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阳没睡着,想反驳又怕给闻晓添麻烦,最终什么都没说。兰可佳见闻晓没醒,也就走了。
等她走后不久,闻晓缓缓地睁开眼,从许宴阳的背上起来。
“真真,你什么时候醒的?”许宴阳诧异地问道。
“她来时我就醒了。”闻晓说道,“给我瓶水喝。”
许宴阳把他要的水递给他:“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往心里去,”闻晓喝了一口水,又郑重地拍拍许宴阳的肩膀,“虽然我现在没有保姆车,只是个不入流的演员,但是你放心,终有一天这些东西我都会有。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许宴阳有些感动:“我相信你的。”
闻晓难得有这么正经一面,说完了这句话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我想吃鸭脖子,你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鸭货,晚上的时候订些,咱俩一起吃。”
许宴阳一时没跟上自家老板的跳跃思维:“哦,好。”
闻晓看看手机,快到拍戏的时间了,他整理整理衣服,往人群中走去。
下午他只有一场戏,戏份不是很多,是与钟书鸣的对手戏,很顺利地就拍过了。
拍完之后,就见有人叫他:“真真!真真!”
闻晓往那边一瞧,有个剧组的人朝他招着手:“怎么了?”
“有你的外卖。”那人说道。
“外卖?”闻晓一皱眉,怎么又有外卖?中午吃完没多久啊,再说送外卖的不都打在他的手机上吗。
剧组的人是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如果闻晓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咽了下口水,只见她狠狠地点头:“就是你的外卖,那么大一堆,也不知道是什么,闻着可香了。”
闻晓对吃的一向很感兴趣:“我看看。”
他走出场地外,就见一个小轿车停在那里:“你是李真真?”
“是我。”闻晓道,送外卖的不都是摩托车,怎么来个小轿车?这是有钱人出来体验生活的吗?
“有你的外卖。”那人说着,把后车座和后备箱依次打车,一股烧烤的香气铺面而来。
剧组的小姑娘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这是烧烤吗?这么多?”
闻晓惊的下巴差点儿没合上:“这些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外卖小哥边说边往下搬东西,“你点的这些差点儿把我们店里的东西都点光了。”
“这不是我点的啊。”闻晓呆呆地看着那些东西。
正说着,电话响了。
“喂,哥?”闻晓稍稍离这里远了些。
“东西都收到了吗?”廉睿似乎在处理公务,隔着话筒也能听到他翻动书纸的声音。
“是,那些烧烤吗?”闻晓眼睁睁地看着剧组的小姑娘欢快地帮着外卖小哥往下搬东西,还发动了几个暂时没事的剧组成员来搬。
“是啊,”廉睿道,“你不是想吃烧烤吗?”
“可也不用这么多吧。”闻晓把另一只手糊在脑门上,在他的认知里霸总只会送别墅,豪车,名牌表之类的东西,再不济也会送鲜花,还没有哪家霸总清丽脱俗到送一大车烧烤的。
“你中午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吃火锅,微微有些尴尬吗?我把剧组人那份都定出来了,你再吃就不尴尬了。”廉总裁可谓十分的贴心了。
闻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回了句:“谢谢哥。”
“好了,你快去吃吧,”廉睿道,“一会儿该凉了。”
闻晓把电话挂断后,往那边走去,这才发现廉睿不光定了烧烤,还有两箱饮料。
“这是我哥给咱们大家订的,”闻晓没往自己身上邀功,“咱们一起吃了吧。”
先前那小姑娘欢呼一声,搬的更欢快了。
那边还在拍戏,闻晓也不好去打扰,只给了还算闲着的人。
但烧烤的香味太大,那边也闻到了动静,正好刚拍完一个镜头。赵导伸着脖子往这边看:“那边在干什么?”
有人回道:“在吃烧烤。”
“吃烧烤?”赵导隐隐有些不悦,“我让你们来工作的还是来吃烧烤的?”
