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去吧。”
“嗯,等我回来。”
这段时间,温文曜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回来陪韩彧丰。因为他总觉得,韩彧丰要是一刻不在他视线范围内,好像就会出什么事,毕竟上次在机场,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不过哪怕没有这件事,韩彧丰在他心里依然是国宝级的存在。
“对了!”温文曜明明已经走到门口了却又退回来,两眼亮晶晶地瞪着床上的人,“我下午不工作了。预约的是三点半,带你去看老中医。这回可不许再拖了!”
韩彧丰叹了一口气,“……好。”
其实他不喜欢看中医,理由也可以理解。传统的老中医大多“口没遮拦”,不像西医这么委婉。他们尤其瞧不上,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必定是逮着机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韩彧丰就曾经领教过一次。那天,可把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韩董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么指责鼻子骂过。
他当时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没有冷着脸一走了之。
不过现在,为了能让温文曜安心,去就去吧。想到这里,韩彧丰又不禁苦笑,心说怎么有种“壮士断腕”的意味。
温文曜心满意足地走了,只剩下韩彧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想了想,还是下床,打开电脑,和公司高管进行视频会议。
虽然他现在很少去公司了,但一些事情也不能完全放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产业,好歹要上点心。
不止一个人对自己说过,以他目前的身子,只能好好养着,不适合再劳心劳力了,纷纷劝他放手。可是对于韩彧丰来说,承丰凝聚了他大部分的心血,是他看着它,从一个十几人的小团队,逐渐成长为员工几千的大公司,说句通俗的,它就像自己的孩子,如果能说放下就放下,那就奇怪了。
好在自他患病以来,公司虽偶有动荡,但也都被温文曜“暴力”镇压了。说来也好笑,温文曜骨子里的匪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有很多人私底下评论过他,他们说,温总如果去混黑,那一定是很容易当上老大的那种人。
因为他一直奉行“不服就打一顿”的准则,网上有什么不好的言论, 行,他也雇一大批水军,明目张胆地和人对掐,并且还大获全胜。有合作商过河拆桥,他也很硬气地直接和人解约,转头就找到更好的。公司机密被泄露,律师函直接上。
更硬气的是,在应对采访的时候,他态度一直十分嚣张。面对记者表达的对承丰未来的担忧,他甚至明确的表示,“你们已经准备好要被打脸了吗?”
他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他家韩董和承丰不好,一听就会炸,一炸就开始口不择言。他也就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但韩彧丰却是爱极了他这副维护自己,维护承丰的样子,也由此得知了,他那时候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第247章 我家韩董苏断腿
下午两点的时候,温文曜成功把韩彧丰穿戴整齐,打包上了车,就两个人低调前往那位著名老中医的家。
一路上,温文曜一直在喋喋不休,主要是在说他是多么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位大师,多么不容易才求得他出手给自己调养。
“所以一会记得配合,知道不?可别给人随便甩脸子。”
“知道了。我到时就是有气,也得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晚点发作。”
“这还差不多……等等?!有气?你有什么气啊?”温文曜“恶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直把人捏变形了才肯放过,“你亲爱的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求得这位名师出山,给你调理身子,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生气?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文曜一副“不把你真实想法说出来你就完了”的表情,但是韩彧丰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生气,而只是想逗逗他。这就是所谓的情趣。
这段时间,两个人经常这样玩。而且温文曜的演技日益提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吵架了呢。
“我没怎么想。就是……有点难受。”
“啊?哪难受了?是不是胸口?还是胃?头晕吗?还是坐久了腿麻?”温文曜一听,根本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扑上去,双手在韩彧丰身上一阵乱摸,脸上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怕人真的不舒服,他还打算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给他顺顺胸口。
韩彧丰见状,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
“现在没事,我是说一会。”
“一会儿?怎么会?就普通给你检查检查,也不做针灸那些的。”
“……”韩彧丰心说,如果那个大夫什么都不说,只是做这些倒还好办了。但就怕……他实在是不想让人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病情又说一遍,然后还顺便数落他。
韩董对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就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讳莫如深,这就是所谓的讳疾忌医。也许这个问题的背后,是自己根本不敢面对这破败的身体,其实无法给温文曜做靠山吧。
虽然他知道温文曜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但是他自己却无法正视。
与此同时,他也怕从那个大夫口中,听到……一些不好的话。比如,他的身体遭受如此重创,不管日后在如何将养,都难以逃脱“年寿难永”的命运。
他很怕温文曜在看到了希望之后,又重新回归到失望。
“阿丰?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你该不会……是真害怕吧?”
