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聆风:“?”
陆南桥:“?”
这一家人的审美,是怎么回事,还是他真的长得好?要飘了。
“再说吧。”段聆风怕陆南桥觉得不自在,赶紧出言暂缓这份邀请。
“有时间我找你公司谈。”段巧芸向来眼光都很厉害,“我觉得你很合适,可能有些唐突,但我不是临时起意,你们的节目我有看,邀请先前也有拟定。”
在段巧芸女士看不到的镜头外,陆南桥挪了挪小腿,踩了段聆风一脚,传递信息——
“你妈妈好有亲和力啊,你的呢?”
段聆风一脚踩了回去:“没有!”
明明是给儿子打的电话,段巧芸女士对陆南桥的兴趣却更大:“麻烦桥桥小朋友,多和我们段聆风打打交道,他小时候好几年跟着我在国外长大,回来连中文都说不利索,更谈不上说好听话了。”
“阿姨,没事。”同样不太会说人话的陆南桥安慰,“我看他rap还挺溜的。”
不存在语言能力的问题,是单纯懒得和生人说人话罢了。
段聆风:“……”
段巧芸女士工作忙,叮嘱完几句,就匆匆地挂了电话。陆南桥现在算是知道,段聆风在日常穿搭上为什么那么挑了,妈妈是时尚杂志的主编,能不挑吗。
某论坛上有一群无聊网友,天天扒段聆风的穿搭,见一次扒一次,款式价格样样俱全,辛微扬时常截图配文“啧啧啧”发过来,所以陆南桥也有关注。
他正想着这事,恰巧辛微扬那边又发了新的扒扒乐来。
相比于之前的“啧啧啧酸了酸了”“他好富”还有“段聆风牛批”这些消息,这次辛微扬发的是——
[微微起航扬帆远]:陆南桥你牛批!
[南桥]:?
[微微起航扬帆远]:新一期的“扒扒乐”,乐死我了,扒出来段聆风身上那件衣服是某牌子前年的款,段聆风不可能穿过时的衣服,但你会。
[南桥]:怎么了?看不起过时的衣服吗?
过时是过时了,但买的时候也不便宜啊。
[微微起航扬帆远]:所以你俩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了,见完家长他就穿上了你的衣服,干嘛呢你们,是不是还想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一住啊?
话是没错,但陆南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和天花板下的段聆风,顿时有点尴尬。
[微微起航扬帆远]:还好我不嗑cp,不然我得嗑到昏迷。
[微微起航扬帆远]:我怀疑邓哥嗑,我看他总是刷cp粉超话,还做笔记。
[南桥]:那你冤枉他了。
嗑没嗑到昏迷陆南桥不知道,但他现在有点迷糊了,他刚才洗漱完就躺在沙发上,和段聆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辛微扬发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
“桥桥,我明天带你去道馆玩。”段聆风在和跟拍讨论时间,“上次说约架你好像没尽兴,我教教你。”
陆南桥在沙发上睡着了,只盖着一张小毯子。
“回房间睡。”段聆风推了推,没推动,还被刚刚入睡不久的陆南桥踢了一脚。
睡眠状态的陆南桥,好冷漠!
客厅的灯光调的很柔和,陆南桥微微侧身,把毯子裹得很紧,除却刚才的那一脚,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完全没有身在别人家里的自觉。
段聆风的目光,就落在他微长的睫毛上,一路向下,在他的的唇颊边徘徊了很久。
许久之后,像是认清了什么般,段聆风站起来,没再去试图推醒陆南桥,也没自顾自地回房间休息,他把被子铺在地上,给自己打了个地铺,就这么挨着陆南桥休息了。
除了半夜被翻身摔下沙发的陆南桥砸醒一次,被骂“神经病”一次,这夜晚过得还算和平。
早晨,自知扭了脖子的陆南桥靠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
“算了。”节目组那边在催拍摄了,陆南桥换好自己的衣服,背上背包,准备去拍敲门过程了,为了体现旅途劳累,他还特地把头发揉乱了一些,给自己戴了口罩。
“我去楼下转一圈,营造点氛围,你好了就大声喊。”陆南桥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示意,“然后我就敲门进来。”
“好的。”段聆风转身去开机器,按照说明书,把这些最新投入使用的拍摄工具一起开机。
十分钟后,在外面闲逛的陆南桥终于接到了段聆风的电话——
“好了吗?”陆南桥准备得很充分了。
“十秒钟后开始拍,拍摄过程不可暂停,你可以来敲门了,然后我们吃早饭聊天就好了。”
“来了。”陆南桥摩拳擦掌,调整出旅行的状态,再好奇地看看周围,那目光那动作,一看就是第一次来。
有点紧张。
但问题不大。
第一次来作客,紧张是正常的,还要带着点欣喜,思想感情是对的。
陆南桥停在门边,微笑,抬手敲门。
早就等候在家里的段聆风简单对自己的日常做了介绍,听见敲门声,按照他们昨天计划好的那样,立刻开门了。
“我回来了。”客人陆南桥友好地打招呼,再加上一句夸奖,“Hello,哇你家好整洁啊。”
“回来了啊。”段聆风把客人迎进门,动作自然,好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力排众议什么都没有的正经朋友关系。
五秒钟后,两个人站在门边同时捂住了嘴——
完蛋,好像说错话了!
