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好自私,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想的竟然是还好我遇到你了。”宋让继续说,“等我回头去网上开个小号,帮你骂他们!”
许时西开始面对哭泣的宋让还有些手足无措,听到最后这句话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的手在半空僵了僵,轻拍了两下宋让的后脑勺。
第23章 【倒v开始】
VIP候机室将机场的喧嚣和人来人往都隔绝开。
许时西就近选了个沙发坐过去, 蓝牙耳机里乐程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发生这种事我也理解,你也别太在意,等我老婆生了我带着我闺女来找你……哎, 马上来!西西,他们在叫我了,先不和你说了, 你自己路上小心哈,等明儿我把喜糖寄给你。”
“抱歉程儿, ”许时西说,“新婚快乐。”
原本是来参加乐程的婚礼, 没想到意外暴露行程招来那么多粉丝和记者,许时西很注重圈外朋友的隐私,从不在公开场合谈论和发布他们的照片, 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出现影响乐程人生如此重要的时刻。
乐程理解他:“多大点事儿, 别放心上,挂了啊。”
挂断电话,许时西压在帽檐,往后靠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直到语音播报里甜美的女声提醒登机,他才揭开帽子,墨镜后的双眼毫无睡意。
飞机起飞前, 许时西给程岩发了起飞的消息。
头等舱宽敞安静,有人读书看报有人追剧听音乐, 大家各做各的互不干扰,也没人发现靠窗睡觉的人是位明星。
虽然回来的行程没有粉丝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许时西还是走了VIP通道,小助理早就在出口等着他。
见到他就迎上去, 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许时西先取下吉他放进车里,才矮身坐进去,保姆车的座位说宽不宽说挤不挤,一双长腿曲着,稍显憋屈。
小助理关上后备箱的门,坐进驾驶座,一边打着方向盘将车驶出机场,一边问他:“哥,直接送你回家吗?”
许时西:“嗯。”
小助理明显感觉到老板心情不美丽,也不敢多说,闭着嘴安静开车,见缝插针地透过后视镜偷瞄。
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车内响起一阵嗡鸣。
是许时西的手机。
上车后一直闭着眼睛睡觉的人缓缓睁开眼,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来电人,表情都没变一下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许时西面无表情地靠回去,明明全程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小助理敏锐地察觉到车内气压又低了些。
小助理很好奇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但他不敢问,只能安静地充当一个保姆车司机。
好在现在不是道路高峰期,从机场回家的路上畅通无阻,不多时就到了许时西居住的小区。
小助理将车开进停车场,从后备箱取下行李箱交给许时西:“哥,真的不用送你上去吗?”
许时西淡淡道:“回去休息吧。”
他推着行李箱往电梯的方向走,临近电梯井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许时西冷着脸看着一米开外的男人:“陆助理。”
陆助理四十左右的年纪,西装革履连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他颔首:“大少爷,叶董让我来接您回家。”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许时西一张脸冷得像二月的冰:“监视我?”
陆助理不置可否,他对着不远处的车辆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大少爷,请。”
许时西纹丝不动:“如果我不去呢?”
陆助理微微低着头:“陆某也是听叶董吩咐办事,请大少爷不要为难我。”
“所以你就来为难我?”许时西冷笑,转身往车上走。
陆助理将车停在叶宅外:“大少爷,到了。”
许时西直接拉开车门走下去,等在别墅门口的管家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赶忙迎上去:“大少爷回来啦!”
