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侧着头,用袖子擦了擦季澄额头上的一点汗,又看着他苍白里透着红的脸色,叹口气,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一会就到医院了。”
季澄低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阳城地方小,到医院也花不了多久,江厌让季澄先坐着等,自己去挂号,现在看病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季澄。
季澄的确是发烧了,还挺高,都快39度了,得打针。
医生给季澄安排了一张病床,在一个小病房里,这病房里现在还没人,但季澄挂着吊瓶还在要求着:“能不能给我换个高级点的单人病房。”
护士挂号吊瓶,没怎么好气的白了一眼季澄:“没有。”
护士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江厌无奈道:“这医院没有那种高级病房,你将就点,打完就可以回去了。”
季澄一屁股坐在病床,右手挂着吊瓶:“那你能不能陪我打。”
怕江厌不答应,季澄又道:“万一一会我想上厕所呢?万一等会打完了护士没在怎么办,那空气全打我血管里了…”
季澄还想罗列江厌必须留下来陪他的一万个理由,江厌道:“我陪你打完,从现在开始,你闭嘴,躺床上,别说话,多说一句话加一张卷子。”
季澄喋喋不休的嘴闭了起来,江厌把杯子掀了起来,又给季澄解了鞋带,季澄乖乖躺到床上,江厌又给他掖好被角。
季澄躺在床上打吊针,躺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出声:“江厌,你说的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是真的吗?”
“嗯。”
“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跟我不说话了,我不高兴。”季澄生了病,语气里都带了一点软和。
季澄没等来江厌的回答,又喊了一声:“江厌?”
“好。”
季澄得到回答,嘴角满意的勾了勾,又往被子里蹭了蹭,把鼻子都埋进杯子里,露出个眼睛,季澄安静了一会,又道:“江厌。”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你开那种gay里gay气的玩笑啊?”
江厌许久没有回答。
良久,江厌开口:“季澄…”
却没有得到季澄的回应。
江厌一愣,往床上看去,季澄已经闭上了眼睛,被子下传来浅浅的鼾声。
江厌在床边盯着季澄的睡颜看了一会,又替季澄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季澄醒来的时候,天边正有朵火烧云,晚霞把天晕成了大片大片的红。
季澄睡得有点迷糊,还没有反应过来,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江厌?”
季澄出声,却发现自己嗓子干的慌,他咽了口唾沫,想要起来,却发现吊针还没拔。
季澄转过头,发现江厌正趴在自己床边睡觉,晚霞在他身上镀上一抹火一般的色彩,白皙英挺的侧脸被霞光晕上一层浓稠的艳丽,妖异和英气在他脸上神奇的融合在一起,少年仿若油画里走出的一样。
季澄眨了眨眼,盯着江厌看了一会。
江厌许是感受到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和季澄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醒了?”
江厌问道。
“江厌,你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季.天然撩.大少爷真的好娇气了,除了江厌谁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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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了
季澄说完, 怕江厌误会,他又道:“这次没开玩笑,是真的觉得你好看。”
江厌没接话, 站起身来,看了看季澄的吊针:“还有一点,应该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了。”
季澄又道:“肯定也不是我一人这么夸过你, 周五吃饭,宁雨都快贴你身上了, 还有语文课代表,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都。”
江厌瞥了一眼季澄, 淡淡道:“季澄, 你知道你这周要做几张卷子吗?”
季澄一噎, 把头又往被子里埋了点:“我可还是病人。”
江厌没理季澄,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不一会就有护士来给他拔针。
江厌又让季澄在床上在坐一会,去把剩余手续走完, 季澄坐在床上, 打开了一下午都没碰的手机。
猴子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最开始是问他怎么下午没来,后来又开始问起了他跟江厌咋回事。
季澄有点莫名其妙,回了条消息问他跟江厌什么咋回事。
猴子很快就显示正在输入中, 然后回过来消息。
——大哥,你把江厌堵在厕所里,然后江厌拉着你的手你们俩一起翘课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现在都在传开你把江厌堵在厕所里逼他跟你好,江厌在你的威逼之下,手拉手去开房了。
季澄一愣。
——放屁,那他是跟我一块看病去了!
