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还有,我知道你跟陈导很熟,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太突然了。”
祁薄言蹙眉:“我可以接受不跟大众公开,但你让我连认识的人都瞒住,是完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搞见不得光的地下恋?”
这么大一个锅扣下来,纪望简直手忙脚乱。
纪望:“我只是觉得你可以选择更合适的方式去告诉陈导。”
“什么叫我死去的老婆,你让我别胡说八道,你自己却为所欲为。”纪望说。
祁薄言神色稍松:“陈老头不可能乱说的,之前有狗仔挖出我在疗养院住过的事,还是他帮忙压下来的”
虽然祁薄言一口一个陈老头,和陈升说话的时候,针尖对麦芒,可言语间的亲昵足够说明,陈升于他而言,是个重要的人。
值得信任,可以依靠。
有人疼祁薄言,纪望只会高兴,他希望祁薄言能有很多很多的爱。
纪望轻轻哼了声:“还说什么地下恋,我身边的人,我助理,连我经纪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祁薄言:“你要是想让我认识的人都知道你,我完全……”
在祁薄言说出更夸张的话之前,纪望及时喊停:“不用,维持现状,顺其自然就好了。”
恋爱里有疯狂秀恩爱的人,也有为了顾及影响,努力低调的人。
祁薄言和纪望这对情侣,在这事上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见。
“我听哥哥的。”是祁薄言先做出退让,假装乖巧,凑到了纪望耳边说了句话。
纪望听完后,耳垂微红,迟疑道:“过几天有打戏。”
武侠片少不得打戏,几乎大部分都是,为了拍摄出美观的打戏,对演员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
祁薄言作出失落模样:“我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走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祁薄言作为一个配角,没什么戏份,在这里呆上两个礼拜,都是强求。
本来祁薄言想来一个月,结果被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阻止。
老板恋爱脑,昏了头,不干正事,底下的人也要吃饭。
纪望折衷了下,点了点自己的嘴巴:“像今天这样,用这里给你做好不好。”
祁薄言弯起眼,朗声说好。
第二日纪望来化妆之前,用冰袋敷了好久的嘴巴,才把肿胀消下去。
与之一起的,还有他脖子上明显的牙印。
消了又被标记上,层层叠叠。无法永久标记,那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标记。
是最野蛮的占有,又是最强烈的爱意。
有时候纪望觉得祁薄言这样的行为,比起alpha本能,更像性格上的一种较真。
就好像如果他当不了那个标记纪望的人,那么他就要做在纪望身上留下消不去痕迹的人。
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
离别六年,纪望再没和谁谈恋爱。这个事情,纪望不知道祁薄言有没有调查过,祁薄言没有问,纪望就不好说。
其实祁薄言没必要有危机感,时遥不可能是威胁。
现在的他不会再去拥有什么omega,他人生在遇上祁薄言的那刻就已经被改写。
在他和祁薄言决绝地分手的那段时间里,纪望做了许多努力,想要抹去祁薄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
事实证明他做不到,不管是花再多几个六年。
祁薄言离开剧组的那天,天气很阴。纪望难得ng了几次,他的情绪不对。今日的戏份是少年的欢脱,贫嘴逗趣。
纪望欢脱不起来,更无法逗趣。他知道合格的演员不该被现实生活中的情绪影响,可他忍不住。
好在很快他便找回了状态,因为再不拍完,他就没办法去找祁薄言。
结束戏份后,纪望赶回了酒店。刚迈入大堂门口,雨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祁薄言穿戴严实,卫衣帽外面又戴了个帽子,口罩眼镜,挡得结结实实。
纪望小跑过去,克制地没有立刻抱住对方,他怕周围有狗仔,祁薄言来陈升剧组已经不是秘密。
这几日剧组还请了安保过来,清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狗仔。
祁薄言只露出个眼睛:“你这么认出我的?”
纪望:“认不出你才奇怪。”
祁薄言:“想把你带走。”
纪望跟着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你住去我那吧。”
祁薄言愣了下:“什么?”
纪望挺自然道:“怎么,不想跟我同居吗?”
祁薄言当然不会不想:“那我把东西搬过去了?”
