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旭眼睛瞪圆了点:“哥,这是在综艺,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
纪望按了下太阳穴:“抱歉,我就是有点累。”
脚步声传来,最不想见的那个人从墙后走出,来到这个院子里偏僻安静的角落,祁薄言显然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他说:“别抽烟了,我不喜欢。”
小旭神色尴尬,不知该走还是留,纪望主动道:“小旭,你先去忙吧。”
等小旭一走,纪望就望向祁薄言:“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呢?”
祁薄言上前一步:“你生气了?”
纪望抬手作出了制止的手势,他努力想要心平气和,与祁薄言来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是你还没弄清楚状况,我们已经分手了,六年前就分了。”
祁薄言眉心微皱:“我知道,你不用一遍遍强调。”
纪望认真道:“你真的知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知道。”
祁薄言明显不耐烦了,他抱起手,露出防御性的姿势,这是不想听纪望接下来的话,纪望却继续说:“还是说我拒绝得不够明显,让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纪望主动靠近了祁薄言:“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祁薄言睫毛颤了颤,他猛地抬眼,目光充满了进攻性,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在这里咬住纪望。
纪望明显能感觉到祁薄言的目光危险地划过了他的颈项,让他背脊出了一层汗,要是祁薄言在这里咬他,他还真的拿祁薄言没有办法。
可是很快,祁薄言的眉眼又柔软下来,调笑般道:“可不可能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他伸手触碰纪望的脸,再到颈项,松松地扣着:“其实来这个综艺之前,我一直很生你的气。”
“你怎么能因为任燃那种货色,来这么侮辱我。”祁薄言的言语刻薄,神色冰冷,随着话语,手指上的力道渐渐增加。
纪望双眸露出怒意,但很快他的嘴巴就被祁薄言捂住了。祁薄言的掌心里带着浅浅的桃味,是这人生气的表现。
因为情绪高涨,优质的alpha信息素会大量分泌,即使脖子上贴了信息素抑制贴,还是会泄露少许。
祁薄言不想听纪望说话,更不想听纪望为他讨厌的人出头。
所以说他很不喜欢纪望这一点,哥哥的心里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就是不能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任燃说我标记了他,你就信了是吗?”祁薄言声音难掩失望:“我以为哥哥不是这什么蠢的人。”
纪望心里狠狠一颤,他急切地眨了眨眼,祁薄言这是否认了?
就算心里不齿自己如今的动摇,可是纪望还是希望祁薄言能多说一点,告诉他不是,和他说只是一个误会,祁薄言没有做过。
既然没有做过,上次在医院里为什么会承认?
但是祁薄言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只是松开了扣在纪望脖子上的手:“你放心,我那个点赞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他认真地看着纪望,不知怎么的,纪望竟然从祁薄言的眼神里看出了点灰心来,就好像纪望叫他失望至极。
祁薄言松开了捂住纪望的嘴,后退两步:“我原谅你了哥哥。”
他自顾自地说了许多,又丢下这句无厘头的原谅,纪望被堵住了发言的机会,他有许多想问,又有许多想说。
可惜祁薄言并不给他机会,而是快不离开,纪望刚想追,就看到了许多摄影机,他止住脚步,没再继续追上去。
很快,纪望就知道祁薄言说的那句,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祁薄言的新mv出了三十秒的预告,里面就有纪望的镜头,将军和刺客在烛火摇晃间,沉默对视,一个深情,一位错愕,镜头切换的很快,配着早已录好的台词。
只需看完全片,基本都能知道他们俩之间存在禁忌的情感,周初雪的镜头适时切入,叫人明白这段情感只是单向。
加上营销号放出了一点综艺路透,这次手滑点赞,基本可以被定型为新mv和综艺前的一波预热。
公司也紧急联系了几个粉头和后援会,叫她们近日约束好粉丝。
这叫不少心惊胆战等待着结果的薄荷松了好大一口气,一些情绪偏激点的已经在微博实时广场上骂公司了。
【戴着假发的美薄荷】:不是我说,m司的营销的方式太过狗屎,祁爷实力和上一张专辑的成绩有目共睹,需要用这种方式预热吗?