末了,季澄又补充一句。
——就算老子真要跟他好,还用威逼?
猴子那边显示他输入,又停止,又输入,似乎打了什么又删除。
良久,猴子发过来一句话。
——大哥,你不是那个真有问题吧…?我没别的意思,就问一下,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这样的,你放心,就算你喜欢男的,你也是我大哥!
“傻逼。”
季澄翻了个白眼,同样回了傻逼两个字给猴子。
无视了猴子后知后觉的问他看什么病,季澄摁灭屏幕。
不管传什么风言风语,季澄倒是都没什么感觉,他一向以自己爽最重要,从小到大没怎么在乎过别人的眼光,所以这事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过了会江厌给他办完手续过来了,又在他额头上试了试道:“下午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哦。”季澄倒是对请不请假没怎么在意,他边穿鞋边道:“江厌,学校里现在好像在传咱两搞对象。”
江厌正在拿手机发消息,闻言手一顿:“是吗?”
“嗯,猴子说的。”季澄穿好了鞋拍拍手:“说是咱两手拉手去开房,脑瘫吧这些人,那几个在厕所的明明听到了你带我去看病。”
“流言本来就没什么真实性。”江厌听到这件事表情没什么变化。
“江厌。”季澄坐在床上,手撑在病床边上,看着江厌道:“你不喜欢这种传言吧。”
“无所谓。”江厌淡淡道。
“其实…”季澄道:“江厌,我刚刚在床上想了一下,我开玩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太严肃了,看你慌乱的样子,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他摆了摆手又道:“我肯定不是弯的,你肯定也不是啊,就是以前跟兄弟开玩笑嘴上没把门,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开就是了,我明天就跟他们说清楚,咱两是来看病了。”
江厌看向季澄,视线和季澄在空中交汇了一会,似乎在想什么,良久才道:“好。”
季澄松了一口气,又跟着江厌一块回了租的房子。
江厌将季澄送到门口便道:“今天不学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江厌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季澄一把拉住手,季澄苦着脸道:“要不还是学一会吧,老段好像说下周就期末考了?我心里没底啊。”
季澄是破天荒头一回为成绩发愁,主要是在大姑处得知了林非航的期中考成绩,实验的期中要早一周,林非航的成绩那是相当的漂亮。
江厌回过头看季澄愁眉苦脸的样子道:“算了,学到九点。”
这会才六点多,往常都是要学到晚上十一点的。
季澄喜笑颜开,拽着江厌进了房间。
虽然两人没背书包回来,但季澄还有几套自己买的真题卷子在家放着,索性跟江厌一人一套卷子做了起来,这套卷子都是历年高考真题集锦,季澄做起来破费脑汁,对江厌来说却很容易。
江厌做题的同时还能分出余光来给季澄指点一下。
八点四十几的时候,季澄终于做完一张数学卷子,他往椅背上一靠,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响。
季澄有点脸红,捂住了肚子:“一天没吃啥东西了,有点饿。”
季澄今天除了早上吃了两包子,下午打针之前医生说不能空腹,江厌给买了面包垫了垫肚子,就没吃什么东西。
他说完打开手机搜索起外卖来:“吃什么好呢,炸鸡?火锅也行,但是还想吃烧烤…”
季澄这会没早上烧的厉害,人也缓了过来,一天嘴里都淡出鸟来。
江厌从另一张椅子上走了过来,一把从季澄手里拿走了手机,季澄正准备各样来一点,至于到时候能吃几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里了,现在被江厌拿走了手机,季澄一楞,随即嚷嚷道:“干嘛啊你!”
“你早上发烧,下午打针,晚上吃炸鸡烧烤?”江厌冷冷道:“你想死快点,直接跳下去不痛快吗?”
江厌的话不怎么客气,像是在教训季澄一样,少爷脾气的季澄对着江厌却蔫了起来,恹恹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有胃口,就是感觉清淡的也吃不下去,可能点点带味的闻到香味就有胃口了。”
江厌看到季澄恹恹的,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语气平缓了一点:“你家有米吗?”
