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笛,可以麻烦你解释一下微博热搜吗?”
“你是真的怀孕了吗?”
“你作为一个Alpha,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怀孕的?难道说你其实是Omega吗?”
……
大多时候,娱记都是很让人不愉快的职业,尤其作为当事人,不愉快感倍增。
姚鸿朗鸣了几下喇叭作为警告,片场内部的保安很快冲过来把记者们团团围住,他一脚踩下油门,迅速开了进去。
一下子加速的惯性让安向笛一个后仰,恶心感很快找上门。
“不是我说,这些记者……”
“呕……”安向笛捂着嘴,眼角有不适感逼出的泪水。
魏意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慌慌张张伸出手,又后知后觉发现不对,从前座的置物袋里翻出塑料袋。
“……行了。”安向笛推开他递过来的塑料袋,他现在不是真的想吐,只是胃里泛酸。
“真……孕吐啊?”魏意早上看见热搜时,还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即使安向笛本人当面承认了,他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真实感。
但现在,这人是真的当着他面干呕了。
魏意的视线忍不住往安向笛肚子那里瞟:“几个月啦?看不出来啊……”
“两个月吧。”缓过一阵,安向笛幽幽地回答。
“哦……那是看不出来。”魏意一副很懂的样子。
安向笛懒得拆穿他,半靠在椅背上,从手边的置物格里翻出酸枣嚼。
姚鸿朗停好车,跟着安向笛一起走进棚里。
正在棚内做准备工作的工作人员们原本还低声聊着天,一看到安向笛,瞬间安静,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看起来平坦无比的肚子上。
“安向笛,跟我来一下。”导演王兴修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安向笛面前。
安向笛“恩”了一声,跟着王兴修走到后面休息室。
“我叫你过来只有一个问题。”王兴修一脸严肃。
“您问。”早上王兴修来找过他,只跟他确认了热搜的真假,当时他还挺稀奇对方竟然没追问。
“会影响到拍摄吗?你的戏份方面。”王兴修对热搜没有过多的关注。
“不会,照正常的剧组进度,应该七月初就能拍完的,是吧?”安向笛没记错自己的行程表。
“那就行,去换衣服吧。”王兴修轻轻拍了下安向笛的肩膀。
“王导。”安向笛主动开口,“您如果想换演员,我……”
“为什么要换演员?”王兴修奇怪地盯着他。
安向笛以为,今天的热搜对剧组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想演了?”
“当然不是。”虽然没拍太多,但他对这部剧是真心喜欢的,当然不愿意中途放弃。
“如果出现原则性的问题毁了剧,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这就是性别而已,算什么大事吗?娱乐圈里谎报性别、谎报年龄、甚至谎报家庭情况、个人经历的比比皆是,难道我还要一个个去追究?”王兴修摆摆手,“咱们这是拍戏,剧是好剧,演员是演技和人品合格的演员就行了。”
“……是。”
“而且我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你经纪人要是觉得是坏事,还会让你出来么?据我所知,姚鸿朗可不是这么带人的。”王兴修和姚鸿朗以前带过的艺人都合作过,碰到个别真的有问题的,早就封杀了。
安向笛头一次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去换衣服了。”
“那什么,要是衣服嫌小,让服装老师稍微给你改改也不是不行。”王兴修是个Beta,打了大半辈子光棍,也不是很了解安向笛现在这样算是孕期的哪个阶段。
“没有,估计我的戏杀青肚子都不会显的。”安向笛尴尬地解释了下,赶紧跑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坐下等化妆师化妆时,安向笛收到了好几个同剧组演员的慰问。安筱甚至还给了他不少Omega怀孕期间的建议,平时看着对八卦半点兴趣也无的应充甚至过来问他问题。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为什么我闻不到?”应充纳闷得很,他从刚进组时知道安向笛是Alpha,就一直好奇对方对外宣称的“神秘信息素”,因为他真的闻不到。现在安向笛变成了Omega,他更好奇了。
“我不能崩人设。”安向笛用皇家影视给他的借口驳了回去。
应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明显有着失望。
一向没有幽默细胞的姚鸿朗竟然嘲笑应充:“你这么八卦?”
