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下来,再七七八八扣点分:“一百四吧。”他抬头,感觉还算能接受。
“那还行。再检查一会儿,可能高点儿。”
吴辙笑了下,开始收自己桌上的草稿纸。
夏星遥不经意看到他的草稿纸上居然没有演算痕迹,只有两张纸上画了漫画小猪。他迷惑了,“等等……你写卷子不打草稿啊?”
吴辙:“……我写卷子为什么要打草稿啊。”
“????”
服。
夏星遥鼓掌。
好!
好逼!
*
今晚季雅雅不在家,晚饭要夏星遥自己解决。写完卷子快八点,已经饿了,夏星遥敲了敲吴辙的桌板:“出去吃饭不?”
五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了楼下的粉丝店里。
然后。
三十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了叔叔家。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能从楼下粉丝店散步散到叔叔家,题干没说,只能说是未解之谜。夏星遥摸着一个学期没碰的鼠标,闻着油光水滑的机箱散发出的迷人香味,感叹:“太久没来了。”
吴辙:“来到这儿我兴奋得血压都升高了。”
“?”
“从120/90上升到了160/120。”
“你还有数字,这么精确的吗?”
就,随身携带血压计,忽然掏出来读一下数字,用自己的高血压吓死别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吴辙:“当然。”顿了顿,“要问我靠什么升血压,只能说靠的是通分。”
“……”
那你数学可真好。
高考这种关键时刻,李大广同志肯定忙着一大摊子事,不可能来叔叔家捉拿要犯,夏星遥把一百二十个心都放到肚子里,开始爽玩。
夏星遥今天必定要玩中单英雄,放吴辙一个人在下路,跟路人辅助一块儿玩。
第一局,保送N久的吴辙同学终于练会了他第二个ADC(射手)英雄,“虚空之女-卡莎”,非常得意地选出来,跟夏星遥炫耀:“看到没有,冠军皮肤,你有吗?卡莎你会吗?”
夏星遥:“我虽然不会,但我可以做你爸爸。”
话音没落,夏星遥果断锁了个“虚空行者-卡萨丁”,游戏里卡莎的亲爸爸,亲的。
吴辙:“……”
一进游戏,卡莎就开始喊“父亲”。
吴辙很没面子,连忙转移话题,在对话框里打字骗队友。
-兄弟们,我今天高考,大家这把好好打
三个队友:
-?
-?
-???高考你玩你妈呢!还不快滚去学习!
卡莎和卡萨丁这两个英雄在游戏里都挺难打。
吴辙对卡莎的熟练度不高,成了对面突破口。也许队友真以为他要高考,居然忍住了没喷他。
只在结尾的时候,上单队友吐槽了一句:
-卡莎,你高考数学是不是全都选的B啊
吴辙:
-?
夏星遥秒懂了:
-因为ADC不行
吴辙:“……???”
线上的队友吴辙没办法讨伐,线下总有办法征服。他一甩鼠标站起来掐住夏星遥脖子:“再说一句,再说一句我不行?”
夏星遥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缩在电竞椅里,非常倔强地梗着脖子看着吴辙。吴辙压在他身上,他的心咚咚在跳,耳根红成一片,可脸上表情是正常的淡定的,吐出三个字:“你不行。”
吴辙狞笑:“你试试看我到底行不行?”
夏星遥:“你有本事让我试试。”
吴辙不知道想到什么鬼地方去了,耳根一红,松了手,坐回自己的椅子里,随后看着卡莎的数据陷入哀伤:“我……确实不行。”
夏星遥:“……”
吴辙觉得自己只能玩德莱文。
他果断又投入了德莱文的怀抱。因为上一局在下路被路人辅助气得脑溢血,这局他能屈能伸地央求做了他一局爸爸的夏星遥来下路打辅助。
夏星遥:“我要玩娜美。”
“玩!都可以玩!”吴辙自信满满。
没过多久,吴辙发现夏星遥的娜美比上一局路人辅助更让他脑溢血。尤其是夏星遥自带的配音,“看我的超级泡泡!”,嚷得他头昏。
在死了第八次之后,吴辙终于骂了一句没主语的,“草你大爷。”
骂对面打野。
夏星遥很敏感,立刻感觉他在骂自己,嘴巴瓢得比脑子更快,顶嘴:“有本事草我。”
吴辙:“……………………?”