季澄一愣,抬头看向江厌:“啊?”
“我问,你家有米吗?”
“有…有吧?”季澄五谷不识,家里的一切都是请的阿姨打点好的,他平时上学都在外面解决饭,只有周末不想点外卖了阿姨会给做一顿饭。
江厌许是知道问季澄也白搭,自己转身走进了厨房,查看食品存货情况,索性阿姨因为要给季澄做饭,米面油调料倒是都有,还有一点周末刚买的新鲜蔬菜和肉。
季澄坐在饭桌前,胳膊趴在椅背上,脑袋枕在胳膊上,看着江厌动作熟稔的开始淘米,摘菜,煮饭,炒菜。
江厌做的不是什么复杂的菜,清粥小菜,很快就有一点香味从厨房飘来,季澄原本没什么胃口的,但许是饿过头,问道菜香味,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江厌很快收工,关掉了抽油烟机,盛了两碗肉粥过来,瓷白小碗里,白米熬得十分粘稠,里面放了些肉沫,上面滴了几滴黄灿灿的香油,米香混合着香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季澄口里立刻分泌了些唾液出来。
江厌又去厨房端了两碟菜出来,一盘是醋溜土豆丝,一份是虾仁水蛋。
季澄看了一眼江厌,用勺子把肉粥搅了搅,又舀了一勺吹了几下,尝试性放进嘴里嚼了嚼,一口饭下肚,季澄眼睛一亮:“真的能吃啊!”
江厌瞥了一眼季澄,季澄赶忙摆摆手:“不是,我不是说你做的饭不能吃,就是我不知道你会做饭,我哥们以前为了追女孩,自己做便当,我靠,我吃了一口差点吐了,而且,而且…”季澄又舀了一口饭,含糊不清道:“而且你做的真好吃啊。”
江厌在季澄对面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江厌特地做的比较开胃又温和的饭菜,两人都饿了一天,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把所有饭菜都扫了个干净。
吃饱喝足了,江厌去收拾碗筷洗碗,季澄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到江厌忙前忙后一天还是有点良心不安,跑去给江厌打下手,再手滑摔碎一个碗,江厌一边扫碎片,一边禁止季澄再在厨房动手。
季澄撇撇嘴,站在一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要是个女的,我就把你娶回家了。”
江厌瞥了季澄一眼,季澄被江厌一瞥,想起自己个白天说的话,又赶忙道:“不是开玩笑啊,我是真这么想的,你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白天能给我辅导功课,晚上还能给我做饭,做饭还好吃,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老婆啊。”
季澄说着突觉自己以后是真的碰不到这么好的老婆了,还叹了口气,惋惜道:“你说我,能打,长得帅,人又有钱,你呢,长得好,个高腿长,学习好,人贤惠,除了穷点没毛病,你说你要是女的咱两是不是绝配?”
“是挺配。”江厌洗着碗冷不丁来了一句,语气凉凉:“你去泰国变个性,我可以考虑一下娶你。”
季澄被江厌说了句,也觉得自个说的过了,又嘀咕道:“我可不,变性多疼啊。”
“……”江厌已经懒得跟季澄多说什么了。
什么人被说去变性,第一反应不是反驳,而是觉得疼啊。
季澄第二天是跟江厌一块到学校的,果然到了学校以后,这些同学看他跟江厌的眼神都变了,也不知道谣言到底传成了什么样。
语文课代表见了江厌和季澄一副欲言又止,深受打击的样子,还有不少女生看见他跟江厌走一块,眼里冒光,窃窃私语起来,季澄路过她们旁边,只能听到什么攻啊受啊之类的。
只有陈昊杨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大抵是觉得江厌是GAY,宁雨就会死心吧。
季澄是不可能亲自去解释什么的,中午去打针的时候,他请猴子吃了顿饭,又让猴子拍了张江厌陪他打吊针的照片。
然后又让猴子用小号在学校贴吧发了个贴。
——辟谣,我今天在医院偶遇江厌跟季澄了,他两不是去开房,江厌是陪季澄去看病的,他两是对子,人家是好兄弟,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你们别瞎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