【苹果掉了捡来吃】:m司的公关一向是这么傻逼,心疼我家祁爷一人拖动整艘航空母舰。
【鸭脖子很短】:虽然这次宣传的手段挺微妙的,但是不是祁爷点的赞就好,m司nmsl。
【肉团团很软】:虽然但是,纪望真的好帅哦,还挺好磕。
【爱七之781】:只要不捆绑炒作的话,我还是很看好这位纪小哥哥的。
小旭见他忍不住刷起实时,赶紧把手机抢回自己手里:“哥,现在好了,事情解决了。”
纪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事情是解决了,可是他和祁薄言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因为心里有事,下午在游戏里,纪望发挥不佳,而周初雪那队由于祁薄言的精彩发挥,连拿几分,最后是周初雪队伍获得了晚饭的资格。
郑琦红他们只能用昨天的藕和蔬菜简单做碗汤喝。
晚上用餐的时候,段音宇为了求口肉,不停地说些好听的话,还被张慕先刁难了好几回,最终捧得了一盘子肉回来,分了大半给干妈郑琦红,又问纪望要不要。
纪望本来就在内疚下午发挥不佳,只说:“你们吃就好,我不饿。”
这时他听到指关节敲在桌子上的声音,祁薄言托着下巴,将一盘鱼往郑琦红他们那桌推了一下:“玩游戏吧,赢了的人能得到一盘鱼。”
段音宇第一个响应:“玩什么?”
祁薄言随意道:“你才得了盘肉,不许参加。”
段音宇气苦道:“怎么这样!”
祁薄言的目光落在纪望身上,弯了弯双眼:“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真心话大冒险吧,真心话回答一个问题,大冒险就是两百个俯卧撑。”
张慕先一听,忍不住扯了下祁薄言:“两百个会不会太多了。”
段音宇也跟着说:“你先说说看真心话是什么,总不见得你问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你吧。”
祁薄言笑了笑:“其实这个问题不难,我相信纪望肯定能答得很好。
“我曾经听到过一个问题,一辆失控的火车正在急速行驶,两条轨道,一条轨道上有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一条轨道是废弃的轨道,如果继续前进,撞向小男孩,小男孩会死;如果选择废弃轨道,小男孩得救,但一车人会死。”
“现在变一变,小男孩换成前任。”
“纪望,前任的命,和整列乘客的命,你选哪一边?”
这个问题其他人不知道,纪望可却太明白祁薄言这个问题下所隐藏的潜台词。
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段音宇开玩笑道:“当然是前任啦,为什么还要为前任背一整列火车人的命啊。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谢手下留情哈。”
郑琦红:“这个问题有点意思,是救一个,还是救一百个。”
所有人都在说着自己的想法,唯独只有纪望,脸色微沉,一言不发。
祁薄言盯着他:“纪望,你的答案呢?”
久久的对视后,纪望终于动了,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回答时,他却沉默地站了起来,做了一个令众人都意外的举动。
他宁愿做两百个俯卧撑,也不愿意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第37章
最后纪望也没有真的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就是他想,其他的嘉宾们也会上来打圆场。祁薄言还是把鱼让给他们组,没有追问纪望的答案。
张慕先暖场道:“看不出来我们小纪还是个情根深种的好男人。”
纪望其实没什么心情吃饭,可是在镜头面前,他做出一副食物美味的模样,避开了关于前任的话题,还开了句玩笑:“不就是两百个俯卧撑吗,要不是你们拦着,我真能做。”
郑琦红被他逗乐了,段音宇起哄道:“那你去啊。”
纪望故作认真地对段音宇说:“不是不能做,而是怕做了以后,我们队唯一的战斗力没了,接下来的游戏怎么办。”
段音宇毫不客气道:“得了吧你,今天下午连输好几场的游戏黑洞是谁啊。”
纪望装傻:“谁啊,我太认真玩游戏了,都没发现。”
郑琦红把鱼刺细心挑好了,鱼肉分到了两个弟弟的碗里:“别吵了,下次加油就行了嘛。”
说完后,郑琦红对周初雪说:“你们那里还缺人吗,我能不能过去。”
段音宇赶紧抱住了郑琦红:“干妈!你想去哪?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我们的队长!”
