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跟个小女生一样,要是被人看见了,还要说我矫情!”郑越凡一面吐槽,一面把那个千纸鹤折进文具盒里。
赵容爽知道郑越凡就是这样口是心非,于是故意挤兑他说:“爱要不要!不要我就全都给泽文了!”最后还傲娇地哼一声,可把他自己得意坏了。
谁知周泽文也不给他面子,连忙制止,“别!我这放一个就够丢人的了!”
赵容爽就纳闷了,他家小可爱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损了呢?
赵容爽还要回怼过去,就听郑越凡说:“这周末我生日,你俩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吧!”
“好啊!”赵容爽立马答应,回头又对周泽文说;“郑阿姨做的菜可好吃啦!”
“啊……我妈周末不在家……”
“啊?不在家?那去哪儿啦?”
赵容爽说完这话立马后悔,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他看郑越凡表情不太对,于是赶紧安慰他说:“害!这有什么的!我还从小就没过过生日呢!有时候到了我生日那天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刚刚还说我矫情,你看你现在娘们唧唧的……”
赵容爽说这话时,王一一刚好过来收集他们这边的折纸,听到赵容爽带有“性别歧视”的话语,就往他胳膊上狠狠给了一掌,骂道:“娘们怎么了?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娘们的厉害!”
赵容爽看见王一一抬手,立马就躲到周泽文身后,“啊!泽文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周泽文:你把肾捐出去了,我以后的幸福怎么办?!活该被打!打得好!我才不会护着你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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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蛋糕
周末说来就来,上午上完竞赛培训课,赵容爽和周泽文就跟着郑越凡去他家过生日了。
郑阿姨果然不在,但冰箱里有几道做好了的炒菜,郑越凡只要把菜热一热,再煲个汤,煮锅面就好了。
赵容爽进门就往厨房跑,虽说郑越凡手艺不错,但哪有让寿星亲自下厨的道理?不过郑越凡对赵容爽的的厨艺还是有清楚的认知的,还没等赵容爽挤进去,就把他轰了出来。
“就你那一锅子烂菜,是想在我生日当天毒死我吗?”
赵容爽撇撇嘴,一脸委屈地看向周泽文,周泽文想到赵容爽的黑暗料理就没理他,进了厨房帮着郑越凡洗菜去了,但也被郑越凡赶了出来。周泽文瞟一眼赵容爽,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坐到郑阿姨的梳妆镜前头,给自己扎了两个小辫子。赵容爽见周泽文从厨房出来,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辫子,学那小女孩的嗓音,惊异地说:“啊!糟啦!被小哥哥看见啦!”
周泽文捂脸,“戏精啊你?”
谁知赵容爽还真就没脸没皮地唱起戏来,兰花指捏得矫揉造作,“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简直没眼看。
“你这是糟蹋不了菜,就来糟蹋戏本子了是吧?”
赵容爽这造型做作是做作了点,但周泽文看久了居然还觉得莫名养眼?本来伸过去要把赵容爽头上皮筋拿掉的手,最后竟是舍不得拿了。
赵容爽没看出周泽文的犹豫,在周泽文向他伸出手来时就立马躲开了。终于恢复男声的赵容爽遗憾道:“想我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待会就要去理发店剪掉了,还不让我拍个照留念留念嘛?”
听起来赵容爽对他这个造型也是十分满意……
说着,赵容爽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泽文!你过来,咱俩合张照呗!”
“怎么把手机带来了?”
周泽文走过去,就依着他合照了。不过赵容爽又违反校纪校规,把手机带在身上,周泽文就有点不开心了。他这么问着,刚好他自己口袋里传出一个手机提示音……这,可就尴尬了……
赵容爽本来还想着怎么解释,就听到这么一声,得瑟得不得了,“你自己都带!还说我!”
周泽文不理会他,拿出手机一看,说:“是我定的蛋糕到了,我们出去拿一下吧。”
“哦好!”赵容爽回头又跟郑越凡交代一声:“郑越凡!我和泽文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们出去拿蛋糕,正好经过一个小卖铺,赵容爽就非得进去买酒,周泽文说:“晚上还有自习,不要买多了。”
赵容爽说:“好!”出来时手上就提了一打罐装啤酒……
周泽文:我信你个鬼!
