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秦司屿总觉得季慕言有些怪怪的。
他站在季慕言身边,说道:“甜甜妈妈一定着急死了。”
季慕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甜甜妈妈注意到了季慕言和秦司屿, 微微一愣, 甜甜指着他们说道:“是这两位大哥哥帮我找到家的。”
秦司屿和季慕言走过去, 秦司屿笑着说道:“甜甜妈妈你好。”
甜甜妈妈迟疑道:“你,你是秦影帝, 秦司屿?”
“是我。”秦司屿解释道:“我在这录节目, 这位是我的搭档季慕言,是他先提出要把甜甜送回来的。”
甜甜妈妈立刻感谢季慕言。
甜甜妈妈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们是三个月前刚搬过来的, 甜甜一直很不适应,今天她说想出去玩,但我一直忙, 就让甜甜去拐角那个小花园玩,没想到她竟然走丢了,是我的错,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我的女儿。”
季慕言看着甜甜妈妈谈起甜甜时,脸上满满的爱意和怜惜,不禁再次疑问这世界上真的是所有的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吗?
一个疑问会引起千百个疑问,千百个疑问中包含着满满怨念和痛苦,季慕言早学会了放弃。
告别甜甜妈妈和甜甜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两人都知道绝对输定了,就直接去了钟楼,节目组也没有干涉。
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两组已经在了。
顾子墨冲他们挥挥手,“快来,再慢一点菜都要凉了!”
季慕言和秦司屿走过去一看,他们的桌前也摆着丰盛的菜肴。
季慕言说道:“输的那个组不是只能吃简单的晚餐吗?”
温千凝冲他们眨眨眼,“我们一组分给了你们两道菜,这样我们就能享用到丰盛的晚餐了。”
秦司屿秒懂了,这都是节目组的套路。
虽然前四天骚操作不断,把他们折腾了个够呛,但最后一天还是要用温馨结尾,所以才给了前两个组一组六道菜,平均分一下就是一组四道菜。
他们两个也坐下了。
在钟楼上用餐可以看到城市的风光,临近傍晚,夕阳给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金光。
顾子墨忍不住感慨道:“好美啊,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小镇这么美呢。”
秦司屿指着一角对季慕言说道:“那里就是甜甜的家。”
季慕言也看到了那个红色坚定的教堂,点了点头:“希望甜甜以后不要再走丢了。”
秦司屿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我看你对甜甜特别温柔。”
季慕言看了秦司屿一眼,没有说话,其实他什么都不喜欢,只是甜甜脸上害怕又无助的表情让他想到了自己。
六人已经非常熟悉了,此时又有美味的佳肴和美丽的风光,吃饭的一个小时里,六人相互调侃,笑声不断。
吃完饭后,六人最后跟直播间的观众告别,第一期的录制也就结束了。
顾子墨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瘫在椅子上,“这几天可累死我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
温千凝羡慕地看他一眼,“我也好想多睡一点啊,但我回去还有通告要赶。”
温千凝沈靖还有傅哲南之后还有通告,急着回去,顾子墨和傅哲南同行,也就一起跟着回去了,六个人中就只剩下了季慕言和秦司屿。
他们的行李今早就收拾好,已经由专人送去机场了,他们等十分钟左右,程罄来接他们了。
虽然只有五天,但仿佛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程罄了,季慕言问了声好:“程哥。”
程罄双眼放光地看着季慕言,等到车门一关上,程罄就激动地说道:“慕言,你真是太厉害!!”
季慕言不习惯看微博,秦司屿也没时间看,两人都不太清楚网上的事,但程罄作为经纪人却非常了解。
“你知道你微博现在有多少万粉丝了吗!”说完他自问自答:“已经一千多万了,只是五天就暴涨到了一千多万,差点破了秦司屿当年的记录!”
程罄接着说道:“因为你没签公司,所以各大经纪公司纷纷找上门来,不过跟寰宇没法比,我统统帮你回绝了,还有各种影视,综艺,真人秀都邀请你,我帮你整理了一下,待会你回去的路上可以看一下你喜欢哪个。”
季慕言只求曝光,对娱乐圈的这些也不了解,便说道:“要名气最大的,程哥帮我安排就行。”
程罄还是以第一见这么诚实的艺人,愣了一下说:“好,那就由我帮你安排。”
“对了,你知道国内钢琴大师孙老吗?”程罄问道。
季慕言点点头:“知道,我还看过他演出。”
“是这样,他孙女联系我说孙老想见你一面。”程罄问道:“你愿意跟孙老见一面吗?”
