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你没撒谎。”
他垂眸这么嘟囔了一声,很快消失在原地。那是他从小练习,最为擅长的瞬身术。
只留下卡卡西听见他的话,一个劲的追问这个通灵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神无去了他说的方向的镰鼬很快失去意识,在白烟之中回到了族地。
“可恶。”卡卡西骂了一声,把帕克叫了出来。“帕克,顺着这个血腥味,去死亡森林那边。”
“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从鹿止的通灵兽现身开始,他就意识到了某些糟糕的事情,这副冷淡的表情也重新挂到了脸上。每当他变成这样的时候,系统都会无声的静默下来,仿佛宇宙中的无情的观测者,只会见证事情的发生,而不会随便插手。
鹿止的绿点闪闪烁烁的呈现在他右上方的地图上,而和那个绿色的点在一起的,则是另一个代表着队友的绿色。
“我早该想到的,能够想到杀我的,只有团藏老爷子了吧。这样的话,老板也知道吗?所以才会说那种话啊……真是,提醒我只有他那边才是能收留我的地方,真是老土的方法,我又不是真的双面卧底,这人疑心太重了吧。”
“这样可不行,老板,今天我可不能早回去了。”
等他站在森林中,看着掏出太刀,身上溅上不知道是谁的血液,满脸冷漠的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的真信的时候,那副冷淡的面容,也浮上了单薄锋利的笑容。
比起那种少年的艳丽,更像是从人群中杀出来的恶狼。浑身上下都带着熟悉的杀气。
真信甚至感到了怀念,但是他已经不是会因为当时的杀气就动弹不得的小孩子了。
谁也不知道他为了保住那个古老又固执的家族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那是不能回头的道路。而宇智波做的最完美的事情,可能就是把这双万花筒永远的和家族绑到了一起。
人离不开家族。
所以宇智波真信离不开宇智波。
他这么一身面对着神无的时候,也是露出了宇智波式的少年笑容,不看身上的血,就像是小时候每次他追逐着神无的挑衅一样。
“好久不见,神无。”
他缓缓的向外扬起太刀“我一直想知道,我们之中究竟是谁比较强一些。总是平局,我已经听腻了。”
“这样啊,你就是团藏的‘刺客’吗?”
“谁知道呢,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我们之中是谁比较强而已。不过以生死为界限,那一定是我吧。你这种可笑的不杀人的想法,面对宇智波,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会尽我的全力,放水,是对你这种家伙最大的不尊重。”
看着脸上浮现出逐渐猖狂的笑意的真信,神无只问了一个问题。
“鹿止呢?”
“谁知道,大概是死了吧。”
他看着那副杀气愈盛的模样,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热之中。
“你生气了?你果然生气了,你每次都是这样,很生气的时候就很冷淡,甚至会露出笑容,但是你那满身的血腥气都在咆哮着去动手,去厮杀啊。你的才能根本不是什么医术,不杀人这一点对你就是巨大的浪费!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软弱,鹿止才会因为担心你而死的!”
“你在很努力的激怒我呢。”神无困扰的说着。“但是不得不说,即便是这么拙劣的方法,我也体会到了久违的感觉。”
他的眼眸在夜色中不甚显眼,但是透过枝叶的月光投射下来,又会觉得那点冷色仿佛会发光一样,亮的惊人。
真信总是乐于去发现这一点,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朦胧的意识到,神无这个人是不一样的,和同学不一样,和父母不一样,总是能够挑起他对于强者的那根神经的战栗感。
他喜欢看他每次懒洋洋的杀敌的时候,逼近生死一线时候认真的眼神,如果面对那个眼神的人是他,他不会怀疑自己究竟下一秒面临的是不是死亡。这才是他追逐着他的根由。
但是他总是差一点,不肯下杀手的神无总是离他心中的完美差那么一点。
啊啊,没错,就是这个。果然这样的神无,才是真正的神无啊。
真信这么告诉自己,这握紧太刀的手,也在因为兴奋而颤抖吧。
“神——无——”
“姑且先说一句,涉及到生命,即便是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的。”神无仿佛漫不经心一般躲开了真信的一劈,当月光再次从云层中透露出来之时,他眼角红色的纹样在月光的映照下看上去秀丽非常。
“有必要的话,就算是我也能够毫不客气的——杀了你。”
伴随着话音,参考了漩涡一族秘术的查克拉线,自手指溅射而出,写轮眼闪动,真信顺着缝隙迎难而上。
双方都是很快的架势,虽然各自有所成长,作为队友的那几年,几乎所有的术都被对方所熟悉,这般陌生的几个术一出,按照以往的习惯,也很快判断出了动作。
这般迅速的交锋和来往,实际上不过是空耗体力而已。
借由仙人模式,神无几乎感受不到这体力的耗费,仅仅是数个呼吸之间,这些微的损耗很快就补足。而单单只耗费了宇智波的体力。
真信的万花筒非常麻烦,但是仅此而已,不是永恒万花筒的真信,即没有足够的查克拉又因为每一次的使用在战争中的损耗而饱尝痛苦。
神无仿若神明一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动容。
“我们两个之间,你一定会死。”
即便是身负鲜血,真信也能够用着追求最强的气魄喊出“别开玩笑了,胜者一定是——宇智波!”