“……”韩彧丰这才回过神来,他转头对着温文曜笑了笑,“怎么可能会怕?刀山火海都下来了。”
“说得也是。”
“再说了……”
“嗯?”
韩彧丰突然低头,咬住他的耳朵,“你会给我力量吧?我的小温先生。”
“……”温文曜突然就跟哑巴一样,接下来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了,不仅如此,他整个人也跟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他才讷讷地问韩彧丰,“你知道我刚才心里的弹幕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家韩董苏断腿。”
“哈哈哈。”
“说真的,韩先生,刚才是你第一次‘哈哈哈’,而不是‘呵呵呵’。”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着呢。说明你终于被我带得完全释放了天性,简直是可喜可贺。”
“既然可喜可贺,是不是还要放鞭炮庆祝?”
“当然了!不过还是留到我们结婚典礼过后再放吧。对了,宾客名单出来了,你要看一眼吗?”
“不了,都交给你。”
“这么相信我真的好吗?万一我把你期待的搞砸了呢?”
“没事,随你玩。洞房花烛夜不砸就好了。”
“啊……你真是……好吧,我甘拜下风。”温文曜认命地放任自己滚进韩彧丰的怀里。韩彧丰拢了拢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拨着让它靠在自己的肩窝,“昨晚都没怎么睡,睡吧。”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睡?你也是。”温文曜一急,就又要从他怀里起来。
被韩彧丰按了回去,“没有,我只是醒了一下,很快又睡着了。”
“你为什么醒啊?”
“还不是某人太能折腾,翻来覆去的,床都快塌了。”
“啊?真假?我当时翻的时候,没有感觉啊?!”
“你自己当然没有感觉。好了,不说了,快睡。”这下,韩彧丰直接用他的大手盖住温文曜的眼睛。温文曜的睫毛扑闪几下,就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困意袭来,他还真就在韩彧丰怀里沉沉睡着了。
等他睡着以后,韩彧丰就缓缓移开盖在他眼睛上的手,盯着他眼底的青黑看了半响,不由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温文曜又要变着法地照顾自己,又要忙着公司的事,能不累吗?尤其是他晚上还睡不着。
这么折腾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的变化尤其明显,这下巴尖的……离脱相只有一步之遥。偏偏他自己还没有感觉,今天早上竟然还照着镜子说自己胖了。
天知道,韩彧丰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心疼?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并冲上去紧紧抱住他了。
如果温文曜知道自己也在忧心他的身体的话,恐怕压力也会很大吧?说不定,他以后也会在自己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的疲累,甚至身体不舒服也不说了吧。毕竟,在他的心里,自己已经是需要他照顾的那个人,怎么会让自己反过来去担心他的身体呢?
