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副班长如同被雷劈了,愣了几秒,揪着蕴酒道,“蕴酒,你说话!如果他敢...”
“说什么说!”蕴酒终于受不了了,抬起龙虾脸仿佛要喷火,狠狠瞪一眼副班长,转头怼了白佐尧一拳,“快点走行吗?还闲我不够丢脸是不是!”
白佐尧揉着胸口,无声的笑,没再有多余的废话,领着人越过副班长径直走了。
两人也不管身后人的脸色有多难看,推推搡搡的走出十几米远。
蕴酒热的要命,狠力挣开男人的怀抱,“别这样,身上黏糊糊的,热死了!”
白佐尧见好就收,松开了手,转头看一眼还僵在原地没挪步的副班长,明知故问道:“虎头虎脑的,你同学?”
“当然了,蕴酒”蕴酒加急了脚步,催促道,“快走吧。”
白佐尧倒是不急,握住他的手走慢悠悠地走,“怕他看到我们在一起,是吗?”
蕴酒斜了一眼,这不废话嘛!
等开学以后,他都能想象到同学们会怎么背后议论,跟死对头的哥哥好上了,没追到苏橙,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白佐尧停下脚步,语气依旧温和,眼里却透着认真,“他对你来说不一样吗?”
“谁?”蕴酒只觉莫名其妙,“副班长吗?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同学,刚刚那种情况,换了谁都尴尬。”
蕴酒说的不无道理,可白佐尧却总能想到廖安给他看过的视频。
“到底走不走啊!白一鸣是不是还等着呢。”蕴酒摇了摇手,导致白佐尧的胳膊也跟着一起摇。
如果蕴酒再矮一点,这画面像是儿子在跟爸爸撒娇。
白佐尧低笑一声,迈开腿继续前进,“我听一鸣说,前段时间你们同学去酒吧聚会,这个副班长....跟你很好?”
没忍住,最终还是试探性地问出口。
蕴酒脸色变了变,立刻想到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放学后他被廖安劫了道,强行被安排去参加聚会,没成想会碰到自己同班的副班长,一帮人玩着游戏,从幼稚的真心话到大冒险,没有参与其中的蕴酒想离开,却被喝醉的副班长一把抱住。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蕴酒一时没反应过来,缓了几秒发现副班长的脸越靠越近,就在快亲上的时候,他抬手来了一巴掌。
巴掌声震慑四周,副班长捂着脸不知所措,迷迷糊糊的往后倒,然后有人立刻解释说大冒险,这主意是廖安提议的。
廖安没否认,只是笑盈盈地逼着蕴酒说出自己的性向。
后来的事儿蕴酒不太记得了,被灌了几杯酒就被蕴玉龙接走了。
思绪回到现在,蕴酒有些好奇地说:“白一鸣那天不在啊。”
白佐尧淡定地瞎掰:“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蕴酒冷哼一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算是坏事儿吗?”
“怎么不算,我差点被...”蕴酒话到嘴边及时刹车,差点被同学恶搞亲吻,这丢脸的事儿可不想让白佐尧知道。
差点,也就是还没有。
白佐尧胸口闷着的那团气自动消散了,不管蕴酒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是他的人,只要他们双方还没有提出分手,那他就不允许有另一个第三者出现,谁都不行。
白佐尧带着俩小朋友来一家杭州餐厅就餐,因为没有提前预约,又正是饭点,店内所有的包间全部爆满,大厅也没了位置。好在餐厅的等客区环境还不错,白佐尧问他们要不要换一家。
白一鸣先是摇头,说想吃杭州菜。
他的意见等于没意见,因为白佐尧一直盯着蕴酒看,似乎是在征求对方的同意。
蕴酒撇了撇嘴,说:“等一等吧。”
白佐尧微笑,起身去隔壁的水吧买酸梅汁。
等人一走,白一鸣立刻贱兮兮的凑过来,嬉笑道:“蕴酒,我哥哥有妻管严啊。”
“说什么呢你!”蕴酒给他一个大白眼。
白一鸣吐了吐舌头,幼稚又顽皮:“你真的很爱脸红。”
“你才脸红?!”蕴酒装模作样的拿着菜单扇风,“我是热的。”
白一鸣毫不留情的拆穿:“这里空调温度低,我都冷你还热?”
