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中年男子,长相很清秀,眉眼有着淡淡的鱼尾纹看起来反而有种成熟优雅的感觉。
“叶叔,我带朋友来吃馄饨。”
叶叔抬头看了唐乐年一眼,正好他也好奇地盯着他,以为他是想知道做法就解释说:“这馄饨用高汤下的,所以闻起来比较香。”
唐乐年本来闻着就觉得香,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饿了。
“给我来三碗,不,还是两碗吧!”他刚离家出走,现在变成了穷光蛋还要靠闻稷养,不能花闻稷太多钱。
叶叔看着闻稷,吃不准到底几碗。
闻稷知道他们家的分量,也知道唐乐年的胃口,“两碗。”
馄饨端上来是海口大碗,唐乐年被这分量惊到了。可是味道实在是香,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吃几大口才想起来闻稷就这么看着,急忙把另一碗推到他面前 ,“这碗你吃。”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肚子不饿。”
“干看着多难受啊!”唐乐年舀了一只馄饨喂他,“尝一尝,很好吃。”
闻稷抓着他的手把馄饨喂到自己嘴里。这家馄饨开了这么久,味道好他当然知道,二十几年的老店了。
尝过一个他肚子不饿,把碗推到唐乐年面前,“你自己慢慢吃,吃完咱们回家。”
还有个是打地铺还是搞偷袭的问题没有解决。唐乐年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两大碗馄饨。摸着微圆的小肚子心满意足,重新活过来了。
他嘴上说得轻松,走得也潇洒。可是离家出走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做。唐老板从小就宠他。他们还是第一次吵成这样。唐乐年有一种幼鸟离巢的不安。
还好看到闻稷,他才觉得又把心放了下来。现在这两碗分量十足,热气腾腾的馄饨进了肚子。唐乐年一下子又无气满满了。
他跟着闻稷一起叫,“叶叔,你这馄饨就像游戏里补血补蓝的药水。效果太好了。”
“这么厉害吗?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叶叔脸微微一红,“那下次多来照顾生意。”
“一定一定。”他以后就住在这里,只要想来吃就会过来照顾生意的。
闻稷付完钱和叶叔打了声招呼,拉着唐乐年慢慢走回家。
“吃饱了也有力气了。现在能把为什么离家出走的事详细说给我听了吧?”
唐乐年低下头,“你不是知道吗?就是那么回事啊?”他们非要担心这个、那个。怕闻稷将来会疯,会拖累他。他们根本不知道,闻稷对他而言不是拖累,不是负担,而是他前进的动力,是他的目标,他的一切。
闻稷把他揽进怀里,温柔地劝他:“你不应该和父母置气。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用不着这种好。”不能接受闻稷,所有对他的好都是假的。一点用也没有。
“他们是因为疼爱你才害怕我拖累你。换作是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唐乐年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为什么闻稷说话的口气和唐老板一个立场?他才是他男朋友!
“你到底站哪头?”
“站你。”立场问题绝不容出错。
唐乐年微微露出满意的神情。可是闻稷下一句话却让他哭笑不得。
“可他们和我一样不想你受伤害,只想爱护你。只要这么一想,我对他们就讨厌不起来。”
唐乐年抓住他的手,“闻稷,你会和我分手吗?”
闻稷摇摇头。
“我也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你分手。我知道他们很爱我。可是他们要我和你分手,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离家出走。”
闻稷叹了口气,“你这个傻瓜。”
唐乐年皱着一张脸不肯承认,“我一点也不傻。他们让我和你分手,你又不会让我和他们分手。所以我来投奔你是最聪明的做法。”
“你说得对。”
唐乐年靠在他身边看着他打开楼道的防盗大门,和他手牵手往闻稷走去。
“闻稷,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也不能放开我!”唐乐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在黑暗中清楚地说道。
过了片刻,他听到闻稷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然后坚定的回答了三个字:“我不放。”
此时此刻听到这句话唐乐年的心才算是完完全全落到了肚子里。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闻稷,可是他不敢保证闻稷会不会打退堂鼓?现在,有了闻稷的保证,他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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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乐年坐在闻稷的床上,看着他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你真的要打地铺?”
“我是要找一床干净的薄被子给你晚上盖。”打地铺什么的,房间本来地方就小,就算真的打了地铺,唐乐年也会厚着脸皮滚过来和他挤一起睡。闻稷对他的性子还是了解的。
听到闻稷这么说,唐乐年终于心满意足了。可两个人都挤在一张床上了,干嘛还分两条被子?