夏星遥瞠大眼睛,不好意思地飞快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是操打野吧。”
很喜欢著名职业选手积木贡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我们这个年纪,爱情和事业都可以晚点来,打野不行。
也很喜欢著名哲学家、思想家、教育家欧体缇欧曾说过的一句话,女人和孩子可以犯错,打野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FPX战队上单Gimgoon,以及斗鱼LOL主播OTTO名言
第35章 吃醋
学考结束那天下午, 夏星遥本来想去至善楼等等吴辙出来,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叫住了。
他一转头, 是个黑皮肤的男生, ——嚯。
居然是那次翻墙进学校一块被李大广抓住认识的一个男生,17班的, 叫钱坤。
他挠了挠头发:“那个, 夏哥,大佬,有人叫你去小树林。”
夏星遥:“?”
钱坤嬉皮笑脸的:“哥,你去了就知道。”
夏星遥转头去了小树林。
什么人在等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啊,迷惑地转了一圈,心想这人怎么还玩神秘的。
他抱着校服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他忽视了整整五分钟的女孩儿叫住了。
那女孩儿咬着嘴唇, 眼睛里泪光粼粼:“夏星遥。”
夏星遥回头:“……?”
“你没看见我么?”那女孩儿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来,说, “我叫黎萱, 是17班的。”
夏星遥挠了挠头:“哦,是你让钱坤叫我来的么?”
“嗯……”女孩儿说着, 从背后拿出一封粉色信笺,咬着唇递过来, “给你的。”
“啊?”夏星遥再傻也看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他没接信, 只是有点茫然,“我……认识你吗?”
黎萱咬了咬唇:“我认识你……就是那次,你们帮我们班打国际部, 打篮球那次我注意到你了,然后就一直关注你了。”
夏星遥:“……”
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萱把信往他怀里塞,又给他塞了一个苹果:“反正……就,你看看吧。”
夏星遥迟钝地“哦”了一声,问:“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黎萱眼泪粼粼:“你走吧。”
夏星遥走出去几步,忽然回头,跟还愣在原地的女孩儿说:“加油,好好学习。”
“嗯。你也好好学习,加油。……信你一定要看。”
夏星遥犹豫了一下,把信往校服口袋里一塞,拐回了去至善楼的路。
考完学考学校罕见地给学生们放了个假,早上出门的时候吴辙就说考完了要去看电影,夏星遥只得听从大哥安排。
他在至善楼下等了会儿,吴辙晃晃悠悠地从上面下来了。这个人穿校服特别不正经,系着衣袖绑在腰间,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他跳过来勾住夏星遥脖子:“遥遥,怎么样,感觉能考多少分?”
夏星遥斜睨他一眼:“比你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星遥好像也没那么抗拒有人叫他遥遥了。
他讨厌这个小名,纯粹是因为听起来很像女孩儿。
可是现在有人叫起来很温柔。
“这话说得……比我低那就史诗级车祸了好么。”
吴辙松开手,甩着校服衣袖走上前,说:“过两天我就要去北京了。”
“嗯?”
“收拾收拾就得去首尔啦。”吴辙回头看了夏星遥一眼,琢磨,“那边有什么特产你知道吗?”
今年的IMO在首尔办。
夏星遥:“……泡菜?”
“泡菜算了吧。我觉得至少带个奖杯带块金牌回来。”吴辙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夏星遥,金牌会被老师他们收走放去校史馆吗?”
夏星遥没这方面经历,暂时也没这么操心过,绞尽脑汁想了想:“应该……应该不会吧?”
“那到时候,我可以让你摸摸我的奖杯。”
夏星遥:“那我可真是太谢谢您的大方了。”
“如果你想要的话,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自己可以拿。”夏星遥哼笑一声,“寇可往,我亦可往。”
吴辙:“……”
路上,吴辙拿手机翻着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名字,征询夏星遥的意见:“比如说这个犯罪片,阵容挺强大的哎,豆瓣上评分也挺高的。……这个喜剧是开心麻花的,你想看不?……我看看,复联的新电影也出了?”
夏星遥想选一部悬疑片,《血迹》。
这部最新上映的悬疑电影改编自日本著名推理大师的原著,风评非常好,据说紧张刺激又烧脑,而且部分情节还有点小血腥。
吴辙看了看豆瓣上的评价,摆手:“不行……不行吧,影评说少儿不宜诶,十八禁暴力血腥。”
夏星遥:“你是不是不相信广电总局的尺度?”
