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会不会不长了。”纪望自言自语道。
哪知听到这话的祁薄言犹如晴天霹雳:“我秃了?!”
纪望赶紧道:“没有,怎么可能!”
祁薄言:“该死的夏长阳!”他咬牙切齿,然后又委屈地倒在纪望怀里:“哥哥抱抱。”
虽然不明白头秃和抱抱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是纪望还是大方地给予祁薄言足够的肢体接触。
祁薄言幽幽道:“你和夏长阳之前就认识吧,我看你们录制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对劲。”
纪望实话实说:“不算认识。”
的确不认识,他们的交际圈只重合了夕真一个人。
祁薄言怀疑地眯起眼:“是吗……夏长阳不是好东西,下次你要是碰见他了,记得离他远一点。”
纪望敷衍地嗯了声:“你不困吗,我陪你睡一会。”
李风说祁薄言昨天才睡了不到三小时。
祁薄言拧眉道:“你来见我都不想和我说会话?”
什么叫无理取闹,这就叫无理取闹,不是祁薄言说买头等舱让他过来陪睡吗?
虽然纪望这次坐的不是头等舱,是自费的经济舱,候机两小时,飞行三小时,一天的时间都花在这了。
祁薄言说不睡不睡,最后还是乖乖地搂着纪望的腰睡着了。
睡觉的样子很乖,纪望没怎么睡,只是沉默地陪着他,看着他。
他没法陪太久,当天就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公司开会,不能让红姐知道他离开了c市。
下床的时候,祁薄言不安地动了动,纪望眼疾手快地把一个枕头塞到了祁薄言的怀里。
祁薄言抱着枕头,脸上露出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纪望从脖子处取下了项链,两枚戒指顺着银链滑了下来,落到了纪望的掌心里。
他轻轻地给熟睡的人戴上后,还留了张纸条给祁薄言。
以防对方看不见,用的还是便利贴,贴在了祁薄言的手背上。
一,不许发朋友圈。
二,不许发微博。
三,不许和别人炫耀。
如有违反,收回奖励。
第59章
纪望于北京晚上十点才抵达c市,刚接触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瞬间跳出了许多条信息提示,通通来自祁薄言。
他边走边看,有祁薄言的自拍,有祁薄言的撒娇,还有对方贱兮兮的一句:“我不是还在追求你吗,你这就给我戴戒指了,不好吧。”
“哥哥,李风自己看到了戒指哦,不是我故意炫耀的。”
“好烦哦,想发微博,能不能我发了微博,你再没收别的戒指,我这里有很多戒指。”
“想把哥哥带在我身上,想你了再拿出来亲一亲。”
“哥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纪望看完这些肉麻话后,只回了其中一条:“不可以发微博。”
祁薄言回得很快,仿佛就等着纪望的消息一样,发了个兔子哭哭的表情。
纪望含笑收回手机,就看见前面的小旭魂不守舍,险些被电梯门给夹到。
“怎么了?飞机上感觉你也一直不说话?”纪望问道。
小旭还在走神,被纪望的声音吓了一跳:“什么?”
纪望:“我问……”
“吻?!什么吻?!那不叫吻!舌头没碰到!”小旭紧张反驳。
纪望若有所思地说:“哦,你跟人接吻了。”
小旭忽然整张脸红透了:“没有,都是意外啊哥,我喜欢女孩,omega女孩,beta女孩,我对男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是吗?”纪望顺势道:“接吻的对象还是男人。”
越解释越糟糕,小旭自己做贼心虚,自乱阵脚,什么秘密都被抖了出去,还是主动曝光的。
纪望看了小旭好一会,忽然无奈道:“小旭,下次要保密的事情,千万别主动说出来,就算是别人拿着这件事来问你,你装傻就好了。”
“你看,我现在都猜到你跟谁接吻了。”眼前这个大男孩,都跟了自己几年了,怎么还如此纯真。
纪望知道,小旭是因为在他面前,所以放松地露出真实模样。严厉成熟的一面,都是冲着外人。
小旭也不是不会说谎,这些年都挺擅长替他敷衍公司的。
这次跟着他去找祁薄言,本来也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只是担心他又被祁薄言做什么事,因为还不知道他和祁薄言的确切关系。
纪望对着满脸通红的小旭:“李风欺负你了?”
