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咖啡而已,可他们这种替人卖命的,光是得到主子的尊重和关注,就足够他受宠若惊。
“不不不,这怎么行,不合规矩的。”
郭梓尘:“哎呀,你咋这死板呢?我承文哥对他队里的兄弟可好的没边,你这算啥呀。”
张承文深深看了眼郭梓尘,随后对着刘洋笑笑:“谢谢你救了郭梓尘。”
刘洋看着张承文那眼神,听着他对自己就像对恩人的语气,总觉得这事儿咋那么不对呢?
“您客气了,受人之托,都是分内的事儿。”
郭梓尘突然攥住刘洋的手,盯着他那为他挡刀的手臂,神情感慨道:“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刘洋本想接话,却听郭梓尘又说:“其实今天我把承文哥叫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他那儿工作。”
“什么意思,您要开除我吗?”刘洋一瞬间惊慌失措。
郭梓尘摇头:“我看你简历,明明是名牌大学工业设计专业毕业,怎么来给人家当保镖了呢,这工作又累工资又低,时不时还有生命危险。”
“你救我一回,我也想报答你点什么,可是你看我这情况,自己活的都水深火热的,实在是能力有限,不过前些天听承文哥说他们公司在招新人设计师,就想给你争取这次机会,毕竟这工作可比你这保镖体面不少。”
这话其实漏洞百出,郭梓尘一直被柯琛关着,怎么和张承文联系的?可刘洋心思没这么细腻,也没往深处想,而且他确实对换工作的事情很感兴趣。
见刘洋动摇,郭梓尘又说:“你母亲前些天给柯琛家里来了封信,我才知道你家境困难,父母身体都不是很好,你换个工作就有时间多陪陪他们了,而且承文哥那里提供免费的单人宿舍,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你父母接过来。”
刘洋听了后面忘了前面,遇到这么好的工作机遇,他都忘了问他母亲给他来信自己怎么不知道。
刘洋还是有所顾虑:“只是…我毕业以后就没碰过画笔了,能行吗?”
胜利在即,郭梓尘激动地站起来,拍着张承文肩膀冲刘洋笑:“有我承文哥在,没有什么不行的。”
张承文瞪郭梓尘,说郭梓尘太不像话了,随后又交代刘洋几句,告诉他一会跟自己去公司里露面打招呼。
刘洋纠结道:“可是我走了,少爷怎么办?”
郭梓尘冲他拍胸脯:“你快去快回,我去G大图书馆看书,等你回来。”
刘洋想了想,拿出手机要给他老板报备:“那我跟老板说一声,让他再派个人过来。”
郭梓尘吓坏了:“哎哎哎,别介,你傻吗!柯琛对我多上心你不是不知道,因为我,他怀孕的老婆都被送去精神病院了,要是他知道我对你费尽心思,他没准一生气,就把你打残。所以今天的事儿你不能和他说,回去之后你就说我们去了长城玩就行了。”
张承文接话:“我一会叫个人过来,你放心吧。”
刘洋这才安心和张承文走了。
郭梓尘低头看表,这会八点二十,九点开考,完全来得及。
郭梓尘和刘洋卡着两点五十回家,到家后给柯琛发了定位和一张他在长城拍的照片。
拍照片那会郭梓尘刚考完试,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远离柯琛,心情好的不得了,他的好心情似乎感染了柯琛,以至于柯琛看着照片上那开怀大笑的人,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下来。
柯琛给郭梓尘回复一条消息:今天晚上我早点回家,你等我一起吃晚饭。
郭梓尘那边几乎秒回:好,早点回来。后头还带着三个亲亲的表情,柯琛被他的小可爱逗的心痒痒,连带着处理工作时,对竞争对手都仁慈不少。
晚上柯琛和郭梓尘关灯睡觉,郭梓尘兴致勃勃地跟他讲长城上有多少人,山下绿油油的景色有多好看,说完又问柯琛今天工作怎么样。
柯琛面对面抱着郭梓尘,嘬他锁骨:“还好。”
郭梓尘推他:“我今天玩累了,这会很困,不做了行吗。”
柯琛手摩挲着他大腿根,笑着不说话。
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间隙,床头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响在这安静的空气中突兀起来。
柯琛回家之前,郭梓尘因为今天的事儿给张承文发了几条表示感谢的消息,每次用手机他都需要爬到床底下,直到今天才觉得这样很麻烦,心情不错,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他挪动床垫,把手机卡在床头床板缝隙里去了。
柯琛停下手中的动作,皱起眉头问:“什么东西掉了?”