“火遁·龙火之术。”
真信不是什么放他一马就能够解决的敌人,他有着坚定的信念,不屈的意志。但凡有可乘之机,他都能牢牢抓住并且绝地翻盘。
连一丝活着的可能性都不可以有,绝对不能让他有一丝成功的机会。
这样的男人,就是宇智波真信。
神无的的确确是用了自己的全力,在尽力的去杀死他。即便是一命换一命,他也决不会将生机无缘无故送给他,但凡要夺取他性命的,他都要夺回来。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
仙人体和万花筒的交锋非常复杂,每一刻都像是刀尖行走,任何一个人碰到也许都是死亡。不知道是谁的动作更快一些,神无在看着冲到他面前的真信突如其来一个奇妙的回转,那个步伐精致又巧妙,只是瞬间就挪到了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心脏狠狠捅了下去。
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那红玉般的蛇鳞纹样更加绮丽还是仿如神明般不可动摇的脸庞,却因溅起的红色而流下的泪痕更加动人。
“你绝对不会赢过我。”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因为你的沉重而让步。值得吗?真信。”
握住了穿胸而过的太刀,神无缓缓的推出了刀具。真信扑倒在地上,血迹蔓延了一整片。最后的话仿佛是恍惚的呓语。
“我只是想和你打一场而已,就算是赔给你。”
神无奇妙的注视着地上的真信,伸出手合拢了他的眼睛。然后转身去找鹿止,地图上明明显示是在这附近,看距离还应该是能够从头到尾围观的位置,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了。这种时候,反而要小心的去看环境周围是不是存在封印术。
就真信那个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意外的事情总是这种时候发生的。
从背后袭来的太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了胸口。真信闭上了一只眼睛,明明已经确认死亡的真信,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并且轻松的借着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往他的心脏附近,狠狠捅了一刀。
“!!”
(这个是……真信?)
“歪了啊,白痴。”神无那副冷淡的面容此刻好像融化了一般,笑着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歪倒在地上。系统的抽取已经开始,也就是说,刚刚的确是毫无疑问的杀了真信一次。
他的视线挪去真信的头发上,真信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好像是泪水一样的东西浸湿了领口。
“我……会为了你,为了这一刀,去报仇的。很快的,只要睡一会儿神无,真的很快的。”
(真信太心软了呢,明明我下手的时候都这么准确了,居然都不会用。这种家伙,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软弱啊。)
(的确是凭着自己的实力从我手里抢到了活着的名额。)
(明明自己才是最软弱的家伙……)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真信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走向了根的方向,神无一个人感受着地面的露水,望着满天的星光,等待着抽取过程的尾声。模糊的,不知道是谁的身影,从林中走了出来,橘色的面具模糊不清,但是在这个人身上仿佛唯一的亮色。
“是谁……?”
他伸出手来的动作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瑟缩回去,又颤巍巍的伸了出来。
混沌的,逐渐像是被拉长成丝的思维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明明控制不了表情了,但是却像是见到了走马灯一般的笑了起来。
“什么啊,来接我了嘛?带土。”
这个男人终于还是承受不住,痛哭出声。
遥遥能听见绝的催促声,在这里,在这原本无声而寂静的林子里。仿佛荒诞的剧目一般,活生生的上演。
真信去往根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太刀上滴落了一路的痕迹他也完全没有想要处理的意思。
团藏已经很信任他了,但是还不够,还差一点。
这一点是因为宇智波。
“团藏大人。”
他走进根部,单膝跪在团藏的跟前。能够接受他单独的进入就已经是相当信任的程度了。谁会不信任只忠诚于自己的“疯狗”呢?
团藏看上去很头疼的样子,面色很沉重。
“石岩,你来做什么。”
“属下来复命,击杀叛忍神无的命令已经完成,他的尸体现在就在死亡森林。”
“……”团藏的头似乎更疼了。“我做过这样的命令?算了,本来也打算这么做,你把任务卷轴交上来。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对前队友下手,那是你的朋友吧。”
“背离了木叶,背离了团藏大人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我是完全忠诚于团藏大人,跟随着团藏大人做事的。”
“我当然相信你,石岩。”
这是真话。
真信敏锐的感觉到,那原本因为他是宇智波而仅存的最后的戒心,在以队友的生命做投名状后,居然神奇的,削减到近乎没有了。
这可真讽刺。认为神无是他绝对无法突破的底线吗?也对……宇智波的万花筒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才能开启,为了根将重要的东西再次抛弃,那么对团藏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个逻辑几乎毫无问题。
“但是好歹是前队友,请允许属下去将他收拢回去,放在那里如果被暗部的人看到了会给您添麻烦。”
团藏挥挥手,示意他自己解决。
掩盖在面具之后,真信的万花筒始终在不安的转动,凝固在团藏身上的视线,正是发动了“丰云野”的证明。
依靠着信任不断地爬上来,不断地靠近他,从必须有人随同到了现在可以自由报告,这份难得的信任一步一步的将他自己送上悬崖。
丰云野是时间的忍术,只有前往腐朽的前进,时光是不能倒流的。
越是防备心低的人,越是容易中这个术。
而现在,以神无的死为开端,戒备心已经达到最低的团藏毫无疑问已经非常的信任他了。那些该死的,恶心的忠诚,他也终于快要说到头了。
就这么在不断加速的时间当中,在病床上看着自己不断衰老腐朽的躯体哀叹自己余下的时光吧。
——混蛋团藏。
第48章 48
“这混蛋干的不错啊。”
在不知名的地方重新睁开眼睛的神无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仿佛抱怨一般的开口。
“……话说这地方是哪里。”
如果说神国有一个具体的模样的话, 应该就是这里吧。不知名的小花生长在身边,却没有感受到草滩之下的泥土的腥气, 手边涓细的河流是金色的,其上折射出金色的辉光。这条水流整个就是金色的, 下手去摸像是雾气一样会被扰动,而不是水流的感觉。
(不是水啊。)
神无一挑眉“四七?”
在的,宿主。
“啊……你还在啊。”
请不要这么失望宿主。
“不,怎么可能……”他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真信这小子成长了啊, 我可不知道他有着那种作弊一般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