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见他情绪松动,便继续哄道:“你先去吃完饭,我帮你去问问兰亭看看你们今天还有多少任务,我给她加班费让她今天给你讲完再走行吗?”
顾池冷笑:“人家常春藤毕业的博士生,在乎你那点加班费吗?”
江溺便抿着唇苦恼了。
楼下张深看不过这小两口“打情骂俏”,早就打着哈欠瘫沙发上去了。
顾池见他真的有些为难的样子,也不忍心了。
谁知道那颗心就这么他妈的容易软,顾池抱着臂靠在走廊上,似是不耐了,不善道:“那你自己滚去和她说。”
他是不好意思了,吃个饭还兴师动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娇生惯养,虽然现在确实是在被江溺惯养。
江溺见顾池强装冰冷实则傲娇的模样,心里倏地就塌软了一块下去。在这种场合与情景都不符合做亲密行为的情况下,江溺起了歹心。
说起来他们连吻都很久没接过了,以前江溺还能偷亲,现在顾池一上完课就闭关不出,他也没机会,眼下这种心思一上来便再也遏制不住。
说干就干。
原本顾池是抱着臂等着江溺去找兰亭说说的,谁知道没等江溺走开,倒是等到了江溺过来,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江溺摁墙上亲上了。
顾池大脑空白,一时间居然没回过神,江溺就是趁着这个空隙强硬地箍住了他的腰,将他狠狠地拉向了自己,一条腿强势地挤进了他修长的□□,两副躯体紧紧相贴在一起,温度逐渐上升,直至肌肤滚烫。
江溺力气大的惊人,哪怕顾池去推他搡他也无济于事,这人在某些方面真是有不一般的毅力。
知道于事无补,顾池便没有多做挣扎,这里书房隔音效果并不那么好,他怕动静太大把兰亭引出来,那他就真的可以去跳海了。
有些帐,留着事后算,江溺这孙子敢做,就要敢当的是。
江溺见顾池的推拒轻了下来,便更加得寸进尺,唇舌强势的进入顾池的领地,与他的交缠在一起,他掠夺着他的每一寸呼吸。
顾池被亲的昏昏沉沉,满心怒气,脑子里已经迅速过了一遍江溺的一百种死法。在这其中顾池还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了江溺吻技的拙劣。
都这么久了,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江溺,你想死……”吗?
顾池趁着一点空间终于能说出话,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溺堵了回去,顾池气得要死。
这会儿要是兰亭出来了他就真的不要活了……
咔嚓——
兰亭:“……”
顾池:“……”
上天应该是感应到了顾池的内心,如他所愿把兰亭唤出来了,狗屁老天爷!
兰亭更加懵逼,她本来就是单单纯纯想出来上个厕所,谁知道……谁知道一开门就在这里撞见了两个人。
她没有谈过恋爱,高中时候是没有心思谈,因为她的出身并不好,能出国完全是靠别人资助,不然也不会放弃那份国外的工作跑到这里来做高额家教,就是因为江溺给的价格很高,高到她接到这份兼职时还一度怀疑过其中的真实性。现在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少年对另一个少年倾尽一切的爱。
兰亭大学时也有很多人追她,她对自己的长相并不过分在意,那时的兰亭就如同现在的顾池,一心向前,想要摆脱现状飞的更高更远,不同的是她飞的确很顺利,却越来越孤独,没有灵魂伴侣,除了那份充满光明的前途以外没有任何让她支撑下去的东西,她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才有了今天,而到今天,看到顾池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也没有。
兰亭并不知道顾池和江溺之前发生过什么,但她看着江溺对顾池这种独份的、毫无保留和底线的偏爱,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羡慕了一个人。
江溺听到了声音,但是某些欲望涌上来了他就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要不是考虑到顾池面皮薄,这会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拉开他。
顾池在听到门开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羞愤欲死了,江溺一停下他就想跑,但江溺不让他跑,很坏的把他整个揽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不让兰亭看见他。
江溺望向仍旧呆立在原地的兰亭,哑声道:
“兰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兰亭倏地一愣。
江溺眼中欲望未消,那对待旁人的冰寒也未消,隐约还带着被人打断后的不爽与不耐,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那是情潮的余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江溺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你们端午节也催更,你们没有心。
端午安康。
第78章 078 将溺
他竟妄想支配困兽。