郑琦红恨铁不成钢道:“但凡我剪刀石头布的功力再强一点,都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大家说笑间,气氛回春,后来张慕先又提了几个与相同类型的经典辩题,嘉宾间各有各的看法,好好的一个综艺差点就变成了辩论大会。
借着话匣子的打开,嘉宾自然而然地便聊起天来,从星座谈到了工作间遇到的趣事,江导没有出声打断,由他们自己发挥。
郑琦红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讲什么人生哲学,她是个非常和气的人,叫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或许是因为没结婚的缘故,她的心态还挺自由,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执着。
周初雪年轻,问的都是些浪漫爱情的话题,她想知道郑琦红这么多年来,是完全没遇到过心动的人吗,还是单纯地选择不婚。
关于郑琦红的爱情经历,早些年八卦杂志写什么的都有,有说她和忘川的导演恋爱以后被伤透了心,从此不再谈感情。
又有人说郑琦红早就隐婚生子,甚至还有说郑琦红不喜欢alpha也不喜欢beta,只喜欢omega。
众说纷纭,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郑琦红大方道:“当然有遇到过心动的人,只是喜欢一个人不代表着要和他结婚。”
就像突然有了倾诉欲,郑琦红说:“其实都这把年纪了,有时候也会很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一次。一些想做的事情没去做,想留的人也没留住。”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其他人也懂事着没有去追问。
毕竟感情经历可以问,但非要弄清楚另一个人是谁,就有点越线了,人家不主动说,就不要逼问,在座的都是艺人,又不是狗仔八卦。
周初雪作为清纯女神,自然是说没有感情经历的。纪望虽没这个包袱,但是场外的小旭已经抬手比叉,意思就是让他别参与这个话题。
段音宇和祁薄言更不用说,他们的粉丝中有很多都是女友男友粉,是不会乐意听自己偶像的恋爱史的。
即使大家都知道,恋爱是人之常情。
倒是张慕先不避讳自己的感情,说起前任,只说友好结束,两个人偶尔还能出来喝杯茶。
段音宇奇道:“还真有和平分手这回事啊?”
张慕先想动手弹他脑瓜崩儿,被段音宇机智地避开了,张慕先收回手:“因为双方感情都淡了,觉得不适合当恋人,所以和平分手。反而那些分手以后闹得天翻地覆的,说明还爱着对方,起码其中一方还爱着,所有作出来的动静,都是因为不想分。”
说完后,张慕先补充了一句:“只是个人的一点看法,不一定对。”
段音宇若有所思,而祁薄言自从提起这个话题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听了张慕先说的,反而轻笑一声。
周初雪拧头瞧见了,好奇道:“师哥,你笑什么?”
祁薄言拿出吉他:“你们继续聊,我给你们伴奏?”
见周初雪还望着他,祁薄言眨了眨眼:“别问,问就是没谈过,二十五岁的母胎单身。”
大家都哄笑起来,祁薄言拨了拨弦,又道:“但是我很想结婚,十八岁那会就想结了。”
这话有点自曝的意味,就是做惯主持人的张慕先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祁薄言说:“现在的话,可能等到三十岁会结婚吧。”
段音宇小心翼翼道:“还有五年,你有计划了吗?”
祁薄言冲镜头抛了个wink:“有,如果重婚不是罪,我一定和薄荷们结。”
薄荷是祁薄言粉丝的昵称,祁薄言耍了个花招哄粉丝。
纪望下意识按住了胸口那块,摸了个空,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项链,也没有串在上面的戒指。
来这个节目之前他就收起来了,放在家中的床头柜里,最下面的那层,藏得死死的。
戒指就像见不得光的产物,实际上戒指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由纪望亲手打造。
他融了双亲给他留下的银制长命锁,重新制作了一双对戒,把那当做为父母给予未来“儿媳”的礼物,具有意义的戒指。
当时他想的是,虽然他给不了祁薄言很多,但别人家有东西,祁薄言也得有。
不过这是纪望还以为祁薄言是个omega之前,得知祁薄言是个alpha以后,这个心思就散了。
在法律上,还没有出台关于alpha和alpha,以及omega和omega能结婚的政策。因为这一类的特殊情侣实在太少,就算有报道,都是负面新闻。
说到底,就算这类型的情侣拥有爱情,可发情期和信息素,这些无法控制的本能比外界的压力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