不管这人是不是祁薄言的助理,要是真欺负了,纪望肯定得帮小旭讨回公道。
小旭慌张摇头:“这没有,就是个意外。而且李风比我反应还大,擦了好几下嘴。”说着,小旭反而不甘起来:“搞得像他被我占了便宜一样,什么啊!”
纪望含笑揉了揉小旭脑袋:“行了,下次你离他远点就行。我也会跟薄言说一下,叫李风别老是把你拖进小房间。”
“什么拖进小房间啊,感觉有点奇怪……对了望哥,你和祁老师现在是在一起了吗?”小旭轻声问。
“嗯,在我这是已经在一起了。”纪望说:“不过他说想追我,努力的样子挺可爱,不想打断。”
小旭本来脸就红,看纪望笑的模样,脸更红了。他哥谈了恋爱后,荷尔蒙成倍增长,笑得人头晕目眩,帅得发光。
他捂住眼睛:“别啊哥,把魅力留着往镜头上使啊,我誓死不弯!”
纪望笑骂他胡说八道,转头又翻手机去了。纪望的手机贴了防窥屏,侧面看漆黑一片,只见纪望手机点了几下,忽然抽了口气。
像头疼极了,又重重叹了口气。
小旭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微博特别关注推送了一条新微博,小旭点进去一看,祁薄言发了张照片,正文附带晚安二字。
照片上是黄色的便利贴纸折成了爱心,隐约能看到背面水笔的痕迹,在像素的压制下,勉强能够看到第一两个字。
评论瞬间过万,粉丝在底下纷纷回应。
不让这人秀戒指,反而别出心裁秀纸条是吗?纪望点开了微信,截图微博发了过去,附带一个标点符号:?
祁薄言挺理直气壮:我没秀戒指,小纸条你要没收吗?
最后当然也就随祁薄言去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抓着祁薄言的领子,叫他收敛点吗?
不要再给他惊吓,纪望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过那天晚上,纪望也发了朋友圈,没有配图,只留了一句,晚安。
周末那日,《在路上》剧组重新聚在了一起。祁薄言从下车时,脸上就带着愉悦的笑容,状态看起来比前几期都要好。
这次轮到他最先到拍摄场地,不再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位。
第二个来的是段音宇,祁薄言和他在室内聊了会天,似不经意地,他抬手撩了下头发,段音宇被他的手闪到了。
段音宇:“……最近流行戴这么多戒指了吗?”
只见祁薄言五根手指都戴了戒指,只有无名指上的比较朴素,其他的都是品牌戒指,带小碎钻的那种。
这是一口气吃了多少个代言啊,这么拼。
段音宇有点羡慕嫉妒恨:“一会要是得下地,戒指肯定要脱下来吧。”
祁薄言不答反问:“好看吗?”
他伸到了段音宇面前,手指都快戳到段音宇脸上了,段音宇忙道:“好看好看,非常闪亮,特别奢华。”
不过祁薄言听了他的夸奖后,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如同无声地质疑段音宇的品味不行,没有发现最好看的那枚。
然后每一个嘉宾到了现场以后,纷纷被祁薄言奢华的右手闪到了眼睛,直到纪望来了,祁薄言终于停下反复撩头发的动作,严肃问导演:“今天有苦力活吗?”
江导也挺怕祁薄言在拍摄的过程中把戒指折腾没的:“有,得下海,你还是把戒指摘了吧。”
纪望站在祁薄言身边没说话,只是看到祁薄言手的那刻,深深地吸了口气。
祁薄言把戒指摘下来后,还吩咐李风,防着点纪望身边的那个小助理,万一纪望吩咐小助理过来抢戒指了怎么办。
李风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不会,小旭今天一路躲着我走,不会故意靠过来。”
祁薄言说:“你得罪他了啊,别欺负小助理,哥哥会生我气。”
李风:“放心吧祁爷,我心里有数。”
这期的拍摄主题是保护海洋,除了清除海边的垃圾,还要了解海产食品,向观众介绍有可能会被混淆捕食的濒危动物。
为了保护海洋,一些下海的项目,节目组会硬性要求嘉宾们不能涂对海洋有害的防晒霜。
如果要下海的话,尽量穿潜水服,戴游泳帽脚蹼。
节目组还安排了一个项目,这附近的海里因为垃圾污染的缘故,海底有很多对海洋生物有害的垃圾。
嘉宾们潜水时,可以尽量去清理。
海里一件等于岸上的四件。
只有嘉宾们收集够了十桶垃圾,大家才能获得丰盛的午餐。
规则清晰简单,于是嘉宾们再次分成三组,一组考过潜水证的下海,另外一组则在岸边捡垃圾。
理所当然地,有潜水证的两个人,纪望和祁薄言都被分配到了下海组。纪望看了看祁薄言在阳光下白得发光的皮肤:“你会被晒伤吗?要不还是留在岸上吧。”
祁薄言好不容易能跟哥哥一组,谁都别想让他们分开。
“无所谓,黑点有男子气概。”祁薄言把手放上了纪望的胳膊:“像望哥这样的肤色,就是我喜欢的。”
纪望无声又警告地看了祁薄言一眼,祁薄言就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就像被警告的狗狗,夹紧了自己尾巴。
祁薄言套上装备后,对镜头道:“其实我都忘了该怎么潜水了,希望待会纪老师能带带我。”
说完祁薄言转头道:“纪老师,可以吗?”
