软。
他早该发现的, 顾臣待自己是不同的。这种与所有人都不同, 从前他总以为这样的不同是因为游戏中他对自己的亲情,可如今他才一点点发现, 顾臣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只是亲情这样简单。
没有一刻比在那间武术馆内顾臣绝望而哀求看向他的目光更让他确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跨越了任何言语。
那时他是多么的想立刻见到他,满怀欢喜和担忧, 却唯独忘记了横在两人中间的还有难以跨越的现实。
而此刻他这样依赖的靠在自己的肩膀, 一身的清冷孤傲也化作了眼前的脆弱与敏感。
“袁导的录音是我放出去的, 直到现在,我还是总是能想起那天他肮脏的声音, 甚至多年以前, 他还想染指我妈妈。如果不是因为他……”
林以时听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他想给他一个拥抱, 抬起的手却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落下。
“我知道。”
“我也的确希望林山可以做《黑白》的导演, 可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父亲。”顾臣的声音依旧很轻:“我没想利用你。”
“我知道。”
这是一个会脆弱会撒娇会将自己与他人双向区分的人, 甚至在每一个他强逼着自己忙碌过后的片刻宁静间,他会无数次回想起他的这些琐碎的小事, 想起他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他才会那样害怕见到他, 可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所有的努力, 都还是会在见到他时一秒沦陷。
林以时僵硬的抬起手揉了揉肩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心底却是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