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我?”白楚刚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觉脖子上一疼,“嘶……”
方少灼狠狠在他颈侧留下了一抹吻痕。
“来而不往非礼也。”方少灼扬着那双漂亮的凤眸勾唇一笑,“今天阳光明媚,可惜我们的白大明星却要戴着围巾了。”
虽然还了‘礼’,但是方少灼倒还是一直赖在白楚的身上没走。
他贪恋着白楚的气息,只是个早晨的分别都让他依依不舍。
“虽然你的事业才正当红,可我已经幻想你退休息影后的样子了。那个时候你可能是个帅大叔,或者帅老头?但我肯定比你还要老了。到时候我们就去度假,在海边的沙滩上晒太阳,看着蓝色的海洋潮起潮落……但你不准偷看穿比基尼的外国美女!”
白楚本来还惊讶今天的方少灼怎么突然开始说这些,结果好不容易沉浸在他所说的意境里,并还有些感动着的时候,猝不及防又被这最后一句给弄的哭笑不得。
“你怎么了?这么伤春感怀想些有的没的。”白楚揉了揉他的头发。
方少灼也不管精心弄好的发型就此葬送,突然想到一件事,表情奇怪地抬眼问道:“白楚,你……以前总不接受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其实你,喜欢的是女人……?”
白楚感叹这小脑瓜子都装着些什么,无奈道:“没有。”
方少灼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又貌似有些多此一举地追问:“那,男人……?”
为了让恋人不再有这么多想一出是一出的问题,白楚低头在那张张合合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然后凑到恋人耳边,故意压低了声,用着极其磁性的声音道:“从始自终,我眼里只有你。”
方少灼白皙的脸,因这句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恨不得要拿出冰块降温才好,方少灼无法抵抗地埋在白楚的怀里,似撒娇又似求饶般声如蚊吟着说:“别、别用这么性感的声音对我说话……”
白楚得逞地笑了,拍拍他的后脑勺道:“好啦,再抱下去都能去吃午饭了,你司机还在外面等着接你上班呢。”
方少灼这才松了环在白楚腰上的手,不过他转而挑起了白楚的下巴,挑眉道:“刚刚那算什么?早安吻?小气吧啦的。”说着,就揪过白楚的领子,霸气地来了一记‘深入交流’的早安吻。
送走了方少灼,白楚决定回房洗个澡。今天的工作不多,他还有时间悠悠闲闲吃个早饭。
从浴室出来时,他身穿着一条大裤衩在厨房里转悠,想着给自己做些什么好。平时做的都是两人份,今天突然只要做给自己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咔哒”这是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几乎不可耳闻。
白楚依旧轻哼着歌打开冰箱看了看,然后又回到流理台前摆弄着什么。
浑然不觉背后的危险将至。
第66章
季泽没有穿鞋,?他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刀,?无声地向背朝自己的白楚靠近着。
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了,这令他连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一段时间,没有人再愿意找他,?仿佛他身上有恶臭似的被避之不及,而因为光鲜亮丽过的曾经,也让季泽再无法甘心委身去做些普通的工作,况且,他也不知道他能干些什么。
现在的他,声名不再,?人气不再,没有靠山,也没有朋友。
季泽把自己封闭在房子里,?整日无所事事,?仿佛一只害怕阳光的幽灵。
曾经为了维持外在形象而克制饮食,?而现在,是每每吃到中途,?就会恨到痛哭失声。他整夜整夜的失眠,?牙齿里磨着的便是白楚的名字,好不容易入睡,午夜梦回,也总会被梦魇惊醒。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若是没有他该多好,?世界上要是没有他该多好!!
恨意在心中翻涌成滔天巨浪,?他高高扬起右手,使出浑身力气,将银亮的刀猛地朝那人头上砍去!——
“镗当……”
刀掉落在了地上。
背对着季泽的白楚不仅躲过了,甚至还回身迅速地将季泽反压在地。
“你还真是老样子。”
季泽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眼前人影一晃,自己就被嘭的一声撞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白楚神情冷淡地看着他茫然的眼神。上一世划伤自己的脸,这一次又是砍自己的头,两辈子,他还真是对自己的脑袋穷追不舍。
“你怎么进来的?”白楚的声音里无喜无怒,他知道这人总会要来找自己。马上就是要去威尼斯电影节的前夕,白楚刻意减少了自己的工作,正好便给被嫉恨逼疯的季泽一个好时机。
季泽这才如梦初醒,他挣扎着回过头死死望着白楚的脸,目眦尽裂,鼻息气喘如牛。他拼命想挣脱白楚扣着他的手,却发现那桎梏稳如磐石,他感觉自己就像只任人宰割蝼蚁!