……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在做之前一定要仔细斟酌再斟酌,江某人很快就为自己的越界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并且懊悔数日,悔不当初。
顾池已经连着一个月没理他了。
一个月,何其漫长的一个月。
顾池每天上完课就迅速扒拉两口饭,吃完就大门一关落锁闭关,完全不给江溺反应的机会,江溺几次都在门外碰了灰,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秉承着认错从宽的道理,他每天都自觉的蹲在顾池门口进行一次自我检讨,初开始顾池只当没听见,烦了之后干脆连课都不上了,直接告诉兰亭他要休息个把月,江溺不敢有意见,兰亭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所以江溺每天能看见顾池的时间以分钟为单位,不超过两位数。
这就是□□裸的教训,教训。
作孽。
这种僵局一直维持到某天江溺接到江家管家的电话。
彼时江溺正小心翼翼地蹲在顾池门口打游戏,顾池行事严谨,轻易不会在房间里面弄出什么动静,而且其他房间不说,主卧房间的隔音那是真的好,本来那扇门江溺之前是想着为他和顾池以后要那什么的时候准备的,谁知道现在成了他求爱道路上的阻碍,顾池把大门一关他的世界就完完全全静了下来,所以江溺念检讨的时候不得不扯着嗓门喊。
他,江溺,南阳撒旦,附中校霸,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他干过的混蛋事不计其数,别说是这狗屁检讨,就连自我反省的话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出过口,而且他生性散漫自由,慵懒暴戾,像这种扯着嗓子大喊的经历那一个手都数的过来,现在遇上顾池,这个少年把他之前一切的不可能都推翻掉了。
神奇。
也庆幸。
手机铃声骤然打散了江溺的思绪,江溺不悦的蹙了下眉,拿出手机看来电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按了挂断键,这要换做平时这手机响了第一次那边接不到就绝不敢再打第二次,可这一次非但没有停歇的意思还打的这样紧密,那只能是出了什么事。
江家来的电话对江溺来说不论是什么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还是接了。
“喂。”
就这一个字,隔着电话那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和不耐。
江家管家在江家待了很多年了,与谁相处都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唯独对着江溺毫无招架之力,他平日里那些用来讨好人的手段通通不管用,可别说是江管家,就是江家上上下下也没一个人不忌惮江溺的。
只是这次事出紧急。
“少爷,不好了,老爷出车祸了。”
那边是江管家焦急不已的声音。
江溺听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嗯”了声,面无表情道:“出车祸去找医生,给我打什么电话?”
江管家噎了一下,刚才悲痛不已的情绪这会儿被江溺一句话冲的只剩下畏惧,他缓了缓才哽咽道:“抢救了……但是老爷中了枪,医生说……医生说恐怕是不行了……“
听到这,江溺才抬了抬眼,眸色淡漠面色平静的如同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死讯,语气都未变丝毫:“既然如此,那就给他安排好后事,告诉他江家不要他操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江杨这一生欠的债太多了,他百死也还不清,既然如此就由江溺替他来还,也当是为江家行善积德。
江管家被江溺的话震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许久才不可思议道:“少爷……您不来见老爷最后一面吗?“
江溺笑了声,讥讽道:“见他?见他做什么?他连遗嘱都没立好么?”
“……”江管家心里有气,但心里想着江杨死后江溺就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以后还要依仗他,所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过重的话,只道,“少爷,有些事情老爷想和你当面说说。”
江溺沉默几秒,垂下眼,懒懒倚在墙上盯着地面看了会儿才哑声道:“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
江杨这件事情来的太快了,快到任何人都没想到。
不过江溺并不意外,江杨欠下的血债那么多,江溺早年替他担过一部分,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还了。
罪有应得罢了。
江杨这个人一生体面,临死时也不愿意待在医院里面草草咽气,硬是吊着口气转到了他在南阳市中心的私宅里,江溺到的时候私宅里里外外已经围了一圈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今日下着小雨,天色阴沉,风又凉又寒,整个大宅沉静又肃穆,也不知上天是在为江杨的离去惋惜还是为江杨的到来愤怒。
这让江溺不禁联想到顾池母亲去世的那天,抢救室外寥寥几人,若非顾池,他们都不过与之萍水相逢,没有葬礼,除了顾池和江溺,谁还去祭拜她?