“……不然还是选开心麻花的片子吧,看点搞笑的解压不好吗?”
夏星遥还非要跟他意见相左了:“不。我要看《血迹》。”
如果是在恋爱中,这种杠基本可以等同于女朋友想要测试男朋友的容忍程度。一般男朋友会讨好告饶:“好好好小祖宗都听你的。”
但事实是,吴辙是个他妈的i开心麻花,他就是个相声艺术爱好者,分毫不让:“我觉得还是开心麻花。”
夏星遥:“《血迹》。”
吴辙:“开心麻花。”
吵嘴之间,两个人走到了影院,仍然没决定最终的片子。吴辙止住了脚步,仰头去看电影院悬挂的巨幅海报。夏星遥莫名止步,嘴里没停:“吴辙,你是不是怕血啊?你怂啦?”
吴辙郑重地止步,转过身来,用两只手压住夏星遥的肩膀:“遥遥。”
夏星遥懵:“啊?”
语气咋这么深沉捏?
吴辙很正经:“不如我们俩就在这分开,你去看你的,我去看我的,看完后还在这集合。”
夏星遥:“……………………”
我操!!!
吴辙是什么品种的惊天大SB啊!!!!!
夏星遥在心里抓狂了,用手扶额,随后遮住眼睛,长吁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各走各的路吧。”
吴辙:“……”
他站在原地,闷笑了两声,去扯夏星遥的手掌:“等等——遥啊,我开玩笑的。”他给夏星遥晃了晃手机上的购票页面,“我早就买好了,《血迹》。”
夏星遥回头,质问:“所以你刚刚一路是在演戏?”
吴辙:“只能说是活跃气氛。”
夏星遥缓缓吐出两个字:“有病。”
吴辙确实是脑子有洞吧!确实是吧!
离开始放映还有一段时间,夏星遥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坐着,争分夺秒地玩手机。要知道,今天结束之后,就又要开始竞赛了。
刷题刷题刷题,无休止地刷题。
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
吴辙跑去买了一桶爆米花。
然后在进场之前全部吃完了。
夏星遥只能评价一句“饭桶”。
吴辙不以为耻:“饭桶菜桶塑料桶,全都是桶。”
“……”夏星遥差点被他的诗句吓了个踉跄。
吴辙继续吟诗:“前摇后摇夏星遥,都是我滴遥遥。”
夏星遥“啪啪啪”给他鼓掌,毫无灵魂地捧场:“好棒棒。对得好啊吴辙。”
为了防止看电影无聊,在进场前,夏星遥还是买了两杯可乐。
影院里卖的可乐是可口可乐,正合夏星遥的心意。可是吴辙接过一杯,非要杠两句:“为什么是可口呢,可口可乐难道不是洗厕所的吗?”
话毕,他吸溜了一口。
夏星遥:“……公共场合禁止丢人现眼,快闭嘴吧你。”
愚蠢的百事党。
两个人打打闹闹进了放映厅。
电影是部悬疑片,一开场就死了个人。
刺激啊,放映厅里此起彼伏地响起尖叫声。
吴辙压低了声音,靠过去叫夏星遥:“遥遥,你怕不怕?”
夏星遥:“呵呵。”
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您爹夏星遥。
吴辙毫无灵魂地装害怕:“呜呜,好可怕,遥遥,我好想抱着你哭,紧紧地把你抱住。”
夏星遥咬牙切齿:“闭嘴,你能不能认真点看。”
吴辙一不做二不休,把脑袋歪到了夏星遥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出来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娇:“哥哥,我怕。”
夏星遥恶心:“……你爬。女主男主亲嘴你都怕。”
吴辙:“我这人见不得这种腌臜事。”
“……”
闹了一小阵,吴辙安静了下来,趴在夏星遥肩头,扭头认真地看剧情。夏星遥脖子被人勾着,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许久没有动弹,脑子里却全是想七想八想东想西。感觉吴辙的脑袋距离自己太近了,鼻端能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洗衣粉味,挺像栀子花的。市场上有栀子花味道的洗衣粉吗?
忽然吴辙搭在他胸口的一只手上挑,摸了他脸颊一把,他才忽然惊醒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