见他不说话,白楚也暂不深究,有另一个问题的答案白楚更关心。
他一手压着季泽的背,一手扣着季泽的脸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说,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弄的?”
虽然那一次车祸让方少灼从此彻底走出他的心魔,但是害及到方少灼,白楚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凶手。
他记得季泽不会开车,但是这样狠毒下作的手段,再加上上辈子自己就是被季泽制造的车祸害死,他敢肯定,这事和季泽脱不了关系。
季泽死咬着牙关,似乎打定主意不向他透露一分半点。
白楚冷笑一声,捡起旁边掉落的短刀,将冰凉的刀刃拍在季泽消瘦得凹下去的脸颊上。“你最看重的不就是脸吗?”说着,白楚将刀身角度微斜,开过刃的刀锋立刻在季泽的脸上划出一道血印,鲜红的血珠沿着刀尖滚落而下。
“啊!!!”看到自己血的那一刻,季泽惊恐地尖叫失声,挣扎的幅度更为激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白楚一拳又往他脸上揍去,让他闭了嘴。
现在的季泽就像个疯子。头发凌乱,双颊凹陷,眼球里布满血丝,看着这般模样的人,白楚皱了皱眉。
仿佛就是写着“真难看”的表情深深刺激到了季泽,他气恨得几乎吐出一口血。
“都是你害的!现在我这样都是你害的!”这样吼出来的季泽与其说是发狠的咆哮,更像是一场可怜的控诉。
他无处可说自己的处境,竟只能向他最恨的人道出来。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是白楚眼中,连一丝悲悯都不愿施舍给眼下这人。
“所以呢?”
季泽僵住了,万万无法想到白楚竟然这么告诉自己。
“是我害的,所以呢。”白楚压低了声,又说了一次,说得冰冷无情,与己无关,“还有什么要说的?”
“呵呵,呵咳咳咳……”季泽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浑身颤抖,像是绝症晚期的枯朽老人,等他缓过气了,才似乎终于冷静下来。
“白楚,我最恨你的就是这个样子。”季泽道,被白楚揍出血的唇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白楚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也许我还不至于这样恨。”也不管得不得到回应,季泽继续接着道,“最恨的就是,明明我们都如同孤儿一样,明明我们都差不多的可怜,可你凭什么一直比我得到的要多?要好?!”
最后几个字,似乎满载着他一生的怒怨倾泻而出。可白楚依然漠然不动分毫。
一切都像是季泽一个人的独角戏。
从小到大,季泽与白楚在一起不管是上学还是组乐队,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只看向白楚。季泽发誓自己暗地里付出的努力绝对比白楚只多不少!可是掌声是白楚的,爱慕的眼光是给白楚的,冠军也是白楚的!
他自己一路以来接受着学校和社会的补助那是当时最能解救他穷困生活的希望,可是同样也拥有这样名额的白楚,竟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凭什么?凭什么?!
可是现在,季泽什么也不想说了,说出这些,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
“这就是你处心积虑要杀我的理由?”白楚皱眉皱得更深了点。
季泽只是自顾自的疯癫般地笑,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白楚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曾经也同样困苦潦倒的时候,并没有变得如他这样病态极端如此。
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准备报警,刚呼出110的一刻,底下的季泽突然道:“我的确参与制造了那场车祸。”
白楚并不放松警惕,留了一个眼神给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只是提供了关于你的信息。”季泽看着白楚的脸阴冷地笑,“因为,只要找到你,就一定能找到方少灼……”
白楚一愣,难道那次事故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方少灼?
