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瞪他,“那你倒是现在就走啊,还等什么长大,你哥那么厉害,你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养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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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期中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谢卓反而不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每天都上完课就回家。
许野问他沈文静的状况,谢卓都说没事,可要是真没事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天天往家跑。
“我妈同意离婚了。”
早自习,谢卓在补作业,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把许野说的愣了一下。
谢卓手里的笔没停,还在写,许野看了他一会,“阿姨还好吗?”
谢卓扯了下嘴角,没有多少笑意,“怎么可能,都快疯了。”
许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安慰他。
谢卓转过头看许野,“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冷落你了,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得抓紧时间复习,你没忘了咱俩那个赌吧?”
“啊?”话题转变的太快,许野没反应过来,“赌?”
谢卓啧了一声,瞪他,“别装傻,我为了这个赌最近头发都熬掉了不少,你别跟我说不记得。”
许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他们不是在说他爸妈的事么,怎么就拐倒这来了?
谢卓拿笔戳了戳他的腿,“赌注还记得不?你赢了我任你处置,我赢了你跟我好,别耍赖。”
许野推开他戳在腿上的笔,“补你的作业。”
谢卓龇牙,“不写作业还好意思催我,这些老师也有意思,我拿了那么多次第一也没有不写作业的特权,怎么到了你这只要来上学他们就能乐的合不拢嘴。”
“差距。”许野说完拿出手机去找小说看。
谢卓一连啧啧了好几声,“你就等着这次考试我超你吧。”
许野趴在桌上说:“不主张作弊,别抄我的。”
谢卓愣了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伸手在他卷毛上呼撸了一把,“放心,不作弊,超过你而已,哎,你今天怎么没把头发弄直就过来了?”
“昨天睡太晚了,早上没起来。”
“睡那么晚干什么了?”谢卓问。
许野翻了一页小说,“被一个笨蛋缠着讲题。”
谢卓连忙瞪着眼睛问:“谁啊?楚新鹏还是熊智?合着我这几天不在他们天天缠着你是吧?”
“不是他们。”许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是你,在APP上缠着我到凌晨一点还不然我睡觉,就是你!
迟良突然跑过来在谢卓的桌子上哐哐锤了几下,“我操,你俩别在这含情脉脉了,老楚又被许诺给叫出去了,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谢卓笔在手里转了一圈,继续补作业,许野拿着手机往桌上一趴继续看小说。
“哎。”迟良愣了愣,“你俩什么意思啊?”
谢卓说:“人家楚新鹏自己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迟良义正言辞的说:“他是我哥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卓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必须的。”迟良说,“他什么事都跟我说的,而且这件事又不是小事。”
一直没出声的许野趴在桌上说:“你去吧,去听,别给意见别插嘴,让楚新鹏自己做决定。”
“好。”迟良转身就跑。
谢卓无语的笑了一下,“这家伙,跟看媳妇似的。”
“说反了。”许野声音不大的说。
“什么说反了?”谢卓问。
许野坐起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
中午迟良张罗去校外吃饭,不知道吃什么许野随口说了句吃面,几个人都同意了。
往面馆走的时候,谢卓跟许野走在后面,谢卓笑着说:“我只爱吃你做的面,别的面我不爱吃。”
“他家还有汤饭。”
谢卓啧了一声,“汤饭是什么东西,汤泡饭吗?”
许野记得面店的地址离学校不远,没想到这一拐一绕的走了挺长时间,到了地方发现是个不大个门脸,小苍蝇馆子似的,人也不是很多。
一进门,趴在吧台上的人抬起头,精神头十足的喊了一嗓子,“欢迎光临……哎,你不是警察局那哥们吗?”
侯天对许野印象挺深的,主要还是因为他长得帅,其次是因为他跟他苗哥有过节。
侯天乐呵呵的走过来,“你带朋友来我家吃面啊?”
谢卓问许野,“你认识?”
“认识认识。”侯天自来熟的走过来搂住许野的肩膀,“我俩可是一起坐过警车的交情。”
迟良几个都在好奇坐警车这件事上,谢卓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搭着许野肩膀的那只手上。
侯天问许野:“你是专门来我家吃面的吗,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地址了呢,你们吃什么,上次我跟你说的汤饭和牛肉面是我家招牌,可好吃了,保证你们吃一次还想吃。”
谢卓抓着许野的胳膊把他从侯天胳膊底下拽出来,瞪他,“汤饭?你对他家菜单还挺熟?你来过?”
