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羞又愤地抬爪去拨对方伸过来的手,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
后者微微一顿,手指没有再往下移,而是落在他的肚子上,不紧不慢地揉了起来。
谢存栩愣住,显然是没能明白对方的用意。
再想去细想的时候,脑子里的思绪却已经搅成了团,渐渐被肚子上传来的舒爽感觉所占据。
他双眼微眯,目光迷离,轻声哼哼起来。
下一秒,藏在毛里的东西就被人伸手握住了。
谢存栩神情滞住,浑身上下的狗毛尽数炸开,神经高度紧绷,瞪大眼睛去看雍寒。
罪魁祸首非但没有就此松开,反而将他的东西握在掌心内掂了掂,点评道:“还是好小。”
谢存栩:“………………”
他浑身力气一松,自暴自弃地躺回床里,心如止水地阖上眼皮,与安详入土没什么两样。
雍寒这才放手,离开前轻声哂笑道:“不用自卑,小是小了点,但也可爱。”
自觉入土为安的谢存栩被他这句话气得当场诈尸,愤怒不已地冲着雍寒走出卧室的背影高声叫起来。
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深吸一口气,头脑发昏地从床上爬下来,打算找个地方独自生闷气。
心不在焉地走过床脚边时,他的左前腿冷不丁地绊在什么东西上,整只狗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后,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绊倒自己的东西都没仔细去看,就先抬气前肢,一爪子重重拍了上去。
拍完以后定睛看去,才发现是昨晚雍寒写来给他抓阄的纸团。
谢存栩用爪子将纸团扒拉开,低头去看纸上写的内容。
下一秒,他面露意外和困惑。
纸上写的不是“想睡床”,而是“想和我一起睡”。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晚他抽中的那张纸条,已经被雍寒丢进了垃圾桶里。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谢存栩跑到角落里的垃圾桶边,伸长脖子往里看。
桶内的确躺着另一个纸团,他迟疑片刻,踮高两条后腿,抬起两条前腿搭在垃圾桶边,埋头将垃圾桶里的纸团叼了出来。
然后踩着纸团,将整张纸按在地板上展开——
映入眼帘的同样还是那六个字,而非另外三个字。
谢存栩眨巴眨巴狗眼,晃晃狗脑袋,第二次垂头朝纸上望去——
是六个字没有错。
雍寒在两张纸上写的是相同的选项。
谢存栩突然就高兴起来了。
他把纸条揉成团,叼着纸团按原路送回垃圾桶里。
吐出口中纸团,谢存栩的狗脑袋还埋在桶内没缩回,两条前腿也还扒在垃圾桶边缘没松开,雍寒就进来了。
一眼扫见把头埋在垃圾桶内的谢存栩,雍寒弯腰捏住他的后颈肉,将他从垃圾桶里提出来,眉头紧拧,神色微沉,“崽崽,垃圾桶里的东西不能吃。”
谢存栩:“…………”
他憋着气张大嘴巴,给对方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嘴巴,证明自己没有在垃圾桶里乱吃东西。
雍寒沉声问:“你吞下去了?”
谢存栩:“………………”
刚才的高兴劲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气得一爪子拍在雍寒的胸口。
雍寒直接抱他去浴室里刷牙。
刷完牙以后,雍寒带他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摆着吐司煎蛋和咖啡,餐桌下放着泡在奶里的狗粮。
谢存栩蹲坐在地上,伸长脖子扬高脑袋,乖乖由雍寒给自己系上粉色的小饭兜。
熟食的香味不断飘入鼻尖,谢存栩闭紧眼睛,就着鼻尖的香味,自我麻痹地吃完了自己的早。然后相当自觉地低头,在饭兜上擦干净自己的脸和嘴巴。最后抬爪把脏兮兮的饭兜从脖子上扯下来。
完成所有的固定步骤以后,他一路小跑过去,费力地仰头去看坐在餐桌前的雍寒。
对方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垂眼看手机。
面上神情冷肃,目光专注。
谢存栩抱住他的裤脚,吭哧吭哧地爬到他的膝盖上,好奇地踮脚去看他的手机屏幕。
却发现手机举得太高,而自己太矮,什么都看不到。
他又抓紧对方胸前的衣服,蹬着后腿麻溜爬上他肩头,恰恰好好将雍寒手机里浏览器页面的内容尽数收入眼底——
狗喜欢翻垃圾桶吃垃圾怎么办?