可就在他短短愣神的瞬间,一样凉凉的物件突然抵到了自己的袒露的腰部,随后听到一连串可怕的“兹拉兹拉”声响。
白楚感到从腰间开始蔓延的一阵酸麻,一下子浑身乏力,倒下到一边,这才看清季泽手上握着的一个袖珍电击器。
季泽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可能因为方才太过使劲而使得他此刻也有些脱力,但是他也不得不赶紧弯腰捡起方才再次从白楚手中掉落的刀子。他手中电击器的体积很小,所以才能一直没让白楚发觉,但是也因为小,所以电击的力度不够大,只怕白楚很快就能恢复。
果然,那边白楚已经扶着流理台慢慢站了起来。季泽边疯狂地笑着边再次靠近他,站起来又怎样,刚被电击过的人才不会是他的对手。
白楚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体内的那阵酸麻感还在持续,虽不至于晕眩,可是力气一时难以恢复也是确实的。
“你是说,有人要对付方少灼?是谁?”即使如此情况下,白楚依然镇静地出声问道。
听到他的话,季泽的笑得更加放肆了:“哈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啊!感动得我都要哭出来了!”
那笑声瘆人得很,看着白楚的眼神也极其阴鸷狠绝:“那你就带着这个问题下地狱去吧!!”
他朝白楚冲过来,白楚勉力躲过,刀子“乓”的一声砍在大理石流理台的边缘。
季泽失心疯一样朝着白楚胡乱追砍,白楚虽然身手敏捷,不过也负了几道伤。
最后季泽将白楚抵到了角落,但白楚的力气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他抓着季泽握住刀柄的手,不让几乎已挨近自己脖子的刀刃落下。
两人一时相持不下,季泽便又要按开电击器,他这一撤力,白楚也能空出了一只手。
就在那“兹拉兹拉”的可怕声音再次响起之时,白楚从流理台上拿过一罐辣椒粉,猛地全洒到了季泽的脸上!
“啊啊啊!!!”季泽宇白楚挨得很近,这满满一罐辣椒粉便结结实实洒进了他的口腔、鼻孔和眼睛里!
季泽被辣得痛不欲生,喘气不赢,大声喊叫着,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白楚抢过了他的电击器,对准季泽的脖子就来了几下狠的,季泽倒在地上抽搐不停,还在大喊着:“好辣!辣啊!给我水!水!!”
吵死了。白楚想。
不知道现在打晕他算不算防卫过当?
第67章
看着脸上一大片肿红,?还有被揍得青紫缤纷痕迹的昔日明星被抬上救护车,?靠坐在客厅桌上的警/察嘴里叼着烟,?状似苦恼道:\"你把人揍成这样,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说着,?也给对面的人递了根烟。
这个警/察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人高马大的,?却不像个警/察。
白楚没有接过烟,也没有回答他,而是打量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改邪归正的,还当上警/察了\"
\"嘁,?不要拉倒。\"这警/察还挺小心眼,?悻悻地把烟收了回去,撇了个斜眼给白楚,?粗声粗气道:\"说得我好像跟你挺熟似的,我当警/察了还得告诉你啊\"
得,?又是个不顺毛捋就会扎人的。
白楚懒洋洋抬起刚被简单包扎止血的右手,指着自家餐桌,?毫不留情道:\"那就请这位跟我不熟的警官,劳烦挪一挪您的尊臀,?不要擅自坐在我家价值一百万的餐桌上。\"
\"呸!你丫餐桌金子做的啊!\"警/察腾地就跳起来,?看白楚现在是伤患不好下手,只好不死心地踹了桌子腿一脚。
白楚看着那一脚,?道:\"十万。\"
\"嘿!你!\"警/察一时说不出话,?说出来虽然有些丢人,?但是他被他长官勒令不准再在执行工作时说脏话,憋了半天只好憋出一句:\"你丫变了!\"说得还怪委屈的。
白楚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有些恍了神,一时间许多画面忽上心头,他低头笑了笑,\"可不是么。\"
命运都变了,人怎么可能会不变。
“你倒是没怎么变。”白楚抬眼嗤笑着看他,“一身警服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的痞气,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没想到这名警/察同志听了这句却是很受用,掸了掸烟灰,口气里满是骄傲:“那是,我瞿亮要做就要做最特别的那个!”
白楚轻笑道:“就和当年非要我给你现场写首歌,不然就砸场子那样独特?”
“陈年旧事你能不能不提这茬了啊?!”瞿亮又炸了。
当年还是地痞流氓的瞿亮,为了在当地树声望,跑到了人气最旺的酒吧里,叫嚣着当时最受欢迎的的酒吧乐队给他即兴的、为他量身打造一首新歌,不然就把场子给掀了。