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楼将碗洗干净,他已经很少用别人做这种事了。
因为他在找那个人的影子,有时候像是也能骗自己一样,他可以感受到那人还在自己身边。
罗臻再次上了楼,他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另一个房间。
三年了,他没法安睡,失去了顾亦初,在深夜里便觉得失去了一切,他无法入眠,夜夜在黑暗里辗转反侧。
即使入梦,也会次次看着那个人从他面前跳下万丈深渊,也会次次听到那句魔咒。
他害怕做梦,却又只能从梦里才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所以他就这样自我折磨着,痛不欲生了三年。
罗臻去洗手间洗漱,突然咳嗽了起来,池子里掉下了几滴血迹。
他平淡地抹去嘴角的血痕,用水冲掉血液。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嘴角扬起笑容。诡异而又人。
再等等,马上就要结束了,很快我就要去找你了。
罗臻换掉衣服,他躺在床上,贪婪的吮吸着令他心安的味道。
其实,这不过是他的自我安慰,他妄想着可以在这里找到那人的影子,殊不知,杯水车薪,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亦初,再等等我... ”罗臻吻了吻手上的戒指,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生死时速啊,镇魂差点弄得我没更新。
哎呀,结局下周才能看,等不及了。
答应我家忘年宝贝二更的,可是我沉迷男人无法自拔,还想去再二刷原著。
嘤嘤嘤,要不饶我这一次。我明天多更一点好不好呀?
好好好!
爱你们哟。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日日夜夜,生不如死
”罗总,这是您要的资料。”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罗臻。
”咳咳,辛苦了,时间不早了,这里...咳咳..也没什么事了,下班休息吧。”
罗臻礼貌的接过,对女子谈淡道。
女子无奈地抿住嘴,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默默地转身离开。
她这位老板性情古怪,当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她还以为罗臻是个多金帅气的花花公子,也曾经怀过小女人的情怀恋慕过他的老板,可是经过三年的相处,她才知道,他的老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深爱的人。
很爱很爱...
那枚戒指,她曾经见罗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擦拭过,擦的时候明明是在笑,但是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滴落。
从那时起,她收敛了他的感受,对罗臻,只有了仰望感恩之情。
她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罗臻变成了这样,可是大部分人只能说的吞吞吐吐,真假参半,而全都知道的,却闭口不言,不愿意透漏,仿佛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成为了所有人心里的禁忌。
她是三年前才被委任到这个职位的,听说原来在这个职位的白姐就是因为三年前的事而离开了。
”周哥,你去看一下老板吧,我看他又不舒服了。”女子走了几步看到周凯过来,就忙跟他说。
“辛苦你了杜总监,我去看看老板。”三年时间,周凯也不再是当初的那幅面无表情,生人勿进的样子,变得有人情味了许多。
时间是个怪东西,它夺走了许多,青春,年华,稚嫩;也留下了许多,深沉,真情,苍老。没有人可以永远一成不变,自信的人可以变得怯弱自卑,隐忍的人可以变得坚强开朗;好人变成了坏人,坏人变成了好人,这些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杜令歌看着周凯的背影,轻叹一口气。希望大家都有一个好结局。
周凯敲了敲门,得到罗臻应声后,他打开了门。
一进门,就听到了罗臻隐忍的闷咳声。
周凯低头看了眼桌子上,药的确吃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太大效果。
叶笙也说了,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他再技术高超,也救不了想死的人。
若不是因为复仇,罗臻早就不想活了。
”罗总,不早了,财务报表明天再看吧,该休息了。”周凯不自觉地提醒道,罗臻从早上八点就在这里办公,都没有离开一下,若是没有周凯拉着他去吃饭,真的是什么时候饿死都不知道。
”我没事,我看完再走吧。”罗臻不以为然,对他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没有概念,他只有让自己沉迷于工作,才不会那么痛苦。
”咳咳,唔..."罗臻用手捂住嘴,本以为忍一会就可以好一点,但是却一直咳得不停,连身体都抖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听得让人很难受。
“吱咳.咳咳...”