谢存栩:“………………”
第17章 小罗
吃完早餐,助理小丁和司机也到了。
听说雍寒要去拍广告,谢存栩二话不说也要跟着去。
雍寒原本没打算带他去,在玄关口换鞋的时候,谢存栩紧紧抱住他的脚踝,不肯放他走。
小丁站在门外等他,前段时间也看过他发的微博,见状随意问道:“哥,你儿子单独留在家里有饭吃吗?”
“家政会上门照顾。”雍寒垂眼看向蹲坐在自己脚边,死活不肯挪位的狗崽子。
注意到他投过来的视线,谢存栩眨巴眨巴狗眼,期待又乖巧地仰头望回去。
小丁在门外道:“那挺好的。”
雍寒却弯腰把狗崽子从脚边捞起来,“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小丁声音轻轻地啊了一声。
雍寒将狗崽子塞进他怀里,“抱好了。”
谢存栩埋头趴在小丁的臂弯里,露出高兴又满意的神色来。
小丁听话地抱着狗,语气迟疑:“真要带出门?”
雍寒的视线扫过来,“不能把他单独留在家里。”
谢存栩在小丁怀里赞同地点点头。
雍寒道:“他会偷偷翻垃圾桶里的垃圾吃。”
谢存栩脸上的笑意僵住:“…………”
吃垃圾这件事还真就过不去了?他没什么表情地扭过狗脸,半晌还是在心底长叹一口气。算了,只要能出门,吃垃圾就吃垃圾吧。
两人上了保姆车,谢存栩又从小丁怀里回到雍寒手中。
小丁是个话唠,上车后嘴巴就没停过:“哥,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雍寒道:“鳗鱼饭。”
小丁接着夸:“哥,你儿子真可爱。”
雍寒嗯了一声。
小丁夸完后又接着问:“哥,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儿子不是直毛吗?”
雍寒懒得回答,又嗯一声。
小丁丝毫没有自己被敷衍的自觉,“哥,我听我养狗的朋友说,有些狗不止喜欢吃垃圾,还喜欢吃自己的便便。”
竖着耳朵偷听他们对话的谢存栩:“…………”
他黑着脸叫了两声。
雍寒更是不仅没回答,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小丁还在说:“哥,你儿子——”
谢存栩直接在雍寒手里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小丁懵住,“哥,你儿子为什么要拿屁股对着我?”
雍寒终于掀起眼皮来,嗤笑道:“我儿子嫌你话多,叫你闭嘴。”
小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只狗能懂什么——”
说到一半,他的话戛然而止。
仿佛为了附和雍寒的话,谢存栩从雍寒的臂弯里抬起脑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小丁眨眨眼睛,怀疑自己有点眼花,竟然看到狗在点头。
他盯着谢存栩看了几秒,没有再看到小狗崽做出任何疑似点头的动作。
小丁放松下来,暗道自己昨晚熬夜熬出了幻觉,朝小狗崽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来。
紧接着就清楚看见,小狗崽也有样学样,张开嘴巴,歪头冲他回了一个笑容。
说实话,这样的笑容弧度放在任何人脸上,都属于正常行为的范畴内。然而放在一只狗的脸上,却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和古怪。
小丁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哥,你儿子——”
雍寒敷衍又不耐地撑头看过去,“又怎么了?”
只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你要是再说不出什么正经事来,我就把你从车里丢下去。
小丁顿了顿,下意识地去看狗。
谢存栩已经垂下眼皮,整只狗安安静静的,看上去与普通的狗没什么区别。
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羞愧,小丁咽下后半句“好像成精了”,改为真心实意地请教:“哥,你儿子在哪上的学?”