看到他许时西的表情柔和了些,语气也没有那么冷冰冰:“李叔。”
“诶,好好好。”能看出管家是真的高兴,领着许时西往家里走,“知道你要回来我特别嘱咐厨房做的都是你喜欢的菜,一会儿在家吃了饭再走。”
许时西没直接答应:“再说吧。”
李叔在叶家当了几十年管家,看着许时西长大,对这对父子间的矛盾也很清楚,听到许时西的话他暗自叹了口气,又改了个话题,问起他的工作近况。
许时西拾阶而上,目不斜视地跟在管家身后,对于李叔的关怀偶尔答上两句。
一进客厅,许时西便察觉到一道目光,他下意识看过去,和沙发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许时西除了发色、瞳孔和肤色遗传自祖母以外,五官更像他的母亲,和叶景权之间的相似点并不多,而沙发上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倒完全像个缩小版的叶景权。
看到那张面孔,他不由地皱眉。
明明是叶时睿先看的他,触及到他的目光后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急忙缩下去,躲在沙发靠背后,避开了许时西的视线。
许时西无声地笑了下,长得像叶景权又如何,这猫一样的胆子,叶景权能满意才怪。
“大少爷,你先休息下,我去告诉老爷你回来了。”管家说。
“不用。”许时西熟门熟路地往楼上书房走去,“他知道我来了。”
叶景权的书房在三楼,许时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窗边打电话的人闻声转身,皱着眉走到书桌前坐下,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了几句,挂断后怒斥许时西:“谁教的你这么没礼貌!”
许时西坐在他对面,双手环胸,冷笑道:“你找人监视我倒是挺有礼貌的。”
“你还有理了?”叶景权吹胡子瞪眼,“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就知道搞劳什子音乐,一年两年不归家,别人家的儿子都在自己公司帮忙,事业玩得风生水起,你倒好跑去当个歌星,你让我这张老脸往那儿隔!”
这些话许时西听多了相当免疫,他冷眼看着叶景权:“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叶景权也反应过来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找许时西过来,他勉强压下怒气,将一份资料丢在许时西面前,以高位者发布不容抗拒命令的语气说:“这个人你去接触下。”
活像是在命令下属完成工作,而不是和儿子对话。
许时西翻开资料,看到宋让的照片时顿了一下,他只扫了一眼就把资料合上推了回去:“叶景权,你什么意思?”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叶景权又要发火,余光看到桌上的文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收敛的脾气,但语气里也难掩轻蔑:“说实话,我一直不赞同你混娱乐圈,但好歹你终于做了件好事。”
“宋让,宋氏集团的幺子,宋家的宝贝,不仅宋正信两口子,就连早已自立门户的宋谦也极其疼爱这个弟弟,要什么给什么。”他点了点文件封面,“他现在也在娱乐圈,重要的是,他是你的粉丝。你不在商界,不知道宋家我也不怪你,但既然现在机会送到我们面前来了,这个宋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拿下。”
许时西冷冷看着他。
他一直都知道叶景权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就连儿子也可以成为助他上位的工具。
如今叶景权在商界的地位并不低,但和宋家这种有红色背景的家族比起来,还是不可企及,如果能通过宋让和宋家攀上关系,那么他日后在商场的地位岂是今日可比。
他的野心都写在脸上,让许时西反胃,他甚至相信如果叶时睿能帮到他,叶景权或许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将他年仅十二的小儿子给卖了。
破天荒的,他居然有点同情楼下那个见到他就躲的弟弟。
许时西极力克制,才没将宋让的资料甩到叶景权脸上,他声音冷得直掉冰碴:“叶景权,你可真行!”
说罢便起身,连多的眼神都吝啬在给他一个,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叶景权猛地一拍桌子,“叶时西!”
许时西握住门把的手一顿,他回头,眼神锋利,叶景权蓦地一愣。
许时西:“你如果忘了,我再提醒你一下,我现在姓许。”
叶景权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脸都气红了,脖子上青筋明显:“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姓叶姓许那你都是我儿子!你——”
“我怎么样?”许时西两步逼近叶景权,他如今二十五岁,和年近六十的叶景权比起来更高大强壮。
看着这人时他已经从幼时的仰视变成了俯视,小时候高大威猛不可撼动的父亲现在已然不似当年,就像他也早就不是当年无法反抗的小孩。
“叶景权,要我当你儿子,你配当一个父亲吗?”他一手撑在书桌上,一手扯着叶景权的衣领,紧盯着叶景权的眼睛,“哪个父亲这样利用算计他儿子的?”