周凯眼实地看着罗臻捂着口的指缝间溢出了鲜血,血液滴落在白色的文件上,殷红了一片。
“罗总!”周凯睁大了眼睛,忙过去帮他顺了顺呼吸,他握着罗臻的手腕,冰凉透骨,根本不像常人的温度。
”咳咳,没事...”罗臻苦笑了一声,却是更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周凯束手无策,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他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不免皱起了眉头。
咳了好一会,终于感觉胸膛里舒服了点,罗臻喝了口水,看了一下周凯的脸色,笑着说,
“皱眉头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虽然在笑着,但是看起来却很凄凉,脸上的刀痕非常明显,从额头横贯到了下颌,看起来真的有些狰狞,他的眼角还有着细细的皱纹,连双眼都混沌了不少。
他才二十七岁,黑发里就有了不少白丝,行事作风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他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罗臻了。
周凯没有说话,看罗臻习惯的样子,像是早就发生了这种情况,可罗臻却没有告诉他,全都自己忍了下来。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罗臻重燃希望?他这样子根本坚持不到和赵洛对垒的时候。
“罗总,去医院让叶医生看看吧。”
吐血可不是小事,罗臻瞒了他这么久,但愿叶医生还来得及治好他。
”不用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别麻烦他了。”
罗臻随意地抹去嘴角的鲜血,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手,他看着被滴上血迹的财务报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得麻频手下重新做了。
他突然在这么一刻觉得要支持不下去了,罗臻茫然地看着空气,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团幽魂,活着,就像死掉了一样。他失去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温暖,从此他的世界里便再没了日光。
亦初,我好想你...
“罗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等打败赵洛你就会累垮的。”周凯和罗臻毕竟是多年的主仆之情,他无法看着罗臻在自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是自己真的毫无办法。
罗臻没有回话,只是出神的望着,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周凯知道,罗臻只要不工作就会是这个样子,毫无生息。
“走吧。”
不知多久,罗臻才突然惊醒似的,他看了眼时间,无奈地对周凯说道。
周凯帮他穿上衣服,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
即使是万凌,到了这个点除了值班守卫也已经没什么人了,灯光昏暗,周围寂静一片。
罗臻下了电梯,他坐到了车里,感觉到周凯发动了车,自己阖上眼眸。
他不会倒下,绝不会就这样倒下,不给亦初报仇,阁王也没资格收他。
世间有七苦,爱别离,怒憎恨,还有求不得。罗臻当日所求不过只是图一时争气,最后却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以前太多的理所当然,才会使得今日各自走散。今时今日,他倍尝了当初那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痛不欲生的折磨,日日夜夜,生不如死。
不过好在,那个人用生命的代价教会了他什么是爱。
虽然还是无法解释爱的含义,但是罗臻也是用时间懂得了爱的情意。
因为爱过,所以他变得慈悲;因为懂得,所以才会了宽容。
但愿这一切,终究还来得及。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在A市对不对? !
车融入了夜色,周凯发现每当开着车在夜里行走,心里就涌上一种别样的溢味。
就像面前的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带我去海边。 罗臻突然出了声,他的声音很沙哑,游离若丝,带着重重的鼻音。
周凯当然知道他想去哪里,三年来,几乎每一次罗臻的失踪都会在那个地方被找到。若是赵洛有心加害,估计罗臻早就在那个地方死上千百回了。
周凯无法拒绝,只能驾着车去往那个悬崖。
三年过去,s市千变万化,唯独这里一如既往,那石头的模样,摆放的位置都和曾经差不了多少。
罗臻下了车,他对这里极其熟悉,熟悉到每一块石头的形状,石头的每一条纹路都可以描绘出来,三年太短,亦太过漫长,若不是可以来这里找心里的慰藉,罗臻是撑不了三年的。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底下渐渐翻滚的巨浪,才恍然觉得,这个时候真像当初的那个夏日。
他的眼里升起了点点光亮,虽然不过是寥寥星火,但总是觉得他终于有了一点人的气息他每一次坐在这里,心境就变得不一样,他已经足够冷静了,在这漫天的黑暗里终究是放弃了寻找。
漫无目的,无休无止。
对不起,我还是控制不住来见你...