“没来过。”许野说。
虽然没来过,但确实熟,不光对他家菜单熟,连侯天家里几口人,他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家在那都知道,在警察局的一个来小时侯天几乎是不留余地的把自己介绍了个底儿掉。
迟良楚新鹏和熊智点了牛肉面,许野点了海鲜汤饭,谢卓不肯点,许野帮他点了个一样的汤饭。
侯天的妈妈从厨房出来,侯天跟他妈介绍,“妈,这些是我朋友,他们来咱们家吃饭。”
谢卓看了他一眼。
我什么时候是你朋友了?
侯天妈妈笑着说侯天,“你还有穿校服的朋友呐,我还以为你的朋友都是像苗洋那样的呢。”
一听到苗洋的名字,迟良几个包括谢卓立马变了脸色。
迟良皱眉问侯天,“你认识苗洋?”
侯天傻呵呵的笑着说:“啊,认识啊,他是我哥,对了,上次你们学校打老师的事就是我跟我苗哥一块去干的。”
迟良惊呆了,看向许野,“野哥,什么情况?这小子谁啊?”
许野说:“他叫侯天。”
“对对对,我叫侯天。”侯天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抓着迟良的手握了握,“以后就都是朋友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看着被迫握手的迟良一脸懵逼,许野没忍住笑了一下。
侯天去给他们拿饮料,迟良回过神问许野:“不是,野哥,这小子脑子有什么毛病吧,我难道不是第一次见他么,怎么就跟他成朋友了?”
许野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掰开,“我也是这么跟他成朋友的,一个小时之内我就知道了他家面馆地址和家庭住址以及他的身份证后六位。”
许野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说:“还有他银行卡的密码。”
话音刚落,门口的空调帘被人掀开。
“苗哥!”侯天捧着几瓶汽水,笑呵呵的说:“萧萧今天也来了,快进来,萧萧你快看,你同学也在,还有许野。”
“妈的,冤家路窄吧。”迟良低声骂了一句。
朱鹤萧朝着许野点了下头,没说话,跟苗洋坐在了另一桌。
朱鹤萧被学校开除之后据说退学了,没再去别的学校,楚姚也因为家里的压力跟他分手了。
朱鹤萧退学没多久,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了,步入社会和学生怎么都是有差别的。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迟良小声哔哔。
店就这么大,中间过道连两米都没有,苗洋吸溜了一口面说:“又没把她打死,还想关我一辈子吗。”
迟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苗洋也没再吱声,和朱鹤萧吃了两碗面就走了,临走的时候朱鹤萧跟许野说了声再见。
侯天忙活完了拉着个凳子坐过来,“我听萧萧说你上次考试考了个全校第一,真的假的?”
迟良问:“朱鹤萧跟你说的?”
“是啊。”侯天说,“虽然萧萧被学校开除了,但他跟我们说许野够意思,你没看刚才苗哥进来都没说话吗。”
谢卓胳膊撞了一下许野的胳膊肘,“你又干什么了?”
许野说:“应该是之前让张欣写检讨的事吧。”
“哎,你们知道萧萧跟他那个女朋友分手了吗。”侯天大概是见天在这个小面店里憋久了,逮个人就闭不上嘴,“要我说那女的太不是个东西,萧萧都为了她退学了,她还那么对萧萧,你们刚才注意没,萧萧都瘦了一圈。”
侯天一个人嘚嘚个没完,连话最多的迟良都不敢搭茬了。
最后还是侯天的妈妈让他去送外卖才把他给打发了。
“我操,这哥们话真多。”迟良松了一口气。
楚新鹏说:“你现在知道你在我们面前叨叨的时候我们有多烦了吧?”
“靠!”迟良瞪着小眼睛,“我有他那么多废话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熊智说完吸溜了一口面,“他们家面真的挺好吃。”
几个人吃完饭闲着没事坐在这消化食儿,谢卓问楚新鹏,“今天许诺找你还是为了那事?”
“嗯。”楚新鹏说,“问我想的怎么样了。”
“那你想的怎么样了?”
