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在国外,跟猴子这几年聚的不多,现在一年多没见,猴子埋怨道:“那不是挺想你的嘛,学霸也是,怎么谁的醋都吃,我跟我大哥那是什么关系?那可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革命兄弟情,再说你两都好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了,至于嘛,真是的。”
第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跟江厌商量过,不想把这件事再藏着掖着,于是便没有避讳一些情侣间的小动作和暧昧,有同学问,他们便大方的承认了。
所幸四班的同学们都是开明又善良的人,连同过几年就要退休的老段在内,大家都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猴子得知陈昊杨比他知道的还早,还抱怨了一番。
“老夫老妻?”季澄挑眉:“猴子,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的妻呢?”
“靠。”至今还是单身的猴子摆手:“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跟我妈似的,走走走,进去吃饭,大家可都来的差不多了。”
猴子引着季澄三人往楼上走去,来到一个包间,大概是平时办小型宴会的地方,里面已经坐了三桌了,大概已经坐了四十多个人了。
季澄一眼扫去,熟悉的面孔都在,他有点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猴子带季澄落座后,又下去接人,过了十来分钟,又上来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来的是老段,老段带季澄他们的时候已经快五十岁了,这会儿也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听说前两年老段已经抱上了孙子,天天在家含饴弄孙不亦乐乎。
四班的同学大多经过社会的洗礼后,和高中时变得不大一样了,老段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烟灰色夹克,西装裤,皮带上带着一串钥匙,大抵是因为要来参加同学会,老段把头发还染黑了。
季澄赶忙上去把老段迎到上座,老段笑着看了一眼季澄:“小兔崽子,听说现在都当老板了?”
季澄嘿嘿一笑:“那能呢,就是个小工作室。”
老段一哼:“我当时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能在人家手底下干,让人家管你,你能服吗?这不,果然自己去创业去了,我这眼光,啧啧。”
季澄笑道:“您老慧眼如炬行了吧,不过这再不服管,还不是被您管了吗?”
老段又笑骂了一句,坐到了座位上,又过了几分钟,猴子回来了,他回到自己座位上,举起酒杯:“那今儿个咱该来的人就来齐了,还有几位同学呢,因为已经在外省定居,路途遥远,无法赶回来,非常可惜,今天见不到了,但是我们的同学情呢,是不会因为路途而减少的,我建议,我们大家先举杯…”
猴子说着,大家纷纷举起了杯子,猴子正要往后说,包厢门被人敲了敲,然后轻轻推开。
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人探进了脑袋,他往里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摘下帽子和墨镜,露出一头染成浅栗色的碎发,来人面容精致,长得十分乖巧,他喘了喘气道:“不,不好意思,来晚了。”
“l…leo?”
有人轻轻喊出声。
来人推开门进来,有点不大好意思道:“那个,大家还是叫我历栗吧…”
“我靠?历栗也来了?”
“他不是都成明星了吗?就那个前段时间特别火那剧,不是他演的吗?我妹是他脑残粉,天天跟我念叨,我说他是我同学,她还不信。”
座位已经摆好了,没有历栗的座位,这会大家还都在愕然之中,一时没人想起来给历栗挪座位,季澄站起身来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又推了推旁边的江厌:“往过挪点。”
江厌瞥了一眼身边的猴子,猴子迅速组织道:“来来来,大家都让让啊,给历栗让出座位来。”
猴子说着就把自己板凳搬到历栗旁边坐下:“诶,大明星,你不是说自己在拍戏,可能来不了吗?”
历栗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你别叫我大明星,我戏提前杀青了,我有假期,就回家来了。”
“哦…”猴子又道:“那,那什么,你现在那么火,一会能跟我拍张照片让我挂墙上吗,我以前去省城那些名店,墙上挂了好些明星照片,说是谁谁谁去过,那,那你能…”
一个同学道:“他们明星不是什么肖像权都在公司,要经过公司同意才能用吗?”