罗臻抱着膝盖俯视着悬崖下的大海,在夜色里漆黑一片只能从月亮微弱的亮光里看到一丝丝波澜,除此之外,只有风和波浪的呜咽声。
“三年了,你一定已经不记得我了吧,就像传说里的轮回,饮下孟婆汤就会忘记前生今世。” 罗臻低低细语,他的面容被毁,那可怖的面容在这一刻去涌现一种醉人的温柔,在这漫天的星光里,溢满了柔情。
他的眼睛里黑的发亮,都似有了一层水光,
只是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缀满繁星的夜穹,眼瞳不断流传,将水光生生的忍了下去。
自从三年前他在这里悲声哭泣,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没有再哭过。
不是不会流泪,而是不敢流泪。
泪,是债。
他还不起了。
“我....” 罗臻想说我很想你,
想告诉他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想对他絮絮叨叨三年来的变化,可说了一个字,又闭上了口。
这里的气氛很寂静,不是指没有声音,而是指人的心境。
罗臻不想打破这里的寂静,今晚的夜色很美,星星是从未见过的多。
光亮虽然比较微弱,但是比起城市里的霓虹酒醉,能让人的心更加平淡。
罗臻躺倒在石头上,心情有片刻舒畅了起来,他闭上眼睛慢慢倾听着自然的声响,总觉得这里会有那个人的声音。
他睡着了,睡得很安稳。
黑暗里,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水汽太过浓重掩盖住了血腥味,但是他的面容却是那样的平静。
当罗臻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四天后了。
他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针,全身都酸痛不已。
他吃力的坐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
叶笙推门而入,就看到罗臻已经醒了,不免脸上扬起了笑容但瞬间又被怒容代替。
”你终于醒了,你真的是想死吗?你还记得要复仇吗?”
罗臻是叶笙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两人到底还是从小玩到大的,虽然怨恨罗臻,但是三年的自我惩罚,罗臻进医院跟进家里一样,叶笙看着他了无希望,次次与死神搏斗,心里也不好受。
”当然记得,不报仇我誓不罢休。”罗臻微眯起眼睛,叶笙的警告对他来说意义只有后半句。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是他现在苟延残喘的唯一理由。
“既然要报仇,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这样下去,不等赵洛出手,你自己就杀了你自己了。”叶笙恼怒地数落起来,换作从前他哪敢和罗臻这样说话,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罗臻早已看淡了名利权势,甚至觉得这样才有了人情味。
罗臻不以为然,他将头轻轻偏过,哑着声音说: “不会有下次了,你放心。”
”你!”叶笙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他医术精湛,但不是心理医生。罗臻最难过的是心理的坎,身上的痛为其次,就算他次次可以将他救回来,但是治标不治本,关键的是要罗臻走出心里的魔沼。
罗臻并不是刻意要这样的,他是真的觉得设什么,他没有父母,亦不想拖累朋友,这一切都该由他结束,由他终止。
“三年了,你还是没能走出来,你难道真的要用一时的错误然后用一生来偿还?”不怪叶笙这样说,他是医生,知道这世上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罗臻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就是愚蠢。
“不是一时的错误,是我一辈子的错误。”
罗臻沉声回答道,他阖上眼眸,神情憔悴而又脆弱。
叶笙讶异地看着罗臻,罗臻虽然没再说,但是他听懂了他未言的话。
那是他一辈子的错误,所以值得用他一生来偿还。
”唉一一”叶笙轻叹一口气,这种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场,所以也有了不同的考量。
他身为身外人,无法去左右当事人的思想
毕竟体会不了他的痛苦。
”我给你去拿点吃的,你昏迷不醒了四天,葡萄糖都快输不进去了。”罗臻进医院进的次数太多了,手背上全是针孔,刚才给他扎针的时候,手背青紫一片,都没了下手的地方。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