楚新鹏笑了一下,“你和野哥一直都没问过我,我以为你们不关心这事呢。”
许野说:“不是不关心,只是觉得这是你自己的事,得自己决定。”
楚新鹏点了点头,手里的勺舀着剩下的面汤,“我说等考试之后再给他答复。”
许野没说话。
楚新鹏叹了口气,“这事儿我都没跟我爸妈说,其实也不非得等到考试之后才能给他答复,我就是觉得吧,我学画画这么多年能被人看上一次不容易,可他妈偏偏是这种,心里挺膈应的,别人跟我一样大能出名我不羡慕,但是让我去临摹,我他妈的就感觉自己挺废物的,我早就想好拒绝,就是心里有那么一股气,怕我拒绝早了他又去找别人,所以就吊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楚新鹏说完,一桌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迟良一嗓子打破了这种宁静。
他一把搂住楚新鹏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就是一口,“我操,老楚你太他妈帅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楚新鹏愣了愣,慢慢转头看向迟良,他抓起筷子在迟良脑袋上一敲,“我他妈敬你今天死定了!你是狗吗,到处舔,他妈的舔我一脸口水!”
迟良抱着头躲,“我操,我那是亲,亲你懂不懂,你没被人亲过吧!”
楚新鹏拿着筷子狠狠的抽了他两下,坐回来蹭了蹭脸,抬眼看见许野似笑非笑的压着嘴角,脸蹭的一下红了。
楚新鹏蓦地站起来,“我去尿尿。”
迟良喊:“你他妈别是去洗脸吧?老子有没有口蹄疫!”
楚新鹏去厕所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一出来迟良就忘了刚才的打,嘴欠的说:“不是吧,我就亲你一口,你跑厕所撸去了?”
楚新鹏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再次往上窜,他扬手在迟良的背后上抽了一下,“闭嘴!”
许野特别能理解磕cp的心情,尤其是当着cp的面磕活的,真挺爽的。
“你干嘛一脸欣慰的看他俩?”谢卓看了看许野又看了看迟良和楚新鹏,搞不懂许野为什么笑。
许野摇了摇头,跟楚新鹏说:“如果你决定好拒绝他,考完试我陪你去。”
“我也一起。”谢卓说。
迟良连忙举手,“还有我,咱们一块去,吓死丫的!”
楚新鹏按下迟良的手,“我又不是去打架,你们别去了。”
“迟良他们不用去,我跟你去。”许野看了眼一直瞪着他的谢卓,改口说,“我和谢卓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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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终于还是到了。
考场都是按成绩分的,许野一下子从最后一个考场窜到了第一考场,单说不服的人就占了半个教室。
谢卓敲了敲第一排的桌子,“你的位置在这。”
许野空手进来,手里就拿着一支笔。
谢卓坐在许野旁边看着他说:“知道么,你现在坐的地方一直都是我的位子,这次考完我就把它拿回来。”
谢卓敲了敲自己的这张桌子,“你争点气,下次这桌就是你的。”
许野早上被谢卓的电话吵醒,这会儿还困着,他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让你十分。”
“谁用你让!”谢卓伸脚踹了踹他的桌子腿,“大哥,要考试了咱能不能精神点,你还打算你睡一觉?”
以前许野觉得在教室睡觉这种事是伤害脊椎的一种行为,现在才发现,伤不伤害脊椎并不重要,能补十分钟觉比什么都舒服。
许野闭着眼睛说:“让你半个小时。”
“……操!”谢卓凳子往他身边一挪,胳膊在他肩上一搂,压着声说:“想跟我好直说,故意输给我算什么本事,野哥,精神点,拿出点打赌的意识来,考完试咱们再谈别的。”
沈希进来就看到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许野趴在桌上,谢卓凑在他的身边搂着他。
这场面,乍一看真刺激。
可是——
这是考场!
这是学校!
沈希差一点就喊出声,好在谢卓及时抬起了头。
谢卓一抬头就看见沈希委屈又埋怨的脸,他看了一眼还被他压在胳膊底下的许野,揉了揉他的头,“宝贝,加油好好考。”
许野埋着头,敷衍的扒拉了一下谢卓放在他头上的手,根本没用劲,看着就像在谢卓手上摸了一把似的。
“许野。”沈希没忍住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