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拿过平板,“这是雷击桃木。”
杨医生愣了愣,靳先生腿上的伤,谁见了都得说一声邪门,这雷击桃木辟邪的功效,可是众所周知啊。
他有些心动,一律笑着打字,“五百年的雷击桃木,位于土原山顶,曾经历过七次雷击,至今仍生机勃勃。”
全世界不敢说,至少国内目前而言,他们土原寺的这棵雷击桃树,镇寺之宝。
不论是资历、还是效果,都是独一份的。
要不他的桃枝香,能在外面被炒成那种高价呢。
杨医生盯着他打字,眼神越来越亮,看到后面已经等不及他递了。
自己便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将念珠抓在手中。
待念珠入手,杨医生轻轻的“咦”了声,只见那龙眼大小的珠子上,刻满了蝇头大小的文字。
密密麻麻,根本不能辨认,“这是刻的经文么,好手艺啊。”
经文外面封着层透明的蜜蜡,触感温润细腻,看着便价值不菲。
杨医生略微挑眉,这礼物送的,可比别人有心的多了。
一律笑笑,他就是觉得,不论小黑龙身上缠着的黑气是什么,总归不是好东西。
拿雷击桃木镇,都挺合适的。
杨医生显然也这么想,收了他的念珠,眼神都温和许多,笑着跟他说,“刚想推你的那个,是李家送过来的,家里是开矿场的暴发户,急于攀上靳家。
看你长得好看,又坐在水边,就想把你推下水去,让你当众出个丑,没想到你反应灵敏,出丑的人反而变成了他,哼,也是活该。”
看着他的光头,嘴角就忍不住上翘,“假发掉了也算因祸得福,瞧瞧你这光头,多么抓人眼球。
跟那些什么妖艳风、清纯风的,完全不同,一下子就将靳先生引过来。”
一律,“……”
你不提假发,咱们还能接着做朋友。
再要敢提这事,我让你明天开始戴假发,你信不信。
杨医生忍着笑意,“我说真的,我到靳家小半年了,想往靳先生跟前凑的人,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靳先生是一概不理的,今晚这聚会虽是靳家办的,却不是靳先生的意思,他能出来跟你说话,我都意外。”
一律,“……”
突然就有点高兴,他弯着嘴角,轻轻的笑着。
杨医生看到他的表情,轻笑一声,“我说江小和尚,你考虑考虑还俗的事,等你还俗了,我给你家传秘方。
保证你的头发,不用半个月,就能长出来。”
一律,“……”
我谢谢您呢,我是剃度,不是头秃,
我但凡还俗了,不用您那家传秘方,头发半个月也能长出来!
杨医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靳先生找我,我得走了,回见。”
不再多说,把手机揣好,转身便走了。
周围安静下来,一律继续叠着元宝,等他把锡纸全部叠成元宝,这场聚会也到了尾声。
他把元宝都装到口袋里,往门口走过去,等着江先生过来接他们。
在门口等了会,江软才姗姗来迟。
面色隐约泛着桃红,嘴角还破了个小口子,结了层薄薄的血痂。
看到他,江软的神色有些慌乱,将头低了下去。
一律,“……”
你不低头,嘛事儿也没有。
这一低头,我就知道,你这伤来历不明咯。
江先生很快过来,看到江软嘴唇上的伤,脸色就有些沉,狠狠的瞪了江软一眼。
江软看着像是有些怕他,往后面缩了缩,他这一缩,就将一律露了出来。
江先生看到一律的光头,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抬手指着他,张嘴就要骂人,“你们两到底是……”
“江先生。”旁边有人打断他的骂声,杨医生笑着走过来,江先生刚刚黑透的脸,瞬间晴空万里,“杨医生!”