第39章 “宾至如归”
节目都开始录了,这就比较尴尬了。
捂嘴,也没用了啊。
“我回来了。”
陆南桥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刚才敲门没带脑子,完全是脱口而出。
但是段聆风,脑子这种好东西八成也没带在身上。
许久没凑一起叹气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想蹲墙角cos事不关己的忧郁蘑菇了。
“怎么办啊?”录都录了,没有回头路了,陆南桥眨眨眼睛,征询段聆风的意见,“怎么圆?”
段聆风伸手开门,抓着陆南桥的衣领,把人给一起拎了出去,脱离无所不在的拍摄机器人,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圆不上了。”段聆风说。
一定是因为他俩先前太糊,完全调整不出录节目的好状态。
“很久没来,所以说回来了?”陆南桥问。
“听起来像分居复合,怪怪的。”段聆风合理提出质疑。
“下楼帮忙倒垃圾,所以回来了?”
“我会让客人倒垃圾吗?而且倒垃圾你带行李?”
陆南桥:“……”
他不耐烦了。
“圆得上。”他捡回了短暂离家出走的脑子,断言,“到时候就说是你家环境太好,宾至如归。”
段聆风:“……”
神他妈宾至如归。
陆南桥渐渐意识到了,只要和段聆风走得近,他就不怕逼不出他那隐藏的亲和力。
人话都讲得越来越顺溜了。
“别自欺欺人了,就当无事发生吧。”虚掩着的门被段聆风推开,“到时候把刚才那段剪掉就好。”
陆南桥跟着一步跨进了门里,一眼瞄见拍摄机器。
“这玩意儿……”陆南桥盯着小机器人若有所思,“能拆吗?”
智能拍摄机器后退了好几步。
罐子摔破了一半,没到要破罐子破摔的地步,陆南桥后悔先前没去参加演技集训了,现在的他,只能尽可能地保证应有的“宾至如归”状态。
“来得正好,刚好我做了早餐,一起来吃。”段聆风背完剧本,把早餐盘递到了陆南桥面前。
做个屁。
陆南桥低头看着面前的盘子,这是他们早上起来刚叫的外卖。段聆风那边拿着小摄像机对着早餐疯狂摆拍,陆南桥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三明治——
想笑。
好勉强的营业。
段聆风瞥见了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避开镜头,用手里的叉子敲了敲陆南桥的手指威胁:“配合一下啊,桥桥。”
陆南桥不笑了,作为客人非常配合地演完了全过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意见。
演完早餐环节,该演别的了。
“帮我拿一下衣架。”无聊的日常继续录制,段聆风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捞出来晾晒。
“嗯?”正在狂戳鱼鱼没等到回复的陆南桥抬起头,“哦。”
衣架他昨晚刚用过,就在段聆风卧室的柜子里,床上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毕竟昨晚也没人睡床,他寻着昨晚的记忆打开衣柜,拎出衣架给段聆风递了过去。
“给你。”
这话一出,两个人又愣了,陆南桥不由自主地又捂了嘴。
段聆风冲他摇了摇头,陆南桥会意,默念三遍“宾至如归”,三秒之内恢复了正常神色。
上午的时间还长,陆南桥从昨天到这里以来,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走进了段聆风的书房,看见了书架上散落着的照片。
“这个是20岁时。”段聆风见他好奇,“和学校里人的组了个舞团,我是领舞,也就是那个时候,对男团产生了兴趣,想回国来试试。”
也是,陆南桥心想,在动作上很有天赋的某个人,在这些活动中都混得很开。
照片在书架上散得到处都是,但却不让人觉得凌乱,反倒是有种寻找回忆的惊喜感。
“你小时候就一张冰块脸啊。”陆南桥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段聆风大概十岁左右,坐在某个水上乐园边的沙地上,还那么小,就依稀有了今后帅气的轮廓,不远处好像是才几岁的向伊阳,拖着小黄鸭游泳圈,哭得很大声,后面追着安慰的,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向欣旋。
照片应该是段聆风妈妈拍的。
“你小时候不是?”
