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才拿着手机走出包间,找了个空房间把门带好,才接起电话来。
好在电话那端的人耐心足够,一直等着没挂。一等于弦歌接起电话就连忙开口,只是声音同往常有些不同,绷得很紧:“姐,是我,你说话方便吗?”
于弦歌慢慢坐下身来,柔声道:“方便的,云曙你说。”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顿了片刻才慢慢道:“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吗?姐你给了我一种能帮我的药.……我给他用了....”
“哦?”不必说明白,于弦歌也知道这个“他”是谁。从她把药给贺云曙,已经过了近两周时间。这段时间厉戎时常出入玉龙会、酒吧街之类声色场合,身边常带着个妖娆omega,八卦小报都拍到过一两回。她猜测着贺云曙也该忍不下去了。
“效果怎么样?”于弦歌关切道。
“他状况不太好,但拒绝去医院,也不肯让医生来看。”
于弦歌连忙道:“那他没怀疑到你头上吧?”
“没有”,电话里传来一声自嘲般的笑声:“毕竟我一直都求着他爱我。他现在变得很依赖我,只让我呆在他身边。工作事务也是经由我处理。”
“那不是很好吗?恭喜呀,”于弦歌轻快道:“你自由了。”
“是,我自由了”,电话里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某种压抑着的快乐:“他再也不能伤害我,反而苦苦求我别把这事张扬出去,求我帮他找抑制剂,求我陪他去谈重要的生意。”
于弦歌挑了挑眉,笑道:“恭喜呀。”
贺云曙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慢慢道:“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也不会有今天。”
于弦歌笑道:“omega互助嘛,应该的。姐也是受了别人帮助提点才走出苦海的。”
电话那边的人终于带上一点松快的笑意:“有机会能当面感谢你们就好了。”
“一定会有机会的。”于弦歌笑着回答,又安抚了贺云曙几句,才结束通话。
于弦歌若有所思地用摸了摸耳垂,转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轻快地上扬:“哈喽,我有好消息。”
另一端的贺云曙挂断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倒很自若,全然看不出通话中心神不定、情绪起伏的样子。
而他形容中“中毒已深、行动不能自理、苦苦哀求”的丈夫正好端端地坐在对面,只是脸色颇为阴郁,不很好看。
这办法明明是厉戎自己想出来的。
他们两个一起搭好这一出戏,戏里贺云曙用了药,厉戎中了招,不得不依附着他。一方面厉戎装弱可以削弱黄龙玉那边的戒备心,而下药的举动也使贺云曙真正和于弦歌、和她背后提供药物的人站在同一条船上,有机会引蛇出洞。
商量好的计划是一回事,可在这观赏贺云曙“谋害亲夫”之后浑然天成的表演又是另一回事了。
贺云曙看着厉戎浓眉紧拧的神情,不由觉得有点儿好笑,这词儿明明还是他陪着一起串的:“不高兴啦?”
厉戎转过头,闷闷道:“没有。”
顺利完成了第一步,贺云曙心情不错,伸手举到厉戎面前:“那笑一个。”
厉戎看着贺云曙弯翘的嘴唇,跟着弯了弯唇,伸手同他的手掌相击,却没舍得一击即放,忍不住握紧了。
蹬鼻子上脸。
贺云曙飞过眼刀,但脸上笑意还没褪去,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软绵绵勾在厉戎心口。
从说开一切之后,两个人开始默契地一起策划行动,但关系却不上不下地悬宕在中间。没能向前一步进入真正的婚姻状态,可也退不回之前。厉戎失去了主导权,再不敢肆意妄为,逼着贺云曙在卧房里履行婚姻义务。
贺云曙大概也笃定他不敢破坏现状,也不同他分房间睡,晚上两个人仍是一张床,中间用几个抱枕隔出一条楚河汉界来。厉戎每晚都会等贺云曙睡着再把它们拿开,抱着他入睡,第二天再恢复原状。枕边人身上沾染了自己气息的甜青柠味诱人得要命,他却偏偏动不得,简直是一种修行。
厉戎忍不住借着这个姿势轻轻一拽,贺云曙本就前倾着,一时失衡落进他怀里去。还没等他撑稳当,厉戎另一只手就绕到他敏感的腰侧,迫着他挨近。低头抵着他唇边,声音带上些许喑哑:“不笑一个,亲一下行么?”