“这不是没人管吗?”应充坦然回应。
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老朋友般叙起旧。
这场景稀奇的很,安向笛透过镜子正大光明地观察,安筱见他好奇,解释说:“姚哥以前带过我和应老师。”
“啊?”安向笛不太信,姚鸿朗看起来比应充小太多。
“严格来说其实是指点过,姚哥三十多岁,吃娱乐圈的盐比我们这些吃的饭还多。”安筱注意到安向笛审视的目光,以为他不放心热搜的事,“你放心吧,有姚哥在,热搜不会有事的。”
“嗯。”现在暴露了,安向笛反倒不是很担心了,诸多情况比他想的要好太多。
“啊!安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化妆师手一滑,眉笔顺着安向笛的眉毛尾端拉出去好长,她赶紧道歉,从旁边抽湿卸妆棉慌慌张张帮安向笛擦。
安向笛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左半边的妆可能要卸了重化:“没事。”
姚鸿朗的视线移过来:“动作小心点。”
被训了的化妆师丧气地垂着头,又说了声“对不起”。
手从眼前滑过时,安向笛注意到化妆师手指上戴着枚戒指,不知道为何,有点眼熟。
可能只是错觉吧。
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剧组的拍摄进度有条不紊地推进,就连演技最过不去的魏意在昨天得到沈箫的指点后,几乎没再拖过后腿。
午休时,安向笛只吃了没两口饭,就坐在一边回消息。
-小小:吃过了?
-笛子:嗯。
-小小:吃了什么?
-笛子:饭。
-小小:只吃了饭?
-笛子:还有菜。
-小小:什么菜?
安向笛编不下去了,为了让大家保持充足的体力,剧组的盒饭往往会有些油腻,大鱼大肉的。偏偏这些是安向笛现在最不想吃的,有些甚至不能吃,所以他只吃了一小块肉就丢了回去。
之前小谷在的时候,还会帮他背一大包营养食品,此时小谷肯定已经坐上了回大学的车。
姚鸿朗在艺人的事业上比较在行,但在其他方面简直是个钢铁直B,安向笛就没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关爱孕夫的行动。
安筱一开始就注意到,还特地问他要不要出去买点其他的吃。他怕麻烦,谎称自己已经吃饱了。
本来已经被当成珍惜物种参观了一上午,他如果再提出午饭要特殊,可能会直接从珍惜物种降为动物园的猴子。
手机铃声响起,安向笛猜测沈箫是没等到回复才打的电话。
“出来。”
“啊?”安向笛往影棚门口看了一眼。
“全自动送饭员在外面等你。”沈箫一手拎着保温饭盒,一手握着手机,半靠在车边。
安向笛肚子里除了崽,还揣着狐疑,满脸不解地走到外面。
“过来,吃饭。”沈箫挂断电话,朝安向笛伸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还有一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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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挑着吃, 不喜欢的留给我。”沈箫替安向笛掰开筷子。
安向笛盯着沈箫,漂亮的桃花眼里仿佛有光:“我不是让你别来么?”
“没办法,腿太长, 一跨就跨过来了。”
安向笛脸上压抑不住笑容,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他一头钻进车后座。
副驾驶座上放了三大盒杨梅,也不知道沈箫去哪儿买了那么多。
“杨梅还没洗,晚点让刘青去洗了。”沈箫的助理刘青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小跑腿。
饭盒里盛着清淡又有营养的食物,因为摆盘精致,忽略有些寡淡的味道, 其实还是很好吃的。
安向笛挑挑拣拣吃了大半, 剩下的被沈箫一扫而空。
“你来的时候没被记者拦住吗?”安向笛想到一早那群记者围攻的场面, 如果那些人没走,看到沈箫来了肯定不会罢休。
“这不是我的保姆车。”记者们对于大多数艺人的常用车辆可能比艺人自己还要清楚, 不过沈箫下了飞机后, 直接借了程友易的车。车上贴了防偷窥膜, 记者在外面根本看不清。
沈箫没说, 安向笛还没注意, 他闲着无事跳下车看了一圈, 发现还真不是。
“我借了程友易的车。”沈箫把空饭盒丢在一边,“要不要在车里睡一会儿?”