历栗笑了下:“没事,我们公司对这个管得不严,我回去和经纪人说一下就行。”
“好嘞!”猴子拍掌:“我到时候买个大相框框起来。”
酒过三巡的时候,猴子不知道从哪弄了卡拉OK的设备,大伙又唱起歌来,什么凤凰花开的路口,那些年,老男孩,一首接一首的追忆青春,正唱着,唐宁跟耗子走了过来敬酒。
季澄忙起身:“应该我去敬你们这对新人才是。”
唐宁笑了下,又看向江厌:“我和耗子一起敬你们吧,咱班最后成的两对,也就咱们四了。”
江厌闻言也起身举杯,向唐宁和耗子敬酒。
同学会结束的时候,季澄留下跟老段说了会话,本来要送老段回去,结果老段儿子来接他,送走老段后,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季澄看向旁边的江厌:“我们也回吧。”
江厌点点头,季澄伸出手,拉住江厌手,往停车的地方走,走到一个拐角处,江厌似乎听到什么,他伸出手将季澄抓了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江厌在季澄耳边道:“嘘。”
季澄点点头。
江厌放开了手,季澄抬头看了江厌一眼,扒着墙往另一边看。
不远处,历栗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拉着,历栗甩开了他的手想走,那个男人却一把拉过历栗就往怀里带。
季澄正想过去,却又被江厌拉着,江厌贴着季澄耳廓道:“是雷翊。”
季澄一愣,仔细一看,那男人的轮廓似乎是有点像记忆里的雷翊。
雷翊转学后,季澄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雷翊的消息,那时候历栗跟雷翊分了手,季澄本以为这两人也从此没了交际,但现在看好像交际还不浅。
历栗最后还是甩开雷翊的手离去,雷翊垂着手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走了。
等雷翊也走远后,季澄起身,却看到江厌还在看着雷翊和历栗刚才站着的地方出神。
他推了推江厌:“看什么呢?”
江厌回过头,看了眼季澄,拉起了他的手:“我只是在想,还好当时你没有松开我的手。”
季澄笑了下,反手扣住江厌的手:“一辈子都不会松手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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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二
26岁那年, 是路莹的婚礼,路莹在美国办了一次小型婚礼,请的都是在美国的好友以及男方的亲人, 回S省又办了一场,季澄是参加完美国的婚礼跟路莹一起回去的。
路莹带他出国以后,把一个叫凯文的美国男人介绍给了他,那是路莹的恋人,是个很幽默的牙科医生,在纽约开了家口腔诊所。
后来他毕业回国, 路莹就在国内买了房子,凯文退休后, 她就跟凯文时不时回国内住几个月,吃吃喝喝, 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全世界各地四处旅游, 享受生活。
这时的季澄,已经离开长沙, 去了北京, 江厌博士毕业后,分到了北京一家研究所, 工作很忙,而北京的机遇,本来就比长沙要大, 季澄把公司的重心也移到了北京。
前年的时候, 公司发行一款新手游,成绩很好,现在正是上升期。
作者有话要说:路家的人对他是GAY这件事出乎意料的接收快,大抵是路莹说了什么,外婆在季澄回国后,就让季澄把江厌带回了家,算是见了家长。
路莹在准备婚礼,忙的脚不沾地,比起当初跟季凡宇的婚礼,这次路莹全部是亲力亲为,并没有因为是二婚就随便敷衍,甚至比起第一次结婚更加用心。
在省城的时候,季澄跟猴子他们吃了几顿酒,猴子的生意现在很好,已经开了分店。
猴子在年初的时候终于结了婚,婚礼上季澄还是伴郎,猴子的对象是陈昊杨老婆的闺蜜,现在已经辞了工作跟猴子一块经营饭店。
而陈昊杨的闺女跟耗子的儿子现在都已经能打酱油了。
婚礼前,江金龙把江厌叫回家了一趟,是给江河参考志愿。
江河算是江厌法律上的弟弟,当年江厌的照片,陈治平后来也给江金龙跟李秀丽一份,事情闹得很大。
但很快就有另外的事情让江金龙跟李秀丽顾不上江厌出柜的事。
李秀丽跟陈治平东窗事发了。
是陈治平的妻子发现了这件事,女人家世相当不凡,当初陈治平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虽然他的确有才干,但也是靠着岳家的提拔才坐上了今天的位子。