第六十四章 未满
太近了。
贺云曙能感觉到厉戎的呼吸温热地拂在唇角,他的目光刚刚好停在厉戎嘴唇上。
厉戎的唇形很好看,有颗漂亮的唇珠,看起来天然就适合亲吻。而贺云曙也十分清楚,他不仅适合亲吻,也很擅长。
说完全不想念那些炙烈程度不一的吻是假的。
贺云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唾液,喉结才一动就听到厉戎低沉的笑声。他抬眼,正对上厉戎垂下的目光,几乎可以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厉戎轻声说完,便低头将两个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缩到没有,嘴唇覆上贺云曙微张的唇瓣,一开始吻是轻的,羽毛一样一寸一寸地落。但克制很难,很快厉戎就伸手将怀中人环紧,吻得没了章法。
之前所有那些吻的记忆好像都随着当下这个逐渐加深的吻一起涌上来,眩晕效果加倍。贺云曙环着厉戎的脖颈,被他吻得拱起腰背,一点点向后陷入沙发里去,沙发软绵绵得仿佛云团。厉戎的舌头送进他嘴里,缠着他舌尖不放。说的是“亲一下”,早不知道亲了几下。手掌掀开贺云曙衬衫下摆,沿着他的窄腰摸下去。他手心的温度很高,从他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燎起火苗。
距离他们上次做爱已经半月有余,对于该做的都做过只差成结的alpha和omega来说,简直久得不可思议。厉戎的信息素气味充满侵略性地漫出来,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喝酒,这个吻也染上威士忌的气息,让人手脚发软。
厉戎吻了吻贺云曙唇角,偏头沿着他纤长脖颈吻到锁骨,耐着性子解了三颗纽扣,就忍不住干脆扯开那衬衫,露出贺云曙白皙的胸口,含住一颗嫣红乳粒吃软糖一样吮咬,手掌攥握着另一边乳肉揉玩。
残存的理智告诉厉戎,贺云曙态度转圜还没多久该要收敛些,但欲望却让他忍不住说些淫亵的话:“怎么好像握不住了。”倒不是信口胡说,而是真觉着手里的软肉真的丰润了不少,被他吮吻过的乳粒也红胀得像莓果一般,格外诱人。
他话音刚落,身下本来软成一滩水的人忽然僵了僵。厉戎暗暗后悔,不再说话,伸手到贺云曙身下,揉捏他臀瓣。
贺云曙低声呻吟,却无法像刚才那样全身心沉浸于欲念中,究竟分出了一些。
那天在医院门口他把从药房开来的验孕棒等物一股脑塞给了蜜琪,之后一直没找到什么时机再去买新的。但十数日过去,结果好像不再需要借助外力来判断,身体微妙的变化已经让贺云曙隐约猜得到答案。
食量变大了一些,口味越发刁钻。胸口和小腹的软肉变多了,连乳粒都胀大了些许。最糟糕的是,身体对于欲望的敏感度也增加了。乳尖抵在衣服上擦蹭都让他难忍,更别说此时此刻,被厉戎用唇舌和指掌反复亵玩。下身也早随之起了反应,隔了些时日没有同厉戎亲近,身体几乎在叫嚣着渴望他。
贺云曙咬着嘴唇小心地侧过一些,不让厉戎压到自己。
怀孕这件事,厉戎理应有知情权,可现在委实不是合适的时机。
倒推怀孕时间,那时候他们两个尚未把所有的话说开来,他跟厉戎说自己吃了避孕药。确实吃了药,也确实怀了孕。这该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做的决定,贺云曙完全拿不准直接把结果甩给厉戎他会是什么反应。
而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一仗要打,现在告诉厉戎自己怀了孕,不说别的,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继续参与其中。
不可以。
不可以告诉他。
但也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怀孕时间还远没达到安全时限。
厉戎察觉怀中人走了神,不满地轻轻咬了下他耳垂:“想什么呢?”
贺云曙声音微颤,小声道:“不能做……”
厉戎梗了一下,抽出在贺云曙内裤里作祟了许久的手,把被淋漓水液沾湿的手指伸到他面前逼着他看:“湿成这样,你跟我说不能做?”
贺云曙脸烧得厉害,闭上眼睛艰难地说出自己刚刚组织好的理由:“做了的话你的信息素气味会留在我身上的……会让他们发现我们在撒谎……”
厉戎拥着贺云曙,下身硬得发痛,欲望让他只想把怀中人吃干抹净,可残存的意思理智让他不得不承认贺云曙说得有道理。大战当前,他们的确需要把谎扯得圆一些。他呼吸浊重,拉着贺云曙的手按在自己身下,低声道:“那该怎么办呢?”