纪望想到祁薄言那几乎需要几个房间才能装完的衣服,又有点为难。
“别都搬过去,要不等我再买多一套,你再搬吧,现在那套有点小。”因为和祁薄言一起住过的房子,才是纪望想买下来的原因。
哪怕他嘴上一直否认,其实心里却始终知道一件事。
买这个房子,是他的等待。
他永远在那里,离开的祁薄言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他。
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不确定祁薄言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做这些有没有意义。
可有些事情,不是一定非要有意义才做的。
好在,祁薄言证明了他的所作所为有意义,因为他等到了。
这个在数年前离开了他的人,终于再一次回到他的怀里。
纪望从衣服里拿出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祁薄言见他这么做,便笑眯眯地扯掉了手上的手套,露出了无名指上的戒指,炫耀般道:“我也有,早就戴上了。”
纪望温柔地看着他,夸奖道:“很乖,奖励你一下好不好?”
祁薄言状似为难道:“在这里?不好吧。”
纪望平静道:“这个奖励在这里也能实现。”
祁薄言期待道:“是什么?”
纪望随意地牵住了祁薄言的手,就像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又似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的语气。
他对祁薄言说:“等这部戏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第92章
说完以后,纪望本以为,会收获一个喜极而泣的祁薄言。
祁薄言甚至可能不顾场合地抱住他,然后他们明天就喜提热搜。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祁薄言没有任何动静,纪望转头望去,就看见祁薄言那过分平静的脸,还有这人正在寻找着什么的视线。
纪望有点忐忑,难道祁薄言不愿意?
之前不已经提过结婚的事吗,他以为祁薄言会愿意的。
祁薄言将梭巡了一圈的目光收了回来,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隐藏摄像头对不对?”
“哥哥哪学来的花招,选在酒店大堂搞这种事。”说是这么说,祁薄言的嘴角却微微勾起,眼睛也颇为期待地注视着他。
纪望则是没跟上祁薄言的脑回路:“什么隐藏摄像头?”
祁薄言一副你不要瞒着我的表情:“是不是会有一群人拿着花跳出来,然后你再到里面冲我跳求婚舞?”
纪望:“……”
祁薄言打量着纪望的脸,企图从他的神情里找到正确的猜测方向。
“难道是你要在舞台上唱歌,一边唱嫁给我吧,一边跪下来递婚戒?”祁薄言四处看了看,迟疑道:“这里也没有能藏舞台的地方啊。”
纪望汗都下来了。
祁薄言不知道想到什么,吸了口气,装模作样地震惊道:“该不会你在微博上向我……”
说完他拿出手机,点开以后迅速地找到了纪望的微博。
上面并没有祁薄言所想的真情告白。
一个又一个的想法被否决后,祁薄言收回手机,终于实际一把,将最靠谱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是不是又买了婚戒,其实你已经把婚戒送给我了,我也买了一对,不用花这个钱。”
这话一出,祁薄言就见纪望瞳孔剧震,已经悄悄地把放在他手上的掌心,轻轻挪了回去。
祁薄言意识到什么,艰难地问:“那……鲜花呢?”
纪望声音有点虚弱地问:“你看我现在去给你买还来得及吗?”
祁薄言走了。
走之前看起来好像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还在保姆车里,同纪望说:“哥哥这个婚求得很有意思。”
说着祁薄言露出笑容来,好似肺腑之言。
其实纪望是总觉得他和祁薄言之间的关系,时而激烈,时而惊吓,纪望想把他们的节奏稳定下来。
实际上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就把婚给求了。
因为他真的不能够再喜欢祁薄言一些了,他现在就像当初第一次见祁薄言那样,不过是初次见面,就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感觉时候到了,现在也可以结婚。
只等过段时间,两个人都有空时,他们就去领证,顺便蜜月。
不料祁薄言误会了他有做准备,还是很浪漫的惊喜。
要花要排场要热烈地跳舞,要跪要惊喜要订婚的戒指。
这让他觉得自己求婚过于随便,很容易被祁薄言误会成他对婚姻的态度很随便,还不走心。
总之就是后悔……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脑子一热的纪望,就做了件极其冲动的事情。
他回房把戏服一脱,再换上一套严实装扮,夺走了小旭的车钥匙,在对方的惊呼里踩着油门直奔机场。
小旭在副驾座上坐着,被颠簸得快要呕吐,没想到纪望能拿出赛车的架势,在高速上简直飙得飞起。
“交通……呕,遵守交通规则!”小旭忍着翻滚的胃,努力提醒纪望。
赶到机场后,纪望着急地问小旭:“他们应该已经过安检了,进不去怎么办?”