就赵容爽这酒量,周泽文保证不需要这一打,一罐就能把他给喝醉了——明明就不会喝,上次去他家,还非得跟他妈拼酒……他对自己的酒量就没点数吗?
周泽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道:“赵容爽,待会儿你多喝点。”
赵容爽哪里听不出来周泽文什么意思,于是又过去搂着他道:“泽文,你怎么又生气了?欸我发现你最近好容易生气啊你知不知道?你还是周泽文吗?周泽文以前有那么喜欢生气吗?”
“别靠过来!蛋糕被你碰碎了都!”
“那又怎么样?碎了也好吃!我就碰就碰!”
“你是不是幼稚……”
两个人就这么一打一闹地回去了。回来时,郑越凡还在厨房煮面,不过已经热好菜,一人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桌上。
赵容爽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菜香味,不由得赞叹道:“我家越凡果然上得厨房下得厅堂!”
“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还没开始喝就醉了。”
周泽文把蛋糕放在一边,难得地毒舌起来——不过赵容爽却是十分喜欢这样的毒舌,尤其喜欢看他打架时恶狠狠的模样。平时沉稳安静的周泽文固然可爱,但张牙舞爪的周泽文更显英姿飒爽。
“才没有——”赵容爽打开一罐啤酒,喝一口道:“我醉了之后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然后就去厨房把郑越凡拉出来,“我们一起去喝酒吧!待会再吃面!”
果然如周泽文所料,赵容爽明明就不是个喝酒的料子,还偏偏觉得自己是个海量。两罐啤酒下肚,就已然满脸通红,却还举杯祝郑越凡生日快乐,嘴里嚷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样的中二台词。
郑越凡实在看不下去,联合周泽文一起把他手里的啤酒罐子抢了过来,又把剩下的啤酒全部藏了起来,赵容爽这才消停一会儿。
“哼!泽文——我口渴——”
“好,那我给你盛点汤。”
周泽文去厨房帮他盛汤,再回来时,就见赵容爽已经把他碗里的汤给喝了。
“这……”周泽文看向郑越凡,“那个被我喝过了……”
郑越凡却是面露一副无奈之色。
“好喝!”赵容爽此时突然举起周泽文的空碗,“小二!再来一碗!”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周泽文。
得了!这是把他当店小二了呢!
“算了,我还是把他带回去吧!晚上还要上晚自习,让他回去睡会儿。”
周泽文此时已经把赵容爽扶起来,他比赵容爽矮一些,这样一来赵容爽整个身子就压在他身上,看着怪累的。
“要不我帮你吧!你一个人带得过去吗?”
“不用,你这边收拾起来还要费点时间,就是我们俩的书包得麻烦你上学帮我们带过去。”
然后周泽文就拿了赵容爽的钥匙带他离开了郑越凡家。途经一家理发店,赵容爽就赖在那里不走了。
“干嘛?”
“要……剪头发……”
“不剪了,下次来剪。”
“不……不行的,泽文,我说了要下午来剪的……这,这事拖不得!”赵容爽拉住周泽文往里走,语重心长道:“不能拖,要今天的事情今天做……”
呵,平时写作业也没见赵容爽这么积极的。
周泽文被赵容爽拽着进了理发店,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赵容爽进门就喊小二是几个意思?
店里的理发师也被他给喊懵了。
“怎么了这是?”
理发师狐疑地看向周泽文,还不等周泽文说话,就被赵容爽拽着上楼洗头发去了。
后来理发师拿着剪子的手有点抖……他想他这应该是遇上校*霸了?旁边那个送他来的小兄弟就是被校霸欺负的……
小兄弟,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周泽文无动于衷,转身出去了……
于是,理发小哥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这位同学,大概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剪短就行。”
赵容爽以后一定会为他这句话感到后悔的……那理发小哥想来也是个正义之士,看着赵容爽这一副校霸的模样,心里暗生了好好整治他一番的心思。于是就……给赵容爽理了个平头。
周泽文惊了!他才出去透了会儿气……
不过赵容爽的颜值还真不是说说的,就算没了发型的支撑,也照样好看。
行吧,其实这样也不赖。
周泽文结了账,就又带着赵容爽往学校501走了。
赵容爽一刻也不安分,才走出理发店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来,他一边撕开糖果纸,一边说:“我刚刚在楼上洗头发的时候发现的,就这一根了,给你吃!啊——”
赵容爽把那一根棒棒糖递到周泽文嘴边,周泽文就依着他把糖含进嘴里。
“好了,走吧。”
赵容爽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又不走了,眼巴巴地看着周泽文,说:“好了,现在给我吃一口。”
“什么?什么给你吃一口?”