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出手底下那灼热巨物蠢蠢欲动,贺云曙挣了一下没挣开,清楚当下没什么其他选择,垂眸解开厉戎裤带,把那根狰狞的肉刃放出来,伸手圈握着帮他套弄。
厉戎随着他的动作喘息愈重,贺云曙自己也烫得厉害,威士忌浸足了甜青柠,气味浓郁得熏人欲醉。厉戎干脆扯开他衣服,把两个人性器握在一起套弄。贺云曙羞耻得眼角发红,他身体本就比平时敏感些,不多时便射在厉戎手里。
厉戎就着手上贺云曙射出来的的东西用手指肏他,那微张的穴骚得厉害,像张小嘴儿似的吮吸着不放,不停提醒着他肏进去有多爽。厉戎忍着欲念,用手指肏得贺云曙又射了一回。
厉戎自己却还是硬得厉害,摆弄着贺云曙侧躺在沙发上,分开他雪白臀瓣把性器挤进去。早被淫水打湿的臀肉湿滑软腻地夹着他的肉刃,虽然远不能与真的肏进去相比,也让厉戎爽得头皮发麻,手按着贺云曙胸口仿照性交的动作抽插起来。
每一次抽插都擦蹭过湿得一塌糊涂的后穴,贺云曙已经无法判断厉戎的动作是让自己好过些还是更难耐,只能胡乱地呻吟着动腰迎合。厉戎咬牙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把满手淋漓抹在他大腿上,让他加紧些肏腿缝,肏了数十下才射了。
做了场隔靴搔痒的爱,两个人湿滑黏腻拥在一起,鱼一样喘息。贺云曙感觉厉戎贴着他后颈吻了吻,灼热的鼻息落在腺体处的皮肤上。声音里尚带着欲求不满的意味:“我已经等不及了。”
厉戎的手自然而然地环过贺云曙身体,和他的手交握着一起轻轻覆在他小腹上。贺云曙虚软得没了力气,任由厉戎这样环抱看,漫无边际地想,幸好这时候还太早,肚子里的小玩意儿还不会胎动,不然就要先露馅儿了。
厉戎的身体和手掌温度都比贺云曙自己高些,想着,他不自觉地往后蹭了蹭,很快便困倦得睡着了。
第六十五章 派对
华灯初上,玉龙馆门口照例是豪车来往如流水,华服美人穿梭如行云。泊车门童们早见惯这阵仗,也觉得今晚格外热闹,就连宾客给小费出手都大方了几分。他们摸摸鼓起的衣袋,脸上殷勤的笑容都比往常真诚了不少。
一辆不管是颜色还是牌照都分外招摇的红色玛莎拉蒂径直停在面前,门童隐约觉得眼熟,连忙上前帮着开门,干他们这行记性好最要紧,车里的人果然是他见过的。
驾驶座上的人礼貌地转头笑了笑,唇边浮出一颗小小梨涡,让门童重温了第一次看到他时的心旌摇荡,一时舌头像打了结,奉承话都说不流畅了。
好在美人并不在意,温声道:“服务处有轮椅吗?可不可以帮我租用一个。”
门童也顾不上奇怪要轮椅干什么,连忙用对讲差人送了一个来。
美人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弯了弯唇角:“等着我扶你吗?”
副驾驶上的人门童看着也颇眼熟,依然是一副神色不虞的样子,看着叫人直发憷。美人却不以为忤,笑盈盈地伸手作势搀他。那大老板寒着一张脸,避开他的手径自下车,脚步不知怎么的确实有些不稳,扶了一下把手才顺利坐进轮椅里去,自己操控着直往前去。
美人像看小孩子耍脾气似的摇了摇头,笑着递给门童小费,才转头三步两步追上去。
门童捏着钱站在原地,有些痴呆地望着两人背影,忽然想起这俩人他是都见过,可上一回……他们好像不是一起来的啊?贵圈真乱。
贺云曙推着厉戎穿过红毯,心里有些好笑,这人戏瘾上来倒也演得挺像那么回事。
刚刚这番临场发挥,一个被枕边人操控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维持体面的人物形象已经立住了。他低头凑近厉戎耳边轻声道:“演得不错。”
厉戎保持着冷淡的神情,声音却带着一点上扬的笑意:“向你看齐。”
今天玉龙馆之所以分外热闹,是因为黄龙玉的独子黄茂搞生日派对,黑的白的各界名流都来不少。润瑞少董厉大少前段时间常常高调出现在这里,这才数日不见,忽然被轮椅推来了,还跟着个没见他带过的出挑美人不少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过来。
黄茂今天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奢华高定,满脑袋缺乏营养的黄毛似乎也精心护理过了,全然看不出蹲“君再来”旅店前台吃速食的样子。他本来正和旁边人聊得正起劲,经提醒转头看见厉戎和贺云曙,连忙端着酒杯凑上来,低头对厉戎热情道:“戎哥真给小弟面子,今天可一定要尽兴啊!”
黄茂圆滑惯了,就算心里好奇厉戎怎么几天不见就虚弱得得坐轮椅,也不会冒着惹他不快的风险问出口,更何况今晚还有大事要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