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是路上买的。
小旭简单粗暴地说:“买张商务舱的票,到时候再退?”
不是不想买普通机票,而是祁薄言肯定在vip厅,没有票,空乘压根不让你进去。
买好票后,纪望快速过了安检,一边给祁薄言打电话。
生怕自己晚上一秒,这婚因为他的态度问题,就没法结了。
祁薄言接得很快:“哥哥,我到机场啦。”
纪望:“你在哪?”
祁薄言:“在候机啊。”
纪望:“我问的是你在哪个vip厅。”
祁薄言像是意识到了纪望在做什么,惊讶道:“哥哥,你……”
纪望压下了急促的呼吸,他刚刚一路跑进来的,就怕晚了点,祁薄言就上了飞机,离他而去了。
“我来找你。”他轻声说。
vip室人不多,可能是因为时间已近深夜的缘故,候机室的人很少,一眼就能看见祁薄言所在的方位,因为太显眼了。
不远处有几个拿着单反的人,不断地对着祁薄言拍。
祁薄言握住手机,如有心灵感应一般,抬眼看来。
瞧见纪望怀里那束极大的鲜花,祁薄言的嘴巴都张开了。
旁边的李风下意识捂住了眼,心想,怎么好好的,连纪老师也不正常了呢。
李风站起身,带着保安过去客气地将那几个拍个不停的狂热粉丝劝走。
粉丝不情愿道:“我也买了机票进来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坐这啊。”
李风不答,保安具有压迫力地往前一站,几个小姑娘这才不情不愿站起来,其中有个人回头看了眼祁薄言,忽然抬手一指:“那个粉丝过去,你们怎么不赶?!”
李风:“因为那不是粉丝。”
被当作粉丝的纪望把花递到了祁薄言面前,祁薄言身边还有几个保安,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祁薄言没接纪望手里的鲜花,反而抓住了纪望的手,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边。
纪望被迫坐到了沙发上,因为单手抱花,不是很好维持平衡,身子一歪,差点整个人栽到祁薄言怀里。
不远处的跟拍粉丝还没走呢,不过他都抱着鲜花来了,足够让人遐想。
祁薄言把他手里的花接过去,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他揉着纪望在他掌心里的几根手指,对保安们说:“两位大哥,你们去拿点东西喝吧,我想和我朋友说说话。”
纪望手指出了点汗,在他掌心里潮润着,他的哥哥竟然这么紧张,还做出了平日里不会做出来的事。
不等祁薄言开口,纪望先出声道歉:“对不起,我把话收回。”
祁薄言还未成形的笑容僵住了,双眸露出些许疑惑:“嗯?”
纪望把手从祁薄言掌心里抽出来:“刚才我说的求婚,收回吧,你别当真。”
他本想说,等我准备好了就再来一次,没料到面前的祁薄言蓦然站起身来,丢下一句你跟我过来,就转身离去。
纪望只好跟了上去,回头一看,两个安保都随在后面。
他们没有进厕所,只是在外面站着。
走到alpha专用的厕所单间时,祁薄言猛地把纪望拽了进去,关上门,落了锁。
祁薄言用力扯掉了口罩,额发落于眼前,那双眼里如今目光沉沉,充满阴郁,他压着纪望,扣着对方双手,信息素失控地溢了出来,足以证明他现在的情绪有多糟糕。
纪望被他这么压制着,一时间有点难受,说不出话。
他蹙眉,却被祁薄言误会了意思。
祁薄言微凉的手捧着纪望的脸,声音轻柔:“哥哥为什么后悔了?”
纪望好不容易喘口气,却吸入了更多的信息素。
他看见祁薄言的抑制贴掀开了一个角,有心想伸手给人压住,却被祁薄言牢牢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