郭梓尘吓出一身冷汗,本想找什么话题掩盖过去,却被恐惧支配了大脑,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计划被柯琛发现之后,他被柯琛囚禁起来折磨半死的惨状。
见郭梓尘不说话,柯琛坐起身在床头翻找,没一会便停下动作,冲着僵住的郭梓尘玩味地笑:“郭梓尘,你可以啊。”
第45章
郭梓尘额头冒了一层细汗,齐刘海被打湿,粘粘地贴在头皮上,他抬头望柯琛,强装镇定道:“怎么了?”
柯琛在枕头边盘腿坐着,那表情意味不明:“你往床头塞了什么东西,自己记不得了?”
郭梓尘伤口的疼痛已经形成肌肉性记忆,随着柯琛阴晴不定的表情和责备嗔怪的语气时不时旧疾复发,郭梓尘心虚又害怕,差一点就要穿衣服跑出门,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郭梓尘的情绪变化被柯琛看在眼里,柯琛拉着他胳膊把他往上拽,按着他脑袋让他看床头塞着的那一堆东西:“你往这里塞这么多套子干嘛?”
郭梓尘懵了,赶紧扒开床头贴着的枕头,还真看见七八盒套子。
郭梓尘一拍脑门:“对呀!我咋给忘了呢!”被关久了,智力竟下降不少,既然手机卡着床缝掉下去了,柯琛又怎么会看见呢。
虚惊一场,郭梓尘这才逐渐恢复神智,他躲开柯琛的手回到被窝里,卷起大半边被子,佯装幽怨道:“你每次爽完扭头便睡,哪儿还管我的死活啊,你要是戴套,我不就省事儿了吗。”
柯琛都快被气笑了:“你有没有良心?你说说,我哪次做完没抱着你去清理?”
郭梓尘想不出,又想说些什么吸引柯琛注意力,让他不再去想手机掉下去那个声响,情急之下他开始对人撒娇卖萌:“哼,我说有就有!反正,反正你以后要是不带套,就别碰我!”
郭梓尘这番举动不知怎么,突然让柯琛沉默,郭梓尘盯着他漆黑的眼仁,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小心翼翼道:“突然怎么了…那个,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柯琛直直盯着郭梓尘,冷声道:“郭梓尘,你有事儿瞒着我。”
郭梓尘有些茫然:“你突然这是说什么?”
柯琛:“你今天,太过反常。”
郭梓尘的反应太过刻意,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柯琛又怎么不了解郭梓尘的行为举止,那人宁可对人破口大骂,宁可摔盘子摔碗,都不会对他说哪怕一句撒娇扯皮的话,柯琛觉得他急于掩藏什么,只是他盯着那一堆避孕套,却想歪了。
“郭梓尘,你这套子,不会是给守着你那两个保镖藏的吧?”
郭梓尘没听明白,有些呆:“什么意思。”
柯琛觉得他在装傻:“我在问你,是不是跟保镖偷过情。”
这话问的即露骨又侮辱人,郭梓尘怔住,讷讷地问:“怎么可能?”
柯琛嘴角勾出个讽刺的笑:“你都勾引过快六十的老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柯琛!”郭梓尘气的话都说不出,没有发泄的情绪就像一把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炸了:“***就是个傻***逼!”
“我就是爱勾引老头子,我也爱勾引年轻力壮的保镖,他们个个比你好!”
柯琛脸色冷下来,他拽着郭梓尘头发,把他从二楼主卧一直拽到一楼客房。
哐当一声响,郭梓尘被推倒在那两个保镖卧室地板上。郭梓尘吃痛,却又跟不痛似的,他爬起来,推开柜子攥住五六根铁衣架,对着柯琛脸抽,柯琛本就比郭梓尘高了半个头,柯琛一个后躲,那衣架只是抽在柯琛脖子上。
两个保镖本来都睡下了,突然整这么一出,也有些没头没脑,见郭梓尘被柯琛踹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拉架。
也没等谁开口劝,柯琛突然自己就住了手。
“你们两个跟他做过么?”柯琛盯着刘洋问。
刘洋和另外一个保镖异口同声道:“没有!老板您别冤枉我们呀!”
柯琛盯着郭梓尘笑:“那要不咱们今天玩4p?”
“不要!柯琛,你要是让他俩碰我,我他妈的捅死你!”郭梓尘从没如此委屈过,他现在的心情,恐惧中带着绝望,还特别想哭。
柯琛走近他,捏起他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为什么?你不是说他俩比我好?”