“棒棒糖!我也要吃!”赵容爽痴笑着去强周泽文嘴里的棒棒糖,这……简直绝了!喝醉了酒智商完全下线啊!
周泽文万万没想到他喝醉了还能这样,但棒棒糖已经进了他的嘴,口水都沾上了,怎么可能再拿出来给赵容爽吃?
“这个被我吃过了,下次给你买个新的好吗?”
“嗯——你就给我舔一口嘛!”
舔一口也不行啊!
“好了好了,马上就到家了,你房间还有很多糖……”
周泽文还没说完,就见赵容爽把嘴凑过来,他他他一口咬在了棒棒糖的棍子上!??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校门口了,但周泽文看着这一条进入校园的大道,顿时就觉得长路漫漫了……
赵容爽这家伙,以后一定不能再让他喝酒了!
周泽文争不过赵容爽,那棒棒糖终究还是进了赵容爽嘴里。这一路跌跌撞撞的,周泽文总算是把赵容爽送到了家门口。他正打算拿出钥匙开门,那门就直接从里头开开了。
“咦?泽哥!”章若若一见周泽文就两眼放光,她再看看赵容爽,惊讶道:“你们,这是喝酒去了?”
这简直让章若若无法想象!她泽哥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哥哥!怎么可以和其他臭男人一样酒池肉林潇洒快活呢?!
周泽文没功夫理她,冷冷道:“你还要挡在门口多久?”
章若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当着别人进门了,连忙退到一边。待到周泽文扶着赵容爽进去了之后,章若若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身后问东问西的。
“泽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喝酒了呀?”
“是酒吧吗?你们该不会是看美女去了吧?”
“这赵容爽怎么醉成这样了?”
“泽哥,泽哥……”
周泽文“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这下可算是清静了。他把赵容爽放到床上,又去卫生间给他拧了一把毛巾擦脸。赵容爽嘴里还含着那根棒棒糖,周泽文就想把它拿出来让赵容爽睡个觉醒醒酒。
周泽文扯了两下没扯出来,赵容爽牙关咬得可真紧。于是,周泽文只得换套模式。
于是,他声音轻柔道:“来,松嘴,把糖吐出来,睡觉。”
但赵容爽“嗯”了一声,把牙齿咬得更紧了。
周泽文心道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无赖?但他想是这么想,手上还是在与赵容爽嘴里的那颗棒棒糖较劲,他又不敢太用力往外拉,要是那糖不小心碰伤了口腔这么办?等双方耗了一会儿,把周泽文的耐心耗尽了,他也就在赵容爽身边躺下了——他今天都没有午休,现在有点困了。
“容爽,你生日是在什么时候?真的没人帮你过过生日吗?”
那天赵容爽安慰郑越凡的情景历历在目,周泽文联想到赵容爽写的那些悲情小说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阵一阵的酸——他看那些小说赵容爽是不知道的,每次林安琪把每周刊登过他的小说的报纸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总是避着周泽文。周泽文也不问他,回去后就从他爸的律师事务所拿了那家报社这几个月里所有的报纸。他还记得,那些小说里面是有一篇名字叫“生日蛋糕”的。
他听见赵容爽在他身边傻乎乎地算日子,最后才把日子给算了出来,笑哈哈地说:“农历八月初十呀!再过五天就中秋节啦!”
农历八月初十……
周泽文听了这个答案心脏不自觉地揪了一下,联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八月初十,临近中秋……故事里的小女孩亲手打碎了她的生日蛋糕啊……她哭着,一个人,大半夜的,逃出了那个家。
故事里是怎么形容那个家的呢?那里不是家,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她是不必要过生日的,因为生她养她的人都不爱她……
那一年,她才六岁。
周泽文脑海里不断地回忆那个小说的故事情节,越想心里就越怕,他怕什么呀?他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