“不了,我跟王导商量了把我的部分戏份提前。”安向笛这几天的拍摄会安排的稍微密集一些, 趁早拍完对他和剧组都有好处。
“我跟你一起进去。”沈箫拉过安向笛的手,跟他一块回到棚内。
白兰地味的Alpha信息素飘散开, 正在吃饭的众人纷纷抬头,昨天刚走的沈箫今天又回来了。
“沈老师……怎么又回来了?”有工作人员嘴快,直接把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早知道你天天来, 就让你在剧里免费客串了。”王兴修说着,把最后一口饭给吃了。
“免费打工也行。”沈箫乐于承担这份工作,反正他最近闲着也是闲着。
“算了,请不动。”王兴修半开玩笑地走远。
应充趁着众人都在开玩笑时,走到二人面前:“有空吗?想跟你们说点事。”
“好。”沈箫替安向笛回答完,跟着应充走到角落。
“关于赵泽运的事情,我还欠你们一个正式的道歉,对不起。”应充说的诚恳,“一开始杨储拜托我帮忙时,我就不应该答应。今天姚哥跟我说了他和安向笛你之前的一些事,我确实给你们造成了不少麻烦。”
“过去的就过去了,影帝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安向笛并不喜欢斤斤计较,赵泽运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而已,以后应该见不到了。
“那就好,我再去跟魏意说一声。”应充朝安向笛和沈箫礼貌地点了下头,走向魏意那边。
下午要拍的是河家五兄妹的集体剧情,因为人多,走剧情时不确定因素比较多,所有人都做好了可能要多次NG、不断反复的心理准备。
沈箫趁安向笛拍戏时,把姚鸿朗叫到了外面。
“热搜这个事准备怎么处理的?”
“冷处理。”姚鸿朗说,“具体是谁做的还没有头绪。”
“嗯,这件事我自己调查。易声那边的新男团你暂时别带了,晚上会有新经纪人过去带。”
“行啊,反正我不喜欢带男团。人多,年纪小,麻烦。”姚鸿朗喜欢带稍微成熟一点的艺人,最好是不需要他操心的那种。
沈箫忽视他的挑剔:“剧组的盒饭以后别给笛子拿了,他不能吃那些。”
“……哦。”姚鸿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安向笛是个孕夫,那些油腻的饭菜确实不适合他。
“我记得你给他接了一个户外综艺?推了。”
“……行。”那户外综艺需要跑动,的确不行。
“先这样吧,之后有事再跟你说。”
“嗯。”姚鸿朗这会儿就像个无情的应答机器。
沈箫站起身,正要回棚内,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了,帮我联系一下《求生》节目组,魏意中间有两期不去录,至于哪两期让他们自己选。但是如果还有第三季的话,魏意还是常驻。”
“……魏意的事情让我去?他又不是没有经纪人。”姚鸿朗嘀嘀咕咕着,还是走到角落给《求生》节目组打电话去了。
此刻,不管是谁看到这样的姚鸿朗,都要惊掉下巴。
一个娱乐圈内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金牌经纪人竟然听一个普通一线艺人的话。
棚内,安向笛他们正拍到全剧的高潮部分,全剧组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因为一点点动静影响到拍摄。
《泛黄季节》中最为重要的关系转折点是五兄妹在客厅中因为遗产和父母的牌位产生纷争,二姐河婉因为纷争单眼失明,四子河桥断了一条腿,父母的牌位也被三姐河花摔在地上。
河家五兄妹的父母很早就离世了,留下的遗书中写明,在幺子河生满二十二周岁时,所有遗产均分给五个人。
但年长的几个人当然是谁也不服谁,辛辛苦苦拉扯弟弟妹妹长大,最后却只得到了同样的遗产,心理极度不平衡。
有些极端的比如河桥,直接和大哥河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河婉也因为和河花拉扯,被推倒撞在了桌角。
只有河生,自卑又胆怯的他没有出手、没有说话,却目睹了一个家的分崩离析。
“爸妈生下你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河桥吼得脸红脖子粗。
“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可别笑死人了,怂包就是怂包,抠门不说,连老婆都留不住!”大哥河强专挑河桥的痛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