“本少爷火力旺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
蕴酒拿起桌上的大麦茶抿一口,决定用它来降降火,转头却看见白一鸣正在翻看手机的相册,嘴角还挂着笑。
这种笑容很好看,充满幸福和期许。
蕴酒扫了一眼,淡淡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白一鸣摸着手机屏幕的照片,说:“叔叔吗?”
“嗯,不然呢。”
“我也不知道...”白一鸣眨眨眼,“感觉从出生就开始喜欢了。”
“你能别逗我吗?”
“哈哈哈!你不信?”
“信你个鬼!”
白一鸣坐正了身子,思绪飘的很远,“自从知道他的性向,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他。”
蕴酒微微皱眉:“你叔叔也.....?”
“嗯,”白一鸣点头,“他是不婚族,小的时候不懂,后来明白了,心里总是想念他,现在见一面却很难。”
蕴酒歪着头,问:“你暗恋啊?”
“以前是...”白一鸣哀叹一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我表白了,然后他被我吓跑了,躲去了M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蕴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突然有些佩服白一鸣,看表面乖巧懂事,没想到私下里做事这么有刚。
“这种感觉多痛苦啊!你趁早把他忘记算了。”蕴酒充当人生导师,好言相劝。
白一鸣摇摇头:“我没有觉得痛苦,心里装一个人,总比空荡荡的好。”
蕴酒愣了下,一股难言的情绪呼之欲出,他的心里也悄悄住进一个人,不过是个人渣,道貌岸然的败类。
正想着呢,抬头便看到人渣拿着两瓶酸梅果汁走过来,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就引来周围无数人的目光。
不得不承认,不管身在何处,白佐尧总是有能力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久等了。”白佐尧将手里的果汁递给两人。
蕴酒被他文邹邹的语气膈应到,脸一偏嘀咕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闻言,白佐尧凑近些,柔声问:“饿了?我去买甜点给你吃。”
蕴酒的心“突突”跳,身子往后躲,“不需要。”
白一鸣眼珠溜溜转,观察这两人的互动模式,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有点郁闷,如果叔叔在身边,决对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所幸没等多久,店内空出了包间,三人点了几道特色菜,还有蕴酒爱吃的牛奶面包,白佐尧想到蕴酒是半个成都人,便又出去要了两瓶豆奶。果然,蕴酒很爱喝,一餐下来滴水不剩。
吃饱喝足散了伙,三人打算各奔东西,白一鸣约了朋友先走,蕴酒也想找借口离开,却被白佐尧拽着胳膊带到地下车库。
车停的位置很隐秘,地下室的灯光也很暗,上车后白佐尧就压着人亲了起来。
蕴酒心跳的很快,无力的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细微的挣扎像是欲拒还迎。
唇齿相贴,白佐尧吻的动情,有股热气直冲下腹,本以为再上蕴酒要等一个月以后,没想到还是本月。
一切结束,蕴酒缓过神来时白佐尧正在给他穿裤子,他往下看一眼,有些羞耻的别开脸。
他和白医生,居然在车里......上衣都没脱......
白佐尧帮他系好裤带,关心地问:“很不舒服?”