而江杨恶贯满盈,为人贪婪自私,衣冠楚楚下的灵魂不知暗藏着多少污秽肮脏,他仅凭年轻时候一副好相貌和江家权势就毁了无数女孩的青春与人生,到死的时候也有百千人为他送丧送葬,哪怕有人憎恶他恨透了他,可往后数年也会有人记得他,因为他是江家家主。
林缘是个良善的女人,生前幸福生活不过尔尔,死后也寂寥安静,又有几人会把她放在回忆里?
世道如此,付出的善意得不到回报,你十恶不赦偏偏余恶劣永存。
江溺并没有告诉顾池这件事情,就连付冬他们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过了今日,江杨的死就是轰动全南阳的大事,因为江杨死后,江家家主就是江溺,江杨虽然作恶无数,但远远没有江溺来的让人畏惧,让人闻风丧胆,更别提江溺还有自己的势力。
江杨无法上楼,被安置在大宅一楼的主卧里,这里风景绝佳,内里装饰依旧那般奢靡繁华,大到江溺走一步都觉得费劲。
江溺进去的时候江管家正和一名女佣随侍在其左右,心电监测仪上的心电图不太规律的跳动着,“滴滴”声在这静谧里显得突兀。
女佣伺候江杨已经有十几年了,管家待得时间更长,就是阿猫阿狗都会待出感情,而且江杨待自己的人一向慷慨大方,这会儿摇钱树要死了,自然也是涕泪不止,又怕吵到江杨,只能小声抽泣。
可两人一看到江溺,连啜泣也止住了,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床上的江杨似有所感,原本半合着的眼慢慢睁开,浑浊的目光落在江溺身上。
即使春季将至,但是天气依旧不见好转,温度也低,可这样冷的天江溺身上却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扣子开了一颗,露出一截冷冽的脖颈。少年身影修长,容颜过人,散漫的站在门口,神色依旧那般淡漠冰寒,望向江杨时眼底平静的让人心惊,他好似携着坚冰寒风而来,比外面的天气还让人发颤,暖气四溢的房间里温度都陡然下降。
“你们……先出去。”江杨有气无力的对女佣和管家说。
两人颔首,轻声道:“是。”
路过江溺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连头都不敢抬。
闲杂人等出去,江溺才悠悠迈步走到江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江杨愣了下,被江溺眼底的凛冽惊到,怔了会儿,才哑声说:“小溺,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聊聊。”
江溺被那称呼恶心到,但思及江杨要死了,他也不想找不痛快,只是蹙了下眉,难得听话的拖了条椅子坐下。
江杨为江溺这个行为虚弱的勾了下唇角,第一次有了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感觉。
“有什么说的,一次性说完。”江溺淡淡道。
江杨噎了下,闭了闭眼,又睁眼看了江溺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自嘲道:“我们虽为父子,却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这一声叹息又长又重,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对儿子不懂事的行为无可奈何,又因为即将故去,所以放心不下。
江溺被这一声叹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到底是没反讽回去,只道:“没什么好说的。”
江杨看着他,笑了下,江杨这个人做过很多恶心事,但他表面却总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模样,看起来无害又和蔼,就是这个模样,欺骗了叶袖清一辈子,也毁了江可母亲的一生,不过衣冠禽兽而已。
“江溺,其实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个时候你才……两三岁?”江杨突然说,语气之柔和,不明真相的的听了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父亲对待孩子的愧疚与遗憾,但江溺知道,江杨只是有求于他,这会儿的所有话都是在打感情牌,想着自己死了以后江溺会站在这份“父子旧情”上帮他完成遗愿。
“那时你妈妈抱着你来找我……怪我当时年轻气盛过于混蛋,伤害了你妈妈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