闻晓忙一溜烟地小跑过去:“赵导,是我哥哥给咱们剧组定的,原想着让咱们中午的时候吃,中间出了些差子,现在才到。还有些饮料,赵导你喜欢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赵导消了些火气:“你哥哥倒很会做人嘛,都有什么,给我来几串。”
闻晓忙给他端来几样,让他挑。
赵导问:“有啤酒吗?这天气吃烧烤喝着冰镇啤酒最爽了。”
“没有酒,”闻晓挠挠脑袋,“我哥可能觉得咱们都在工作不好喝酒,就都给咱们定的饮料。”
赵导点点头:“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真真这家烧烤很好吃,都来吃几串。”
有些人刚开始不好意思拿,后来看到大家都拿也就拿了。
闻晓特意给钟书鸣送了几串,钟书鸣看着手里的烧烤笑道:“我认命了,大不了多做会儿锻炼。”
似乎除了阮星剑和兰可佳以外别人都吃了,闻晓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了几串送到阮星剑面前:“贱贱,你也尝尝。”
阮星剑鼻孔朝天:“我才不吃他的东西。”闻晓一想他和廉睿的那点恩怨情仇,也就没强求。
他偷偷吐了吐舌头,又给兰可佳送去:“兰小姐,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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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晚上的时候, 闻晓看着堆在宾馆里堆得满满登登的食物,终于忍无可忍, 分别打通了廉妈妈和廉睿的电话,再三劝告他们不要再给自己订餐了,廉妈妈并没说太多,笑着答应了。廉睿有些不情愿,发出了“为什么?不喜欢?你是不是厌倦我了?”三连问。
闻晓又花费了一番功夫将他安抚好,有些心累的挂断电话洗了个澡, 刚准备睡觉,门响了。
闻晓身上裹个浴巾,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谁啊?”
“是我。”阮星剑略带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闻晓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毛, 他怎么来了?
“贱贱啊, ”闻晓道, “这么晚了有事吗?没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说吧。”
阮星剑没说话,只顾敲门。
“我都睡下了啊。”闻晓道。
敲门声还在继续。
闻晓认命道:“那你等我一会儿, 我去穿件衣服。”
“别磨蹭, 你不想明天看到‘阮影帝深夜敲开三十八线小演员的房门为哪般’的新闻就只管磨蹭。”阮星剑略带威胁的嗓音从外面传来。
闻晓翻了个白眼:“那你到宾馆外面等我,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你进我房里也不好。”
过了片刻, 阮星剑才回了个“好”字。
闻晓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一边找衣服穿。戴假发的时候他看看自己的脑袋,头发已经长出来很长了。
等到他出了宾馆门, 就见阮星剑戴着鸭舌帽,穿着肥大的破洞牛仔裤,双手插兜地站在不远处。
闻晓抬起胳膊打了声招呼。
阮星剑朝他点了下头,闻晓走过去:“贱贱,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睡觉不香吗?闻晓警惕地看看周围, 并没有那辆拉轰的跑车,他放下心来,这辈子都不想再坐一次阮星剑的车了。
“陪我走走吧。”阮星剑说完便往前走去,闻晓无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没走多远,阮星剑忽然停住了:“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闻晓站在原地没动,阮星剑朝他招招手:“过来。”
“我觉得咱们该保持距离,”闻晓还是没动,“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拍到了不知道会怎么写呢,我这是为了你好。”闻晓忙补充着最后一句。
阮星剑意外的没强求他,就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那就坐会儿说说话吧。”
闻晓距离他大概一米的地方坐下了。
“你为什么想要演戏?”阮星剑看着他问。
闻晓看着眼前的那轮明月,十分认真道:“演戏赚得多。”
阮星剑:“……”
阮星剑道:“以你的家世还在乎这么点儿钱?”
闻晓差点儿忘了,现在的自己可是廉家的养子,身价不知道多少亿的那种。
闻晓打着哈哈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也知道我失忆了,至于以前为什么想演戏我也不记得了。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演戏?”不去继承家业?