女人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手上有的是陈治平的把柄,利弊甚至不用权衡,陈治平飞速与李秀丽割裂,拿出了相当大一笔钱来堵李秀丽跟江金龙的嘴,任期一到马上调去了他省。
李秀丽拿到这笔钱后光速离了婚,跟外地的一个有钱男人跑了,彻底跟阳城以及江厌断了联系,只是隐约听说现在已经生下了小孩。
而江金龙没多久也经人介绍再娶了一任妻子,这任妻子相貌平平,人相当精明,但也相当顾家,把江金龙管的相当服帖。
江厌毕业后去了长沙读书,学费生活费都是靠自己挣得,没有拿家里一分钱,就连逢年过节也没有回过江家,只是毕业后每年给江金龙打一笔钱。
虽然江金龙对他很苛刻,但在没有经济能力前,的的确确是江金龙养活了他,虽然也只是养活而已,这比钱,是报答江金龙当时的养育,也仅此而已。
江金龙对此却没什么意见,妻子把他管得很严,她对江厌却还不错,这种不错不是指她对江厌有多好,而是把江厌当陌生人,不允许江金龙跟江厌有过多接触,而这种“不错”对江厌来说却是一种好事。
而江河是女人带来的孩子,比江厌小得多,改了江姓。
对于江金龙来说,反正无法有自己的孩子,是江厌还是江河,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江家的姓传下去了就好,唯一例外的是,江厌是李秀丽给他戴了绿帽的象征,所以江金龙会把这种愤怒嫁接到江厌身上。
但江河却不是,改嫁过来的女人和带来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而女人把江河也护的很紧,女人跟李秀丽不同,虽然精明,却是好好过日子的类型,是以江金龙脾气收敛了不少,甚至被女人逼着戒酒。
江河刚刚高考完,女人的家族和江家都没有优秀的大学生,亲友们也不能在填报志愿这件事上给她什么建议,所以她想到了江厌,当年的阳城市高考状元。
江厌想了想还是去了,其实江河算个好孩子,他成绩还不错,性格也比较内敛天真,虽然远比不上江厌的成绩。
女人这算是跟江厌第三次见面,对江厌很是客气,就像是对客人一样,江厌给江河选了志愿之后,女人如同拉家常般开口道:“对了,老家不是马上要拆了,是按人头给赔款的,虽然你的户口早就迁出去了,但你是前几年才迁的嘛,按政策08年之前户口还在咱这儿的,都给赔呢。”
女人说着,又站起身子,给江厌被子里倒了点水:“其实也不多,就十来万,你现在工资都上万了吧?哎,你说说,就赔这点钱够什么的?”
江厌不动声色的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没有开口。
“我跟你爸呢,想在省城买套房子,三室的,你们兄弟一人一间,你以后回来也能住,但是他那些年打牌,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就想着这次赔的钱,多少能填补点,谁知道,就补了这点。”女人脸上似乎真的很愁一样。
江厌微勾了下嘴角,他和季澄的工作都在北京,一年都不一定回得来一次,回来后也不可能住江家,而据江厌所知,当时陈治平给的钱,倒也足够在省城买套房了。
“阿姨。”江厌开口道:“我的那一份,你们留着买房吧。”
女人牵动嘴角笑了下:“这那能要你的呢?”
“应该的。”
女人又笑了下:“这八字没一撇的事,不急,不急,对了,也到了饭点了,留下吃饭吧?”
江厌从善如流起身:“不麻烦了阿姨,我等会儿还有事。”
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回头冲江河道:“江河,送送你哥哥。”
“不用了阿姨,还得换鞋,挺麻烦的。”江厌礼貌拒绝的。
关门的时候,女人从门后探出了头笑道:“对了,还一直没见过你对象呢,什么时候带他来一起吃顿饭吧?”
江厌笑了笑:“有机会一定。”
女人在江厌转身之后关上了门,江厌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
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来江家了,那笔钱也差不多彻底还清了。
婚礼前一天,季凡宇来找了季澄,季凡宇老了不少,他现在身体不太好,马上准备退居二线。
林非航毕业后也没接季凡宇的手,他毕业后,考进了省检察院,当了一名检察官。
季凡宇来的时候,江厌也在,季澄和江厌坐在沙发上,倒是很坦然,季凡宇坐在另一头,只是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