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石献玉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予春焱

作者:予春焱  录入:11-06

  白江讨厌这种阴郁的气息,他皱起眉:“谁?刚才那小孩儿?”
  白石默认。
  “哈。”白江摊开手笑了笑,“我不知道,别在意。”
  说完转身就走。
  白石跟了上去。
  这就是白江,极其擅长打闪,把自己恶劣的性格藏在一副“不在乎”的表象下,和他那愤怒不止的弟弟白海不同,白江是个虚伪善变的人,挂着装出来的笑脸,施展刻意的魅力,但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稻草一样粗劣干枯的心。
  白石一直跟到茶厅,白江在碟子里夹了块曲奇饼干,一抬头发现白石跟了过来,有点不耐烦地转开了脸,走去茶台煮一壶红茶。
  白石不依不饶地跟着他问:“喂,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白江抿了抿嘴——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他把自己耳边的碎发拢回去,笑意不减,但眉头皱起,这让他整张脸有种诡异的扭曲感,但他盯着茶壶,并没有看白石。
  “来找我的人,为什么你要跟他说话?”白石阴沉沉地问。
  “想说就说,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白江转过头,他懒得装了,他把手里没吃完的饼干弹到白石的脸上,碎渣进了白石的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在这里废话?”
  白石揉着眼睛,白江低头看他:“傻逼,不要随便跟我说话,你搞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
  白石揉好了眼睛,他的一只眼睛红通通的,他没有管,只是继续问:“如果再见到他,你还会跟他说话吗?”
  ——好像刚才白江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白江笑了一下:“我要干的事多了,我会的事也多,我都教给他。”他转头去拎茶壶,“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偏好,不过没关系,我教会他,他就能伺候你,这中间的费用你要给,就看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当吧,傻逼。靠,烫……”
  白江被茶壶的手柄烫了一下,便转身去找手套,一边走一边笑:“真够贱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问来问去有什么意思……”
  白石跟在他身后,一手拎起发烫的茶壶,白江还在说些什么,但硬瓷的茶壶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瓷片啪地裂开,滚烫的茶水浇了白江一头,他尖叫起来,手往头上扑,不小心滑倒,摔在了地上,转身看见了白石,正弓着背看他,一手的手心,红得充血。
  白石朝他靠近,白江眼前一片花,热茶在他脑袋上吸热,像是血液涌来又流去,一阵头晕目眩,他撑着地往后退,同时试图站起来。
  白石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妈的,一个一个,狗改不了吃屎……”
  然后抓着他的头,狠狠地撞向了大理石桌腿,血瞬间从白江的头上留下,桌子晃了晃,白江翻出了白眼,他张着嘴,手在地上摸。
  白石松开白江的头发,甩了甩手上的水,再次抓去,却被白江闪过,白江翻身站了起来,一脚踹向白石的腹部,把白石踹翻在地,紧跟着踩上去,一脚一脚踩他的头:“妈的!妈的!妈的!你敢打我!什么东西!妈的!妈的……”
  白石抱着头往旁边滚,在白江某脚踩空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腿,把他拖下来,压在他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他:“贱人……”
  白江打红了眼,伸长手臂去掐白石,白石躲着他的手臂,在桌上乱摸,摸到了什么硬东西,就拿下来看也不看砸在白江脸上。白江被这滚烫的碳石烫得放声大喊,但白石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握着碳块,一下一下地砸。
  他们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人。
  管家和其他佣人,都站在门口看着,有人去通知家主,其他人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白义龙来的时候披着一件黑风衣,手里拿着烟斗,往茶室里看了一眼,边抽便笑了一声:“这不就是疯了吗?”