柯琛逼他服软,可是郭梓尘气性大,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柯琛看向房间里另外两个人:“你们两个过来把他衣服扒了。”
刘洋和另外一个保镖犹豫几秒,还是遵从命令,把郭梓尘脱了个精光。除了柯琛,他生平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光着身子,羞耻心快要把他碾碎,他更害怕被其他人碰,他对着柯琛死命叫嚷:“***的就是个神经病!你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该死!”
柯琛气的踢郭梓尘:“还犟!郭梓尘,我非要治治你这臭脾气!”
柯琛蹲下身,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就让他俩瞧瞧,你被***的时候有多浪!”
刘洋生平第一次见男人上男人,只是这第一次就给他幼小的内心造成不小的阴影,他傻傻地看着眼前粗暴的情事,怀疑这世界是否真实存在,他听见自己嗓子里冒出个声音:“流、流血了…”
只是这声音太小,被郭梓尘的哭叫声盖住,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听见。
其实今天回来之后,刘洋的内心就饱受煎熬,他的职责就是看护郭梓尘安全,报备他的行踪,自己拿着柯老板给的钱,本应该遵从职业操守,他本打算明天一早就和老板坦白一切,就算被辞退挨打也认了,可现在见郭梓尘被老板当成个破布似的折腾,他才意识到他不能说,他不能让好心为自己谋职位的人因为他的几句话而被人糟蹋。
事后,柯琛把郭梓尘扔在浴缸里,警告道:“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只要你敢碰别人,我就把你丢给保镖们玩。”
郭梓尘低着头,还是重复那句话:“你就是个傻***逼。”
声音不大,柯琛却听的很清楚:“还不长记性?”
郭梓尘抬眼看他:“你说,咱俩这样过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柯琛瞥他一眼,本来暴怒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十分落寞:“没办法,星沐又回不来。”
一提到这个名字,郭梓尘心就像被铁针扎了无数次,血淋淋的疼。他从浴缸里猛然站起来,近乎歇斯底里:“是不是我也跟他一样,死了之后你才会心疼啊?我告诉你我偏不!我要永远以我郭梓尘的模样活着,让你永远也得不到他!”
郭梓尘以为柯琛会暴怒,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住浴室的拖把,却不知道这句话里哪几个字中伤了柯琛,只见柯琛怔了几秒,随后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缓缓走过来抱住郭梓尘,企图抚平他身上的刺:“对不起,我没想让你变成他。”
郭梓尘骂他神经病,可直到刚才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精神有问题,为什么他对郭梓尘的耐性这么低,那人做错一点小事便想对他诉诸暴力,甚至他没做错的事,自己都想逼他认错。以前他把自己的暴力行为归结于郭梓尘不像林星沐那般好脾气,可现在他突然搞不明白,激怒他的到底是郭梓尘不像林星沐,还是林星沐不像郭梓尘。
郭梓尘对柯琛冷笑,握着拖把的手依旧没松开:“不管你想不想,我都永远不可能变成他。”
柯琛问:“你生气了?”
郭梓尘想拿着拖把把柯琛脑袋敲碎,他手颤抖,嘴上却无力:“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柯琛把他抱起来,往浴缸里重新放了水:“我帮你洗。”
“尘尘,对不起,我可能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这样,今天的事我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郭梓尘听着柯琛说的狗屁话,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他往浴缸里打满了泡泡,伸手拍着玩。
柯琛见他这样,不知怎么就有些慌,他低头亲他,哄他:“一会我跟公司请个假,带你出国玩好么,你想去哪儿?”
郭梓尘停下拍水的动作,转了转眼珠:“我想去火星。”
柯琛:“我们去撒哈拉沙漠吧,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那儿看星星。”
结果第二天,柯琛还真的带郭梓尘去非洲了。
燥热的天气,无垠的沙堆,美丽的夜空,那里的一切都让郭梓尘震撼,它成了郭梓尘和柯琛在一起这三年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每每想起它,总能和曾经的伤痛打个势均力敌。
郭梓尘走的前天晚上,景玉墨生下一个男婴,那孩子很健康,孩子一生下来,柯琛就把孩子从医院抱回家,放到小小的婴儿床上,让郭梓尘摸他小手。
郭梓尘问有没有给孩子起名字,柯琛说景玉墨给他取名叫柯可,但是他不喜欢,叫郭梓尘给他起名字。
郭梓尘垂着眼皮,他明天就走了,他想抛下过去的恩怨,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就让往事随风,更何况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能让这刚睁开眼的孩子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