“演戏有挑战性,”阮星剑今晚倒是难得的放松,“还可以体验世间百态,不管是在剧中还是剧外,这些是我以前从来没体验过的。”阮星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自小听惯了阿谀奉承,年幼时尚好,越大越觉得没趣,尤其叛逆期那阵愈发觉得这种生活虚假,没趣。便想换种不同的生活,后来便选择了演戏。
“我还挺喜欢演戏的。”闻晓说道,“不管我以前决定演戏的原因是什么,我都挺庆幸自己当初做了这个决定。”
“那我之前说的那部电影……”阮星剑拉着长声。
“我真不想去,”闻晓道,“多谢贱贱的厚爱了。”
“为什么?”阮星剑问道。
“我想靠着自己的真正实力一步一步地出演主角,”闻晓笑笑,“换言之,我在等待导演来发掘我,邀请我去演主角的那天。”
阮星剑看着他的目光带有一丝玩味的味道:“我说你就算想拒绝我,也不用找这么拙劣的借口吧。”
闻晓满脸纳闷:“我没有找借口,是真这么想的。”
阮星剑摸摸下巴,嗤笑一声:“你是怎么来现在这个剧组的?”
“是钟大哥介绍我来的啊。”闻晓道。
“你出道以来就演过两部剧吧,一部是个网剧,另一部就是这部剧,”阮星剑道,“都是和钟书鸣在一起吧。”
闻晓点点头:“是啊。”
阮星剑冷笑:“那你还说要靠着自己?”
闻晓一头雾水:“贱贱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啊。”
“你不知道钟书鸣的背景吗?”阮星剑反问。
闻晓一脸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啊。”
“你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阮星剑有些无力。
“我真不知道啊,”闻晓道,“我认识一个人不会去了解他的背景,我交的是这个人,又不是他身后的背景。”
阮星剑举起一只手臂又无力的落下:“算了。”
“哦。”闻晓看他不想再说下去,也就没继续缠着问。
又过了一会儿,阮星剑终于再次开口:“你那个小助理,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闻晓还是摇头:“我就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别的不太清楚。但他是我哥的人,应该没什么事吧?”最后一句话稍显底气不足。
“我以前见过他,”阮星剑,“在我之前拍的一部戏里跑龙套。”
闻晓眨眨眼:“那和我以前一样哎。”
阮星剑实在没忍住,一手敲到他的头上:“重点是这个吗?你不觉得重点应该是他以前拍过戏,怎么又跑来当你的助理?”
“这有什么的,可能是觉得演戏没出路,就换一行呗。”闻晓满不在乎地道。
阮星剑轻轻叹了口气:“也就你心大。”
闻晓纳闷地看着他:“不是我心大,是你太喜欢把人往坏处想了吧。”
阮星剑刚要说话,闻晓的手机响起了视频声,他掏出一看是廉睿发来的。
刚刚已经视过频了,怎么又发来了,正在迟疑间阮星剑往M.E.D.J他这边歪了歪,看到了屏幕上的大字,一挑眉:“不敢接?”
“我有什么不敢的?”闻晓嘀咕了一句,他又没做什么事。
说着,他把视频接了起来。
廉睿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头发半湿着。
“怎么才接?”廉睿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没在宾馆里吗?这是在哪?”
“在外面坐一会儿,”闻晓把手里拿着离阮星剑远些,莫名有些心虚,“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一个人吗?”廉睿随口问道。
闻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有种被抓奸的错觉呢?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自然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阮星剑的声音有些大,故意让廉睿听见的。
“你和阮星剑在一起?”廉睿的声音也微微升高了一些,表情一反平日的冷淡。
“嗯,”闻晓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阮老师让我陪他出来走走。”
“今晚月色真美,”阮星剑赶在廉睿说话之前往这边一凑,一张俊脸正好入镜,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出来逛逛再合适不过。”
“真真——”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廉睿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闻晓顿感头皮发麻,他也很无奈,他也不想出来了,奈何阮星剑耍无赖,叫他不得不出来。
“哥——”闻晓叫了一声,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
“你找真真的麻烦做什么,”阮星剑看着廉睿挑衅道,“是我把她叫出来的,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廉睿活动活动手腕:“阮星剑,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廉大总裁是打算找人挖我的黑料吗?”阮星剑毫无惧色,“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但我劝你一句,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黑料,这部电影就别想拍了,真真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也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