季慕言顿了一下,过了几秒之后才说道:“愿意。”
“好,那我提前给你安排一下。”捡到了季慕言这块宝贝,程罄的经纪人之魂开始燃烧,他像倒豆子一样说道:“我和团队给你大致规划了一下,钢琴可以作为你很好的卖点,你过几天去公司录一段钢琴作为粉丝福利,你颜粉也很多,记得过几天拍几张自拍……”
秦司屿实在听不下去了:“程罄,你差不多就行了,这才刚录完节目还没休息,你就开始布置任务了,别仗着小朋友乖,你就压榨他劳动力。”
程罄也知道自己过了,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季慕言却不觉得过分,“我时间有限,想多些曝光,我不累的。”
秦司屿见季慕言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唬他:“你知道粉丝最喜欢你什么吗?”
季慕言想了想说道:“会谈钢琴?”
“这都是假象。”秦司屿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他们就是喜欢你这张脸。”
“……”季慕言疑惑:“真的是这样吗?”
“你想想,如果你长得一脸猥琐,钢琴弹得再好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吗?”
季慕言摇头:“不会。”
秦司屿放缓声音,蛊惑季慕言:“所以他们就是喜欢你这张脸,你工作那么多,休息不好,黑眼圈重,皮肤差,说不定还会提前衰老,到时候还会有人喜欢你吗,所以现在为了工作过度劳累不是什么好事。”
秦司屿的逻辑把季慕言绕了进去,他点点头说道:“那我还是劳逸结合吧。”
秦司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程罄狐疑地看着秦司屿,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都不像他了。
程罄一开始还以为秦司屿会把季慕言交给他照顾,没想到秦司屿自己还挺上心的。
到了机场之后,秦司屿嘱咐一定要好好托运两个箱子,程罄奇怪地问道:“怎么,这里面是有古董吗?”
秦司屿说道:“不是古董,是纪念品。”
程罄还以为是比较贵重的纪念品,也没多问,让人去托运了。
在等飞机的时候,秦司屿给他一个朋友发微信。
秦司屿:在?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朋友:秦哥,你说。
秦司屿:我想请你帮我买一台施坦威钢琴,要最好的,价格不是问题,最好能快一点给我。
朋友:没问题,明天就能送到你家去。
秦司屿回了句好,正好要登机了,就关上了手机。
他们选的是商务舱。
飞机要飞十一个小时,正好要飞一晚上,秦司屿两人可以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等着睡饱了再去工作。
秦司屿递给季慕言一条毯子,说道:“盖上,睡着的时候别着凉了。”
季慕言点点头,仰头看着秦司屿说道:“谢谢秦哥。”
季慕言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乖巧,乖地秦司屿骚心荡漾,说道:“你待会可以靠在我的肩膀睡。”
季慕言一向不喜跟人亲密接触,只有皮肤饥渴症发病时除外,他疏离地说道:“不用了。”
秦司屿也不生气,只当是小朋友脸皮薄,容易害羞。
飞机起飞了,季慕言戴上眼罩很快睡着了。
秦司屿回去的第二天就要进组拍戏,他是特邀演员,演的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三天就能拍完了。
秦司屿看着手中的剧本,他最擅长的领域是演戏,如果季慕言想演戏,他还能带带他,只是可惜了,季慕言不喜欢演戏,他看剧本容易忘记时间,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季慕言靠在了他肩膀上。
秦司屿转头看着季慕言,他戴的眼罩比较大,几乎遮住了季慕言小半张脸,只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季慕言的唇上。
季慕言天然的唇色很好,粉中透着淡淡的红,嘴唇水润,泛着果冻一般的质感,看上去特别软。
秦司屿收回目光,越发觉得季慕言有意思——脾气硬,脸色冷,但身上软,还爱跟他撒娇。
明明是很多矛盾的特质,但在季慕言身上却融合得特别好。
季慕言其实在装熟睡,他早就醒了。
他睡到一半皮肤饥渴症犯了,只能装作睡熟了,不小心头靠在秦司屿肩膀上,紧接着他感到秦司屿的目光落在了他脸上,他以为是自己装睡被发现了,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秦司屿不知为何笑了声,收回了目光。
季慕言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出去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只是靠着肩膀并不能减缓他的病症。
季慕言忍得十分痛苦。