纪望有点无语,都考过潜水证了,还装什么不会:“那你一会要乖点。”
祁薄言无辜道:“我一直都挺乖的啊。”
下海的地方需要坐着小船开一段时间,船上还有专门的打捞队的潜水员和摄影师跟着他们俩。
纪望先下的水,踩着水他冲还坐在船边的祁薄言伸出手,示意对方抓住他。
潜水镜压住了祁薄言半张脸,却压不住嘴边的笑意。祁薄言握住了纪望的手,扑通一声就下了海,然后因为下水的姿势太凶,于是呛到了苦涩的海水。
十九岁的祁薄言最怕苦,也最吃不得苦。
当年不过是一场小感冒,祁薄言都能跟纪望打游击战,说他从来不吃药,自小没怎么吃药,还不是熬过来了。
一边说着倔强的话,一边咳得嗓子都哑了,把纪望心疼坏了。
祁薄言不仅不吃,还用被子裹住自己,企图用这当作保护壳。
最后被纪望强行剥开被子灌了药,表示非常不高兴。还是被亲亲了才好起来,祁薄言幼稚地说,亲了以后,纪望就跟他一起苦了。
现在呛了水的祁薄言,只是咳嗽了几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纪望说:“不苦吗?”
祁薄言:“还好吧。”
纪望略有点怀疑地看了眼祁薄言,后来又意识到这是节目组在录制,说不准祁薄言的人设在粉丝面前就是这么man的。
粉丝们不是还喊他祁爷吗,什么爷,就是个撒娇精而已。
第60章
海底的世界非常神奇,除了可清理的垃圾以外,还能找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纪望甚至捡到了几部手机,大概是来这边游泳的人,用防水袋装在身上,却不慎遗失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串珍珠项链和古钱币,如同寻宝一般,很有意思。
不过手机也算是有害垃圾,里面的电池能对海水造成严重的污染。
就像防晒霜会导致珊瑚白化一样,影响是方方面面,又演变成恶性循环。
他们所能做的,以及正在做的就是和观众们科普海洋污染的严重性。增强每个人对环境保护的意识,不仅仅是为了大自然,也是为了人类自己。
这时祁薄言游到了他旁边,想要来抓他的手。
海水下大家都没法说话,只能靠肢体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意思。
纪望以为祁薄言有什么事,配合地把手伸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祁薄言拿着一枚戒指,往他手上套。
纪望吓了一跳,没敢立刻抽手回来,怕戒指会掉到海里,到时候再也找不到了。
四周的摄影师还用水下摄影机老实地记录着这一幕,祁薄言戴完戒指还没完,又给纪望的手上戴了块废弃的手表,如同为纪望打扮一样,找到什么好东西,都往纪望身上挂。
这样也叫他一开始戴戒指的举动,没有那么地突兀。
下水将近五个小时,到后来两个人上岸的时候,脱离了水的浮力,肌肉里的酸疼便感受得异常清晰。
纪望坐在船头,去掉了自己的潜水镜,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好看,眼眶四周大概率是被泳镜压出来的红印。
他看着手上那戴在无名指上,过分合适,模样挺新的戒指,就知道这和祁薄言挂在他身上其他物件不一样,不是从海里捞出来的,这就是祁薄言送给他的戒指。
祁薄言也跟着冒出了海面,被工作人员拉着往上爬,他摘掉了泳帽,甩着湿淋淋的头发:“望哥,要是节目组不给我们饭吃,我们就把这些东西拿去卖掉,换来的钱五五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