那速度快的,一律看着,觉得他应该去唱川剧。
啧,这是个多么厉害的变脸大师啊。
堆着满脸的笑容,走过去就要跟杨医生握手,“杨医生过来,可是靳先生有什么吩咐。”
杨医生躲开他的动作,笑容不变,“确实是靳先生的意思,过来送点东西。”
江先生听到这话,一张微胖的脸都快笑烂了。
他们对此次聚会的用意,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会靳先生派人送东西,那意思难道还不明显么。
再看见江软嘴唇上的伤口,也不觉得愤怒了,反而隐隐有些高兴。
没想到江软平日娇娇怯怯的,没甚用处,居然还有真两份手段,能够讨得靳先生的欢心。
胖脸上挤着笑,做出付慈父模样,朝江软招招手,“软软快过来,靳先生喜欢你,才会给你送东西。”
江软闻言,脸色瞬间就被吓白了,眼神里透着抗拒,他才不要那个瘸子的喜欢!
那瘸子不仅瘸,还不举,谁稀罕啊!
江先生多人精啊,一眼便看出来了,眼神里露出些威胁,“江软,过来。”
江软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
一律犹豫了下,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
江先生皱眉,神色不耐,“靳先生是给软软送东西,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不好意思。”
杨医生看够了戏,笑着打断他,把木盒交到一律手里,“靳先生派我过来,是给一律送点东西。”
说着打量了江软两眼,似笑非笑的翘着嘴角,“江软少爷大可放心,不用那么害怕,毕竟就你这样的,哼。
就算扒光了,扔到靳先生跟前,他也看不上你。”
江软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滚,一脸受到莫大屈辱的表情。
可惜杨医生心硬如铁,半点都不心疼。
只是盯着江软,自顾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了。
杨医生一走,江先生脸上的笑就没了,看着一律手里的木盒,“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玉佩。”
这种以相看为目的的聚会,若是真的看上了谁,一般都会送玉。
以靳先生和靳家的地位,送出来的,必定是最顶级羊脂白玉。
一律将盒子打开,江先生没见着玉佩,脸又黑了几分,看着里面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一律,“……”金元宝。
他将盒子里面的元宝拿到手里,仔细查看着。
金灿灿,圆滚滚的,看着倒是挺精致可爱的。
但靳先生为什么要送他两个金元宝,难不成是因为看他在叠元宝,以为他喜欢,所以送两个真的给他?
唔,靳先生,还挺可爱的嘛。
江父看着那两个金元宝,一时摸不准靳先生的想法,沉着脸,准备先回江家别墅。
刚回到江家,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江大少爷便冲出来,将江软拉到身后护着。
对着江先生喷唾沫星子,“你怎么能带软软去靳家!你明知道,姓靳的出了车祸。”
江先生拧着眉,“我为什么不能带他去,江家养他到十八岁,总得有点用处吧。
况且一律都能去,他为何就不能去。”
江大少爷出离的愤怒了,脸色涨得通红,“他怎么能跟软软比!”
一律,“……”
他摸出平板,“哒哒哒”的敲字给江大少爷看,“你见过猪拱嘴么。”
江大少爷看他不顺眼,眼神凶恶,“滚!”
一律,“……”好的。
他圆润的滚了,江大少爷还想说话,被身后的江软大力扑倒在地。
准确探寻到他的嘴唇,狠狠的啃了上去!
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江大少爷这是顶着伤,也不长记性,非得再挨一口。
啧,果然是兄弟情深。
第10章 婴差阳错
兄弟情深的后果,就是江大少爷被摁倒在地,被江软拿白森森的门牙啃着嘴。
只见江大少爷被扑倒在地,就那么仰面躺着,江软覆在他身上,逮着他的嘴唇就不放开,连啃带咬。
居然还妄图伸舌头,给江大少爷来个法式舌吻!
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躯,正不停的颤动,胡乱的上下起伏着,动作激烈,尺度之大,颇有某些动作片的精髓。
若是详细描述成文字,在某个叫ljj的网站,都过不了审的那么激烈!