一人一狗不约而同默契十足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广告拍摄地点在偏远又破旧的老城区胡同里。
雍寒把谢存栩放在黑色背包里,让小丁背着下车。
为了保持包内空气流通,背包的拉链没有拉紧。谢存栩从书包里探出头,伸出两只爪子,扒在书包口探头往外张望。
然后看到了好几个圈内高人气的明星和艺人,有他认识或合作过的,也有他不认识和没合作过的。
所有人里头他最熟悉的就是罗游鱼。
想要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念头再度涌上心头。
谢存栩趴在书包口听了两耳朵,才知道雍寒今天过来拍一场大型的公益广告,顿时无比庆幸自己坚持跟了过来。
工作人员过来请雍寒过去做妆造,担心小狗崽从书包里跳出来溜走,小丁把书包背到胸前,站在临时被征用来当妆造室的居民楼外等他。
罗游鱼来得早,已经换好拍摄的服装做好造型,站在巷子墙边和圈内的艺人朋友说话。
谢存栩一双圆圆的狗眼炯炯有神地落在罗游鱼脸上,没再移开过。
罗游鱼今天的造型是大波浪和改良的吊带旗袍裙。裙子紧致又修身,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领口开得很低不说,大腿的位置还有分叉设计。
加上指间道具组发给她的女士香烟,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风情万种的味道。
谢存栩心中忍不住纳闷,什么公益广告,需要女演员穿得这么性感。
纳闷归纳闷,谢存栩对广告剧情和罗游鱼的造型通通都不感兴趣,他现在只希望对方能够看到自己。
五分钟以后,他终于如愿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罗游鱼夹着香烟回过头来,很快就对上谢存栩直勾勾的目光。
认出雍寒的助理和趴在书包口的小狗崽,罗游鱼弯着红唇走向他们。
她踩着高跟鞋,比小丁还要高一点。先是自来熟地和小丁打过招呼,然后微微弯腰,伸手捏住谢存栩搭在书包外的爪子摇了摇,面带微笑地开口:“小狗崽,我们又见面了。”
小丁红着耳朵把脸撇开,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的胸口,也就没看到谢存栩顺势反过来抱住罗游鱼的手腕,蹬着后腿从书包里爬了出来。
见这小狗崽还记得自己,罗游鱼将他抱到自己臂弯里,同样对雍寒的微博内容知情,兴致盎然地朝小丁道:“雍老师的儿子借我抱抱,回头还给你。”
以至于小丁再将脸转回来时,就只来得及看见罗游鱼抱着小狗崽离开的背影了。
摄制组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搭了简易的休息区,罗游鱼抱他到遮阳伞下坐好,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心情愉悦地摸起他的狗毛来。
谢存栩歪过脑袋,从她的掌心下方爬出来,转身按住她另一只搭在腿边的手,狗脸严肃地抬起头来看她。
罗游鱼顺着他抬高的脖子,悠悠闲闲地挠了挠他的下巴。
谢存栩在心底叹一口气,用爪子在她的手背上写下一个“谢”字。
抵在他下巴边的手指骤然顿住,罗游鱼垂下头,眯着漂亮的杏眼无声地打量他。
对上她那双仿佛陷入沉思的眼眸,谢存栩心中终于多了点底气,挺直胸脯神情笃定地回望她。
罗游鱼回过神来,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激动起来,双手穿过他的两条前肢下,将他从腿上高高举了起来,神色怜爱不已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崽崽真可爱,阿姨已经被可爱晕了。”
谢存栩:“…………”
他差点就忘了,罗游鱼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幼崽动物。
不过现在雍寒花钱养着他,口头上占他便宜也就算了,怎么连罗游鱼都要来占他便宜。
带着三分不满和七分恨铁不成钢,他毫不客气地抬爪子去推她的脸。
罗游鱼那张涂得红艳艳的嘴唇却更加愉快地弯了起来,“崽崽也想抱抱阿姨吗?”
谢存栩满头问号,也顾不上维持自己狗的设定,想也没想就要摇头拒绝。
对方却没给他那个机会,热情地抱住他按向自己柔软的胸口。
猝然对上那越来越近的起伏曲线,谢存栩视野内一阵眩晕,继而惊恐地瞪大眼睛,浑身狗毛尽数炸开,在她的手臂内剧烈挣扎起来。
罗游鱼微微一愣,不由得半路停下动作来。
谢存栩连滚带爬地从她怀里跳下来,火烧屁股般拔腿朝伞外狂奔。
没跑两步就撞上前方两条笔直站立的长腿,认出对方穿在脚上的那双鞋,谢存栩晕乎乎地抬头往上看。
撞入雍寒那双深邃眼潭中的一瞬间,谢存栩感激涕零地扒住他的裤腿往上窜。
后者原地蹲下来,将他捞到自己膝盖上放稳。
谢存栩却没安安分分地趴在他膝盖上,而是又心急火燎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滑,一路东倒西歪地摔到他腹部前。
雍寒伸手托在他屁股下,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趁此机会,谢存栩飞快掀起雍寒的衬衫衣摆,一头钻进他的衣服里,圆滚滚的身子蓄力紧绷,如同要将什么脏东西赶出脑子里般,将头埋在雍寒的腹肌里,用力吸了一口。
罗游鱼呆住,好半天后回过神来,满脸犹疑地开口问:“雍老师,你这只泰迪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