“我们一个被窝就行了。还找什么薄被子啊?”
闻稷转过头看着他,伸出手指遥遥点了点他,“得寸进尺。”
唐乐年气呼呼地说:“我又不会偷袭你!”
闻稷把找到的薄被子扔进他怀里,人也跟着凑过来,在他鼻尖上点了点,警告他说:“但是我会。”
唐乐年傻笑着抱着被子就势往后一躺,“你不用偷袭。我对你城门大开随便你来啊!”
闻稷欺身而上,把他死死地压在身下,眼神危险地看着他,“真的吗?”
他比唐乐年只大一岁。可是身上却有着近乎界于成年人和少年之间两种特质。有些东西唐乐年说不出来,但是闻稷只要认真地靠过来,他的心就会“砰砰”乱跳。直觉危险逼近!
“当,当然了!”
闻稷没说话,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过,划到他的下巴又继续往下划,沿着他的脖子往锁骨的位置移动。
他的手指动作很轻,却让唐乐年如临大敌,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呼吸不知不觉也变得急促。
他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这么盯着闻稷的脸,再这么看下去,他会忍不住露怯。
唐乐年刚想偏过头错开闻稷的视线。刚才还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唐乐年的手指突然张开,闻稷不轻不重的捏住唐乐年的下巴。力道不会让他觉得疼,但是却又令他无法动弹。
“你躲什么?”
唐乐年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明明一张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嘴上却丝毫不认输,“我才没有躲呢!”
闻稷轻笑,低下头吻上他的双唇。
他的手指还捏着唐乐年脸,很容易就迫使他张开嘴巴,让他的唇舌长驱直入……
这是他们第一次深吻。和以往那种浅尝辄止的轻吻不同,这个吻强而有力,侵略性十足。闻稷松开唐乐年的时候,他眼神迷蒙,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床上,好半晌回不神来。
粉色的双唇被蹂躏成艳红色,嘴唇微微张着,露出小半截粉色的舌头。
就这个水平还敢说什么“城门大开”等他来偷袭?真要城门大开,他长驱直入,唐乐年只怕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叫你别瞎撩。”成年人的世界里可是有很多儿童不宜的事情。还是先满十八岁再留着以后慢慢教他吧!
过了好一会儿,唐乐年才缓过劲来。
闻稷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刚想再教育他两句。就看见刚才还软成一团的唐乐年突然爬了起来,猛的扑到闻稷的背上,紧紧的贴在闻稷的耳边激动地说:“原来接吻这么舒服?那以前你为什么不这么吻我?”都是轻轻点一点,跟逗小孩子一样。
唐乐年觉得自己以前简直就是错过了一个亿。实在太亏了。这都要怪闻稷!
“吻你三十秒让你断电五分钟吗?”
“我那是没有经验。以后多练练我肯定不会像刚才那样没出息了。”唐乐年摸着嘴唇“嘿嘿”直乐。
果然是不知“怕”为何物的唐乐年!都到了这个地步,这小色狼反而越挫越勇,还要知难而上。
闻稷一语双关地说:“多练练那可能就要升级技能了。”
唐乐年眼睛一亮,技能还能升级?那岂不是快乐加倍?
“怎么升?”
“你不怕像刚才那样昏昏乎乎,好半天回不来神?”
“不怕。”唐乐年摇头,这种感觉飘飘欲仙,简直舒服死了。早知道和闻稷深吻能起到这个效果,他早就要试试了。
“你还没满十八岁,很多技能不能解锁。”
唐乐年红着脸凑了上来,“那就先解能解锁的部分。总要加强训练的。要不然我成了年,技术也跟不上你。岂不是很扫兴?”
闻稷没说话,把势把他拉进自己怀里,让他的头枕在他大腿上,他的手顺着唐乐年柔软又有力的腰肢往下轻轻摸了摸,“你现在这个年龄段,只能解锁到这个地步了。”
第66章 我养猪呢
唐乐年不服气,挣扎着要起来。闻稷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胸口,警告他,“不许乱动。”
唐乐年抬头看着闻稷,屁股在床上像虫子一样的扭来扭去,嘴里还念叨着,“小气。”
闻稷低头看着他,伸手摸他的头。
“不着急,快了。”
他的手一落到唐乐年的头上,就跟按下了暂停键,刚才还在床上扭麻花的唐乐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头枕在闻稷的大腿上,仰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喜欢摸我的头?”