蕴酒摇摇头:“没有。”
他的皮肤很敏感,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这会更是红的彻底,就连锁骨处的肌肤都染成淡粉色。
白佐尧心猿意马的看着,回想到刚才置身于天堂的感觉,小兄弟又开始......打住!再折腾下去就真成禽兽了。
平静了一会儿,白佐尧绕到驾驶位,车子嗡嗡启动,后座的蕴酒喃喃出声:“我要回蕴家。”
白佐尧神色如常,离开地下车库,他才道:“好,我送你回去。”
蕴家的别墅坐落于东五环,离市中心的距离不算远,一路绿灯,路程二十分钟。
车子稳稳停在独栋别墅的大门前,这里异常安静,只有偶尔出现的鸟鸣声,这是外人看了会很羡慕的生活环境,可惜蕴酒却想永远逃离。
“彦彦。”
在蕴酒转身离开之际,白佐尧叫住了他,“怎么没回成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蕴酒微怔,没想到白佐尧会在这个时候问出口,他轻轻摇头:“没有,过几天回。”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再去看身后的男人。
他坐在别墅的花园里,听着大门外的车声渐渐消失,直到恢复宁静他才起身进屋。
蕴玉龙站在客厅,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正用白手帕仔细的擦拭,知道是儿子回来,他头也不抬冷冷地说:“过来。”
蕴酒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蕴玉龙非常不悦,转头看着青年,不由嗤笑一声:“怎么?翅膀真是硬了!我有没有说过,这段时间不准离开蕴家半步,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蕴酒抬眸直视他,脸色渐渐变白:“我跟同学打篮球。”
“呵...”蕴玉龙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不过也好,提前适应适应。”
蕴酒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有些不解地说:“什么意思。”
蕴玉龙打量眼前的青年,片刻后,他放下手里的球杆,在青年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语气突然放软了些,“蕴酒,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比如说白佐尧。”
蕴酒跟白佐尧在一起的事儿他早就知道,本以为白佐尧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没想到居然是白二爷的儿子。
要知道,白家是名门望族,当年白家五兄弟都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白二,作为白家家主可谓是一手遮天,虽说现在时代变了,可白家的势力仍不容忽视,在这片土地敢挑战白家的几乎没有。
许久,蕴酒低着头都没有回话,他将脸埋的很深,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蕴玉龙才不会管他心情好坏,继续道:“离他远一点,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准再见他。”
蕴酒倏地抬头,眼里都是愤恨:“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凭什么?”蕴玉龙眼睛微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凭我是你老子!小畜生,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性,惹毛我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蕴酒冷笑连连:“我要回成都。”
蕴玉龙勃然变色,两步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没有任何收力的余地,抬手就来了一巴掌,“你想都别想!”
蕴酒的脸被动地偏向另一侧,嘴角有咸咸的味道,可他却不觉得疼,“我要带我妈妈的骨灰回成都。”
“闭嘴!”蕴玉龙瞬间失态,猛的把人推倒在地,指着跌坐在地的人骂道,“小畜生,你想从我身边抢走梦菏,你配吗?”
蕴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的站起身,盯着面前的男人,眸中充满不屑与嘲讽:“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强留。”
闻言,蕴玉龙都气笑了,扭曲着脸道:“你敢质疑我?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梦菏,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蕴酒也笑了,眼底却有了湿意:“不!蕴玉龙,你只爱你自己。”
“你放肆!”蕴玉龙捉住蕴酒的衣领,往上一提,“小畜生,你最好乖一点,趁我还有耐心。”
蕴酒对上他怒气冲冲的双眼,扯了扯嘴角:“爱一个人怎么会舍得她难过,你逼死了我妈妈,有什么资格说爱。”
“你他妈...”蕴玉龙扬起手想打人,下一秒却停在半空。
蕴酒没有害怕的闭眼,而是用不屑的目光与其对视。
数秒钟后,蕴玉龙渐渐松开了他的衣领,退后两步居然露出笑容:“蕴酒,你要庆幸,唯一能让我心软的就是你这张脸,长的跟我亡妻极其相似。”
蕴玉龙重新坐回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又道:“这几天不许出门,下周跟我一起去参加霍老爷子的寿宴。还有,我让你离白家人远一点,不是开玩笑。”
蕴酒根本没心情听他说什么,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楼上卧室走。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被蕴玉龙关在蕴家别墅,怕他跑出去还特意叫了几个保镖守着。
蕴酒愈发觉得奇怪,蕴玉龙很少这样关着他,以往见到他都是冷着脸,一句话都懒得说,从来不会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和日常活动,更别提像正常父亲那样去跟儿子聊天或者是问问学习成绩。
他的一切,蕴玉龙都不在乎。
蕴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有一肚子未解的疑惑,直到这天晚上蕴玉龙带他来到霍家。
今天是霍家的当家人,霍老爷的八十大寿,家族在本市打拼五代,说白了是大地主,放眼京城著名的古玩市场,全部是霍家的地盘。
前来道贺的人不在少数,霍家阔气的正堂人声鼎沸,霍老爷子坐在正厅,他身后挂着明晃晃的寿字,身边围着十几个管家伺候。可他面容并不放松,而是盯着门口的方向盼着什么。
不出片刻,他捋顺胡子坐起身,原本略微呆滞的目光瞬间变亮,他向刚进门的男人招手,苍老粗哑的声音响起:“蕴玉龙,快过来。”
蕴玉龙身旁跟着一个男孩,打从进门起,这个男孩就吸引了无数目光,不仅仅是因为好看的外表,还有他特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