“我还真不是。”陆南桥说,“我小时候还挺讨人喜欢的。”
陆南桥在书架的最高处,发现了他们前阵子舞台的一张照片,当时公演刚刚结束,同组的七个人定格在最后的舞蹈动作上,摄影师按下了快门,照片在微博上随处可见,没想到段聆风单独打印了一份,放在柜子里收藏。
陆南桥不动声色地咬了下唇角,他好像,忽然有些想念当初和段聆风一起练舞练歌的日子。
那阵子的默契和信任,多个深夜汗水淋漓刷出来的配合度,就这么画上句号了么。
虽说是临时组队,那么点信任连逢场作戏都谈不上,但他好像,有点不甘心啊。
本公司的糊团,因为团队成员合约到期即将解散,除了唱唱歌,他好像没什么好去处了。
“发什么呆呢?”段聆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有那么好看。”
“不是……”陆南桥只是有些,想念当时的舞台了。
漏洞百出的一个上午终于过去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偷偷趁着拍摄的间隙给对方发消息。
[南桥]:演不下去了。
[谷雨]:太特么矫情了。
[南桥]:颈椎疼,录综艺太累了。
[谷雨]:这个我必须要发言了,桥桥你颈椎疼跟录综艺关系不大,你是昨晚从沙发上滚下来摔的。
“陆南桥。”段聆风对着镜头说,“午饭来包饺子吧。”
“好啊好啊。”陆南桥满脸都写着高兴,“我好久没吃饺子了,还有点想念包饺子的过程,极其想念。”
[南桥]:个ball。
[南桥]:我不会啊。
[谷雨]:别说了,我也不会。垂头丧气.jpg,剧本让我俩包饺子,能有什么办法啊。
[谷雨]:不过你放心,冰箱里有速冻的,到时候说是镜头一剪,饺子就有了。
[南桥]:……
怎么按照剧本营业,也这么心力交瘁啊,还不如他俩当初瞎营业的时候自在。
[南桥]:别刷手机了,录节目,想被弹幕骂死吗。
[谷雨]:我这不是跟你信息共享吗。
也不知道这剧本是谁写的,偏偏要捡着两人不会的来,陆南桥蹭了满脸的面粉,段聆风一回头,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
陆南桥恶向胆边生,一张面皮拍在了段聆风脸上,他俩当初在宿舍就喜欢这么闹,在家里更是毫无拘束,饺子个个歪瓜裂枣,面粉也弄得到处都是。
“后期说他能剪。”段聆风把速冻饺子下了锅。
陆南桥盯着桌上不成形状的面团,忽然有些同情这节目的后期。
[南桥]:呕。
[谷雨]:别呕了,下午没剧本了,带你好好玩一玩。
下午约好的跟拍来了,按照原计划,陆南桥被段聆风一路拖去了道馆,换上了一身雪白的道服,美其名曰继续那场没有结果的约架。
段聆风一看就是常来,这家私人道馆的教练都认识他,陆南桥没穿过类似的衣服,站在原地任段聆风给自己收腰带。
对方的手搭在他腰间,像是在衡量他腰身一般徘徊了许久,段聆风手上微微收力,陆南桥被他碰得有些难受,稍稍挣动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这人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陆南桥:“?”
段聆风把他的领口稍作调整,他俩离得很近,陆南桥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轻触在自己颈间的气息。
他好像又回到了先前段聆风教他跳舞的那段时光,对方离他很近,手把手教他那几个简单的动作,他发现了,打架好像比跳舞更难,而且段聆风这种瞧两眼舞蹈动作就能还原甚至创新的,应该是天赋。
“你打我。”段聆风冲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