哎呀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一律抬手捂住眼睛,赶紧往后面退了两步。
手指却偷偷的张开丝细缝,偷偷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只要没人发现我偷看,就不会影响我高僧的形象。
听到动静赶来的佣人们,看着抱着滚在地上,正缠绵悱恻的两人。
脸上皆不可控制的,涌现些惊骇神色来。
这……这软少爷跟大少爷,怎么就滚到一处了。
就算如今一律少爷回家来了,他们也知道,软少爷不是江家亲生的了。
按理说,软少爷跟大少爷没有血缘关系。
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呀,这么多年弟弟哥哥喊下来,刚发现没有血缘关系,就抱着啃。
这两人,难道就不觉得心里膈应么。
况且这还在客厅里呢,两人就滚到一处,未免有些、太不讲究了叭?!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佣人们面面相觑,是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面色都有些难看。
直到两人唇齿相接处,流出大滩的血来,才有人发现不对,“快,快把他们拉开,软少爷在咬大少爷。”
距离江软将江大少爷扑倒,都已经一分钟过去了。
佣人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拉开。
江软还在面容扭曲的挣扎着,江大少爷的两片嘴唇,都已经被咬碎了。
下唇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
上唇还好些,只是被咬破了一个洞,透光也透风。
都不用张嘴,就能看到里面的牙齿,牙缝里都浸着血,还有些许碎肉,看着还怪恶心的。
一律看着,轻轻摇了摇头,我的佛祖哎,这哪是猪拱嘴啊,这都能直接拿去穿腊肠了。
看来,他是低估了鬼娃娃对这两人的怨恨程度了。
嘴唇血肉模糊的江大少爷,再次被送到医院里。
江夫人看着挣扎完,翻着白眼昏过去的江软,心疼的不得了,拿手指摸了摸他的额头。
红了眼眶,“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软软,你没事吧,快醒醒,别让妈妈担心啦。”
江软没醒,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脸上糊着层血。
江夫人低声唤了两句,突然把矛头对向一律,“都是你干的是不是,自从你进了家门,家里面就没安生过!
你说,是不是你在装神弄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看软软不顺眼,想要把软软赶出去,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有我在的一天,软软就是我们江家的孩子,要走也是你走!你要再敢搞鬼,就给我滚出江家去!听见没有。”
一律,“……”
江夫人您是不是眼瞎啊。
这么圆的光头,难不成还证明不了我的身份。
我一个和尚,你说我在搞鬼,佛祖听了该不高兴咯!
他忙摆了摆手,示意不是他干的。
可惜江夫人不信呐,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你别想说谎,我知道是你,若是软软出了事,我让你给他陪葬!”
一律,“……”
阿弥陀佛,真要吓死和尚啦!
难道你不知道咩,小和尚是被吓大的呀。
江夫人见他油盐不进,皱着眉头,还想训斥两句。
江先生见状,赶紧开口拦了,“你骂他有什么用,赶紧先把江软送医院。”
刚刚靳家的聚会,去了那么多人,什么张家的李家的赵家的,年龄长相各不相同。
可谓环肥燕瘦,任靳先生挑选。
就一律收到了靳先生的东西,虽说是不是送的玉佩,只是两个小金元宝,不怎么值钱,但毕竟是与众不同的。
在弄清楚靳先生的意思前,一律都得作为江家的少爷,待在江家,哪里也不能去。
但江软这事,对江先生的刺激也挺大。
他紧皱着眉头,叫来管家吩咐道,“等到了医院,给软少爷检查下大脑,看看是否精神有问题。”
管家咽了咽口水,低声提醒道,“我看软少爷这两次发病,都有些邪门,不如请个大师,到家里来看看。”
江先生冷哼,“我从来不信这些,你让医生好好给江软检查,实在不行就请个专家给他看看脑子。”
他从来不信鬼神,江软这样突然的发病,只可能是有家族精神病史,具有遗传的可能性。
潜伏期比较长,现在突然发作了!
果然,不是他们江家的种,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
事情吩咐完,江先生就回了书房,一律本来想跟着过去,想了想,折回来找老管家。
摸出平板来敲字,“我弟弟的生辰八字,你有么。”
管家看了,脸色变了变,有些泛白,“一律少爷,您问这个做什么。”
一律“哒哒哒”的敲字,实话实说,“想给他烧点钱。”
老管家愣了愣,暗道亲兄弟果然还是不一样,小少爷去世这么久,软少爷就没提过两句。
想当初小少爷活着的时候,跟软少爷可是很亲近的。
哎,其实也不仅软少爷,就连大少爷跟夫人,对小少爷去世下葬的事,也没多关心呢。
当时先生在国外,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