  严柏华也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经过茶室上楼去了,又向白银华招招手,叫他也过去。
  白义龙对手下的一个人说:“把白江拉出来。”
  于是便上前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一个一脚踹翻白石,另一个把白江拽了出来。
  白义龙磕了磕烟灰:“麻烦……”
  白江顶着血肉模糊的脸:“爸,都是他……”
  白义龙抬手打断他,捏着他的下巴转了转他的脸,又叫穿西装的男人:“带他去看看,后天有事。”
  男人领命,带着白江走了。
  白义龙看着几个人试图压制疯狂的白石,白石正要扑向白江。那是杀人的眼神,白义龙一看就知道。
  他没有靠近,了然地点头:“和她一样疯。我就知道,早晚。”旁边有个穿昂贵西装的点了点头。
  白义龙转身:“去丽治所吧。”
  这个处理为显赫人家处理“问题儿童”的地方,再适合不过了。


第84章 魔术师-6
  白石发现,一直以来,他活得像是一张绷紧的弓上扥直的弦,紧张到锐利的地步,要是有人摸一把弦,手都会被划烂,要是去碰一下弓,皮都要被烫掉,炽热的、待发的、沉郁而尖锐的、给周围人带去阴郁的,弓与弦。
  ——这就是他从家里收获的性格。他本以为只有白江他们太过孱弱,才会形成缺陷的人格,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白石之所以认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正在观察其他精神病人。
  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到丽治所,一路上都在疯狂地扑打,被两个人摁住,中间还换了一拨,但白石仿佛不知疲倦地嘶吼,踢打,直到他们的家族医生,来给他打了一针。
  在白石吼叫和踢打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在想,脑子一片空白,如果要比喻,那就是,弦断了。
  他从未如此感到愉快。白石嘶哑着嗓子,举着脖子喊叫,无意义的吼鸣,不间断地撕扯着头发,他一边大叫一边哭,但又因为能大声地喊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任何人看向他的眼神他都不在乎,在狂乱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在这个躯壳里,在一旁,在冷冷地看着暴走的自己。
  他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由于药物的原因还在抽搐,睁着双眼,手指痉挛,看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和管家寒暄了几句,并不多问,吩咐人抬着白石去房间。途中他经过了夜晚的丽治所大厅,那里有几个穿病服的人,望过来,又转回去。
  药效三个小时,过去之后,白石又开始了他的撕咬和扑打,被人摁住,再打一针,睡去,醒来,继续。
  如此几轮。
  次日下午,白石醒过来,很饿,很累,很渴,他坐在床上,周围一片狼藉,抬了抬头,摄像头正闪着红光。
  一群人冲进来,手里拿着药剂和手铐,准备迎接白石的下一次发疯。
  可白石没有动,他擦了擦嘴边干涸的口水,看着这几位如临大敌的样子,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音:“饿了……”
  下午,正是其他精神病人活动的时间。有些状态比较好的,在院子里看守的跟随下散步,大多数人都像这样,分散着坐在大厅里,每人一张小桌,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人类观察学家白石,在吃三片干面包,一杯牛奶,一块布丁,一碗奶油蘑菇汤。面包上的提子干有股异味,牛奶稀得不如喝水,布丁如同嚼蜡,汤好像人的呕吐物,散发着一股酸味。——饭没有什么好吃的,白石兴致缺缺地往嘴里递,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厅里的人,还有什么地方比精神病院更适合观察人类?
  十来张桌子空了三张,其他桌子旁都有人,大多是一个人坐着,穿着深蓝色的宽大的病号服,面无表情地坐着,像断线的木偶。有个女人头发乱糟糟的,一个看护正在给她梳头,看护长了一张严肃的脸,皱眉的表情让白石想起来刘瑶笙。看护梳头梳得并不是很顺利,卡在了什么地方,她用力地拽了拽,女人的头跟着晃了晃,但女人没有反应。看护把拽下的头发扔在地上,扫地的矮小老头儿拖着残腿走过去扫起来。看护又皱眉:“别动。”女人仍旧没有反应。
  隔壁有张桌子,男人正在下国际象棋,自己跟自己下,两边来回跑,扮演着两个角色,其中一个比较老成——坐在右边的时候男人就皱着眉,另一个比较活泼——坐在左边的时候男人就晃着腿叫对面快点。左边要输了,男人哭了出来,擦着脸上的泪,开始把桌上的棋子,从国王开始,一个一个地吃下去,边吃边哭,生生往下咽。直到吃完了骑士,看护们才赶来,把棋子夺下来,拖着鬼哭狼嚎的男人回房间。
  另一张桌子上有个高大年轻的男生,白石觉得跟自己可能差不多大。在白石看过去的一瞬间,就感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盯向白石。男生有种锐利凶狠的眼神,看向白石似乎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见白石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又转了回去。他正在用指甲扣桌面,扣下来粉尘放嘴里蘸湿,凝成块,摆成一排。
  后面的那张桌子,有个矮小的男人盯着对面沙发上半裸的中年女人,手在下面快速地撸动,伸着舌头吐气,像条狗一样呜呜咽咽,不一会儿看护就走过来,手里的皮带叭叭响:“188,你应该被绑起来。”男人抽气得更快,委屈地朝看护靠过去,看护厌恶地皱眉后退,便有几个男人上前来,接过皮带,把矮小的男人捆起来,放在地上用绳拖着,看护蹬着洁白的小鞋,踩在男人的脸上,摩擦了几下:“你应该学学道歉。”其中有个矮小粗壮的男性看护,注意到了白石,转向这边,白石把头转开。
  被矮小男人盯着的中年女人,把衣服拽到胸口下,露出一只乳/房,招着手对着经过的人,不分人地呼唤着:“来啊,来……”并没有人去,只有看护骂她穿好衣服。女人干裂的嘴唇留着血,她又挤了挤,把血在嘴唇上涂匀,伸出一只手充作镜子,唱一支悠扬的小调左顾右盼,练习魅惑的眼神。突然有个男人从后面拉倒她,抓下她的裙子,把裙子裹在她的头上,拽着她两只脚往柱子后面躲,女人加快喊着“来”,指甲在地上抓出痕。可男人并没有“来”,就被看护们用警棍打了起来,女人被看护抽了几个嘴巴,惩罚她不知廉耻,周围的人都看过去,看了一会儿,没有意思,转了回去。
  嗯,疯子。
  要照这么说,白石觉得自己来这里有点亏了。他把汤喝完,自顾自想,原来他根本没有疯。
  那么是谁的错呢?