这样子,太不称职了。
温文曜一定会这样想的,他知道。
唉,这依旧是一种甜蜜的负担。韩彧丰这样想着,也就把头和温文曜的靠在一起,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竟也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出现了一座豪华的中式建筑。
韩彧丰就知道,目的地就是到了。
他把温文曜叫醒之后,两个人就下了车,相携着在厚重的雕花大门跟前,站定了脚步。
第248章 直白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走吧,进去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温文曜脸上的促狭之色。
刚才那一路上,温文曜要是再没有发现韩彧丰实际是在担心什么的话,那他也就太迟钝了。
但是看出来了还不能说,只能继续当做没看出来。否则他家的傲娇韩董,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还不是得自己千辛万苦哄回来。
所以说啊,做人真难,家养一只傲娇伴侣,更难。尤其这个伴侣最近似乎有点奇怪,难道就像苏大夫说的那样,更年期提前了几十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要不要顺便让大师给看看?温文曜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件事。
不过这可千万不要让韩彧丰知道,否则这人分分钟又要不理你。
收起自己的思绪的时候,温文曜发现韩彧丰竟然现在还不挪动脚步。
怎么了?难道是腿软走不动?温文曜发散着自己的思维胡思乱想。
“怎么了亲爱的?走啊。我陪着你,没事的。”
“不是,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温小曜,现在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特别娇弱的一朵花?是什么花你说说。月季?杜鹃?”
“谁敢这么认为啊?呵呵……活得不耐烦了他?”温文曜讪讪地笑了,顺便动手拍了一下韩彧丰的背,“您是谁?您可是韩霸天啊。走吧,韩霸天,我还要靠您罩着呢。”
“……”韩彧丰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中式庄园也是奇怪,里面也没个管家什么的,连个看门的也没有。竟然推开大门,直接就可以进去,也不怕进个小偷什么的。
温文曜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正跟韩彧丰低声介绍着这位大师,言语中透露着几分得意。
这大师的大名,韩彧丰也略有耳闻,但只知道已经隐世多年,从不给人看病,更别说是专门为某个人调理身体。可是没想到,温文曜贱人,凭自己的本事,把人请出山。
一提到这个,温文曜就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没那么厉害啦……你知道我爸是做药,多少有点门路。我这回也是运气好,运气好……”
“怎么了?他喜欢你,然后要你提要求,不提还不肯罢休?”
“对……咦,你怎么知道?”
“傻瓜,关于这位大师的种种怪癖,我想,稍微上点心的人,就不应该不知道吧。”
“是是是,韩霸天你最牛你最知道了!我好崇拜你哦。那你再说说……”
“是谁在外面啊?”
“……”扯着韩彧丰的温文曜神情一怔,几秒钟后,他吐了吐舌头,马上换了一种语气,“爷爷是我!我把人带来了!”
“进来吧。”
“……”韩彧丰挑了挑眉,心道“爷爷”都叫上了,看来是真的很对那位老人家的胃口。
“走吧走吧走吧!爷爷脾气虽然坏点,但只要你顺着他,还是很好说话的。别让他久等了。”
这位老先生姓钱,铜钱的钱。但他这一生,却恰恰最讨厌一个“钱”字,据说给比穷人治病,从未收过一毛诊金。
如此高义,自然也就多次受过国家的褒奖,甚至政府还屡次邀请他成为荣誉医师,但都被他推迟掉了,只是说自己寄情于山水,无意这些虚名。
说起来,钱先生今年也有九十几岁了,竟然还能如此声如洪钟,果然是身体好的不得了。照此趋势下去,他应该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这点让韩彧丰自愧不如。
他们进屋之后,老先生二话不说,就直接进入主题。他让韩彧丰坐到他跟前的凳子上,伸手把脉不到十秒钟,面色就已经十分凝重了。
“你肠胃不好,动过手术,贫血很严重,平时站久了,或情绪激动会头晕。”
“不是低血糖吗?”
“……”老先生白了插话的温文曜一眼,“低血糖和贫血能是一回事吗?你看他嘴唇长年不见血色,就应该早点去查查这方面的问题。贫血严重了,也是会要人命的。”
“那……”
老先生根本不给他发言的机会,又白了他一眼,这让韩彧丰感觉,他好像根本就不喜欢他。
“不用上医院,多吃点红枣之类补血的食物,我再开点补气血的药,一日三顿按时喝。”
“红……红枣?”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