“我不打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爸,而是你根本就不配!”他猛砸了下桌子,“我七年前就和你断绝关系了,你要找人帮你稳固你的商界地位,你别找我,把我逼急了咱俩都不好过!”
叶景权:“叶时西,别以为翅膀硬了我就拿你没办法。娱乐圈不过是资本操控,你能站上去,我就能让你掉下来!”
这话里威胁意味十足,许时西挑眉:“要封杀我?那你试试,我怕算我输!”
他嗤笑一声,松开叶景权,拉开门就走出去。
第24章
管家一脸担忧地守在书房外, 看到许时西就知道他们这次谈话不是很愉快,这俩父子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剑拔弩张。
“西西,你和老爷有什么问题大家好好坐下来沟通, 这父子哪有隔夜仇,不要一见面就吵架,老爷年纪大了, 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管家跟着他下楼, 喋喋不休。
许时西充耳不闻,直接往外走。
他人高腿长一步顶管家两步, 管家得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厨房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眼见他快要走出家门,管家暗自叹了口气, 还想再劝上一劝, 没想到许时西突然停下脚步。
管家面上一喜:“这就对了嘛,我马上让厨房上菜,咱们先吃饭!”
“李叔,”许时西叫住他,“别忙了,我不吃。”
仅仅是和叶景权同处一个空间他都恶心得不行, 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吃饭。
无视管家脸上的失望,他转向客厅, 叶时睿乖乖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手里捧着一本英文书看。
他走过去,明显察觉到叶时睿的背僵了僵。
“书拿倒了。”许时西提醒他。
叶时睿手忙脚乱地把书本翻过来,有些胆怯地望着许时西。
叶时睿出生的时候, 许时西和叶景权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他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实在不深。
但他这性格,倒是和仅有几面之缘的继母有点像。
读书的时候偶尔回来,那位面容年轻的继母也是拿这种眼神看着他,问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生怕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只是叶时睿的长相和叶景权过分相似,做这种表情总让他感到违和。
往常他回家继母总是第一时间迎上来,今天倒没见着,许时西问他:“你妈妈呢?”
叶时睿说:“去世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许时西愣了愣,下意识想叶景权是不是克妻,竟然熬死了两个老婆。
“有手机吗?”许时西摊开手。
叶时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乖乖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给他。
许时西输入了一串数字并拨出,他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把手机还给叶时睿:“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情可以找我。”
叶时睿呆呆地接过手机。
许时西没在多说,也没理管家的挽留,直接走了。
回家后许时西先冲了个澡,抱着吉他直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他得把给易林那首歌写出来。
但两个小时过去,他什么也没写出来。
许时西从茶几下面翻出一包烟,点燃后叼在嘴里。他曲着一条长腿,手肘架在上面,盯着反光的茶几桌面发呆。
从叶景权那里出来,他就非常烦躁,这种情况下自然写不出歌。
门铃响时他已经干烧了两支烟,他把烟摁进烟灰缸,开门看到程岩后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满脸都写着不爽,程岩头皮紧了紧:“我给你发了消息的啊?”说完他顿了下,凑到许时西跟前闻了闻,“你抽烟了?”
许时西往后避开了他的靠近,松开门把手让他进来。
程岩:“这不是我第一次在你身上闻到烟味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许时西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眼,程岩四十分钟前确实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要来找他。
他根本没有回答程岩的话,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
看着桌上的烟灰缸程岩眼睛都瞪大了:“抽烟就算了,你还抽这么多?抽烟对嗓子的伤害不用我告诉你吧?”
这种人赃俱获,就算许时西说没抽,就是吸吸二手烟程岩也不会相信。
他也懒得去解释,顺着程岩的话点了点头:“嗯,不用。”
直接噎得程岩不知道说什么。
程岩拿出谈心的态度,语重心长道:“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是因为巡演还是新专辑发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