秦司屿就在他身边,味道包围着他,可他却没有机会和秦司屿更亲密的接触,这让他更加痛苦了。
季慕言一直在寻找机会,就在他耐心告罄的前一分钟,秦司屿突然动了一下。
秦司屿看剧本看累了,放下剧本准备睡觉,他刚戴上眼罩,突然感觉手腕被人抓住了。
秦司屿下意识动了一下手腕。
季慕言的身体都僵住了,接触的地方像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秦司屿体温偏高,就像一块暖宝宝一样熨帖温暖,身上的不适像潮水般退去,季慕言更加不想松开秦司屿的手腕,只能装自己睡迷糊了,不小心握住了秦司屿的手腕。
秦司屿动了一下,季慕言似乎被打扰了一般蹙了蹙眉,头还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秦司屿摘下眼罩,侧头看着季慕言,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季慕言瓷白的皮肤在光下几近透明,连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都一清二楚,手指如白玉般修长温润,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透着淡淡的粉,如微凉的一抹残雪,轻轻扣在他手腕凸起的动脉处。
秦司屿心中的某根弦震动了一下,可这细微的波动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他想起季慕言有起床气,也再随他去了。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程罄睡到一半醒了,他偏头一看,彻底吓醒了。
什么情况?
秦司屿和季慕言紧紧靠在一起,可以用依偎来形容了,季慕言的头枕在秦司屿肩膀上,秦司屿下巴抵着季慕言的额头,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姿势非常亲密。
说出去不是情侣,恐怕都没人信。
程罄慢脑门的问号。
难道秦司屿和季慕言已经在一起了?
短短五天的综艺就互相喜欢上了对方,这也太快了吧!
可是他们之前的相处状态又不太像是互相喜欢。
程罄的脑袋飞速运转,瞬间产生了无数种猜想,经过各种推敲之后,程罄得出了结论。
他们一定是谈恋爱了,只不是在刻意瞒着自己。
程罄越想越有道理。
他们因为家族关系,或者是年龄关系,只能搞地下恋。
不过秦司屿真是个老畜生,季慕言刚刚成年,人又乖又听话,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而且他之前还一脸嫌弃地说“季慕言就是一小孩,我怎么会喜欢他”,呵,他就想问问秦司屿脸疼不疼!
不过他们……确实还挺般配的。
程罄后半段时间都没睡,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他决定还会帮他们瞒着吧,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而且秦司屿还是他老板,他也要吃饭不是?
快下飞机了,程罄把秦司屿叫醒了。
秦司屿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蹙眉摘掉了眼罩,右肩膀有点疼,他刚想活动一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他转过头,还没看清事物,嘴唇却擦过了柔软又温暖的东西——季慕言靠在他颈窝,他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季慕言的额头。
秦司屿一愣,看着季慕言近在咫尺的睡颜,又想起睡前的事情,他想把季慕言扶起来,突然发现手里好像握着什么柔软的东西,他下意识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还挺光滑的。
秦司屿看过去,看到他竟然握着季慕言手。
秦司屿立刻松开了,季慕言还握得紧紧的。
秦司屿脑壳疼。
这是怎么回事,他分明记得睡觉前,季慕言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啊,怎么睡醒就变成握了十指相扣呢。
秦司屿挣了一下,季慕言立刻清醒了。
他摘掉眼罩蹙眉看着秦司屿,因为有些起床气脸色很不好看,大有“你再动一下,我就一脚踹过去”的意思。
秦司屿耐心跟他讲道理:“醒了?你先把我的手松开,我们马上就要下飞机了,牵着手下飞机不方便。”
季慕言没睡醒,蹙眉看了了秦司屿足足半分钟,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触电般松开了手。
秦司屿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没抬起手来,突然又被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