  首先是白江,他和裴苍玉讲过话,其次是白义龙和严柏华……不,这些先不说,要给裴苍玉的练习册还没有给……
  白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需要想一个办法,这里的汤太难喝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
  一个没有戴帽子的女看护看起来像是主事人,她五十岁左右,画着淡妆,颧骨极高,人很白,脖子纤长,身体瘦弱,背听得笔直,五官寡淡,但眼神冷冰冰,使整个人看起来极其难以接近,手里总是攥着一条马鞭,并不靠近任何病人,眼睛里有同情也有厌恶,情感复杂。
  她叫大家安静一下,背着手讲了一番话,无非充斥着贬低和祝愿,白石自然没怎么听,但有几个病人看她如同看圣母。
  白石嗤之以鼻。
  他厌恶任何被人崇敬的人。
  ***
  白石没有跟任何人交谈过,也没有来和他说话。他不停地观察着这里,人和地方。还有新人来,像他那晚来一样,被抬着或者控制着,在大厅里经过。白石也和大家一样,看过去,又转回来。
  他从领饭时的饭量推算了一下人数,又结合了自己在不同时间段见过的人,发现大约有十来个人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这里的安静总是流动着一种诡异的气息,每个人的眼不看别人则以,看的时候总是幽深难测,白石把这归结到精神病人黑洞一般的精神世界,然后拒绝去了解。
  丽治所有精良的保安团队,那些人由一些男性看护充当,不难看出那些人有军队背景,某些纹身样式白石在别墅区的保安身上也见过。除了他们之外,女性看护大多十分严厉,平均年龄也在三十五岁上下,地位最高的是白石来的那晚去接他的人,但她不怎么出现,其次是常常在大厅发表讲话的女人,她似乎负责整个丽治所的日常运作,其他的女看护负责其他事宜。
  白石身上所有自己的东西都被收走,现在只有一间并不属于他的房间。
  这里很大,他不被允许去院子里,只能在大厅里和房间里活动,上厕所也要看护跟着一起。
  这对白石很不利,他要想离开,起码要知道外面有什么。
  下午看护挑了十来个人,组成了小组,带他们去另一个大房间,让他们围成一圈,坐在椅子上,来讲讲各自在丽治所学到了什么。
  有人举手:“我才来一个星期……”
  看护皱着眉:“请不要在没有要求你说话的时候说话。”
  这个人十七八岁,不知道因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显然跟这里格格不入。他站起来,带翻了椅子:“这不公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收走了我的手机,还给我,你们没有权利收走我的东西,我可以去告你们!这是违法人权的……我要是曝光你们,我可是未成年人……家庭矛盾不是你们犯罪的……”
  看护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向门口,请来了一个男看护。
  年轻人跟在她身后:“我跟你说话呢,你不要装听不见,这个事情很严肃的,你以为你们是法外之地吗……”
  男看护进来,一拳砸在年轻人的嘴上,堵住了他正说的“普法”那句话,接着把人按在地上,拽出了舌头,在上面绑了根绳,塞回嘴里,掰断了他左手的手指头,把他的鞋脱掉,裤子脱掉,衣服脱下,把赤条条的人带去了大厅,给他面前放了棋盘,男看护坐下来:“下吧,下赢了带你回去。这是为了磨练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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