“那你喜欢不喜欢呢?”
唐乐年当然是喜欢的。每次闻稷摸他的头,眼神总是特别的温柔。他能感觉到闻稷没说出口的话:他真的很喜欢他!
唐乐年在心里偷笑,嘴上却说:“我更喜欢你摸我别的地方。”
“不行。”闻稷伸手在他大腿上用力一拍,“洗澡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呢!”
唐乐年打了个呵欠,拿着闻稷给他的毛巾和换洗衣服,跟着他走进浴室。
闻稷家的浴室很小,只有淋浴。唐乐年一边把衣服放好,一边对着闻稷吹流氓口哨,“小帅哥,一起洗吗?”
他拉着上衣得瑟,“我身材很好的。”
“不用了。早看过了。”
闻稷在游泳馆打工这段时间,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唐乐年换衣服。这家伙跑到这么小的地方也不消停。
“不早了。你洗完我来打扫卫生。”
唐乐年这才想起来闻稷家里情况特殊。急忙收敛了玩笑的神情。
“我来打扫吧。以后这些我都要学着做。”
“以后教你。今天太晚了。”说着替他顺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唐乐年三下五除二洗完澡。一时也找不到打扫工具。只好穿着闻稷的T恤探头看向外面。
他没看到闻稷,却看到闻映雪不知道什么醒了,正坐在客厅里好奇地盯着他。他一开门,两个人正好大眼对小眼。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阿姨,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是闻稷的同学。”
闻映雪的眼神越过唐乐年看向他身后,声音一下子变得急促,“你洗澡了?你为什么不拖干净浴室?你为什么不打扫浴室?浴室很脏,太脏了。怎么办怎么办?”
唐乐年无辜地说:“我想打扫的,可是我找不到工具。”
“工具不能乱放。工具一定要收拾整齐。”
唐乐年点点头,“对啊,工具要收拾整齐。那工具在哪里呢?”
闻稷听到声音走出来。看见闻映雪醒了。怕她吓着唐乐年,也怕唐乐年吓着她。结果两个人,一个在浴室里面,一个在浴室外面,鸡同鸭讲居然聊得还挺欢。
“妈,你去睡觉。浴室我会打扫干净。你不要着急。”
闻映雪看了看闻稷,又看了看趴在浴室门边上只露了个头的唐乐年,“他会打扫吗?工具不能乱放啊!”
“我知道。我会收拾干净,不要担心。”
闻映雪被他哄着走进房间。
唐乐年掂着脚丫子伸出身体探头去看。闻稷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哄他睡觉。看得他心里有点羡慕。
闻稷出来打扫浴室,唐乐年就跟在他身边不管帮得上帮不上忙,反正脚贴脚的挨着他。直到他忙完两个人一起进房间。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唐乐年看着天花板问他,“你每天都要干这么多事情。我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要过来给你添乱,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真的吗?”唐乐年翻了个身侧身看着闻稷,“你是不是哄我的?”
才离家出走不到一个晚上,唐乐年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养在蜜罐里的大少爷。他连闻稷家的拖把怎么挤干,怎么用都不知道。
闻稷把手当枕头枕着,淡淡地说:“我养猪呢。猪养肥了我要慢慢的割肉吃。不会嫌弃的。”
唐乐年又好笑又生气,“抽出枕头打他,“你才是猪。”
闻稷按住他,“好了,不闹了。睡觉。”
唐乐年贴过来靠着他,轻轻推了推他,“我也要。”
“什么?”
“我也要你哄我睡觉,拍我的那种。”
“你当自己几岁啊?”
唐乐年不管,拉着闻稷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不是你养的猪吗?要想我长得肥,你得对我好点。”
闻稷无可奈何的一边轻轻拍他,一边哄他。总感觉自己“养猪”投入的成本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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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乐年在闻稷家住了几天,适应得很好。
甚至比以前的日子过得还要舒心。每天和闻稷一同上学,晚上一起回家。早上跑步,晚上游泳。白天上课,晚上做作业。不知道过得多规律。以前还各回各家,现在他住在闻稷家里,更是时时刻刻用不着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